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不回戰廷深的翟司默,正要起身去洗手間找人。
不想剛起身,就見戰廷深扛著個女人從拐角出來,面龐陰肅,大有佛擋殺佛的架勢,大步往外走。
他那樣,愣是讓人不敢上前阻攔或是詢問。
翟司默驚了一大跳,迅速反應過來,扔下傻坐在位置上的沈夢夢沖了出去。
沈夢夢愣愣的看著戰廷深扛著個女人,與翟司默先后離開聚香閣,完全沒意識到,戰廷深扛著的女人是誰。
準確點說,沈夢夢自從聶禾歡去洗手間后,全程處于懵逼狀態。
估計這會兒就是把她賣了,她還不知道發生了啥。
……
前來聚香閣時,翟司默和戰廷深本就是一塊的。
只是下車時,翟司默先下,而戰廷深則等到聶禾歡和沈夢夢進聚香閣,方才下的車。
翟司默沖跑出聚香閣,就見戰廷深單手打開后車座,粗魯的將他肩上的女人給扔了進去。
眉骨驚悚的暴跳了兩下,翟司默迅疾的跑過去。
戰廷深這會兒已然上車,翟司默在后車座的車門前站了兩秒,才往前擴走兩步,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翟司默坐進車里,傻眼的從后視鏡盯著,被戰廷深用皮帶綁住雙手,歪倒在沙發里,臉被長發蒙住的女人。
心下簡直是天雷滾滾,嘭嘭的在他心臟處炸響。
這尼瑪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光天化日之日強搶民女的節奏?
翟司默用復雜又震驚的目光看面龐陰翳的戰廷深。
好想說,就算憋得慌,咱們用其他和平的方式解決呀,干嘛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方法?
“開車!”
戰廷深沒看翟司默,冷鶩的雙瞳直直盯著歪躺在車座上的聶禾歡,冷喝。
翟司默,“……”
雖有滿肚子的疑問,但見戰廷深的表現實在古怪得很,硬是忍住了,發動車子,朝兩人在榕城下榻的五星級酒店駛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
聶禾歡低弱的聲音從發絲下傳出。
她的臉被長發遮蓋,蒙在眼前的發絲,與她的睫毛交錯,癢呼呼的,害她不停的眨動眼睛。
內心惶惑難安,剛才在洗手間,她以為他會……
雖說那時他停了下來,可聶禾歡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為某人現在的狀態,跟她看過的懸疑電影里的變態殺手特別像。
唯一不同的是。
他比那些變態殺手長得好看!
但若是論狠,這人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到后車座傳來女人微弱的聲音,翟司默眼皮跳了跳,又從后視鏡往后車座看了眼。
當看到戰廷深仍是如狼似虎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女人時,翟司默往車停翻了個白眼。
難不成真是憋太久,終于憋不住,獸性大發了?!
戰廷深沒有回答聶禾歡的話,搭在他勁實大腿上的兩只攥得很緊,仍是在忍耐著。
聶禾歡很累,那種累,并不只是身體上的累,還有心理上的。
剛才在洗手間的那番“搏斗”,已經讓她心力絞碎。
心臟所承擔的超負荷,讓她此刻躺在后車座,竟生出幾分自暴自棄來。
聽不到他的回答,聶禾歡干脆閉上了眼,反正她的雙眼也癢得厲害。
隨便他吧。
最差他也總不能把她殺了吧?
聶禾歡這一閉上眼。
四年前的那場綁架確如夢魘般闖進她的腦海里。
她是所有人拋棄的那個啊……
閉緊的眼角漸漸沁出濕潤來。
貝齒不自覺輕輕咬住了蒼白的下嘴唇。
戰廷深看到聶禾歡突然之間輕顫起來的身子,冷然攏緊的長眉更是往鼻翼處壓低。
幽寒的雙瞳掃過她身上單薄的衣物。
剛在洗手間,她的頭發以及身上的衣物都不同程度的被水澆濕,加之她穿得輕薄,濕衣服貼在身上,難免會冷。
戰廷深冷硬的心臟不其然就軟了分,菲薄的雙唇冷冷吐出一句話,“暖氣,開著!”
翟司默,“……”
從后視鏡看戰廷深,見他側臉冰冷,嘴角顫抽了下,將車內的暖氣打開。
“不夠!”戰廷深刷地望向翟司默。
翟司默接收到他從后視鏡里盯來的嚴冷眸光,喉管悻悻滑動了下,伸手將暖氣開大了些。
“開到最大。”戰廷深說。
翟司默,“……”默默開到最大。
車內的暖氣打開,沒一會兒,便暖和了起來。
翟司默有些熱,于是伸手將領口的襯衣解開了幾顆,皺著一對英眉,略無語的看戰廷深。
戰廷深又盯著聶禾歡,見她依然顫個不停,薄銳的雙唇抿直,轉眸看了眼車內的暖氣開關,見翟司默的確是開到最大了,才又收回視線,壓著眉凝著聶禾歡。
翟司默見戰廷深這般看著那個女人,心里沒來由的有些不舒服,英眉皺得更緊。
戰廷深垂眸盯了眼自己身上的西裝,似乎是想脫下來蓋在聶禾歡身上,可最后不知為何,又沒脫。
深郁的眼瞳浮出一抹暴躁,戰廷深道,“開快點!”
