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誰也不能動我的人!
“閻擎宇!你這是干什么?思靜是你妹妹,她也是關心你,你怎么能動手打人?!”
知道閻思靜打人不對,可閻父的眼底,閻擎宇的發應。還是過了,挺身上前,他威嚴地大斥。
“妹妹?關心?我媽死了二十幾年了,我怎么會有福氣有這樣的妹妹?我不需要不要再把你的賴賬也算到我頭上!你可以維護你在意的人,可誰也不能動我的人!這個世界上,我在意的、又真正屬于我的東西…太少!我不允許!二十年前你不管我,現在,你,也沒有這個資格!”
沉痛的嗓音倍顯寂寥,閻擎宇的眸光還有意無意地定向一旁的莫晚。這個家,乃至這個世界上,她跟寶寶,是他唯一想要擁有、能擁有的!他不許任何人破壞、傷害他們!
“你?!”
臉色一陣難堪地乍青乍白,閻父怒不可遏,卻無言以對。
聽著閻擎宇的話,莫晚的心底竟還不由自主地滑過絲絲哀傷的情緒。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會感同身受地…同情他?
驀然回神,周遭還是劍拔弩張地亂哄哄地,憤憤地跺了下小腳。莫晚轉身往樓上跑去。
隨后,閻擎宇也繞過一行人追了上去。門口處,閻心成跟音音對望一眼,眼底或是擔憂,亦或哀傷,閻父氣得面紅耳赤,一旁的閻母輪流安慰著兩人,眼底的苦楚…無法言喻。
回到房間,莫晚拉開了衣柜,才想起現在是半夜。跑到床邊,抱過枕頭,就拉起了被子。
閻擎宇一進門,就見莫晚抱著滿滿的一懷往沙發上堆,快速上前。閻擎宇橫身攔下了她:
“晚…”
腥紅的眸子白了他一下,莫晚也懶得再跟他吵。身子一挪,就往一旁繞去,隨即,閻擎宇也挪著身子擋了上去,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致歉,一道氣呼呼的嗓音先發置人地飆了起來:
“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聽你說話!騙子!騙子!讓開!”
說著,莫晚還拿著枕頭、被子往他胸前推砸而去。
“晚晚,我從沒想過要背叛你!從你決定留下孩子入住宴家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接受了現實,不管我晚上有沒有回來,睡在哪里,我從來就沒有碰過其他別的女人!我發誓!因為我知道,我不只是一個男人。更是一個父親,所以不管當初我愛不愛你,為了什么接近你,我都沒有墮落地去花天酒地,那些曾經麻痹我、助眠的事情,很多次,我不是沒有感覺,可我都忍了!因為我不想給我的孩子任何怨恨我的借口…雖然我不善表達,可我是愛我們的孩子的…后來,我不知不覺間就愛上了你,我怎么還可能去碰別的女人?今晚的事情,是意外,我是被人設計的!連你也說她們是那樣的貨色,那種下三濫的女人,我怎么會有興趣?給我點時間,我會向你證明,這不是我的本意!”
攔下莫晚,閻擎宇苦口婆心地解釋著,頭腦還是昏脹的厲害,關鍵是,他自己也理不清今晚到底是怎么個狀況。
干笑地扯著嘴角,莫晚的水眸晶亮,卻慍怒滿溢:
“你說得真好聽,我差點就又被你騙過去了!給你時間?你讓我給你時間去找出證據繼續來哄騙我嗎?今晚的事情是意外,我怎么知道以后不會再有意外?你是被人設計的!設計你的人還對你真好,一次就扔給你兩個女人,這種好事,怕是全天下男人都要翹首祈盼被設計了吧!堂堂萬利集團的ceo,你手里抓著多少人的經濟命脈!哪個吃飽了撐得不要命地敢去設計你?你把我當傻子嗎?今晚的事情是意外,宋芳菲呢?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們也是意外,跟我一樣,她也一次就中獎了!你根本就一直都在騙我,騙我…..”
痛訴著,莫晚委屈的淚水止不住地嘩嘩直掉,一想到她曾那么努力的討好他、服侍他,不管她喜不喜歡,只要他要求,她都會試著討他開心,可他不抱她的時候,卻都是跟那個女人在翻云覆雨,還讓她有了孩子,她腦子就像是無數機關槍在亂亂,不能接受,怎么也不能接受!
