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你愛上他了?
回望著他,想著昨夜的種種,莫晚突然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嗯…沒什么事兒!”
明顯感覺到了她的扭捏,一個定睛,閻心成便捕捉到了她身上的異樣。紫幽閣微露的皮膚難掩歡愛的痕跡,而她,給人的感覺。也不同于以往的清爽,似是…從骨子里都散發出一種被人嬌寵后的獨特…嫵媚。
臉色陰沉地糾結,閻心成攥握球拍的手握了又握,咯咯作響,片刻后,緊繃的身軀才緩緩釋放了開來:
“我約了朋友打球…先走了!”
“嗯,再見!”
擦肩而過,閻心成還是忍不住又停了一下。沒有回頭,微微嘆氣道:“記得…做好防護!”
飄忽的嗓音耳畔回旋,莫晚的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突然有種被人看穿的狼狽,目光定在空蕩的門口,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紅透的脖頸:
‘她的表現…有那么明顯嗎?’
心底五味陳雜,那樣的話,從閻心成的嘴里說出來,莫晚只覺得里子、面子都丟光了!轉身蹭蹭地跑回臥房,揮手關上了房門。
坐到床邊,熟悉的沙發映入眼簾,再度喚起了昨夜的記憶。倏地站起身子,莫晚一陣慌亂地臉紅心跳,入目所及,仿佛每一處都充斥著他們歡愛的氣息!
沖進浴室,擰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捧涼水,莫晚往臉上潑去。
對戀愛,她終究還是太過生澀,也正因為這樣的經歷,才注定了一點點的愛。都會讓她無法自拔的沉迷。誰說過,女人的一生,總要經歷一次刻骨銘心的失戀。才會堅強成長、不再被愛情的利刃所傷,而閻擎宇,注定了是她生命中無可逃脫的…劫。
這一天,因為閻心成的一句話,莫晚膽怯地沒敢再踏出房半步。
傍晚的時候,賴醫生來閻家替她掛了一個吊瓶,身體的溫度已經恢復了正常,想要逃避些什么,連晚飯,莫晚都以照顧孩子為由,沒下樓去吃。
她并不知道,這一晚,閻心成并沒回家用餐,而閻擎宇,其實也沒回來。游走在兩兄弟之間,最難以自處的,一直都是她!
另一邊,下了班,這天,沒有緊急的公務,閻擎宇卻也并沒有離開。辦公桌后,抽出一支煙,悠然的點燃,迷離的眸子目光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至,一陣敲門聲響起…
轉正身子,閻擎宇熄滅了手中的煙頭:“進來!”
隨即,房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擰眉輕閃了下,隨即開了窗,拉開通風扇清理著屋里的烏煙瘴氣后,才走向到辦公桌前:
“今天下午,他跟朋友去打網球了!剛剛去了日本料理店,旁邊就是一家大型的娛樂城,頗負盛名的…琉璃月宮!據悉,他那個朋友是那里的常客,估計…今晚十之**會去!”
“嗯,很好!沒事了,你可以下班了——”
起身,閻擎宇抽過了一旁衣架上的西裝穿套了上去。
瞥著他風風火火的動作,林一肯不免疑惑:
“你怎么…突然對他的行蹤…這么感興趣了?要我幫忙嗎?”
閻心成在公司的時候,并沒有接觸到公司的核心機密,對他,也沒見多么的防備,怎么越發離職了,他倒是突然上心了起來?他們兩個,從來不都是水火不容,有你沒他的嗎?今天,這是——?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晚上有事嗎?有沒有興趣…陪我喝一杯?”
輕快的話語嘎然而起,林一肯額頭卻頓時浮現三條黑線,一陣靜默:他是哪根筋答錯了?!
“喝酒,去不去?!”
拿起車鑰匙,閻擎宇望了他一眼,轉身往門口走去。點點頭,林一肯一頭霧水,還是跟了上去。
吃過飯,走出餐廳,被閻擎宇一路拉到了琉璃月宮,林一肯倏地止住步子,蹭地一下竄到了閻擎宇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賣了一晚上的關子,不要告訴我…這是巧合?”
