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猜測你失憶而已?!卑厣鄢坎辉敢舛嗾f什么,其實他覺得現(xiàn)在的陸瑾年和江南就很好。
兩個人之間不管是刻意還是無意的都避開了那種讓人心痛都回憶,走出了一條新路。
如果想起過去意味著所有一切都回到過去,那么就讓現(xiàn)在進(jìn)行時一直下去吧。
在真相澄清之前,至少,現(xiàn)在的陸瑾年因為不知道過去的事情,對江南多了很多寬容,也多了很多耐心,這對一直徘徊的江南而言其實是一件好事。
“看來你也不愿意把真相說清楚?!?
“如果陸總想知道,大可以直接問江南?!?
陸瑾年沉默了,這就是他害怕和猶豫的地方,一旦相詢,與他所期待的真相如果有這天地之間的落差,那么他們就必須去面對。
過了一會兒,江南帶著果果回來,林再雪對柏邵晨比了個ok的手勢,江南橫了她一眼,剛剛在洗手間,她幾乎把她心里所有的小心思小秘密都問了個一干二凈。
他們這對夫婦吶,真的超級壞的。
臨別時,柏邵晨對江南說,“江南,凡事不要想太多,珍惜當(dāng)下每一分鐘就是?!?
江南呆呆對望著他,沒有理解柏邵晨的意思。
陸瑾年不滿意江南對別的男人露出那副呆呆對傻模樣,攬住她對肩膀,霸道對將她塞進(jìn)車?yán)铩?
江南無奈對一笑,愛吃醋。
然而她的心里對柏邵晨那句話是很觸動的。
珍惜當(dāng)下的每一分鐘,柏董是在對她暗示什么嗎?
難道柏董已經(jīng)從蘇然那里知道了證人的真相?
難道他是在暗示陸瑾年所有的時間不多了嗎?
難道~她能陪在他的身邊,她和果果可以陪在他身邊的時間不多了嗎?
江南本能的反手握緊陸瑾年的手,她掌心冰涼,陸瑾年微微皺著眉頭,“手怎么這么涼?”
果果乖乖的去搓江南的手,“媽媽,不冷,不冷?!?
江南淡淡一笑,“可能是秋天了吧。我秋冬的時候本來手就比較偏冷。”
“長生,把空調(diào)開大一點(diǎn)?!标戣甑姆愿馈?
江南挽著陸瑾年的手,果果坐在他們中間,“陸瑾年?!?
“怎么了?”
江南緩緩的開口,“今天去你家好嗎?”
陸瑾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溫?zé)岬拇皆诮隙呌弥挥袃蓚€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現(xiàn)在我們誰是禽獸?”
江南的臉紅撲撲的,“難道你不禽獸?”
“今天晚上,我一定不辱夫人的稱贊?!?
“你別得意了?!苯虾吆?,“今天果果要和我們一起睡?!?
陸瑾年邪魅的說,“陸家的別墅有很多傭人。”
果果繼續(xù)歪頭,她越來越聽不懂大人的話了,大人的世界真復(fù)雜,她還是吃她的糖果吧。
這一夜,陸家的別墅內(nèi),極盡纏綿和柔情,而江南的公寓內(nèi),小羽所在的客廳燈留了一夜。
幾天后,江南正在上班,一大捧鮮花送到了辦公室。
上一次江南收到鮮花,結(jié)果迎來的是一個殘酷的真相,所以這一次,江南一看到鮮花,所有都神經(jīng)都緊繃了起來,她離美毓遠(yuǎn)遠(yuǎn)的,“快拿走,快拿走,立刻把它扔掉。”
“江總,不好吧?”美毓有些為難,“這么大一捧花,扔掉的話,送花的人會很傷心吧?!?
