“控制大腦的裝置?”
丁寒雖然已經(jīng)隱約想到可能是這個東西,但這種事與現(xiàn)實之間總覺得有著相當程度的距離,所以沒有什麼真實感。
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從幾個黑衣僧人將龍山杉帶到校內(nèi)醫(yī)院之後丁寒與宮詠就把臨時指揮所挪到了醫(yī)院裡,裡面迅速展開了對龍山杉的急救。按理說不至於如此大費周章的,丁寒的一拳雖然足夠?qū)⒁话闳酥苯愚Z成碎末,但龍山杉的真正實力至少要勝過教授和石兵,只要確認斷裂的肋骨沒有刺入內(nèi)臟就沒有問題,關鍵就在他後頸的那個金屬物。這個東西醫(yī)院中誰都說不出個來龍去脈,最後教授與會計同時到來,幾經(jīng)研究之後得出了這樣的結果。
“既然是控制大腦的東西……那至少也得裝在腦中才行吧?”
在丁寒百般勸說之下好不容易小睡了一會的宮詠也早就醒了過來,她表現(xiàn)出了比丁寒還深的疑惑,腦幹與脊髓之間是延髓,雖然是相關人的生命的一個重要中樞,但似乎並不具備能夠以此控制人思維的功能。
“這是最後琳琳幫我確認的,那個金屬物質(zhì)實際上是接受某種特定音波的裝置,根據(jù)那種音波的變化刺激大腦才能達到精神控制的效果,琳琳也做得到類似的事情。”
教授在無意之中又暴露出了會計某種驚人的能力,也許這種能力會被無數(shù)獨裁者所歡迎吧,不過會計卻在與丁凜戰(zhàn)鬥的那一天沒有出場。
“能摘除嗎?”
之前就已經(jīng)確認了龍山杉身體上的傷沒有大礙,但在後頸植入這種裝置無論如何都不像是能夠輕易處理的,所以宮詠仍然很擔心龍山杉的狀況。
“沒有問題,弄清原理的話取下來是很簡單的,就是不知道對他本人有什麼影響,對了,剛纔我讓四海國際的那個黑鬼也做了一下檢查,看來他身上倒是沒有這種東西。”
“也就是說……還有可能有影響……”
“我說不準而已,畢竟類似的事件我也沒接觸過,現(xiàn)在正在進行手術,過一會看看怎麼樣吧。”
儘管會計對他說過這種淺層的控制一般情況下沒有大問題,但教授還是認爲觀望一下比較好,科學這種狂暴的怪獸他比誰都要了解,沒有人能夠預料科學會帶來什麼超展開。
“你快點去睡一覺,接下來全都交給我。”
宮詠思索了片刻,向著丁寒身上拍了一下,終於不再是踢。
“我?我沒事,還是你睡吧,工作那麼忙。”
丁寒雖然每天早起都是睡眠不足的樣子,但真要不眠不休的話也能支撐一個星期左右,畢竟一身功夫不是白得來的。在醫(yī)院丁寒身上的傷口也經(jīng)過了處理,這時候丁寒會特別的懷念姐姐,甚至連衣服被全數(shù)捲走的怨恨也全都不再記得了。總之經(jīng)過一番治療檢查之後丁寒基本回復了常態(tài),在這其中尤其是教授帶來的神秘藥物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儘管丁寒不願意去仔細想那種黑乎乎的東西究竟有什麼成分,不過很有效就是。
“這種時候當然是我這種閒人留守,嘿嘿……你們兩個一起去睡吧,現(xiàn)在這明擺著是要出大事的預兆,不抓緊這點時間休息可不行。”
儘管教授有著自己是閒人的這種自覺是一件很讓人驚奇的事,但這決不能讓人有誇他的想法,而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教授特別在“一起”這兩個字上強調(diào)了重音。丁寒面色微微一紅,剛想說些什麼,卻發(fā)現(xiàn)宮詠好像沒注意到一樣神態(tài)自若,也就主動地將口中將要說出的話收了回去。
“的確是大事……天頂男高可能已經(jīng)陷落了,不行,那邊的防禦必須加強。”
宮詠思考的關鍵點不像丁寒那樣沒有出息,她最先考慮的是這種控制大腦的裝置會有什麼樣的影響,既然連龍山杉這樣的強者都無法倖免的話,多半現(xiàn)在天頂男高已經(jīng)成爲了潛藏的敵人,送來的信件應該是就讓人麻痹大意的僞裝物。而且知道了這個秘密之後就不得不考慮四海國際的事,很可能兩校的對立也和這種裝置有關,如果要進一步考慮的話,不知還有多少學校正在被這樣的方法控制。所以宮詠纔沒有留意教授的那點細節(jié),這種東西要是讓它繼續(xù)擴張下去的話必定將成爲撼動輝煌聯(lián)合根基的風暴,完全就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放心,在我發(fā)現(xiàn)這東西的功能之後就已經(jīng)發(fā)下命令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佈置完畢,雖然天頂男高那邊根本沒有一點動向。”
在關鍵時刻教授也能毫不含糊地做些決斷,現(xiàn)在若是天頂男高想偷襲輝煌聯(lián)合也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文哥和武哥……也會受到這種東西的操縱?太過分了!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情發(fā)生!”