說著,林一肯還意有所指的瞥了瞥身側富麗堂皇的大牌子,跟了他很多年,他知道,他從來不會做浪費時間的事兒,哪怕是玩樂,他也會選擇最有價值的玩法。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沉不住氣了?良辰美景…別辜負了我一番…心意!看起來,是有些檔次,就是不知道…我們的運氣怎么樣?!”
依舊朦朧兩可地,繞過林一肯,閻擎宇邁步走了進去。
身后,林一肯一臉無奈,無語地輕輕搖了下頭,轉身跟了上去。
琉璃月宮,顧名思義,是月色中如琉璃一般璀璨的夜店。場面恢弘,定位高端,女人,自然也都是上上之選。
選定了中央偏右的一處顯眼的位子,兩人坐了下來,點了一瓶紅酒,閻擎宇叫了兩名陪酒的‘公主’,隨即跟林一肯閑聊了起來。
端著酒杯,望著主子,林一肯足足瞪了他三分鐘之久,卻始終不明白他意欲何為。cad3;更讓他捉摸不透的是,他好像真的只是來喝酒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們聊的近乎也都是無關緊要的話題,見閻擎宇擁著高挑的美女,品著美酒,似乎十分愜意享受,林一肯卻被他的舉動弄得一愣一愣地,有些傻眼。
他的酒窖里,什么酒沒有,至于跑到這么亂糟糟,說話都費勁的地方來喝這著實不怎么的酒嗎?
端起酒杯輕晃了下,林一肯撇了撇嘴,隨即一飲而盡。
剛放松了身軀,拿起了酒瓶,一抬眸,見兩名身著運動服飾的熟悉面孔出現在門口,手一頓,隨即提醒地看了閻擎宇一眼,下顎示意地努了努門口:
“咳咳…”
微微側身,眼角的余光瞥到門口熟悉的白色身影,閻擎宇的嘴角瞬間勾起一絲浪蕩玩味的淺笑,一個用力摟過懷中的女人,低頭就在她頸項嬉鬧著親吻了起來:
“寶貝…你長得真漂亮!有股獨特的迷人味道…”
被閻擎宇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見他突然像是換了個人般,張狂地抱著懷中的女人恨不得立刻就地正法一般,活脫脫一個浪蕩不羈、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
目瞪口呆,林一肯半天沒回過神來:這又是唱得哪一出?他不是喝多了吧!剛剛…!
見他動作越來越放肆,越來越不雅,也越來越讓人浮想聯翩,可他絲毫不以為意,更沒有半分想要收斂的意思,動靜響得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一般,翻著白眼,林一肯著實有些受不了這刺激…輕‘咳’得提醒了一聲,隨即甩開身旁的女人,站了起來:
“洗手間——”
這樣的畫面,看著都是折磨!繞出座位,林一肯拐出通道時,正巧與跟隨在服務生身后進門的閻心成打了了個照面。
兩人雖然共過事,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是以,林一肯腳步未停,點了下頭,便直接越了過去。
而閻心成,步子一頓,目光不自覺地就朝前方的位子掃去。
突然,閻擎宇狂野放浪的一幕闖入眼簾,見他不改往昔風流本性,抱著一個身形高挑、艷麗出眾的風塵女子打情罵俏,還不時傳來陣陣刺耳的笑聲,想起莫晚身上的異樣,一股怒火瞬間竄到了嗓子眼,握起拳頭,閻心成剛想沖上去,突然一道嬌柔的嗓音響起:
“兩位先生,這邊請,位子就在那兒,你們看可以嗎?”
一句話打斷了閻心成的莽撞,也讓他的理智瞬間恢復了些許,望著前方的好友,他終歸還是松開了手,只是,眼角的余光卻再也無法自這一桌上離開。
即便懷中坐擁美人,閻擎宇的眼底卻始終都是清冷的,更沒有忽略閻心成任何一個細微的反應,唇角勾著蠱惑的笑,手掌放肆依舊。
而不遠處,有心無心地總關注著的閻心成,卻是面色青黑…一杯灌過一杯!
