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恙仿佛才關注到許清曇在家,擦了擦嘴邊翻手機邊走過來:“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們是來看外婆的。什么事呀?”
蘇無恙在沙發上落座,期間,許清曇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她的小腹。不得不說,這時候,蘇無恙有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感,但也沒有維持太久,她本就不是一個喜歡給人難堪的人。
“過幾天是我哥的生日,我們在這樂市也沒幾個朋友,但畢竟是他三十五歲生日,不想太簡陋,所以想問問你們,那天有沒有空。”
蘇無恙天天在家當米蟲,之前還好,去哪里做什么都挺自由的,自從秦方白知道她懷孕之后,就把人看得太緊了些,蘇無恙外出透氣的機會就少了很多。但,許清曇親自到家里來請她,這……蘇無恙打量著眼前的女人,戲演得很足,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溫柔可親的,算了,她如果真要打什么算盤,她也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我天天都呆在家里,每天都很有空。”蘇無恙正要答應,那邊外婆就搶先回了:“你現在正是最危險的時候,少湊些熱鬧。小曇啊,回頭你告訴我具體辦在哪里,我會過去,無恙畢竟是有身子的人,我不太放心,就是真要去,也得和方白商量了才能定。”外婆是個熱情的人,平時在北莊,哪家有喜事都會請她,如今許清曇母女親自上門,自然是要去的。
許母笑道:“也不是多熱鬧的地方,就辦在億舍酒店,預備請幾桌。如果可以,自然是希望無恙能來,她和小曇的緣份,就當給哥哥過個生日。”
當時也沒有說定是去還是不去,許清曇留了請貼,三天后在億舍酒店。
當晚秦方白回來的時候,蘇無恙正翻來覆去的看那張請貼。一個生日趴而已,何必弄得這般鄭而重之?男人湊到她的身后,自后向前圈住了她:“寶寶今天乖么?”
“還沒跟我互動,暫時不知道。”蘇無恙收了請貼,被他拉過來面對面擁了:“我問的是大寶寶。”
蘇無恙臉上一熱,秦方白這樣,她是真的很不習慣啊啊啊,但還是耐著性子點頭:“乖,跟頭養在圈里的豬似的。”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小豬。”在她鼻子上點一下,接過她手里的請貼:“在看什么?”翻開后也就看到了內容,眉頭微皺:“清曇來過了?”
蘇無恙點頭:“說是許先生的生日,請我們出席。”
徐玲休假后,對于許清曇的監控一事自然而然就交接到了高勤的手里。這兩天并無異常,是以高勤也并未向他匯報,然,她竟然找上門來了?就只是邀她們出席生日趴這般簡單?
秦方白眉頭并未松開,拉著她坐下:“你想去?”看她翻來覆去要把請貼看出花來,秦方白猜測著她的心思。
“如果秦先生允許的話。”蘇無恙微探著頭,雙目炯炯的望著他。
“秦先生?”一時也起了逗她的心思:“說點好聽的。”
蘇無恙臉皮薄,哪怕是每每被他撩撥得受不住了,他想聽一兩句甜言蜜語,她也永遠都說不出口。
“大太夫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雖然我就一小女子,但,要偷偷溜去,也還是能辦得到的。”
“呵,可是翅膀硬了。”抓住人就是一陣蹂躪,蘇無恙最后只得喘著氣討饒:“好好好,你不答應我就不去。”還是不說,打死都不說。
秦方白放開她:“真想去?”
“嗯,其實還挺無聊的。”她這樣天天呆在家里,雖有外婆陪著,但畢竟缺少社交活動,秦方白道:“嗯,我陪你。”如果清曇真想做點什么,至少他能在一邊看著。
許清仰生日這天,秦方白推掉了整個下午的行程,特地接了蘇無恙出來,去挑了一些孕期用品,從孕嬰店出來,商場里正有育兒早教機構做推廣活動,蘇無恙愛湊熱鬧,秦方白也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還報了個育兒班,想著無論再忙都要來聽聽課。
蘇無恙在一旁覺得不好意思,畢竟聽課的大多是準媽媽,倒是早教機構的老師對著秦方白直拋秋天的波菜,各種表揚準爸爸貼心暖心,蘇無恙拖著他要走,男人不為所動,按著她的手道:“兩個寶寶呢,我不想你累著。”
蘇無恙心底一陣暖流滑過,淺笑道:“不是還有外婆,還有楊姨嗎?”
