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怎么想。”
轉(zhuǎn)眼間,慕承燁已經(jīng)穿好了襯衣西褲, 修長好看的手指撥弄著胸口前的幾顆紐扣,薄情地打斷了梁清歡。
“說好聽了,你是我的妻子,不好聽,你就只是我的一個工具而已?!蹦匠袩钷D(zhuǎn)過身來,眼神寒澈至極,“之前給過你機(jī)會,讓你生下我慕家的孩子,是你自己犯了賤,那么今后你就別在我這里癡心妄想。”
語畢,他嘴角斜斜勾起一抹笑,俯身攫住梁清歡的下巴:“你的工作,有且只能有喂飽我?!?
梁清歡就坐在床邊,看著慕承燁眼底的薄情,和他響在耳側(cè)冷漠誅心的話語,她的心好像被針扎一樣的難受。
只要他再多說一個字,她就千瘡百孔。
她緊咬著下唇,嘴唇幾乎被咬出血來,在他松開她轉(zhuǎn)身往外走時,盯著他的背影,她猛地站起了身來。
“慕承燁,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她的口吻,藏著兩分迫切,急著想要得到接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
慕承燁步伐沒頓,顯然是無心聽她多說話。
梁清歡也不遲疑,直接問出了口:“你如果只是把我當(dāng)做工具,那你今天為什么要在飯店門口救我?”
慕承燁推開門的動作,在這一刻停下了。
梁清歡抿了抿唇,追問道:“如果你對我已經(jīng)一點感覺都沒有了,那你冒著生命危險沖進(jìn)大雨里,是為什么?你不要告訴我你沒認(rèn)出我,以為是救的陌生人?!?
梁清歡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當(dāng)下她就是很想要慕承燁親口告訴她,這個答案。
“你過分自信了?!?
慕承燁連頭都沒有回,冷冷地說道:“當(dāng)時天黑得看不清人臉,梁清歡,你自以為你是多國色天香,我能一眼在人海中鎖定到你?”
“我爸媽也是被車撞死的,作為一個正常人,我想,我阻止一場新的車禍在我面前發(fā)生,無可厚非吧? ”
梁清歡死死咬著嘴唇,聽到慕承燁的親口解釋,她的鼻尖有些酸楚。
每當(dāng)聽到慕承燁用冷漠的口吻說起他父母的死,她都很不好受。
而這時候,仿佛是生怕她不夠傷心,慕承燁又補(bǔ)充道:“對了,看在你問我的份上,還有件事情我也可以告訴你?!?
“什么……”
“我不是臨時有事先開車走的,我是故意的?!?
故意把她扔在那兒。
該說的都說了,慕承燁摔了門,不到一分鐘,梁清歡就聽到樓下傳來車子發(fā)動,驅(qū)車離開的聲音。
梁清歡還站在原地,仿佛肢體都僵硬了般。
半晌,她才扯開唇角,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笑得燦爛,笑得諷刺……
*
慕承燁那晚離開過后,足足有四五天的時間都沒有再回來過。
但是,拿錢辦事,梁清歡一日三餐都還按時做好,擺到了餐桌上。
有一件還算幸運的事,那就是自從那天慕承燁帶她出過門后,家里的傭人也沒有再硬性要求她呆在臥室里了,她得以有機(jī)會,每天都抽上兩個小時的時間去醫(yī)院看看梁天海。
又是一個百無聊賴的下午,今天的天氣還不錯,太陽照得人懶洋洋的,梁清歡到醫(yī)院后,在樓下買了瓶礦泉水。
剛進(jìn)大廳,就聽見有人在議論著什么。
“你們都聽說了嗎?之前在醫(yī)院鬧事,說梁天海打了自己的那個護(hù)工,被她的公司給辭退了,她那個兒子也因為賭博和打人滋事被送進(jìn)看守所里去了?!?
“真的假的?不會是跟梁天海有關(guān)系吧?”
聽到這里,梁清歡不由得心跳加快了些許,皺著眉頭,朝著她們靠近了些,想聽得更加真切。
“應(yīng)該是,我也是聽說的,她那個兒子好賭,欠了不少錢還在賭,但就在那次事故后沒兩天,他好像一夜之間變有錢了,欠款都還了不說,賭得也越來越大了,這肯定不是什么天降橫財, 我估計啊是有人收買了他們,估計搞那個梁天海的。”
“這你還真猜對了,就是因為梁天海!我有小道消息,那天那個被打的人根本就不是護(hù)工,她有個孿生姐妹,長得一模一樣,她們就是被收買了,全家人一起演這出戲的,這個梁天海也是慘,都躺到床上昏迷不醒了還要晚節(jié)不?!?
梁清歡進(jìn)電梯的時候,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抽干了所有力氣,靠著墻面緩緩滑落到地板上坐著,眼里淚花閃爍著。
她沒有信錯,爸爸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梁清歡剛出電梯就碰到了喬安澤,他正趕著去門診部,見到梁清歡也是一愣,不等她先開口,他先說道:“清歡,你爸爸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
“護(hù)工的兒子進(jìn)了看守所,她一時情急跟警方坦白,原來那天你爸爸根本沒醒來過,都是她和自己的兒子蓄謀好,故意陷害你爸爸的?!?
因為時間緊迫,喬安澤以盡可能快的速度,言簡意賅地把真相傳達(dá)給了梁清歡。
聽到最后,梁清歡的嘴角陡然添了一抹涼意。
她笑得冷冷的:“不是受人指使?都是她們自己的所作所為?既然是這樣,那為什么我聽說楊濱在事發(fā)后忽然變得腰纏萬貫?”
喬安澤瞇了瞇眸子,頓了頓這才問:“你平時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你想想。”
雖然喬安澤過去對梁家,包括梁天海一點都不了解,但他現(xiàn)在情況已然如此,哪怕結(jié)怨再深的仇家,也不至于如此大費周折毀他名譽(yù)。
那么,就只能是因為梁清歡了。
梁清歡嘴角的笑意不減,她看著喬安澤,淡淡地說:“我得罪過的人,一點都不少。但能這么處心積慮想搞我的人,我是真的有一個人選……”
和喬安澤分別后,梁清歡按照慣例,來了梁天海的病房外。
幫著照顧梁天海的傭人看到梁清歡紅著眼睛過來時,也是愣了愣,問道:“夫人,您這是……哭過了嗎?”
梁清歡搖了搖頭,聲音微微沙啞:“沒有,外面風(fēng)大,被沙子瞇了眼睛?!?
風(fēng)大?
傭人往窗外看了看,陽光明媚,哪兒來的風(fēng)???
“我進(jìn)去看看我爸。”也不等傭人多問什么,梁清歡笑得很勉強(qiáng),越過她便進(jìn)病房去了。
傭人總覺得她不太對勁,想了想,還是撥了一通電話出去:“喂,吳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