酒過三巡,喝得差不多了,閻擎宇才站起了身子,看了下被拉來‘舍命陪君子、一直喝悶酒’的林一肯,哂笑出聲:
“記得…買單!”
邪肆一笑,低頭在女人臉上親了一下,閻擎宇隨即摟著她轉身往樓上走去。
“哎…”
無語看了看桌上頂級的紅酒瓶,林一肯憋悶地想罵娘;靠之!他真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干,真不知道自己跟來找哪門子刺激!
買單?!狂暈!
抽出幾張鈔票塞給了身旁的女人,林一肯直接買了單往門外走去。
一直默默關注著閻擎宇的行動,見他居然摟著女人上了樓,閻心成越發怒不可遏!起身,抬腳就跟了上去。
他這是什么意思?
簡直太過分了!在家霸占著莫晚,剛對她做了那種事,就出來花天酒地?!他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莫晚被他這樣肆意傷害,都不聞不問!
一路追著閻擎宇上樓,卻在樓梯拐角處失去了他的蹤跡。
他確定,他一定是帶著女人上樓開了房了,可琉璃月宮,從三樓以上全是各色的包房套房,大大小小,少說也有一百多間,他真的不確定,他到底去了哪一層,又進了哪間房!
懊惱地在墻上捶了兩拳,閻心成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就算他當場抓到,又能怎樣?!
怕是當著他的面,他也是照樣該玩玩、該做做!十六歲開始,他的事,就沒人能干預!除了外公的話,他偶爾會應付地聽兩句之外,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他忌憚的人或物!
老天爺為什么這樣不公平?!他跟莫晚本來很恩愛的一對,可以幸福地過一輩子的!如果不是他故意攪局,現在或許他們早就結婚、也有個這么可愛的兒子了!莫晚如此單純美好,他極力想要呵護,卻始終不得,他唾手可得,毀了他們的一切,卻又如此不知珍惜!
他恨!他怨!
難道真是‘好人不得志,禍害遺千年’嗎?他絕不能看著好好的一個女人,被他這么糟蹋!
他決不能讓莫晚稀里糊涂地被他白白欺負!既然他給不了她幸福,他就更沒有放棄的理由了!
攥了攥拳頭,閻心成又轉身下了樓。
進了包房,女人黏黏膩膩地往閻擎宇懷中靠著,雙手剛定向他的衣衫,還未及動作,卻見閻擎宇扯下她的雙手推開了她,隨后,掏出一沓鈔票,在她眼前晃了晃:
“洗澡——”
笑嘻嘻地伸手接過,嗖得親了一口,女人倒也大方,沒有半分羞澀,扯開衣服帶子轉身就往里側的浴室走去。
扯松西裝的領帶,閻擎宇坐到床頭一側,隨手抖了抖鋪疊整齊的被子,而后掏出一支煙,點了上去。
片刻后,浴室的門嘩啦一聲被推開,一個裹著浴巾的妙齡女子走了出來,頭發還低著水,臉上卻明顯地已經重新補過了妝。腰姿款擺地走上前來,女人扭身倚向了閻擎宇,身子還沒碰觸到他,卻被他伸手一推按到了一旁,又一張銀行卡遞到了她的面前。
沒想到閻擎宇這么豪爽,女人嬌笑著伸手就抽了過來:“謝謝先生——”
“你見過我嗎?”起身,閻擎宇冷聲問道。
望著銀行卡背面十萬的標注,女人樂得嘴都合不攏了:“當然!”
扭身,垂眸掃了掃了她,冷唇再度扯動:“那剛剛…我們…都做了什么?!”
“喝酒,聊天…”
見女人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等不到下文,閻擎宇已經擰起了眉,不耐地催促道:
“還有呢?”
“還有?!沒了啊——”
不假思索,女人實話實說的回答已經出口。她話音剛落,手中的銀行卡‘嗖’得一下就被閻擎宇奪了回去,瞬間恍然大悟,蹭地站起身子,女子的手又再度抓向了銀行卡,倉皇改口道:
“我們上..床了,激烈澎湃,還大戰了…三百回合!”
