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格局是典型的日式風格,秦方白推開一扇門,低聲說了句抱歉。
里面的人并沒有太大的反應,透過秦方白腋下的空隙看過去,室內沿海的窗邊,立著一位穿著長袍的老者。他衣袂被海風吹拂,有種隨風而去的傷感。
“松本先生。”秦方白故作驚訝的喊了一聲,老者轉過頭來,眼里竟有淚光。
“抱歉,我和內人來用餐,走錯包間,打擾您了。”秦方白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邊說邊邁進去自我介紹:“我是凌安集團的秦方白。”
秦方白用日語說的這些,蘇無恙大學選修過日語課程,半聽半猜能聽個大概。
老者對凌安集團沒有什么好印象,他的聲音蒼老卻渾厚:“我不會和凌安合作,秦桑請回吧。”
他背過身去,海面上有幾只白鷺飛過,今天天氣好,海面蔚藍,碧空萬里。
秦方白被拒絕卻并不見得生氣,往前走了兩步與松本先生站在一排,望著窗外浩瀚的海洋:“我今天不是來找松本先生談生意的,內人聽說這里的日本菜十分地道,想要過來品嘗。不曾想在此處與您偶遇。”
秦方白朝蘇無恙招手,后者緩緩踱了過去,用不太熟練的日語問候:“松本先生。”她鞠了一躬直起腰來:“您是在思念誰么?”
松本原不欲理會,聽聞蘇無恙的這句,緩緩的看了過來。
他的情緒已經隱藏好了,沒有方才眼含熱淚的真情流露,但眸光平和。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頸間,向前邁了小半步,以便看得更清晰。
“美人淚!”他慨嘆。
“是的。上周在香港拍賣會上有幸得到,想著十分配我妻子,果然。”秦方白攬上她的肩,蘇無恙微微一愣,很快穩住了情緒。
秦方白莫名其妙送她項鏈,又帶她出來見人,果然環環相扣。
“很漂亮。”松本贊嘆,之后就從這枚美人淚打開了話題,甚至還主動讓濱海小筑的服務員將秦方白他們的餐室移到了他這里與他一起。
蘇無恙的日語不算好,交談起來磕磕絆絆,但席間秦方白各種演戲,倒讓松本羨慕不已,從而放下戒備,相談甚歡。
從濱海小筑出來的時候,秦方白的手臂還搭在她的肩上。方才和松本喝了幾杯清酒,他的呼吸間有淡淡的酒味,手臂更是灼灼燙人,蘇無恙皺了皺眉,借著攔車的動作將他的手臂給揮了下去。
秦方白也不以為意,定定的看著她道:“走走吧。”
有心要攔的話,車子真不少。但他不一定想打車,要找人來接的話,他一個電話就能召來好幾個,何況徐玲也許就在附近。
蘇無恙收了手走在他的身側。許是喝了酒,也或者是和松本相談甚歡,秦方白興致頗高腳步輕快,而她則因著穿了高跟鞋和裙子的緣故,需要很用力才能追上。他走了幾步察覺到這個問題,在前面停下來等她。
濱海路作為旅游線路之一,很有些小浪漫。比如此刻他們所處的位置,就是海濱凹進去的地方,身后是流光溢彩的演武大橋,左手邊不遠處,是樂市最大的主題公園高高矗立著的摩天輪,其上的燈光五彩繽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