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告狀與挑唆
夏皎從未見過如此自信外露的武畫葇。
她不止一次從武畫葇自個兒,以及其他師長同門的言行里感覺到,這位七師姐的實力很不一般,可能是同輩里頭除了尉遲之外的最強者。
只不過她每次想打聽師姐到底強在什么地方,身邊的人總是很有默契地顧左右而言他。
后來她知道了一點點,七師姐的體質比他們所有同門都好,可能比傳說中那些專注煉體的武道修煉者還要強大得多。無論力量、耐力、速度、敏捷、感知力等等,都不似普通正常人類所有。
武畫葇自己似乎也非常不愿意提起這些“特長”,平日總是一副溫柔靦腆的模樣,搞得夏皎曾一度認為,自個兒看上去都比她強幾分。
結果前陣子她和這位嬌弱的七師姐一起,用靈符跟其他師兄師姐們對戰后,才發現她簡直強得可以跟超級薩亞人媲美。
夏皎深深懷疑,她就算不用靈符,單打獨斗也能師兄們一戰。
大家的古怪態度背后,必有特殊原因,很可能會是武畫葇的難言之隱,所以夏皎后來也不刻意打聽了。
今日武畫葇突然如此強勢自信,卻有很大部分原因,是為了保護她,夏皎不禁心中感動。
冼華冰對自家幾個弟子從來心軟得很,兩個最小又最憐惜的女弟子一起相求,她壓根板不起臉,只好道:“去問你們大師父,他答應了再說!”
武畫葇和夏皎對望一眼,辭別了師父就往柳斂的住處去。
兩人把對冼華冰的說辭,又對柳斂復述了一遍,然后齊齊殷切地望著他等答復。
柳斂卻沒有表態,反而問起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蘇少娥的東西,你是怎么得來的?你跟進行靈術決斗了?”
夏皎有些不解地點點頭,然后乖乖把斗寶會上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柳斂的眉頭慢慢舒展開:“還好你還知道把事情推到一件寶物上頭,只不過這事傳開,怕有不少人會打這所謂寶物的主意了。你若找到機會,記得放出風聲,就說那寶物我已收回,知不知道?”
“是。”夏皎應下,這是大師父怕她被別人惦記上,只不過別人肯不肯信這套說辭,就不好說了。
柳斂又問:“若是蘇少娥沒有偷襲你,又不肯自己了斷,你要怎么辦?殺了她就跟涯陣宗結下死仇,說不準蘇少娥背后有什么親近師長,從此就盯上你要殺你報仇。”
“我不會殺她的,拿她來跟盛財坊交換些寶物、陣法圖譜之類的多好。我贏走了她的通靈手鐲,又重傷過他們的弟子,早就把涯陣宗的人得罪狠了,殺不殺蘇少娥沒什么區別,反正這事就算沒人報信,涯陣宗的人丟失了重寶,到律斗界一查就知道我了。”
夏皎認真想了想,如果蘇少娥當時的痛哭求饒是真的,而不是為了偷襲她,她多半是下不了手殺人的,她的心還沒有狠到那個份上。
她的心腸還是很軟的嘛……心地善良說的就是她了。
柳斂轉頭望向武畫葇:“你確定你要跟小八一起去?你不是不想她知道嗎?”
武畫葇垂頭道:“我確定的,我跟皎皎也不一定會遇上多危險的事。”
夏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這樣當面說她不懂的話,是幾個意思啊?!
柳斂終于閉起眼睛道:“罷了,你們堅持要去,那就去吧。一路上多加小心,保護好自己才是最最重要的事。記住,你們的路還很長,多珍貴的寶物,都不值得你們拿命來換。”
說服的過程竟然這么簡單,夏皎都大感意外。
兩個師父都被說服了,奚卦反而遲疑起來。好弟子不管在那個宗門世家都是十分寶貴的,更不要說,這次去冒險的是兩個前途無量的靈師。
奚卦神情詭異地盯著她們好一陣,壯士斷臂般咬牙道:“你們去可以,但一定要平平安安回來!”
元陽如意的事迫在眉睫,晚去片刻都可能與它失之交臂,所以夏皎和武畫葇各自收拾一番,中午就帶著六角菱梭出發了。
奚卦坐立不安,跑到柳斂那里抱怨道:“你不是說小八很重要,小七也不能去冒險嗎?怎么轉身就把她們送去冒險?!”
柳斂道:“小八很機靈也知道輕重,很懂得保護自己。她突然提出要去迷鑿界,必定有她的緣故。小七非要陪著她,我也沒辦法。”
昨天他們開始跟夏皎提及迷鑿界、元陽如意等事的時候,她并沒有露出異色,也沒有堅持要去迷鑿界,今早忽然態度大變,柳斂又不是傻子,怎么感覺不到其中有貓膩?