唇角淡淡地一個上揚,閻擎宇隨即松開了手: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去床..上躺好,只要不離開這個房間,你做什么都行!密碼…六個零…這是你額外的獎勵!不管任何情況,誰問,如果你的說辭,有了出入,后果…自負!”
說著,閻擎宇又隨手掏出了幾張鈔票,冷厲的警告目光卻同時而至。
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女人拿錢的手都不自覺地抖了下:
“先生放心,我…我知道怎么做!”
他的眼神,凌厲地像冰刀。這一刻,女人這才注意到閻擎宇眼底的冷鶩陰鷙,與剛剛的輕浮…判若兩人!
接過錢,女人吞咽了下口水,乖乖地趟到了床上,大氣都沒敢再喘一下。心里卻不禁有些納悶,這人還真奇怪!可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有什么毛病啊!
嗅聞了下身上的衣衫,閻擎宇,隨即轉身進了浴室。
這一晚,閻擎宇沒有回家,一直在套房呆過了兩點,等到送洗的衣物回來,才穿套整齊地出了門。
一路上,望著車后鏡里縮小、熟悉的銀色車影,閻擎宇的嘴角始終勾著笑。
躡手躡腳的回到房間,躺回床上,閻擎宇將那蜷縮的馨香身影緩緩地抱入了懷中,幫兩人都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他才緩緩闔上了眼睛。
第二天,莫晚醒來的時候,還在他溫暖的懷抱中,那種感覺,沿襲了前日的溫存,讓她整顆心都暖暖的!
幸福有時候真的很簡單,睜開眼,看到陽光、看到你,就是擁有了整個世界。
這一刻,莫晚心頭突然涌動出無數深沉的渴望,好希望,以后的日子,他們都可以這樣平靜度過。
這個清晨的陽光,似乎格外的清透美好——
仰躺了片刻,估算著時間,莫晚才小心翼翼地翻身下了床,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地去了嬰兒房。喂過了寶寶,又陪著孩子玩了片刻,才轉身回房,而這時,閻擎宇剛好從浴室走出,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莫晚自然地替他拿過了換洗的衣服,閻擎宇穿套著,莫晚則將他換下的衣服分類整理到了一旁的待洗區,氣氛少有的溫馨和諧。
待莫晚轉身,閻擎宇已經穿戴整齊,手中拿著領帶,卻始終沒系,莫晚剛一路過,閻擎宇一把摟過她,伸手將領帶塞進了她手中,意思不言而喻。
望著手中藍金條紋的絲質領帶,莫晚為難地抿了抿唇:“這個,我…我不會!”
雖然從小,父親就給她抱了各種學習班,其中當然也包括社交禮儀跟服飾搭配,可是打領帶,她從學開始,就沒畢過業。每次翻攪著領帶,她的手就笨拙地像是生了銹的鐵,十個指頭,都不分家似的。
別看她平時心靈手巧的,領帶,卻是她的硬傷。
“我教你…”
說著,閻擎宇扯過領帶搭到自己的頸項間,炙熱的大掌拉起她的小手覆蓋其上,磁性的嗓音低沉而起:
“領帶的打法,大概有十數種,最正統的領系法,就是‘溫莎結’,是因溫莎公爵而得名的領帶結,打出的‘結’成正三角形,飽挺有力…首先,要調整領帶的長度,這樣,寬邊在前,窄邊在后…..”
握著莫晚的小手一邊解說、一邊示范著,閻擎宇難得的耐心,片刻后,領帶結便順利成型,望著胸前的三角,閻擎宇自行伸手整理了下:
“并不難,是不是?只要注意寬邊預留較長的空間,掌握纏繞的松緊度,就可以打出完美的‘溫莎結’…”
說著,閻擎宇還示意地點了點自己領口的正三角,而后又擁過呆愣的莫晚,低頭在她耳邊補充了一句:
“以后每天早上,這就是你的工作!”
“呃?我不…行….”
倏地抬起眸子,莫晚驚愕出聲,對這個,她真不不是一般的沒有自信!
