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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降臨

十天前丁寒順利地說服了宮詠,當時看起來效果非常好,但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副作用,在那之後的幾天當中兩個人之間的話變得很少,少到幾乎沒有的程度,甚至丁寒想過也許之後就一直會持續這樣。不過在第六天工作突然一下子多了起來,兩人在工作中再也無法保持沉默狀態而必須相互溝通,這才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拉回了原點——或許還要比之前更近一些,但二人誰都沒發現這種微妙的變化。至於當天的談話,丁寒與宮詠並沒有互相約定保密,但又不約而同的將這些事情深深的埋在了心底絕不外露。

但宮詠與父親NDE——或者說宮洋之間的關係最終沒有任何緩解,丁寒知道宮詠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父親對她付出有多大她一件件都記得非常清楚,也許給她帶來壓力的並非父親不顧家庭的忙碌工作,而正是兩邊矛盾的自身。同樣,NDE之所以不回家說不定也是看透了這一點的緣故,總之這對父女之間的事絕不是那麼容易能解決的,同樣也沒有激化的可能,所以像現在這樣兩邊都放置不管也許還真就是最好的選擇。

丁寒又想到自己的家庭,至少自己的家是完整的,不像宮詠那樣剛出生就失去了母親,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但丁寒對自己父母的評價仍然只有“奇葩”二字,這個奇葩是現代的引申義,並不是指其本來意義。昨天他們還在名義上關於姐姐留學的事用視頻交流了一番,結果用了百分之九十八的時間來講述他們在某個地方“拿”走的原版黃鴨子是怎樣運回中國的,而對於姐姐丁凜出國留學則只像司馬徽那樣見什麼都說好,而且那黃鴨子似乎過兩天就要被寄回家裡,該如何處理還是一個謎。

“這地方連個蟑螂都爬不進來,真有人這麼大膽子來搗亂?”

離開了指揮室丁寒望著天道廣場四周嚴陣以待的各路大軍感慨道,本來預定出動舊校區二年級的學生來維持秩序,但最終議論的結果變成了一二年級聯軍,光是除了作戰鬥預備以外什麼都不做的就有二百人,同樣阿撒女子中學也出了一支部隊。開始還有很多人懷疑這種充滿大小姐的學校有多少實力,結果等看到那支部隊的時候懷疑的人統統閉上了嘴,所以丁寒覺得只要不是腦袋有病就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選擇襲擊會場,更沒必要考慮什麼職業****之類的玄幻東西。

“你這段時間的資料是不是全都白翻了?明知道最近治安不好還這麼鬆懈,既能讓輝煌聯合的名望受到打擊,又能讓同盟之間產生摩擦,換我的話百分之百要在今天來弄出點事。”

宮詠恨鐵不成鋼地敲著太陽穴,最近她幾乎已經完全不戴眼鏡。

“哦?在這種程度的防守之前攻擊?計將安出?”

“是個男人就好好地選擇正面突破,沒有第二種戰法。”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能讓人很舒服,但是具體操作起來沒有一點勝算啊。”

“那就只能靠勇氣和毅力來克服了,不過如果說最穩妥的方法應該還要說是空降,現在租個飛艇什麼的好像挺簡單,即使是直升機的話咱們學校也有很多。”

“既然已經有你了的話可能飛下來也沒什麼用……”

丁寒覺得宮詠應該會像對空炮火一般在空中將敵人全部擊落。

“開什麼玩笑,我能到達的高度也是有限的……還有五分鐘,你沒什麼東西要準備了吧?沒有的話現在就出場。”

一旦出去的話就不能隨便進入了,因爲丁寒與宮詠二人都是比隊長等級還高的負責人,要全程在場外調動指揮。其實指揮什麼的主要落實在各個小隊的隊長身上,需要丁寒做的事情相當有限,兩人的存在意義更多表現在“坐鎮”這一方面,所以纔會爲了應對各種可能而全程待機。

“我本來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東西,也不用喝水,難道你還準備了什麼嗎?”

丁寒奇怪地問道,宮詠現在也是身無長物,而想到“準備”的話不外乎武器或者望遠鏡之類,似乎宮詠並不需要這些。

“當然,爲了可能出現的戰鬥我特意準備了這個,人實在太多了,還是僞裝一下方便些。”

宮詠從校服裡面摸出薄薄的金屬面具和已經破爛不堪但仍然清潔乾淨的紅色圍巾,儘管面具是全新的,圍巾卻好像沒換過,不過紅圍巾這種東西越破爛看起來越像英雄……

“這……算了……那現在就出去吧。”

對這些東西丁寒基本沒法吐槽,與宮詠一同走出到場外,光看二人的打扮來往的工作人員就主動給他們讓路,雖然丁寒臉上沒表現出什麼,心裡的確有那麼一點點得意。場內的氣氛已經逐漸沸騰起來,這裡距離舞臺還很遠,根本看不到神之救濟究竟有哪幾個人,同樣也看不見上面的石楨,神出鬼沒的NDE好像已經來了卻不見蹤跡,這個人身上發生什麼狀況都有可能,據他自己說會“在適當的時間和地點登場”。

“總隊長!”