至于說什么迷鑿界有她的機緣……柳斂表示很懷疑。
不過非常人行非常事,對于這樣心肝不知道有幾竅又天賦異稟的弟子,用尋常的方法教導,事事給她鋪路指點,反而不見得是好事。
但愿迷鑿界真的有你的機緣吧。柳斂只能如此希望。
芒種界 涯陣宗
匆匆趕回的向驕川整整衣衫,快步走入師父六承真君的洞府,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徒兒犯了大錯,求師父原諒!”
“何事?”六承真君慢慢張開眼睛,蒼老的臉上毫無表情,一雙瞳仁卻明亮清澈得仿佛可以直指人心,透出清冷的寒意。
向驕川一直頗得他的心,幾乎從未讓他失望,這樣突然跑來認錯,還是頭一回。
他記得,這個時候,向驕川應該正在下界歷練才是,又能犯什么錯?
六承真君目光如炬,馬上察覺向驕川臉上隱約的狼狽怨恨之色。
莫非他堂堂一個后天九層的靈師,竟然在下界吃了虧?
向驕川也是豁出去了,一口氣把自己在律斗界的經歷說了一遍,重點在于,那個叫夏皎的鴛鴦宮弟子手上,竟有更勝通靈手鐲的至寶!
他很清楚知道,丟失了宗門的寶物通靈手鐲,是何等大罪,他只有將功補過,提供另一件更珍貴寶物的信息,才能稍稍減輕師父的怒氣,同時鼓動師父出力,為他出一口惡氣。
若是能從夏皎手上追回通靈手鐲,再把那件不知名的至寶弄到手,那么他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夏皎那個地級靈師的師父,很了不起嗎?他的師父也是地級靈師!向驕川在心里暗暗得意。
六承真君一雙長眉幾乎擰在一起:“真有寶物可以讓個黃毛丫頭,連續繪制出六套上品的中高等陣旗?可知那寶物到底是什么東西?”
“她并未展示,徒兒也沒有感覺到那寶物的具體形狀氣息。”向驕川不得不道。
六承真君臉色一沉,冷冷看著他沒有說話,顯然對這樣的答案十分不滿。
向驕川背上幾乎被冷汗浸濕,連忙補救道:“寶物確實存在,她連續繪制陣旗,斗寶會上成千上萬賓客親眼見證,師父不信,問問律斗界盛財坊的人便知。徒兒絕無欺瞞。試想她不過一個后天五層的黃毛丫頭,若無至寶相助,怎么可能辦到?!”
六承真君臉色稍緩,不過擰著的眉頭卻沒有松開:“你說那鴛鴦宮有地級靈師坐鎮,是那丫頭的師父?”
“是的。”向驕川沒敢隱瞞這點,若無一個有足夠實力的師父,夏皎也不可能擁有如此珍寶。
他壓根沒懷疑過夏皎所謂的寶物是否存在。正如他自己所說,一個后天五層的黃毛丫頭,絕無可能有本事連續繪制這么多中高等陣旗,由始至終無一失誤而且都是上品!真正的先天境人級靈師,都不敢夸下這樣的海口。
這么離譜的事,向驕川不信,就連他的師父、活了上千年的六承真君都覺得荒謬。
所以六承真君接受了夏皎有寶物的托詞,不過卻沒有馬上沖動地跑到律斗界去奪寶,活到他這把年紀,謹慎已經成為習慣。
“如此至寶不可能一直放在那小丫頭身上,多半已經被她師父收回。律斗界雖然是下界,可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要勞師動眾去對付一個盤踞在秘地之中的地級靈師,難!”
六承真君也猜到弟子不斷強調此事的用心,犯錯了就是犯錯了,一個消息就想免去懲處,他也真敢想!
師父的推斷完全合理,向驕川的臉更白了幾分,背上的冷汗干了又濕,他呆在地上竟不知如何是好。
六承真君見把他嚇得差不多,才道:“你可派人監視他們師徒的動向了?”
啊?!向驕川愕然,剛剛師父的意思,不是打算放棄嗎?!
“到底有沒有?”六承真君不耐道。
“有、有、有!”向驕川連連點頭道。
“好好盯緊了,若鴛鴦宮有人離開律斗界,馬上傳信過來。”六承真君道。
“是、是!師父是打算抓住他們,用來交換寶物?鴛鴦宮那些人,肯嗎?”向驕川懷疑起來,一邊狠狠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
“抓一個不夠,多抓幾個就是了,既然鴛鴦宮的人舍得把至寶交到那小丫頭手上,證明她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必然不低。”六承真君胸有成竹道。
他的話音剛落,向驕川收到了律斗界那邊手下發來的急信,夏皎和另一名叫武畫葇的鴛鴦宮女弟子一道,從律斗界通過傳送陣,往迷鑿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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