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我保證!”
“……”聶相思輕掩的睫毛顫了下,隨即緩緩掀起眼皮,氤氳著水汽的大眼覆上淺淺的疑惑和憂慮看向戰廷深。
戰廷深的唇離開聶相思的眉心,大掌揉了揉聶相思的小臉,盯著她眼眸的雙眼,堅定,決絕。
聶相思眼仁兒輕然轉過什么,抿緊唇,“三叔,是不是……”
“去洗洗,別讓老師等太久。”戰廷深掃了眼聶相思紅腫的唇,指腹在她兩邊臉頰捏揉了下,柔聲說。
“三叔……”
“快去。”
戰廷深從她臉上撤回手,將雙手放進褲兜里,往后退兩步,眸光溫情看著聶相思。
聶相思秀氣的眉毛不覺皺緊,迷惑的盯著戰廷深看了幾秒,只好去洗浴室用冷水敷下唇。
可等她從洗浴室出來時,房間里已經沒了某人的身影。
聶相思怔站在洗浴室門口,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口的位置忽然也跟著空了下。
……
未免戰曜起疑心,盛秀竹晚上便出了院回了老宅。
戰曜并不知盛秀竹住院的事,早起時接到戰津的電話,說是戰瑾玟非拉著她兩人爬上去了。
這個季節不冷不熱,適合爬山,戰曜也沒懷疑。
只是盛秀竹三人回到老宅,戰曜注意到盛秀竹氣色不好,便問了句。
盛秀竹說是爬山爬累的,休息一晚就好了。
戰曜咕噥了兩句,也沒起疑心。
可是第二天,戰曜發現盛秀竹氣色不僅沒好轉,反而愈發憔悴了。
而且戰瑾玟以前沒事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除非有事,或是一日三餐,否則是不會下樓的。
可這天卻一直守著盛秀竹,手基本沒離開過盛秀竹的胳膊。
倒是戰津正常些,還是跟以前一樣,待在書房里,也不知道鼓搗個啥。
戰曜拿著本棋譜坐在沙發里瞅了會兒,實在沒忍住,放下手里的棋譜,看向盛秀竹,皺眉說,“我說你不舒服就不能叫李恩過來看看?強撐什么?還要我這個老頭子來操心這些?”
戰曜其實也是關切的話,只是語氣別扭。
但他覺得盛秀竹應該已經習慣了。
可哪想到他一說完,盛秀竹還紅了眼眶。
戰曜,“……”
“爸,我讓您操心了,對不起。”盛秀竹說。
“……”戰曜嘴角一抽,“那,那我也沒真怪你,你說你這是干啥?”
盛秀竹搖搖頭,“我知道您是關心我。”
知道還擺出一副“委屈”臉給誰看?
戰曜盯著她,“要不,我給李恩打電話?”
“不用了爸,我沒事。”盛秀竹說。
“你臉色這么差,哪里是沒事的樣子,不信你問瑾玟。”戰曜說。
戰瑾玟看了眼戰曜,對盛秀竹說,“媽媽。不如叫李叔叔來看看吧。您的氣色比昨天還差了不少。您這樣,得什么時候恢復?”
主要是,您若是不快點好,誰去收拾聶相思?
盛秀竹氣色能好么?
昨晚又是一夜未眠。
盛秀竹嘆氣,心里真的就跟壓著一塊大石頭般沉重難受。
戰曜見盛秀竹委頓得很,做主對戰瑾玟道,“給你李叔打電話快,讓他趕緊過來看看你母親,早看早好。都一大把年紀了,可不是小年輕,拖都能拖好。”
“誒。”戰瑾玟答應,起身走到座機旁,拿起座機給李恩打電話。
看著戰瑾玟打電話,盛秀竹也沒說什么。
戰瑾玟打完電話,對戰曜和盛秀竹道,“李叔說他馬山過來。”
戰曜點點頭,拿起棋譜,打算上樓去書房,拿出棋盤,邊研究邊看棋譜。
可人還沒從沙發里站起,一道聲音從堂屋院子里傳來,“雨柔小姐,您來了。”
“雨柔姐來了。”
戰瑾玟站起身,看向堂屋門口。
不多時,梁雨柔便提著一些補品出現在門口。
“雨柔姐。”戰瑾玟喊道。
“瑾玟。伯母呢?”
梁雨柔一進屋,就急急問道。
“在這會兒。”戰瑾玟說。
梁雨柔連忙走了進來,看到客廳里的戰曜和盛秀竹,梁雨柔對戰曜點頭,”爺爺。“
“雨柔丫頭,快坐。“戰曜放下棋譜,也不好這會兒就走掉,省得梁雨柔以為他不歡迎她呢。
“嗯。”
梁雨柔說著,急忙走到盛秀竹旁邊,將一些市面上難買到的珍貴補品放到茶幾上,隨即坐到盛秀竹身邊,握住她的手,焦急說,“伯母,我今天才從瑾玟那兒得知您昨天住院了,可把我急壞了。您還好么?瑾玟說您身子虛弱,怎么不在醫院里多住幾天?”
