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左顧右盼的夏云舒聞言,一下朝聶相思這邊望了過來。
“云舒。”聶相思忍不住將手伸出車窗,遠(yuǎn)遠(yuǎn)的朝夏云舒揮手。
夏云舒下巴輕抬了抬,踩著短靴慢悠悠的往聶相思這邊走。
聶相思?xì)g喜的悶笑,眼睜睜看著夏云舒故作矜持的慢走了一段路后,終于朝她這邊跑了過來。
聶相思趕緊推開車門,鉆了下去。
“云舒。”
“聶相思!”夏云舒一把抱住聶相思,暢快的笑,“你丫的,非得等我跑過來,就不能表現(xiàn)得熱情點。”
聶相思咯咯笑,手扶著她的背,“果然變成大美女了。”
夏云舒松開聶相思,挑高眉撥了撥自己的長發(fā),“姐姐我一直都是!”
“是是是,夏大美女,快上車吧。”聶相思笑得眉眼彎彎。
夏云舒捏了下聶相思的臉,仔細(xì)的盯著她的眼睛,小聲說,“真好。”
聶相思拉了拉她的大衣。
兩小姐妹相視一笑,這才上了車。
坐進(jìn)車?yán)铮櫹嗨枷瞪习踩珟В浦脑剖嬉蚕瞪狭耍f,“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
夏云舒歪歪頭,一雙杏眸亮閃閃的看著聶相思,“先找個酒店咱們好好聊聊天,之后再說。”
酒店?
聶相思睫毛閃了下,笑道,“好啊。”
聶相思載著夏云舒緩緩駛出機場。
而在聶相思之前停車的地方后不遠(yuǎn)的一輛黑色轎車?yán)铩?
某個小包子白胖的小臉一皺,大眼瞅坐在駕駛座某個臉色陰轉(zhuǎn)晴的男人,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唉,可憐的小歡歡。”
駕駛座上的戰(zhàn)廷深,“……”
“我反正是無條件相信我老媽。”聶時聿攤攤白胖的小爪子,撇著小嘴說。
“加一。”聶時勤難得跟聶時聿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
戰(zhàn)廷深臉抽動了幾下,清了清喉嚨說,“中午想吃什么?”
聶時聿低下小腦袋,小胖手悠閑的抓了抓身前的安全帶,語氣特別的“隨意”,“中午要是可以來頓海鮮大餐就好了。”
“……嗯,帶你們?nèi)コ院ur。”戰(zhàn)廷深腦門已經(jīng)滑出一根黑線。
“今天天氣這么好,如果吃完海鮮大餐再去動物園散散步就更棒了。”聶時聿說。
戰(zhàn)廷深腦門刷地下全是黑線,輕抿著薄唇?jīng)]應(yīng)聲。
聶時聿挑起眼皮一角盯了眼戰(zhàn)廷深,又慢悠悠嘆了口氣,說,“要是小歡歡知道我們跟她來機場……”
“吃了午飯去動物園的提議,很有想法。所以我,同意。”戰(zhàn)廷深說。
聶時聿抿住小嘴,心下已經(jīng)爽翻了,小臉上的表情卻一本正經(jīng),腦袋往后一靠,看著戰(zhàn)廷深說,“那就這樣決定了。”
戰(zhàn)廷深瞇眼,“趁火打劫”是吧?!臭小子!
“今天吃完午飯,再去動物園,可能就沒時間去博物館了。那就下次吧。”聶時勤望著戰(zhàn)廷深,理所當(dāng)然說。
戰(zhàn)廷深從后視鏡睨著聶時勤,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大約沒想到一向懂事挺他的聶時勤,照樣“該出手時就出手”,一點也不含糊!
聶時勤見戰(zhàn)廷深看向他,登時對他咧開小嘴笑了笑,“爸爸,我想你應(yīng)該不想讓媽媽知道你……”
“成、交!”戰(zhàn)廷深閉眼!
瞬間覺得這兩小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兩個都是“小魔王”!
要是有個像他們家思思那樣的閨女就好了!
這般想著。
戰(zhàn)廷深暗自決定,一定要加緊調(diào)理好聶相思的身子,盡快生個萌人的閨女出來!
否則,他早晚會忍不住把這兩只小魔王給扔出去!(聶相思生氣臉:這才多久啊,就開始嫌棄親兒子了?早知道讓他倆不認(rèn)你這個親爸了!戰(zhàn)廷深淡定臉:認(rèn)不認(rèn)都是我兒子!時勤時聿內(nèi)心獨白:好后悔這么輕易叫爸爸!)
……
逸景酒店。
616號房前,夏云舒雙手插進(jìn)大衣兜里,看著聶相思用房卡開門,輕聲說,“我的錢都用來買機票了。”
聶相思低低垂著長睫毛,打開房門,回頭對夏云舒明媚的笑,“為了看我,還真舍得。”
夏云舒癟癟嘴,“等我以后賺錢了……”
“你說咱們倆這樣,像不像……異地戀?”聶相思對夏云舒眨眨眼,“男盆友各種省吃儉用攢錢,就為了買張機票去另一個城市看她的小女友……云舒,你說實話,我才是你的真愛吧?”