“她們得照顧你。”
“那請月嫂。”
“月嫂當然也要請。”他刷刷刷的簽字刷卡交錢,定了一個學期,把卡收進錢夾時道:“但我也想學習學習,寶寶是我們兩個人的。”
他眸子里的深情,讓無恙很感動,當初是他堅持著不離婚,堅持著要試一試再試一試,他們的婚姻才有了今天的溫馨,他們的愛情才有了今天的甜蜜。
“方白,無恙。”許清曇的聲音遠遠的傳來,仍然是坐著輪椅,卻是做好了造型,精心的打扮過了:“前幾天給我哥定的生日禮物今天才到,想著要確認一番,特地走了這一趟。你們這是買什么了?”
秦方白收了眸子里的深情,禮貌而疏離的答道:“逛逛罷了。”
許清曇的目光落下男人手里拎著的購物袋上,上面孕嬰店的標致異常明顯,她眸色微黯,略帶了一抹幽怨,自蘇無恙的角度看去,便有些吃味兒了。
“我有點餓。”她聲音不太大,只夠秦方白聽見,男人半擁了她:“去吃點東西?”
蘇無恙點頭,秦方白對許清曇道:“無恙餓了,我陪她吃點東西。許總的生日趴還需要你打點,就不邀你一起了,回見。”
許清曇收了視線,擠出一抹笑來:“回見。”
隨意找了家餐廳點了些點心,蘇無恙用釵子釵了個炸好的魷魚卷兒,在醬汁里沾了沾,幽幽的抬起頭來:“你和我去參加許先生的生日趴,是不是想見她?”
秦方白好笑:“明明是你要去的。”
“對啊,所以你為什么要去?”
“又吃醋?”男人抬手抹去她嘴角沾上的醬汁,格外溫柔。
“誰吃醋?才沒有!”蘇無恙扭過頭去噘了嘴:“她剛剛看你的眼神,哀怨得我見猶憐。”
“是么?我沒看到。再點些?”男人吃很少,大部份時間都在為她服務,看她伸向哪一盤,就將那盤撥過來一些。
蘇無恙搖頭,覺得這種對話沒什么營養。好幾次面對許清曇時,秦方白都是站在她這邊的,現在她們有了孩子,秦方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陪在她身邊,還有什么好不滿足的呢?
雖如此告誡自己,但總有那么一兩絲的不真實和不確定感,尤其看到許清曇的執著時,她的信心受到了打擊,她拿什么去和人家好幾年的感情做抗衡?
也或許,就是孕早期的正常反應,容易想多。
吃過點心又逛了逛,擔心蘇無恙會累,秦方白沒敢逛太久,開車去了憶舍酒店。
并不如許清曇所說的那般,只是她們母女兩個為許清仰慶生,事實是,許清仰把整個億舍酒店興源店都包了下來,當天不對外開放,這家憶舍酒店裝修豪華,許清仰的生日趴,一應布置也是極盡奢華。
蘇無恙有些后悔來了這里,起初她不過想湊個熱鬧,可真正來了,看到了如此大的排場,聯系起在商場遇見許清曇,她忽然發現,自己也許被請到了甕中。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將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秦方白要擁著她進去時,蘇無恙忽然就生出了退怯之心,剛想開口回去,那邊就有人過來和秦方白打招呼。
凌安集團在樂市是一線企業,自然有人想趁著這個機會多和秦方白親近,秦方白平時也不是個不好相處的人,今天又是許清仰的生日趴,自然要顧及時主人的面子,和人寒暄幾句,如此,蘇無恙便脫不開身了。
秦方白注意到了她的不適,技巧性的和人聊了幾句,就將她引到了一旁的休息區去候著。
這次的生日趴包了整家酒店,據說主場活動會在一樓溫泉池旁進行。天氣很冷,溫泉冒著熱氣,賓客云集,大多女賓都穿著露胳膊露背禮服,不畏寒冷。
秦方白怕她受涼,又擔心著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不會要求她穿禮服,怎么隨意怎么來,在一堆長腿露肩的女人堆里,一時顯得極為扎眼。
許清仰得知秦方白光臨,親自尋了過來,“幾天不見,蘇小姐,哦不,秦太太更加明艷動人了。”
秦方白寒暄著回應了兩句,許清仰說有事找他,蘇無恙不想自己成為他的累贅,大度的讓他去,自己一個呆著。
這里景色不錯,也不顯得悶,蘇無恙一人坐著,無聊的翻起了手機,就見朋友圈里,曲靖幾小時前發的一條動態,從西北啟程返回樂市,這會兒,應該到了。
電話撥過去,很快就通了,曲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干凈清爽:“電話來得好及時,我剛下飛機。”
蘇無恙笑道:“看你朋友圈了,怎么不見你發個自拍上來,說不定我替你一轉發,女朋友就有著落了。”
兩人東拉西扯,扯了近半小時,蘇無恙坐久了覺得不適,才站起身,就見不遠處隔著一道柱子,秦方白正和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