“立刻扔掉?!苯蠑蒯斀罔F的說,這輩子她都不要再見到類似的這么大一捧花了。
美毓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將花帶到樓下垃圾桶扔掉,至于為什么不扔在辦公室,那是因為江南不愿意在上下班的時候看到這樣恐怖的東西。
然而江南不知道的是在花里面有一封手寫的信。
陸瑾年手寫的信。
礙于陸大總裁非常要面子的性格,有些話實在說不出口,只能用鋼筆一字一句的,用力透紙背的筆勁將心里的話說出口,邀請江南晚上來金莎。
夜晚,金莎閉門歇業(yè),一改往日的歌舞升平,異常的安靜。
里面整個巨大的大廳都被騰了出來,鋪上紅毯鮮花和各種浪漫的裝飾物。
在這里,他打算對江南求婚。
既然他們相遇在一場美麗的意外,相識于偉程的收購案,定情于金莎,那么他想在這里跟她求婚,畫一個圓。
陸瑾年一個人坐在浪漫而唯美的會場中心,饒是見慣各種大場面,此刻也是忐忑不安,默默的將自己事先準(zhǔn)備的臺詞念上百遍。
羅莎,我希望你嫁給我。
羅莎,此刻我在這里向你求婚,希望你做我的妻子,讓我做果果的爸爸。
陸瑾年幾乎已經(jīng)想好了所有的一切,他從江南手上搶走了偉程和金莎,他要用這兩個被搶走的東西作為求婚成功之后的禮物,為這場求婚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diǎn)。
然而,約定的時間是八點(diǎn),指針已經(jīng)跳到了十一點(diǎn),會場內(nèi)依然是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
陸瑾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羅莎,你現(xiàn)在是再次拒絕我了嗎?
長生走到陸瑾年身邊,“陸總,要不要給江小姐打個電話?興許她有什么事耽擱了?!?
耽擱能耽擱這么久嗎?
其實只是不愿意當(dāng)面拒絕他,所以選了這樣的方式而已。
她上次就已經(jīng)拒絕過他一次了,這次不過是再一次的拒絕而已,是他太自信了嗎?
是他的感覺出錯了嗎?
明明這幾天晚上柔情之時,他清楚的感覺到了她對他的那種愛和依戀,那么不舍和溫柔,難道這一切都是錯覺嗎?
指針跳過十二點(diǎn),算是一整天的結(jié)束,陸瑾年眼底閃過幾分苦澀,讓人將所有的東西收好,沒有叫長生,獨(dú)自開車回到別墅。
讓他驚訝的是,江南并沒有帶著果果離開,她只是抱著果果安穩(wěn)的在床上睡著。
“江南,你在耍我嗎?”陸瑾年喃喃自語,江南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你回來了?”
“不然你以為我會待到天亮嗎?”江南的拒絕讓陸瑾年很難受,語氣自然帶上了幾分不爽。
“哦?!苯线€沒有完全清醒,沒有注意到陸瑾年語氣中到不善,“我熬了雞湯要喝一碗嗎?你這么晚回來肯定會餓的?!?
一腔的的怒火在江南這樣的話下瞬間找不到發(fā)泄口,陸瑾年忍住使勁捶打胸口讓自己喘氣的沖動,咬牙點(diǎn)頭。
江南揉了揉眼睛,放開果果,迷迷糊糊的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過了一會兒,江南端著雞湯和蒸餃過來,放在飯桌上,陸瑾年慢慢走出來,看到餃子眉頭擰了起來,“我最討厭吃餃子?!?
“你不喜歡吃餃子?”
陸瑾年挑眉,“陸家上下都知道我從小不吃面條之類的面食。”
“你不吃面食?”江南愣了,她記得以前他問她擅長做什么菜的時候,這道菜是他親自點(diǎn)的啊?
所以,他是因為她,因為討厭她擅長做的那些菜跟蘇然有關(guān)才會刻意點(diǎn)自己不愛吃的餃子嗎?
所以,因為這樣,在那些他們親密無間的日子的里,他對她每次做的各色餃子都不發(fā)一語嗎?
