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沐浴后的男人,越發(fā)英氣逼人,他只圍著一條白色浴巾在腰間,胸膛肌肉完美,漂亮的人魚線,一直延伸向那浴巾下,勾起人無限幻想。
肖瀟身子虛軟,躺在床上,有些發(fā)怔的看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容城墨。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褪去少年時的青澀,變得更加沉穩(wěn),站在人群中,總是能令人一眼注意到他的存在。
容城墨的存在感,是強(qiáng)烈的,從以前便是這樣。
她想忽略他的存在感,可他卻無時無刻不在她眼前晃悠。
昨晚的那個夢,做的太過真實,真實的令肖瀟以為,他們回到了高中時代。
那一年,他沒有如今這么穩(wěn)重成熟,但是若多人中,卻也一樣帥氣出挑。
“瀟兒?”
容城墨見她沒反應(yīng),又喚了她一聲。
肖瀟往被子里沉了沉,只小聲咕噥了一聲,“我現(xiàn)在不想洗。”
她身上不著一物,又不是年少無知的少女,自然知道昨晚依著Xing子,放縱著自己和他做了什么。
她身上的反應(yīng),還那么清晰。
容城墨以為她是起床氣,亦或是因為昨晚發(fā)燒還沒好全,長腿邁過去,固執(zhí)的將被子里的女人拉進(jìn)自己懷里。
肖瀟擰著秀氣的眉頭,聲音還是啞啞的,“干什么?”
容城墨蹙著眉頭,擔(dān)憂道:“是不是還不舒服?”
再不舒服,就要請醫(yī)生過來了。
肖瀟掙扎,“不用管我。”
男人好脾氣的笑笑,耐著脾氣問,“昨晚不是還好好的,是身體不舒服朝我發(fā)脾氣呢?”
“……我沒有。”
只有她自己知道,昨晚不過是借著生病稀里糊涂的,由著自己放縱了一次。
可醒來后,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她不可能再是那個十八歲的肖瀟,任由他再玩弄于股掌之間。
“不肯起,是要我抱你過去洗?”
容城墨說著,便要作勢抱她去浴室。
身上出了不少汗,昨晚沒敢抱著她去洗,怕又著涼,可現(xiàn)在,再不沖個熱水澡,恐怕真要來病了。
肖瀟眉頭蹙的很深,她咬了咬唇,立刻掀開被子,自己下床,“我自己去洗,不用麻煩你了。”
肖瀟捧著衣服,急匆匆進(jìn)了浴室。
這一個澡,洗了許久。
肖瀟站在巨大的全身鏡面前,看著鏡中女人透白的皮膚上,落下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
那是被狠狠愛過的一副身軀。
容城墨沒將肖瀟晨起的小脾氣記在心上,只以為昨晚累著她了,這小女人在跟自己撒氣。
肖瀟一個澡,洗了足足一個半小時。
容城墨穿戴完畢后,不放心的敲了敲浴室門,“瀟兒?”
浴室里只有嘩嘩水聲,沒有聲音答應(yīng)他。
容城墨又喚了一聲,“瀟兒?”
里面依舊沒聲音。
容城墨以為里面的肖瀟洗澡洗睡著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他的手,搭在把手上,正準(zhǔn)備開門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浴室的門是反鎖著的。
容城墨蹙眉,她到底在防著誰?
浴室的門,為什么要反鎖著?
難道,經(jīng)過昨晚,她還沒有打算和他和解?
他們已經(jīng)錯過了這么多年,還要繼續(xù)冷戰(zhàn)到什么時候,才打算好好在一起?
一股火,在容城墨心里盤旋,醞釀。
可他卻極力壓制著,他凡是對誰,也沒有這么好的忍耐力和克制力,可對肖瀟,他一向是忍著脾氣,極力全力的哄她,討好她。
“瀟兒,開門。”
聽不出情緒的四個字,容城墨站在門外,長臂一手壓著門框,臉色陰郁的等在門口。
水聲,戛然而止。
里面的肖瀟,裹著寬大的浴巾,將浴室的門打開。
她渾身濕漉漉的,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如紙,像是被水沖洗過后,失去了血色一般。
她瘦弱的有些可憐,站在個子極高的男人面前,一時間,容城墨心里壓制的火,竟然一時無處發(fā)泄,便煙消云散了。
到底是心疼她,容城墨嘆息一聲,握住她的小手,“沖這么久的澡,手指都泡破皮了,發(fā)小脾氣何必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肖瀟的雙眸,黑白分明,里面氤氳著霧氣,她的皮膚極白,白的像是牛Nai,配上這雙烏黑的眸子,越發(fā)顯得分明。
而她眸底的情緒,讓容城墨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一時心血來潮的小脾氣,還是真的生氣。
他握著她被水泡的皺巴巴小手,不理會她的情緒,伸出長臂,一下子將她抱到床邊去。
屋子里開著暖氣,倒也不會冷,只是她這么濕淋淋的,難免會生病。
容城墨拿了塊干毛巾,幫她擦身上的水漬,肖瀟忽然開口,一字一句的道:“昨晚的事情,只是我一時糊涂,希望容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容城墨握著毛巾的手,陡然一怔,他目光冷厲的打量著她,“瀟兒,你胡說什么?”