可惜,閻擎宇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低頭,就堵上了她微啟的小嘴,俯身,給了她一個愛戀蜷卷、又鼓勵贊許的深吻,意識混沌間,莫晚暈暈乎乎地,整個人卻已經被他牽下了樓。
兩人一出現在餐廳,那十指緊扣的雙手,便成功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不習慣地,莫晚下意識地想要抽回,而閻擎宇的回應,卻是又緊攥了幾分。
他從沒在家人或者外人面前對她如此親密,有那么一瞬間,莫晚的心底是閃過一絲疑惑的,探尋的目光也不自覺地就調向了身邊的男人,可也只是一瞬間,因為下一秒,閻擎宇竟紳士地親自替她拉開了身旁的座位,還輕輕將她半牽半推了進去。
而他這一舉動,不止讓莫晚受寵若驚,也讓閻氏一家,大到主子,小到傭人,都大跌眼鏡。
生來優越,閻擎宇的骨子里就是高傲不群的!再加上他的叛逆、經歷、地位,看人待物,他從來都是傲視群雄。特別是在這個家里,沒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兒,他就是隨時都可以橫著走、而不用看任何人臉色的!
以他的冷性、孤傲,這樣的舉動,已經不是‘意外’二字可以形容的,更準確的說,應該是…驚駭!
沒有直接坐下,莫晚還是先跟長輩打著招呼:“伯父、伯母早!”
而后又淡淡地朝閻思靜跟閻心成點了下頭,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眾人或是不解的不瞪口呆,或是癡迷地羨慕妒忌,只有閻心成,面色鐵青,他讀得懂他如此作秀的‘深意’。一個男人,會對女人獻殷勤,通常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深愛’得自然表現,二是‘理虧’地心虛彌補,顯然,他的意圖,并不是前者!
望著莫晚回應閻擎宇的溫潤淺笑,腦海中不停浮現出昨夜閻擎宇在夜店眠花宿柳的景象,閻心成不禁恨得牙齒都咯咯作響。
她真是太傻了,人家給她一點點陽光,她就恨不得涌泉相報,他真是替她叫屈、不值!
這一刻,閻心成心底是萬般后悔的!當初,他就不該帶她回家的,那樣,他們或許根本不會相遇,也不會有今天讓人剜心割肉的一幕!
不一會兒,兩人的早餐分別端了上來,有些受不了對面太過炙熱的盯視,拿起一片粗糧面包,微微垂首,莫晚默默啃了起來,卻有些食不知味。
這樣的場面,這樣的格局,很微妙,莫晚心里說不出是種怎樣的感覺,一方面似乎并不排斥閻擎宇的靠近,另一方面她又害怕這樣公之于眾的炫耀。特別是害怕看到閻思靜仇視的眼神跟閻心成受傷的無奈。
這對她而言,都是一種變相的精神折磨!她希望自己幸福,卻不希望這種幸福、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她知道,如果現在自己的立場不定,只會給更多人帶來更大的傷害,而她也著實討厭…搖擺不定。
快刀斬亂麻,或許對彼此都是最好的選擇。
將眾人的細微的反應都盡收眼底,眼角的余光瞥到閻父臉上的深沉、跟他明顯撫慰地遞向閻心成的豆漿時,閻擎宇的心還是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連他也認定…他跟莫晚才是最合適的一對、他跟莫晚就永遠都不該恩愛,是嗎?!
同樣是他的兒子,為什么只有閻心成的傷心,才能觸動他身為人父的心?為什么這個天下的人或物,他閻心成擁有,就天經地義,他擁有,就天理不容?
憑什么?!就因為他的母親,是他深愛的女人嗎?而他的母親,不是嗎?!
如果不愛,他就不該讓自己的母親懷孕、更不該生下他,如果不愛,他就不該娶他的母親,還讓她抱憾終生,死不瞑目!
咀嚼的力道加大了些,抽過紙巾時,閻擎宇的力道卻已經恢復如常,轉身,他拿起了公文包:
“我還有個會兒要開,先走了!晚上…可能回來的晚些,早點睡,不用等我!”
清晰地囑托溫柔貼心,說完,閻擎宇還在莫晚的臉龐告別地親吻了一下,才轉身往廳外走去。
空氣瞬間像是凝結了,屋內寂靜得仿佛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到!
