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西城心里舒坦不舒坦,平衡不平衡,跟我有關?不舒坦就能隨隨便便擄人么?思思現在可是有孕在身!他敢做這件事,就該為此付出代價!”戰廷深狠聲道。
聶臣燚沉默了片刻,眉宇輕蹙,“那你想怎么對明西城?”
戰廷深陰狠冷哼,“他明西城不是什么都不顧么?那么他就算失去接任明家當家人的資格也該是不在乎!”
聶臣燚聞言,徹底默了。
對于現下戰廷深如此大動肝火、震怒的狀態,聶臣燚尚不能全然理解。
正如他自己所言,對于他們這些為情為愛死去活來的人,他實在不能理解。
在他看來,明西城不過是心有不甘,是以才會做出這種喪失理智的事。
也正因為了解明西城,聶臣燚在得知明西城將聶相思帶走的消息時,并未太過緊張,左右明西城都不會傷害聶相思。
當然此事若就這么輕易算了,換他也是不同意的。
但要是因此而毀了明西城的前程,未免有些過重了!
聶臣燚這廂覺得戰廷深對明西城的懲罰太重。
戰廷深卻覺得還算輕了。
他沒有因為這件事牽連他們明家,就已經算是仁慈!
他們明家就燒高香吧!
隨后,戰廷深沒有與聶臣燚再交流,裹挾著一身陰翳離開了醫院。
……
下午放學,張政接三個小家伙回到別墅,得知聶相思回來,正在房間里睡覺,三個小家伙便興沖沖的擠到了聶相思的房間,圍坐在大床四周,看著深陷睡眠的聶相思。
聶相思這兩天精神高度緊繃,不放松,根本沒怎么休息。
好容易回到家,聶相思整個才覺得安心了許多,一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就舍不得掙開。
看著聶相思睡著的樣子,勵遠悄悄握住了聶相思放在被子外的一只手,慢慢松了口氣。
“看來小歡歡是跟爸爸出去玩得太高興了,沒怎么休息,累得一回來就睡覺,我們三個都這樣看了她好久了,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時聿看著聶相思的睡顏,酸溜溜說。
時勤贊成的輕點了下小腦袋,小表情也有點小埋怨。
勵遠分別看了看時勤時聿,沒說什么。
……
張惠將晚餐準備好,上來喚聶相思吃晚飯,聶相思才幽幽轉醒。
一睜開眼,便看到了圍坐在她兩邊紛紛盯著她看的三個小家伙。
聶相思瞬間想到她以為她把明西城給殺了時的心情。
那時候,她是真的怕自己因此惹上牢獄之災,被迫與勵遠三人分離,甚至還有可能在牢里生下老四……
雖然后來知曉明西城無礙,但那時的心情卻是真實存在的。
聶相思朦朧的雙瞳頃刻清明,她忙從床上坐起,伸手把三個小家伙都擁進了懷里。
清透的大眼蓄起薄薄水汽,不停的親吻三個小家伙的眉頭和腦袋,“寶貝兒,媽媽好愛你們。”
勵遠默默伸手回抱聶相思,小手心輕輕拍聶相思的背,無聲的安慰她。
時勤時聿彼此看了眼,時聿撅嘴哼唧,“小歡歡,你太不夠意思了!你跟爸爸出去玩兒,竟然不帶上我們。”
聶相思吸了吸鼻子,摸他的小腦袋,嗓音沙啞說,“你們不是在上學么?我怕耽誤你們學習,所以才沒帶你們一起。”
“借口。”時聿不買賬,傲嬌抬抬下巴,看著聶相思,“小歡歡,自從認了爸爸,我跟我哥在你心里的地位就降了。而爸爸在你心里排第一。你不愛我跟我哥了。”
“胡說。”聶相思刮了下時聿的小鼻子,眼角微微紅著,望著時聿,“小壞蛋,你竟然這樣誤會我!我千辛萬苦把你們生下來不說。你們長大到現在,就是你們闖了多大的禍,我都沒舍得打你們一下。你現在這么說我,真是讓我好傷心。”
“媽,弟他就是說著玩兒的,不是認真的。你最愛我們了!”時勤見聶相思紅了眼睛,便真以為聶相思是傷心了,忙握著她的手,急忙解釋。
“是啊是啊,我不是認真的。”時聿也緊忙道。
聶相思看了看焦急看著她的時勤時聿,潤紅著雙眼,什么都沒說,只再次伸手把他們都抱進了懷里。
……
聶相思替明西城求情,好似惹怒了戰廷深。
從他回到別墅,就一直沒拿正眼看她,用了晚餐便上樓去了書房。
聶相思心下有些難受,但也沒有立即去書房找他。
而是陪盛秀竹和容甄嬿在客廳沙發坐著。
這樣坐了會兒,盛秀竹突然看著聶相思說,“相思,馬上就是廷深三十四歲生日,我們是不是要給他過個生日?”
