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跟我心情也差不多的低落,這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我們兩個看著越走越遠的大巴車,誰都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胖子的手機響了才把我們從那種思緒中拉了出來。
“淡然,走吧,陳萍那邊收拾好了,咱們現在就過去吧?!迸肿咏油觌娫捴螅牧伺奈业募绨蛘f道。
再次看見陳萍的時候,她并沒有像以前那樣上來抱著我的胳膊,甚至從她的眼神里能夠看到一絲疏遠。從跟胖子一起進入陳萍宿舍到幫她把東西搬出宿舍,陳萍始終沒有跟我說一句話,甚至都很少看我。只是偶爾目光相遇,她很快就逃避開去。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不過或許這也是好事吧,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但是心里還是在懷念當年那個抱著自己胳膊的小丫頭。在那個時候,她或許能夠稱為跟自己最親近的讓,也只有她不會在意自己那不正常的體溫。
從縣城到村子里,一路上要走很長時間,這一路上我跟胖子說了很多話,但是跟陳萍卻是一句話都沒說。陳萍好像是在刻意躲開我,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能夠看得出來她是真的要躲開。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離她遠一些吧。
老道士他們走了,吳老走了,王太和走了,“警察隊長”也跟著王太和走了,整個村衛生所那邊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胖子本來想讓我去她家住的,但是被我拒絕了,正好他過來,有些事情還是跟他商量一下的好。
“胖子,我打算后天回家,本來到這邊來是為了林希的事情,她應該很快就能好起來。”我看著坐在炭盆對面的胖子抬頭繼續說道,“既然你決定要跟王欣在一起,那么肯定會去學校那邊,咱們下學期開學再見吧?!?
胖子有些驚訝的看著我說道:“今天王太和他們走,你不跟他們一起回去,我還以為你不回去了,咋這個時候想到回去了。不是林希還沒好嗎,還有那個座鐘不是也沒查出來是誰送的嗎,怎么這么急著要走?”
“那些查不查的都沒什么意義了,只要人好著就行了。”我隨手撿起旁邊的添火的鐵棍,不停的撥弄著炭盆里燒紅的木炭。
我們倆就這樣面對面坐著,胖子把旁邊的饅頭拿過來放在火上烤著。沒多久,饅頭就散發出來誘人的香味,我們倆又開始了一場饅頭爭奪戰。
“淡然,陳玲后天下午回來,能不能晚一天走。”胖子吃完最后一口饅頭抬起頭來看著我說道,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已經知道了答案一般,只是在做最后的努力。
“不了,打擾了這么久,也是該走的時候了?!蔽艺f完話,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全部東西裝完之后背包里還空空的。表姑爺留給我的東西占地方最大的也就只有那個罐子了,不過那個罐子老道士帶去了地獄那邊。罐子里面裝著魍魎這
種東西,不敢有絲毫大意。
接下來的兩天里,我沒有再繼續住在衛生所的病房里,而是跟胖子一起回了他家。經過這些天的事情之后,胖子他爸對我的態度明顯比第一次過來的時候要好太多。第一次來他家的時候,胖子他爸雖然也很熱情,不過是把我當成后輩胖子同學看的,而這一次,我能感覺到胖子他爸已經把我當成同輩看待了。
至于他怎么樣我也不太在乎,這兩天時間里,我跟胖子同吃同住同睡一張床,聊了很多事情。而我們聊天的話題,最主要的還是在王欣跟林希兩個女孩兒身上。這樣的話題,只能讓聊天每次都無疾而終,但是卻又樂此不疲的聊著。
“淡然,你真的不等陳玲回來嗎?”站在火車站外面,胖子再次朝著我問道。
“不等了,明年開學不就能看見了嗎。倒是你,別站在這兒傻等著,她下午才回來呢?!蔽疫呎f邊接過胖子手中那些他父母送給我的東西,這些東西比我自己的行禮可是要多太多了。
“放心吧,我才沒那么傻,在這兒傻等著非得把自己凍死不可。”胖子說完話之后,還把自己的雙手搓了搓。這動作看的我都有些無語了,戴著那么厚的手套,搓那么兩下頂個毛線用處。
在火車上看著外面山上還未化開的雪,心里越來越覺得壓抑。想想第一次過來的時候,那時候的心情絕對是輕松愉快的,那么多年都沒有感受過的快樂,準備好好享受一番??墒菦]想到接下來的事情,越來越出人意料。