“晚,你別激動,別這樣…從她回來,我根本就沒碰過她,就算她有了孩子,也不是我的!我發誓”
一見莫晚傷心落淚,閻擎宇的心里更是不好受,抬手剛想抹去她臉頰的淚滴,卻見她蹭地后退了一步,抬眸,眸光卻又凌厲地滿載怨懟:
“你拿人頭保證也不好使!三個月的期限還沒到,你就…?!你的話,還有能聽的嗎?…你的誓言,怕是連觀音菩薩都不會再相信了!我現在腦子很亂,我只想冷靜一下!你的事兒,我沒有興趣,再也不想聽!聽你說話,我只會氣得想死!我居然會奢望…跟你有個家!我不止腦子進水了,連心都進水了!”
一開口,莫晚就忍不住掉淚,抹去臉上的淚痕,猛地撞開前方的男人,快速沖到沙發上趟下,抱著被子,莫晚翻身縮到了靠背,咬緊雙唇,卻是默默垂著淚。
“晚”
轉身,閻擎宇滿臉傷痛的無奈,他剛開口喚了一聲,就見莫晚挪動著身子恨不得整個扎進沙發的靠背中,不經意間瞥到那纖細身影的微微輕顫,閻擎宇到了舌尖的歉意又原封不動地咽了回去。
這個時候,他自己都一頭霧水、滿心疑竇,他還能說什么,又能說什么?
這一次,他是啞巴吃黃連,百口莫辯!
望著沙發上的人凝望了許久,閻擎宇最后卻是垂頭喪氣地轉入了浴室,生平第一次,他有種被困絕地的無力感…
輕微的闔門聲響起,莫晚僵硬的身子再度淹沒在痛苦的海洋中,似乎一夜間,她所有美好的愿望又全部幻滅了,一如每一次,期待越大,失望越大,從小到大,都像是被詛咒了一般,愿望永遠都只能是愿望,還是短暫的愿望!
前路,再度一片渺茫。
她該何去何從?
浴室里,古銅色的精健身軀沐浴在冰冷的水柱下,卻冷不去他心頭的燥熱,更拂不去他眼底駭人的冷意,倏地旋下按鈕,步出浴池,閻擎宇翻出手機,按下了一個電話號碼,片刻后,咕噥的嗓音暴躁響起:
“誰啊?知不知道現在幾點?!”片刻后才明顯回歸正常,言語呵欠中還盡是困頓的奈:
“老大,半夜三更你睡不著…也不用擾人清夢吧!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等到天亮?”
“那個李克究竟是什么人?昨晚a608住得是不是他?不管是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動用多少力量,天亮之前,你給我把昨晚a608的那個男人、還有那兩個該死的女人都給我揪出來!辦不到,你就自己打包去南極養企鵝吧”
陰鷙的嗓音如冰箭劃過,隨后,便是一陣不容人拒絕掛斷的滴滴聲。
滿身的瞌睡蟲瞬間被嚇跑得一干二凈,倏地坐起身子,林一肯出了一身的冷汗,隨即掀開被子,翻身下了床。
這一晚,哭哭停停,莫晚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只是醒來的時候,屋里已經沒有了閻擎宇的身影。
起身,莫晚渾身疲累,眼睛又澀又疼,望著熟悉的一切,此時此刻,她的世界卻全然沒了光彩。抱著枕頭發了許久的呆,最后莫晚還是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一想起昨夜齷齪又骯臟的畫面,她就無法跟這樣的男人共處一室。
現在宋芳菲連孩子都有了,他也不需要再跟她搶天澤了吧!只是想著要永遠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男人,一時間,她竟然還是有些舍不得地撕心裂肺,可要心無芥蒂的留下,她著實又過不了自己的心關。
收拾好行李箱,莫晚剛想離開,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莫晚趕緊抹掉了臉上的淚滴:
“喂,爹地…是我!”