她知道,這樣口不擇言的后果是什么?
——惹怒他。
“我沒有胡說,容先生,我們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了。”
“你叫我什么?”容城墨瞇了瞇狹長的眸子,里面散發(fā)著危險的光芒。
肖瀟深吸一口氣,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扯扯蒼白的唇角,“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我從來都不想做你的附屬品,容城墨,你放了我,也放過你自己吧。我們各走各路。”
容城墨心里本來就壓著一團(tuán)火,此時,她這么急著要跟他劃清界限,就更令他盛怒,他將手里的毛巾,攥得緊緊,驀然擲地,將她壓在身下,扣著她的肩頭,冷冷開口道:“容先生?呵,你昨晚可不是這么叫我的。”
“我說過了,昨晚是我燒糊涂了。”
“叫阿墨是你病了,糊涂了,那我愛你三個字,也是稀里糊涂才故意說出來騙我好玩兒的?!”
肖瀟側(cè)臉,不再看他發(fā)怒陰冷的臉,也不再看他盛怒的雙眸里的深痛。
“……是我失言了。”
氣氛,一下子冷凝。
呵,昨晚他就為了她說的那三個字,高興了多久?
現(xiàn)在,她告訴他,是她一時糊涂,一時失言才對他表白?
她怎么能這么沒心沒肺?
這么多年,她明明還活著,就是死活也不來找他,她既然回來了,他可以不計較,哪怕是她當(dāng)初不夠愛他,他也不怪她。
可是,“我愛你”三個字是她說,現(xiàn)在他怎么容許她脫身?
“肖、瀟,我對你究竟怎么樣,難道你還不明白?”
“可我并沒有要求你非要對我好,非要等著我。”
肖瀟紅著眼,靜靜丟出了這么一句。
她太知道他的怒點在哪里,又太知道怎么讓他心痛。
放眼海城,到底有幾個人敢跟他對著干?敢這么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她,說的是最多的。
“你是不是非要惹怒我才高興?”
容城墨在肖瀟面前,一直是忍耐的,從一開始就是。
她說不要,他便收起所有谷欠望,一點也不舍得傷害她。
她說不喜歡他,不愛他,他不惱不火,沒關(guān)系,他可以等,他容城墨最是會放長線的人,他不怕肖瀟到最后都不是他的。他全力以赴的對她好,恨不得將全世界放在她面前,可到頭來,她寧愿假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一走,就是這么多年,沒有半點音訊,現(xiàn)在她回來了,卻仍舊說,不愛他。
肖瀟說不喜歡什么,容城墨就為她放棄什么。
肖瀟說喜歡什么,容城墨就為她堅持什么。
那么高傲的一個男人,哪怕全世界放在他面前,他也不屑一顧,可唯獨一個肖瀟,就是這樣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他竟然……失心瘋的對她這么好。
肖瀟咬唇,微微側(cè)頭,眼淚滑落下來,她小聲的說:“我結(jié)過婚了。”
容城墨的腦子里,有那么一瞬間的空白。
他從來都認(rèn)定了,肖瀟這輩子都只是他的人,從未想過,有一天,肖瀟會嫁給別的男人。
“你說什么?”
男人的長指,捏著她的下巴,冷厲質(zhì)問。
“我結(jié)過婚了。”肖瀟啞聲回答。
容城墨一向清醒理智,可這一瞬,他竟然也分辨不出,肖瀟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他在那一記深痛的目光后,終于摔門而去。
而屋子里,只剩下衣衫凌亂的肖瀟。
她看著那道門,勾唇笑了笑,終于……他要放棄她了。
離開他的這些年,她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要恨他,可是到頭來,只要他一個吻,一聲瀟兒,她連恨都提不起。
既然恨不了,那就不要再繼續(xù)糾纏下去,她不是個大徹大悟的人,既做不到不恨,又做不到昧著良心跟他好好的在一起。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是她心里永遠(yuǎn)的痛。
而她這手腕上永遠(yuǎn)無法消滅的疤痕,是容城墨所賜予的最深的教訓(xùn)。
她不過是浮沉中小小的一粒,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飛蛾撲火的跟他在一起,還克制不住自己愛上他。
樓下院子里,汽車發(fā)動離開了,肖瀟重新穿好衣服,下了樓。
傭人準(zhǔn)備好了早餐,有些狐疑,早晨明明看見少爺心情極好,他們還在疑惑,這么多年也沒見少爺心情像今天這么好,可轉(zhuǎn)眼,怎么就一臉陰沉的離開了。
難道,是肖小姐惹到了少爺?
可饒是如此,傭人們?nèi)耘f不敢怠慢了肖瀟。
“肖小姐,少爺早晨命我們準(zhǔn)備了早餐,您要不要吃點兒?”
肖瀟搖搖頭,“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