一名戴著隊長標誌的阿撒女子中學成員立正向二人行禮,這個“總隊長”正是丁寒與宮詠的頭銜,指的是管理治安部隊的總隊長,順便說一下宮詠是第一總隊長,丁寒纔算第二。

“有什麼事嗎?”

宮詠早就收起了面具和圍巾並向這名成員詢問道,隊長和隊員之間並沒有見面就要行禮的規定。

“C3區域的建築物中發現可疑的人物出現,目前正在追蹤。”

“保持追蹤者的聯絡,假如有必要的話讓第六後備部隊出動,其餘部隊不要隨意從防守區域調離。”

“是!”

接到了宮詠的命令,這名隊長立刻向著後備部隊的駐紮點跑去,毫不耽擱一點的時間,看起來也是雷厲風行的乾脆性格。

“這就蠢蠢欲動了?好膽子。”

丁寒在某種程度上也很佩服這些人的勇氣,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

“才這時候就冒出來說明他們的程度也就到此爲止了,真正的戰爭還沒開始就這麼沉不住氣地鑽了出來,再怎麼試探也沒用。”

除了已經接近飽和的重重守衛以外,還有總共數量達到九支的後備部隊,這些人在各個入口的附近待機不動,每隔二十分鐘與管理場內秩序的工作人員共同出動一批,剩餘的原地備戰,也就是說今天假如發生了戰鬥不僅有部隊,而且還有後備。

“也是,這樣下來只會讓我們加強防守。”

這個好像就是傳說中的打草驚蛇,儘管如此形容自己有點不妙。

“不,不會再加強了,或者說已經沒法再繼續加強。”

宮詠糾正道。

“咚咚!”

場內突然響起了敲鼓的聲音,這預示著演唱會即將開始,場內的觀衆們熱血沸騰如同見到神明降世拯救自己的模樣在丁寒看來距離自己相當的遙遠,儘管現實中只有一百多米的距離。從現在開始的兩個多小時當中,丁寒將與他們徹底隔離成兩個世界,他們需要的是熱情,而自己需要的則是冷靜。

“開始了,應該先巡邏一圈,還是隻出一個人?留一個在這裡?”

待機不一定就是指原地不動,身爲武者能夠更容易地察覺細微的異常之處,所以宮詠與丁寒的巡邏非常重要。但宮詠同時考慮到兩個人應對這種狀況稍顯浪費,而且待在原地的話也比較容易找到,不至於繞彎路。

“我看還是先一起吧,不過我想一會是不是應該咱們分別去兩邊,然後一人負責兩條路口。”

“不用,小事用不著,大事我可不認爲你一個人能輕鬆解決。”

宮詠望了丁寒一眼向前走去。

“喂!你這什麼意思……”

丁寒也從後面快速的跟了上來,他知道宮詠只是說說而已。

二人的巡邏開始了,至少現在來看當初設想過的任何狀況都沒發生,場內的觀衆們雖然情緒激烈,但並沒有失控的事件,周圍也一切安全,可疑的人物與可疑的東西其實都出現過……但早就被一一排查。

“報告總隊長!C3區域可疑人物的調查結果是小型的盜竊團體,已經被第六後備部隊處理,我方無人受傷。”

前來報告的還是剛纔那位阿撒女子中學的隊長,剛纔對可疑人物的追擊居然多少有了些斬獲,雖然不是什麼危險分子,但也算對社會有了點貢獻。

“做得很好,貴組的功績我會如實上報。”

宮詠果然天生適合這種工作,一言一行全都透出領導的氣質。

“總覺得你有點與洪驚雷同化的感覺……”

不過對丁寒的揶揄宮詠不置可否,接下來也一直無事發生,一直過了一個半小時,丁寒都閒的有點發荒。

“N!D!E!N!D!E!”

場內突然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沒有人組織,卻整齊得如同一人,宮詠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精彩,儘管兩個人一直在半迴避這件事情,但欺騙自己終究沒有好結果。

在信徒們狂熱的吶喊聲中,神之救濟的成員突然在一陣紅煙中全部撤下後臺,看上去就好像憑空消失,天上掛著鋼絲如惡魔飛臨一般降下一個人影。

“真誇張,你不看看?”

“不看,有什麼好看的。”

宮詠立刻將身體背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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