她還以為他很愛吃吶。
陸瑾年將餃子放到江南面前,“以后我不愛吃的東西,你吃?!?
“好,但是你以后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都必須誠實的告訴我,不能因為遷就我而騙我。”
陸瑾年目光深深,“你知道你剛才答應(yīng)的是什么嗎?”
“答應(yīng)以后都幫你吃你不喜歡的東西啊?!?
“羅莎?!标戣耆虩o可忍,“你要是不想跟我永遠(yuǎn)在一起,就不要答應(yīng)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你知道以后兩個字代表什么?
以后代表的是未來,答應(yīng)之后,代表的是兩個人之間至少有一個會牽扯一輩子的約定。
而一輩子,他今天本想和她定下的。
然而,她拒絕了。
江南也沉默了,她學(xué)會了火災(zāi)當(dāng)心,但是好像還沒有學(xué)會永遠(yuǎn)。
永遠(yuǎn)這兩個字太重了,而蘇然的證人他說已經(jīng)在路上了~
他們之間真的能有永遠(yuǎn)嗎?
看江南的表情,陸瑾年就猜到了,他扔掉手里的勺子,起身離開。
既然她從來沒有想過與他一起走下去~
既然在她心里他們之間沒有未來~
既然如此,那么他們又何必~
那一刻,江南突然有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像他一走就不會回來了似的,她沖動的跑過去從后面抱住陸瑾年,緊緊的,不舍得放手。
好想,好想,一輩子不放手。
“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這一刻,江南不想理智,就想任性一次,他不知道他走的時候有多可怕。
那決然的樣子就像訣別。
“我也不知道,陸瑾年,我要是知道我在做什么,早就哭著喊著抓著你,早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準(zhǔn)你離開我半步?!?
陸瑾年渾身一震,脊背僵硬,她在說什么?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陸瑾年聲線僵硬的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只知道我討厭你剛才轉(zhuǎn)身離開的表情~”
“如果這么舍不得我,今天晚上為什么沒來?”
???
江南傻了,他在說什么?
“什么今天晚上?今天晚上你不是去出公務(wù)了嗎?”
陸瑾年咬牙,惡狠狠的轉(zhuǎn)過身來問她,“今天的求婚現(xiàn)場,你為什么沒來?”
哈?
“什么求婚,什么沒來?”江南徹底的一頭霧水。
陸瑾年快氣炸了,感情他精心策劃了一切,緊張了半天,身為女主的某人根本沒有半點(diǎn)自覺。
“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收到花,沒看到信?”陸瑾年聲音里的怒火已經(jīng)接近爆發(fā)的最后階段。
“花?”江南恍然大悟,“花是你送的?上面沒有名字,我讓美毓扔了?!?
扔了~
扔~
陸瑾年此刻的內(nèi)心幾乎是崩潰的,合著他寫了一晚上的信就這么陰差陽錯的被她,輕巧的扔了?
“你他媽現(xiàn)在告訴我,嫁還是不嫁?”
“這個~”
江南只是稍微猶豫一下,陸瑾年就立刻將江南扛上肩頭,江南驚呼,“你做什么?”
“先將你法辦,明天我們再去依法登記?!?
陸瑾年不由分說的扛著江南大步朝主臥室走去,今天他非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該死的小女人不可,真是氣死他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江南偷偷摸摸的趁著陸瑾年還在睡夢中爬起來,摸到衣服做賊一樣的逃到外面。
洗了澡,換好衣服,江南自行開車前往華沃分公司。
江南對著華沃分公司門口前面的巨大垃圾桶開始翻找,心存著一絲僥幸,花還在不在沒關(guān)系,但是信一定要在啊。
這輩子陸瑾年第一次給她寫信??!
那個要面子的陸瑾年居然會寫信啊!
究竟寫了什么?。?
昨天晚上換了各種姿勢討好他,他都不肯說啊,到底是什么內(nèi)容?。?
真的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