“……”
“嗯,我真得很好,我沒事,就是…天冷,有點感冒,嗓子才有點啞…公司的總結大會,我可以出席的,沒問題,我準備下,就過去…好!拜拜……”
說到最后,莫晚委屈的眼淚都啪啪直掉了,嘴角卻還是勾著勉強的笑痕。即便幾次她都有破口而出的沖動,可一想到爹地的身體、爹地的操勞,她又忍了回去。這件事,就算要告訴爹地,她也要先提前滲透,一點點暗示給他。
爹地的身體狀況,她很清楚,多年的舊傷一直折磨著他,不止是行動不便,還常年飽受疼痛折磨,再加上日夜操勞,近期又狀態不佳…她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再雪上加霜。
最后,將皮箱拖到了嬰兒房,莫晚才簡單收拾了一下,畫了個淡妝,才出了門。
而另一邊,閻擎宇一接到林一肯的電話,就直奔海邊的倉庫,當他抵達的時候,昨晚陪他喝酒的男人跟兩個女人都已經五花大綁地被丟在了中央,四周是部分保鏢,彼此雖然不認識,閻擎宇卻一眼認出了他們衣服上的徽章,是睚眥城的人。而此時林一肯的風衣上也清晰地別著特別的白金徽章,徽章中央的特制骷髏頭上鉆石的顆數,就代表他們的等級。
睚眥城有自己的聯絡渠道,更多時候,內部成員只認徽章不認人,只要是人拿得出徽章,他們都會從命形式。而林一肯自然可以憑特制的徽章調動能調的人!
本來還叫囂嚷嚷、理直氣壯的三人,一見閻擎宇,頓時像是被打蔫的茄子,明白了被抓的緣由。
閻擎宇剛站到三人面前,還沒開口問話,那名男人就自己心虛萬分、微微顫顫先開口認了錯:
“這不關我的事兒,我不知道…事情最后會這樣!我沒有想害你…你,你放了我吧,最多,我把錢還給你…這單生意我不接了……”
說著,男人只差沒尿了褲子。被強行擄來的時候,那群黑衣強盜就怪嚇人的,掙扎間他也吃了不少苦頭,而今仰望著面前高大的男人給黑壓壓的一片,那沉重的壓迫感壓得他心臟都有種要爆裂的感覺。
“這么說…你不是李克了?那你為什么會在他房里?為什么要給我酒里下藥,說!”
抬腿踹了上去,閻擎宇一腳將他踩到了地下,臉上噴薄的憤怒顯而易見,周身散發的戾氣瞬間懾住了周遭所有的人,連林一肯都愣了半天才回神。討何丸圾。
很久沒有見他親自動過手了!果然不出他所料,昨晚的房間里,一定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兒!只是,到底是什么事,能讓他如此…大發雷霆?!
“啊……我就是拿錢幫人跑腿辦事的!為什么…我真得不知道……前幾天,我在網上聊天,突然有個人跟我發信息,說是會給我郵寄一張卡、一份資料,讓我昨晚九點到a608去冒充一個人,說…如果有個姓閻的男人來找我,就讓我多聽少說應付著,讓他喝下一杯酒,然后…然后就打一個騷擾電話,會有兩個女人過來,然后就沒我的事兒了…我看挺簡單,二十萬,值,我就…我真得不知道……”
“給我打,什么時候他提供的消息能找到那個發信人,什么時候給我住手!悠著點,別把人給我弄死了!”
收回腳,閻擎宇云淡風輕的說完,扭身,凌厲的目光隨即調向了另一邊畏畏縮縮的女人。
一對上女人膘肥體壯的樹皮臉,閻擎宇臉上的寒意又瘆了幾分,垂落的拳頭都握得咯咯作響:
“你們呢?!誰讓你們進去的?!”
早已被閻擎宇的狠戾嚇破了膽,兩個女人也不敢再有所隱瞞,微微顫顫著也直搖頭:
“不關我們的事兒!我們…我們只是代理孕母,有人找昨天…排卵期的代理孕母,給了我們十萬的訂金,說是…要我們去a608服侍一個客人…然后…如果我們兩個成功受孕的話,他都會再給我們一人一百萬,以后不管生兒生女,他都要…一個五百萬…還囑托我們自己行事,辦完事要把一切恢復原狀,不能讓客人看出來……沒想到我們…我們做了一半的時候就有人來敲門砸門,然后…你就醒了…….后來我們見事情敗露,出來就給那個打電話,跟他商量,誰知我們剛說完,他扔下一句讓我們走就掛了電話,再打,手機就關了,我們也沒見過他,不知道是誰…我們就是拿錢辦事…再說你也沒什么損失…我們現在倒是損失慘重,后面還不知道找誰呢….”