而這次過來,本來只是想找到送座鐘的人,然后找到治好林希的辦法。但是現在呢,好像這一趟過來的毫無意義一般,或許,這才是讓我最為揪心的事情吧。
幾個小時之后,車窗外的風景越來越熟悉,離我家那個小縣城也越來越近了。在經過三四分鐘穿越了一條隧道之后,火車緩慢的停留在了車站里。我拿著行李隨著人群下車,走向熟悉的車站。
外面沒有人來接我,回來之前我并沒有打電話給我媽,只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我家離火車站也不算太遠,所以就沒有選擇打車回去,而是打算就這樣走回去。由于接近年關,雖然天氣特別的冷,但是縣城里還是相當擁擠。學生放假了,在外地工作的也都回來了,那些商販也抓住這個商機開始做起了買賣。
看著熟悉的街道熱鬧的人群,總覺得之前錯過了太多的東西。沿著街道走了沒多久,看見那個閉上的門面笑了起來,轉過身從地上撿起一塊兒小石頭就朝著那木門上砸了過去。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做,就覺得這么做比較好玩,想象一下老道士如果在里面,看見他的門被我砸了,出來會怎么樣。想著想著,就這樣站在大街上笑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發現周圍的人群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抱著小孩
兒的都把小孩兒拉的離我遠遠的,而且那些人的眼神中竟然能夠看得到憐憫的神色。看到這些,我有些郁悶,這些人估計從剛才的舉動中把我已經歸類為“瘋子”這個級別的危險人物了。
擺脫人群之后,來到那個熟悉的家門前,掏出鑰匙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把背包隨意的往沙發上一扔朝著廚房大喊了一句:“媽,我回來了?!?
小時候看電視很羨慕這樣的場景,那個時候跟家里人的關系不算很好,每次回來都生怕讓家里人知道。現在才知道,這樣做原來真的很爽。我剛喊完坐在沙發上準備開電視,就看見我媽拿著菜刀就從廚房跑出來了。
“你這娃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你爸沒跟你一起回來?你不是才讓人捎東西回來嗎,咋不跟他們一起回來,還以為你得幾天呢。”我放下菜刀解開圍裙繼續朝著我說道,“你先等會兒,不知道你回來沒準備,我出去買菜多做點好吃的。”
“媽,你就別出去了,我都聞到飯菜香味了,做的已經夠多了吧。”我站到廚房門口,指著那邊擺了的好些炒好了的菜朝著她說道,“還有媽,你要是再不出鍋的話,這道菜就沒有辦法再吃了啊?!?
聽完我的話,我媽趕緊抓起圍裙就往廚房跑。等那道菜出鍋之后,我才知道為什么我媽今天做了這么多菜。并不是她未卜先知知道我今天要回來,而是今天有人過來。林希她爸媽今天要來我家這邊,她做這些菜就是要迎接他們。
在我媽眼里,有閨女的人家就是她的親家。尤其是我媽還見過林希,所以林希她爸媽的待遇規格就高了許多。
話還沒說完呢,林希爸媽就已經來了。看到我回來,兩個人也有些意外。不過林希她爸使了個眼神,林希她媽就直接拉著我媽再次進了廚房去幫忙。
外面的沙發上,就只剩下了林希她爸坐在我的對面。
“林叔,你放心吧,林希那邊沒事兒,估計這回能把問題徹底解決掉。”我知道林希她爸想要問什么,所以沒等他問的時候,就把話說了出來。
不僅如此,我還把地獄里發生的那些事情,撿重要的跟林希她爸都說了出來。當得知林?;昶莾鹊撵`魂有可能徹底抹除的時候,林希她爸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興奮。那個靈魂,原本應該是他兒子的,可是那個本該出生的兒子卻沒有了。
“淡然,林希她們什么時候能回來?”林希她爸聽完我的話之后,沉默了很久才抬起頭來朝著我問道。
他的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雖然已經找到了辦法,但是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徹底讓她好起來,我也不知道。不過看到林希她爸那期待的眼神,我還是堅定的說道:“林叔,你就放心吧,她肯定能回來跟你們一起過年。我爸也在那邊,他到時候會帶著林?;貋淼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