這一出乎意料的舉動,更是差點驚掉一家人的眼珠子!閻擎宇從來都是我行我素,根本不會跟任何人交代他的行蹤,更別說是如此主動!而莫晚,顯然也被嚇著了,連手中的面包滑落都不自知:
顯然,他的舉動,太反常了!
直至砰得一聲杯盤摔砸聲響起,條件反射地,莫晚倏地轉正眸光,就見閻思靜甩手離席,氣沖沖地走了出去。閻父跟閻母對望一眼,臉色也有些凝重,不過也就是幾秒鐘的功夫,瞬間又恢復如常:
“小孩子脾氣,不用理她,我們繼續…吃!”
“我飽了,寶寶應該醒了,我上去看看——”
雖然閻父開口緩和了,莫晚卻總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會破壞氣氛,說著,也站起了身子。
片刻后,閻心成也放下了手中的面包!
目送那纖細的身影飄然遠去,閻心成的心頭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掂量再三,他還是站起了身子。
剛離開位子,閻母卻搶先一步喚住了他:“心成!”
欲言又止,閻母臉上游移擔心的表情卻已經無法掩蓋。他的關注,太明顯了,他的心思,根本就瞞不了人。
“媽咪,我上去換件衣服!我…也該上班了!”
躑躅了一下,閻心成隨即開口解釋道,心底的浮動,因為母親的神色,而漸漸地平靜了下去。
“嗯…去吧1”
了然地拍了拍愛妻的手背,閻父也心知肚明,心里也是百般不是滋味。
人都有年輕氣盛的時候,很多時候,很多事,都是歷經滄桑、年入花甲,才能大徹大悟,只可惜,這個世界,唯有時間…是不能重新來過的。
現在,孩子的事兒,他想插手,都已經無能為力了!
或許…這就是他的報應吧!
回房換了個衣服,片刻的緩滯,閻心成也盡力調解著、硬是壓下了心底的憤憤不平。拿了車鑰匙,便準備出門上班。
樓梯口處,突然一陣咯咯嬌笑聲隱隱傳來,不自覺地停下腳步,閻心成的目光轉向了一側空靈的走廊。
鬼神使差地,他的步子已經調轉了方向。
嬰兒房里,莫晚逗著可愛咧嘴的兒子,兩個人不時笑作一團,寶寶還不懂事,只是偶爾手舞足蹈地咧著嘴,偶爾蹦出一聲‘咿呀’的尖叫,似是感染了他的喜悅,莫晚也情不自禁地眉開眼笑,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一般,骨子里都散著真心的愉悅。
他知道,她是真得開心!系丸場亡。
望著這幸福又和諧的一幕,閻心成的心卻扎針地疼。無疑,她的聲音是愉悅的、快樂的,他聽得出來,可是卻是他最不想聽到的!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她的快樂,不止與孩子有關,而這一點,恰恰讓他無比難過,因為就連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是含蓄的。他從沒聽過她這樣的笑聲,那般純粹,那般空靈,是真真正正地——天籟之音!
望著這一幕,閻心成剛剛壓下的情緒,卻再次波動了起來,攥了下拳頭,閻心成的手緩緩敲向了房門:
“叩叩——”
倏地轉過身子,莫晚陡然止住了笑意。
放下孩子,莫晚站起了身子:“心成?”
停頓了片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許久后,她才澀澀地開口:“你怎么…是不是有事找我?”
最終,閻心成還是沒忍著:“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他怕她陷得太深,最后會不能自拔!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怕終有一天,她會墜入萬劫不復的地獄,而他,就是罪魁禍首,也會徹徹底底地失去她。
抬眸,示意地瞥了瞥一旁的傭人,莫晚輕輕點了下頭:“寶寶我照顧行了,你們,先下去吧!”
直至輕微的闔門聲響起,莫晚的目光才再度調回到閻心成的身上。
“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剎那間,莫晚有些懵:“什么?”
“你…變了…”
淡淡的一聲,指責中難掩苦澀。目不轉睛地望著她,閻心成的眼底其實還是有著些許的期待的。
最終,他還是失望了,等了許久,莫晚都沒有辯駁,而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