時高時低地訴說著整件事的過程,女人最后還頗為不滿地抱怨了一句,卻沒發現閻擎宇的臉色早已風云突變,抬手抓住一個女人的頭發,猛地一扯,閻擎宇將她甩到了地下,憤怒的低吼自牙縫間蹦出:
“就憑你,也想懷我的孩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既然…為了錢,你們什么都肯干,那以后…就去工地伺候民工吧!那里…很需要你們!”
直起身子,閻擎宇陰冷的眸光掃向了身后的林一肯:
“去弄些強效的墮胎藥回來,我要…萬無一失!不管那個幕后黑手是誰,敢把陰謀耍到我身上,我就要他好看!去查查昨晚李克是怎么回事,從他身上下手!查出來,先不要輕舉妄動!這件事,我自有主張!”
不管是誰,敢設計他背叛自己的承諾!破壞、介入他跟莫晚的感情,就不行!這筆賬,他會好好跟他算!
瞇起危險的眸子攥了下拳頭,又扭頭看了林一肯一眼,閻擎宇才抬腳往門口走去:
“處理干凈!”
走出倉庫,閻擎宇卻并沒有離開,聽著里面凄慘的哀嚎,掏出一支煙,閻擎宇緩緩點了上去,眼底冷漠地蒼涼…..
另一邊,中海國際大酒店的宴會廳中,長篇家庭電視劇《一生錯愛》的記者發布會正在隆重舉行,臺上俊男美女林立,身為女主的宋芳菲卻是一身低調保守的長黑裙,妝容淡雅,長裙樸素,簡潔大方沒有不宜之處,卻也沒有特色的亮點。巨幅劇照的宣傳背景后,主演、創作團隊陸陸續續的上臺簽名、合影,爭先搶后的擺著各種搶眼的姿勢,回答記者提問,而身為女主的她卻略顯淡漠,直至被導演推到提醒,才緩緩往中央男主演的身旁走去。
剛簽完祝福的話語,落下名字,宋芳菲轉身,一陣噼里啪啦、白晃刺目的閃光燈亮過,手剛掐到腰上,pose還沒成形,突然一股酸澀的反胃涌上喉頭,動作一頓,宋芳菲奮力的強壓著,嘴角的笑意還沒扯開,一陣混雜著汗味的古龍香水味沖鼻而來,扭身,捂住嘴巴,宋芳菲忍不住干嘔了起來,隨即意識到什么,快速轉身往臺下奔去,即便她已經刻意從林立的人群背后穿過,依然逃不過記者凌厲的眼神。
霎時,喧鬧的發布會片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往一角的黑影瞥去,不止記者,連臺上合作的工作人員都被她嚇了一挑,渾身僵硬,巧笑便干笑。
片刻后,現場瞬間像是炸開了鍋,記者分成兩撥,一波蜂擁而上,一波轉移陣地地往一邊圍堵而去,秩序瞬時有些失控,有關新片的寥寥問題也瞬間被好奇的滿腹八卦聲搶斷:
“林導演,請問宋小姐剛剛的嘔吐是懷孕嗎?《一生錯情》剛剛殺青,不知道宋小姐懷孕多久了,如此敬業的員工,您有什么祝福的話想說嗎?”
“蘇先生,您跟宋小姐合作了近上百場戲,甚至還不乏床戲,不知里面的親熱鏡頭是否有借位的處理?宋小姐懷孕的事情,您事先知道嗎?對你們的親熱戲,不知宋小姐是什么意見?關于她孩子的父親,您了解多少,說一點吧…蘇先生……”
“劇組有孕婦,一定會給予特殊關照吧!不知道對于宋小姐未婚先孕,不知道各位是什么意見?!是否婚期將近,宋小姐口中的那位神秘富豪男友到底花落誰家,各位透漏點風聲吧……”
“……”
被圍堵得水泄不通,一旁的投資人跟創作團隊面色都開始有些難看,一見場面有些混亂失控,導演一邊應付著,人群中艱難地穿梭著,還一邊揮手向遠處的保鏢示意:
“這是宋小姐的私事,我們無可奉告,也真的不知道,請各位不要再問了,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到此為止,謝謝大家!”
片子還沒上映,就出這種問題?!真是老天要亡他啊!護著投資人,導演的臉扭曲地不成人形!