翟司默撇嘴,心里那抹不爽,飆升。
嫌他開得慢,自己來開呀!誰還沒有嘴巴,不會說是不是?
想是這么想的,但翟司默還是加快了速度。
……
奧迪車剛停到君酈大酒店,翟司默便見戰廷深一把將那女人抱起,推開車門下了車。
坐在車里,翟司默盯著戰廷深抱著那女人走進酒店大門,狹長的眼眸掠過一絲冷涼。
從翟司默認識戰廷深開始,除了聶相思,他就沒見他這么抱過另外一個女人。
打心底里,翟司默覺得除了聶相思,任何女人都沒資格得到戰廷深的特待,哪怕她已不在人世。
翟司默也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不對。
畢竟聶相思已經不在,總不能要求戰廷深守身如玉,為了聶相思終身不娶吧?
若真是這樣,他也覺得不妥。
翟司默抬手扒拉了下短發,在車里運了幾口氣,才下車,將車鑰匙交給酒店前負責停車的服務員,朝酒店內走去。
……
至尊總統套房。
戰廷深抱著聶禾歡進去,徑直走進臥室,本想一股腦將她扔到床上,可走到床邊時,戰廷深卻是一頓,最后還是彎下身,將聶禾歡輕柔放到了床上。
聶禾歡從被他從車里報出來,其實也吊著一口氣,雖然極力控制,可身體卻無法自控的堅硬。
背脊陷入柔軟的大床時,聶禾歡閉上的睫毛大弧度抖動了下,吊著的那口氣,微微松展了分。
戰廷深將聶禾歡放到床上后,并未起身離開。
將她用皮帶捆綁在后的雙手解開,隨手將皮帶擲到床下。
精壯的雙臂便撐在了她身體兩側,深邃冷涼的眼眸透過她臉上的發絲,看她戰栗抖動的長睫毛。
聶禾歡知道他沒有離開,所以背脊骨繃著不敢放松。
戰廷深抬起撐在床上的一只手,修長整潔的大手一縷一縷掬起她臉上的發絲往她臉頰兩邊撥放。
隨著聶禾歡臉上的頭發逐步消失,她微白卻純美的小臉也一點一點在他眼前出現。
聶禾歡臉僵硬的輕抖,眼皮下的一對眼珠不安的左右滾動。
終于。
聶禾歡的臉徹底暴露在戰廷深眼前。
戰廷深看著她的臉,手停在她的側臉上,視線一瞬間閃過一道模糊,薄薄的潤氣在戰廷深眼角四周快速浮現,再快速蒸發消失。
戰廷深的視線仔細的從她的額頭,眉毛,眼睛,鼻梁,唇一一滑過,左胸膛,被一口氣堵得生疼,“為什么不看我?嗯?”
他啞然道,聲音隱隱帶著一絲顫抖。
他的一句話,輕松讓聶禾歡的心,漫起了無邊的悲涼和疼痛。
聶禾歡慢慢掀起濕潤的長睫,在她睜開雙眼的同時,兩行淚也從她眼角滑了下來。
戰廷深重力的揉著她的臉,俯低頭,額頭抵著她的,冷眸燃著烈焰般的紅盯著聶禾歡,“你想不想我?”
“……”聶禾歡驀地捏緊指節,眼角通紅。
戰廷深閉眼。
聶禾歡清晰看到了從他靠近鼻翼的眼角滾出一滴晶瑩的液體,順著他高挺的鼻翼往下滑。
心尖悶疼,攥緊的手指緩慢的松開,顫抖的抬起一只手,輕撫上他的臉,柔白的指腹從他眼角滑過,拭去他眼角的潮濕。
喉嚨尤似被千百根細針扎著,輕輕動一下就疼。
感覺她微涼柔嫩的掌心在他臉上撫動的觸感。
戰廷深冷硬的眉骨驀地一聳,倏然睜開了那雙凜冽的眼眸。
四目相對的剎那,聶禾歡掌心一顫,驚覺自己的失控,慌的便要拿開手。
戰廷深冷眸縮緊,在聶禾歡拿開手之前,猛地扣緊她的手腕,讓她的掌心重新貼回他的臉。
聶禾歡瞪大眼,縮著肩,忐忑的看著他。
戰廷深雙眼閃過凌厲,抵著聶禾歡鼻梁的鼻翼忽地加重力道。
那一下,聶禾歡疼得,讓她覺得自己的鼻梁骨都被他撞斷了般。
戰廷深凜目掃過聶禾歡發白緊抿的唇,瞳眸深處的暗火幾乎在瞬間燎燒而起,火焰,從他瞳孔里熊熊溢出,那股烈焰里,夾雜著怒、恨,同時也有讓人心悸的可怕獨占欲。
聶禾歡抽氣,另一只手下意識的抬起抵著他的肩,腦袋不自覺輕輕搖動,眼神惶遽。
戰廷深雙眸虎視眈眈的盯著聶禾歡,在某個時刻,他忽地抬手握住她抵在肩上的手,摁在床側的瞬間,他的唇,也猛地往下,封住了聶禾歡惶然輕張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