夏云舒怔怔盯著聶相思柔嫩無暇的小臉,杏眸里藏著一絲紅。
聶相思嘆氣,伸手拉住夏云舒的手,牽著她走進(jìn)酒店房間。
將房卡放在卡槽里,關(guān)上門,拉著她房間里走。
聶相思開的是一間大床房,因為不是很高級的酒店,價格也就三五百。
兩人坐到床上,聶相思才看著夏云舒說,“云舒,我知道你很要強,也并不覺得要強不好。但是在我面前,不用把自己繃得那么緊,也不需要那么強。嗯……我會心疼的。”
“去……”夏云舒嗔盯了眼聶相思,“還真拿自己當(dāng)我女盆友啦?”
“我不是么?”聶相思瞇眸,“威脅”的看著夏云舒。
夏云舒哈哈大笑,一把將聶相思推到床上,壓了下去,“是是是。你是我的女盆友,小心肝,寶貝兒,快來你親愛的我親親,我都想死你了。”
“哈……別鬧了云舒,哈哈……癢死了……”
“嘿嘿,癢……”
“……夏云舒!你敢再污點么!”
“哎喲,臉紅了。”
“……”無話可說!
……
聶相思和夏云舒在酒店鬧了會兒,已經(jīng)快中午,所以兩人決定先去吃午餐,然后再回酒店繼續(xù)嘮嗑。
走出酒店,聶相思問夏云舒,“想吃什么?”
“你知道我是重口味。火鍋。”夏云舒也沒跟聶相思客氣,直接說。
聶相思想了想,“這附近好像就有一家挺有名的火鍋店。”
“那我們就去那家。”夏云舒一挽聶相思的胳膊,說。
聶相思笑,“歐克。”
于是兩人步行去了火鍋店。
沒要包房,兩人直接在餐廳大堂找了個靠窗能曬到陽光的餐位。
“兩位要什么鍋底?”服務(wù)員問。
夏云舒悟了悟自己的肚子,想到自己早上也沒吃什么東西,就說,“中辣的就行。”
“鴛鴦鍋,麻辣的就要中辣。”
夏云舒剛說完,就聽聶相思說。
服務(wù)員放下菜單離開后,夏云舒邊點邊輕哼著小聲咕噥,“幾年不見,你口味都變了。我記得以前你跟我一樣,無辣不歡。”
聶相思含笑看著她,“現(xiàn)在老了啊,吃不了太辣。”
夏云舒癟癟嘴,心底到底起了一層惆悵。
四年的光陰。
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
能改變一個人的口味,就能改變其他。
聶相思抿唇盯著夏云舒。
她臉上雖沒有太多變化,可她周身散發(fā)而出的氣息卻很明顯的落寞了分。
四年不見。
除卻剛見面時的欣喜,相處之后,兩人對在彼此生活里消失了四年之久的空白,以及在這段空白里各自的改變無形中浮現(xiàn),那種尷尬和悵然也悄然爬上了兩人的心扉。
點完餐后。
聶相思和夏云舒四目相對,竟突然之間,誰都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直到服務(wù)員將飲料和鍋底分別送上來。
聶相思握著裝著飲料的玻璃杯,低頭,貝齒一下一下咬著吸管,裝作不經(jīng)意的說,“幾年前出了點事,現(xiàn)在身體還沒全好,所以不能吃得太辛辣。其實,其實我挺饞的。”
夏云舒猛地怔住,抬眼盯著聶相思。
聶相思垂著眼皮嘬飲料,小口小口的往喉嚨里咽。
心尖驀然涌上的難過和自責(zé)叫夏云舒眼眶頃刻紅了個透,艱澀動了當(dāng)嘴唇,“出了什么事?”
聶相思邊喝飲料邊彎著眉眼抬眸看夏云舒,“吃完回酒店慢慢告訴你。”
夏云舒抿唇。
服務(wù)員相繼將兩人點的餐送上來。
聶相思見鍋底滾沸了,夾了一片毛肚放到麻辣鍋里燙。
夏云舒瞪大眼,“你干么?”
“吃啊。”聶相思說。
“……鬧呢!”夏云舒皺眉,抬起筷子要敲聶相思的手。
聶相思卻一下夾起那片毛肚放到了夏云舒碗里,“給你的。”
夏云舒,“……”
這才收回筷子,“這還差不多。”
聶相思笑,“不錯啊,還真有點男盆友的樣子!”
夏云舒夾起毛肚放到嘴里,沖聶相思拋媚眼,“女票燙的就是香。”
聶相思謔笑。
之前的那點小尷尬和悵然,隨著兩人笑笑鬧鬧一場,化解開。
實則。
不論是愛情,還是友情,只要彼此還愿意敞開心扉,多一句解釋和坦白,而不是一味要求對方理解,忍讓,無條件信任,包容,便能長長久久。
畢竟,世上本沒有什么無緣無故便能長久得到的東西。
一味的索取和獲得,而不付出,最后注定也只是失去。
聶相思懂,夏云舒也懂!而同時,她們也都珍惜著。
……
吃完火鍋,聶相思結(jié)完賬,夏云舒便賴過來,抱著聶相思的胳膊,把下巴擱在她肩上,像只粘人討喜的小狗瞅著聶相思,哼唧道,“開房要女票出錢,吃飯還要女票出錢,我這個男票當(dāng)?shù)谜媸呛脤擂巍!?
“噗……”聶相思笑,伸手摸她的頭,“我知道你是潛力股。所以我現(xiàn)在對你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因為我知道,不久的將來,你會努力賺錢讓我這個女票過上好日子的。”
夏云舒感動兮兮的去抱聶相思的肩。
可雙手還沒落下,聶相思突然停了下來,驚道,“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