宋芳菲剛走下舞臺,便被一群記者堵在了門口的不遠處,隨即七嘴八舌的問題劈天蓋地而來:
“宋小姐,您剛剛的嘔吐是懷孕了嗎?還是太過操勞,身體出現了問題?”
“宋小姐,記得您有親口承認有在交往中的富豪男友,請問孩子是他的嗎?他知道您懷孕了嗎?他是什么態度?你們近期有結婚結婚的打算嗎?”
“宋小姐,你口中的富豪男友…真的存在嗎?!他到底是何方圣神,您現在可以透漏了嗎?”
“宋小姐,說兩句吧,宋小姐…….”
“…….”
眼前人影晃動,宋芳菲眼前一陣眼花繚亂,越發的不適,輕閉了下眼眸,捶著胸口,懊惱地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她就該缺席,也不會弄到現在進退兩難的局面了。眼見住手保鏢都攔不住蜂擁而來的人群,自己的腳后跟也已經退到了搭建臺子的樓梯口處,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宋芳菲輕咳了下:
“各位,不要胡亂猜測了,其實我……”
本打算開口澄清也過了眼前一關,誰知剛開口說了半句,喉間又是一陣反酸,本就沒敢吃東西,現下更是干嘔不出,霎時,騷動又轉為寧靜,仿佛也怕惹事上身一般,本來靠得很近的記者都不自覺地后退了兩大步,雖然還圍著,可明顯讓出了大片的空地,突然,另一道呼喊的嗓音遠遠地,越過人群飄然而來:
“宋小姐,有人發微博說不止一次在醫院婦產科見過您,還傳了一張您走出時的側影照,說您哭得很傷心,不知道網上說得可否屬實?不知您是懷孕了,還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為什么會哭呢?”
本來還想說自己是吃壞了東西才想吐的,可此位記者的話一出,宋芳菲瞬間改變了主意,如果此時她否認懷孕,卻又控制不住的嘔吐,還有人見過她出現在婦產科,那樣她的話的可信度就會大打折扣,難保這些記者不會一路去追查醫院,她不能再懷孕的秘密怕是瞞不住了,到時候,哪個正常的男人還會娶她這樣一個有著致命缺陷的女人?!
天下女人千千萬,再美再漂亮,終也是曇花一現,不能傳宗接代,誰會真心對她?!
再度直起身子,宋芳菲卻改變了主意,望著眾人,瞬時淚流滿面:
“各位不要再問了…我…是有了,也去過醫院,那是我…喜極而泣,不過…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我會自己生下他,好好撫養他長大…就這樣,請各位給我點私人空間,不要…再多問了……”
宋芳菲說得委屈漣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活像承受了無法言喻的委屈,極度崩潰一般,可惜那些記者像是練就了無心功一般,停頓了片刻,又有人出聲質疑,言語還極度刻薄:
“宋小姐,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是否認你口中曾說過的神秘富豪男友嗎?是他不想負責任,還是你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抑或是您口中的男人其實根本就不存在?!”
此話一出,眾人也跟著紛紛點頭應和:
“對啊!宋小姐,您不是說你的富豪男友很愛您,向您求婚多次嗎?怎么又沒有結婚的打算了?是他反悔?還是您反悔?莫非與您肚子里的孩子有關?”
“他到底是誰啊?!宋小姐該不會…也被極品富豪戲弄了吧!還是宋小姐口中所謂的神秘富豪不過也是一個拿不上臺面、怕被揭穿的騙子?!”
沒好意思直接說她貪慕虛榮,被富豪搞大肚子還玩過就丟,記者的問話雖然犀利還算是頗為照顧她一個孕婦的情緒。
“就是,他都不負責任了,你還枉做什么好人?說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單是唾沫星子,宋芳菲都覺得自己要被淹死了。真沒想到他們的想象力這么豐富,不知道他們筆下把自己詆毀成什么樣了,氣得肺泡都要炸了,抬眸,宋芳菲張口反駁了起來:
“你們不要亂猜,擎宇……那個…他才不是這樣的人,我們很好,只是暫時不想結婚而已!”
猛一沖動,待宋芳菲回過神來,擎宇二字已經清晰出口,即便后半句她又放緩了聲音,刻意多做了解釋,可她的話,此時卻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前后矛盾,倒像是刻意掩飾一般。
果然她的話音一落,剛剛還算平靜的采訪瞬間又像是地震來襲:
“擎宇…閻擎宇?!宋小姐,請問您口中的富豪男友就是萬利銀行的首席ceo、頂級鉆石單身漢閻擎宇嗎?宋小姐?!”