梁雨柔一坐下就噼里啪啦的說完,根本沒給戰瑾玟和盛秀竹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盛秀竹面容有些尷尬,掃了眼對面沙發里的戰曜。
戰曜瞪大虎目,詫異到了極點,盯著盛秀竹。
盛秀竹嘴角微抽,將一只手放到梁雨柔手背上拍了拍,說,“我沒什么事了,你掛心了。”
“伯母,您這么說就太見外了。在我心里,您跟我媽媽一樣重要。對了,我來的時候,我媽知道您身體不好,特意讓我帶了些補品過來,待會兒讓傭人熬了給您吃。”梁雨柔憂心的看著盛秀竹。
“……”盛秀竹微驚,看了眼茶幾上的補品,“你,你說這些都是你媽媽讓你帶來給我的?”
她以為那晚戰廷深當面拒絕親事,梁母不會這么快就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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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秀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梁母至少一個月不會給她好臉色瞧。
卻不想……
“當然了。我媽媽一直視您為最好的朋友,就算……上次那件事讓我媽媽心里有點不舒服,但是聽到您生病住院,我媽媽還是會著急。比起您的身體,我媽媽那點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梁雨柔說。
盛秀竹聞言,心里安慰了不少。
果然閨蜜就是閨蜜。
就算再不痛快,真要有什么事,她還是會第一時間送上關心。
盛秀竹扯唇,“你媽媽有心了。”
“住院?你昨天住院了?”
戰曜見兩人都聊上了,瞪著眼睛急道。
他們不是說昨天去爬山了么?爬到醫院去了?
梁雨柔微怔,看向戰曜,雙眼露出茫然,小聲說,“爺爺,爺爺還不知道伯母住院的事?”
“……”他知道個屁啊!知道他還問?
戰曜壓低眉毛,嚴厲的盯向盛秀竹,“怎么回事?好好兒的怎么會住院?”
梁雨柔木了,呆呆看向盛秀竹,“伯母……”
盛秀竹握了握梁雨柔的手,對戰曜說,“爸,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去醫院看了看,怕您擔心,就沒告訴您。”
“都住院了還沒什么事?怎么,現在這個家是沒人把我放在眼底了是吧?出了這么大的事,一個兩個都瞞著我?”
戰曜威嚴的一聳眉,厲聲道。
盛秀竹心一顫,“爸,您說的也太嚴重了,我真的是不想讓您為我擔心,所以才沒敢告訴您。您看您都扯哪兒去了。”
戰曜不知道盛秀竹住院還好。
知道必然不可能讓盛秀竹糊弄自己過去。
若真是普通的住院,有什么好不敢告訴他的?他是規定了戰家的人不能生病還是怎么?
可她偏偏還瞞著自己,不是太奇怪了么?
戰曜瞇緊眼,盯向戰瑾玟,“是不是你把你媽氣到醫院里去了!?“
戰曜之所以把矛頭對向戰瑾玟。
一來,戰瑾玟在他心里就有那么混賬;二來,戰瑾玟這天表現對盛秀竹表現得太“殷勤”了。所以戰曜覺得,這件事肯定跟戰瑾玟脫不了干系。
戰瑾玟沒料到戰曜會把這鍋扣到她頭上,怔了怔后,一下子激動了起來,道,“憑什么是我把我媽氣到醫院里去的?她是我媽!”
戰曜冷叱。
戰瑾玟冤枉得要死,驀地從沙發里蹭起來,道,“爺爺,您這么說就太過分了?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您親孫女,您就不能想我點好么?倒是您捧在手心里的那個寶貝疙瘩聶相思,您才該去好好問問她,都對您,對我三哥,對我們戰家做了什么事?”
“你少扯到思思頭上。自從思思來到戰家,你就一直針對她,看她不順眼,平時不說你,你還嘚瑟上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戰瑾玟,我就是喜歡思思,她就是我的親曾孫!思思比你們都好!”戰曜說。
比他們都好?
戰瑾玟氣得頭頂都冒煙了!
偏心偏到這個份兒上也真是沒誰了!
戰瑾玟深呼吸,有種喘息不過來,肺都要氣炸的感覺。
“聶相思這么好是不是?您喜歡聶相思,比喜歡您的親孫女都要多是不是?那好,我今天就告訴你,她聶相思做的那些齷蹉下賤的事……”
“你給我閉嘴!戰瑾玟,你的教養都跑去哪兒了?思思也是你的侄女,你這么說她你好意思?”
戰曜大怒,嚴冷的瞪著戰瑾玟。
“她是我的侄女?她聶相思……”
“瑾玟,別說了,你要把你爺爺氣死么?”
盛秀竹緊忙抓住戰瑾玟的手,急都都快哭了。
“媽,您別攔著我!我今天一定要撕開聶相思惡心的嘴臉,讓爺爺看看,她聶相思究竟是個什么貨色!”
“瑾玟……”
“聶相思喜歡的那個比她大十二歲的男人,不是別人,就是我三哥!”
戰瑾玟大吼著說完,客廳驟然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