自己相識的人**縱,甚至被當做一次性的道具用來進行暗殺,這種卑劣的行爲讓丁寒怒不可遏,雙拳用力地在自己的膝蓋上砸了一下。
“具體也未必,說不定是被什麼人騙走裝上去的,就算是最簡單的騙局我想這孩子也一定看不穿。”
宮詠的話居然帶有意外強大的說服力,如果是龍山杉這種傻孩子的話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
“而且造成這種混亂之後理論上應該奇襲纔對吧,天頂男高那裡沒什麼動作,明天派人去探查一下,現(xiàn)在連盟友都不能保證啊,所以你們兩個還是去休息一下的好,不知道要打多長時間的仗。”
教授指著醫(yī)院當中專門爲外來人員準備的房間,那裡只要登記就是可以隨便使用的。
“他醒過來的話無論如何都要立刻通知我。”
而宮詠最終還是不太放心龍山杉,這讓丁寒感慨頗多。
“一定,嘿嘿嘿,你就放心吧。”
就像驅(qū)趕他們一樣,教授用力地揮著手目送著丁寒與宮詠向那個房間走去,還在考慮各種事情的宮詠居然一時間沒有注意到兩個人進了同一個房間,而丁寒雖然注意到了,卻一直被宮詠拉著手,也沒法直接向她提出異議。
“只有……一張牀……”
丁寒轉身就要出去,與其說只有一張牀,“除了一張牀以外什麼都沒有”這種說法更加確切,自己要是留在這裡的話也許會發(fā)生嚴重的後果。
“算了,湊合一下吧,就當是在辦公桌上一起午睡。”
宮詠似乎真的有些睏倦,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或者還有其他方面的原因,總之現(xiàn)在宮詠就像徹底放棄了一般,顯得出奇的大度。
“可是……”
“多半是早就安排好的,現(xiàn)在出去的話還不知道會被笑成什麼樣子。”
長長地打了一個呵欠,宮詠坐在牀邊脫下了鞋子,一下?lián)涞乖诎咨臓椛嫌昧Φ厥嬲怪闹傧蛑e面一翻身留出了丁寒的位置。
“那我就在地上……”
“上來啦!別胡思亂想,明天要忙死了!”
“知……知道了……”
不知道這算不算突如其來的幸福,丁寒壯著膽摸索到牀邊,這牀上連個枕頭都沒有,不過有沒有枕頭倒也沒什麼妨礙。有意與宮詠之間空出了一小塊位置,丁寒儘可能輕輕地爬了上去,枕著雙臂躺在宮詠身邊。這張牀不算太大,好在兩個人都是體型比較迷你的類型,所以依然顯得比較寬敞。耳邊就是宮詠的呼吸聲,丁寒的腦子完全靜不下來,各式各樣的遐想接二連三的冒了出來,現(xiàn)在分明就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
“我要枕頭。”
身邊的宮詠突然轉了過來,面對著丁寒小聲地附耳說道。
“哪裡有啊……”
“這裡有!”
“喂……”
宮詠突然抓起丁寒的右手臂拉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枕了上去,丁寒被這一拽順勢也拉得向著右邊一側身,正好與躺在自己手臂上的宮詠四目相對,這種姿勢很容易就能將宮詠抱在懷中。做,還是不做?丁寒心中一橫,伸出左手圍住了宮詠苗條的腰身,大不了被踢下去而已……
“就這樣,不許亂動啊。”
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宮詠反而向著丁寒貼了一貼,將臉埋進了他的胸口,就像向人撒嬌的小貓。
“嗯,睡吧。”
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場合,也許丁寒還會主動向著下一步發(fā)展,但現(xiàn)在大敵當前,沒有多餘的心情考慮別的了。宮詠不出一刻就陷入了夢鄉(xiāng),整天的工作令她疲憊至極,丁寒亦是如此。凌晨到日出也確實沒有多長的時間,幾個小時之後,白晝代替了黑夜,陽光從窗子灑了下來,這是很新鮮的體驗,因爲就是爲了避免這種情況丁寒才把牀安置在距離窗戶較遠的地方,而且一定要拉上窗簾。
丁寒已經(jīng)介於半睡半醒之間,剛纔好像做了個夢,夢見吃到了某種水分豐富的東西,沒有什麼味道,但溫熱的感覺是很新鮮的體驗。醒來之時那感覺好像還殘留在口中,丁寒輕輕地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宮詠,頓時心中一愣,但很快就想起來這不是在家裡。宮詠的樣子好像很奇怪,一見自己清醒就驚慌地用手遮著嘴脣快速縮到了牀角,難道是自己的黑眼圈很嚇人?丁寒迷迷糊糊地直接坐了起來,將頭轉向身邊的宮詠。
“早上好……呼啊……好睏……”
“早……早上好!”
真是……奇怪的表情啊,但丁寒的考慮也就到此爲止,成功避免了一件潛在的暴力事件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