“真的是閻擎宇嗎?傳聞閻擎宇是花花公子,身邊美女如云,從來沒聽說過他有固定的女朋友?他真的跟您求過多次婚、一直默默支持您嗎?宋小姐,你說兩句啊!”
“前段時間,聽說閻總跟帶了一個氣質美女出席宴會,還當眾宣稱是他的女朋友,而且那名女子也曾出現在閻家的婚禮上…請問是不是您?!”
“我怎么聽說閻擎宇早就已經有一個私生子,而且還辦過滿月百日酒席…宋小姐肚里的孩子得不到承認,會不會與這兒有關?你們兩位的感情…是不是因為都第三者插足,還是宋小姐才是第三者?”
“宋小姐在國外拿獎的時候對男友似乎還胸有成竹…莫非,就是在那個時候,宋小姐跟閻先生的關系被人鉆了空子?!宋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倒是說話啊!”
“……”
場面越來越難控制,宋芳菲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卻是不敢再輕易開口,一切都已經脫離了她的預期與掌控,眼淚嘩嘩的流著,宋芳菲開始重復一句話:
“我什么都沒說…你們不要再問了,也不要再猜了…..”
“讓讓,讓讓,今天的采訪到此為止…….”
這時,大批保安擁入攔開一條狹窄的小路,得空,宋芳菲感激快步離開,身后嗡嗡嚶嚶疑惑的叫嚷聲不斷!
宋芳菲的話,既沒承認卻也并沒否認,給了記者很大的猜想空間跟發揮的余地,眼見從她這里挖不到消息,一行人一哄而散,各自施展起各自的法能來。
去爹地的公司旁聽了一個重要的會議,原本還想跟爹地好好聊聊,可見識過公司的繁忙后,莫晚也便不好意思再拿自己的一點私事去煩他老人家的心,最后跟在劉叔身旁去公司轉了一圈,跟公司的重要領導簡單地打過了招呼,莫晚才拿了一堆的文件,自行回家。
看起來公司的規模也不算很大,可會議間,莫晚又覺得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一個東南亞的航運權案,動用的資金居然估算到上百億,她從來不知道他們家的公司可以調動這么多的資金運作。
突然間,只是抱著手上的一推紙,莫晚都覺得擔子重得有些邁不開步。她真的可以勝任這樣一家公司的領導嗎?為什么她覺得有種撐不起的無力感?
再加上自己身上的煩心事,莫晚越來越覺得日子痛苦的難熬。憋在車里,都有些透不過氣來:
“好了,在這兒停吧!我走上去就行,你回去吧!”
路口處,莫晚便提前下了車子,將司機打發回了公司。世界這么大,好像都沒有她的容身之處,爹地的家,她過得壓抑疲累,這里的家,又何嘗不是?除了她可愛的孩子,似乎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東西能帶給她一點點的光明、一點點的快樂。
想起兒子,想起昨夜的事情,莫晚又一陣頭大。她若帶著孩子回家,會不會把爹地氣得背過氣去?可她若不回去,她又能去哪里?難道讓她每天都對著那個背叛自己的男人備受折磨跟煎熬嗎?!
一步步往上走著,莫晚的心卻一點點往下沉著。世界上還有像她可憐,似乎只能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女人嗎?或許,從一開始她就錯了,她不該執著地去追求圓滿跟完整,缺憾,才是人生的常態。
如果她不奢望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給自己一份夢想的圓滿,或許現在,她跟兒子都會過得很好、很開心!不用為所謂的去留躑躅為難,更不會為那樣一個只知道傷自己心的男人勞心傷肺!
現在她到底該怎么辦呢?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該找誰傾訴,誰又能給她出出主意呢?!
尋思著,莫晚像是斗敗的公雞耷拉著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離家越來越近,莫晚不經意地一個抬眸,門口黑壓壓的一片瞬間闖入眼簾,倏地止住步子,一怔一駭,手中的文件嘩啦一聲散落一地,下一秒,一聲驚呼嘎然而起:
“是她?是那個出席在宴會的女朋友!”
下一秒,伴隨著噼里啪啦的閃光燈,黑壓壓的人群蜂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