聶相思聞言,雙瞳微凝。
是啊。
再過三天,就是某人三十四歲生日了!
“什么時候?”容甄嬿愣神了會兒,忙望著聶相思問。
“還有三天就是三叔三十四歲生日。”聶相思說。
“只有三天了?你這孩子怎么不早點跟奶奶說,奶奶也好準備生日禮物啊!”容甄嬿嘆氣說。
聶相思抿抿唇,輕聲道,“三叔一向低調,就是過生日也跟平常沒什么不同。”
“廷深低調是他的性格使然,但我們不能因為他低調就因此對他的生日忽略不計,滿不在乎。”容甄嬿說。
“……說起廷深生日,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有好幾年沒有正兒八經的給他過過生日。”
聽著容甄嬿的話,盛秀竹心下浮出愧疚,語氣里也充滿了歉意,“就連剛才提起,也是忽然想到。”
容甄嬿看看聶相思,又看看盛秀竹,略沉吟后,說,“廷深父親剛過世不久,此時也不能大肆慶祝。不如我們把廷深的那些好友,在廷深生日那天都叫過來,大家一起吃個飯,陪著他。怎么樣?”
“我也是這么想的。”聶相思看了眼二樓書房,低聲說。
“既然要給廷深過生日,那天的晚飯,就讓我來做吧。”盛秀竹說。
聶相思驚了驚,看著盛秀竹。
盛秀竹見狀,不由笑了笑,“怎么?我會做飯很奇怪?”
“……媽,您會做飯呀?”聶相思道。
在聶相思的記憶里,盛秀竹是連廚房的門檻都沒跨過的人!
盛秀竹笑意更深,“我當然會做,而且還做得很不錯!”
“可我從來沒見過您做飯。”聶相思小聲道。
“……”盛秀竹表情有些微妙。
聶相思愣了愣,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
她之所以沒見過盛秀竹做飯,無非是,盛秀竹下廚都是在她不在的時候,所以她才不知道盛秀竹會做。
聶相思明白過來,看著盛秀竹微悻的臉,真心一笑,“托三叔的福,我有口福了。”
這下好了。
盛秀竹對戰廷深和聶相思的愧意,更濃了。
……
在客廳與盛秀竹和容甄嬿商量了會兒戰廷深生日的事,聶相思才起身上了樓,輕手輕腳的鉆進了書房。
只是讓聶相思意外的是,戰廷深并未坐在書桌前辦公,而是容顏冷峻的端坐在書房沙發里,渾身竟是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寒厲之氣。
聶相思下意識輕屏了呼吸,站在門前怔怔看著戰廷深,想朝他走,又一時不敢邁動步伐。
戰廷深看到聶相思,不動聲色的將握在手里的手機放到了茶幾上,抽回視線,語氣極冷說,“有事嗎?”
聶相思聽他這冷漠的口氣,心下便咯噔狠跳了跳,汲氣說,“也沒什么事。我就是想進書房看會兒書再睡。”
“嗯。”戰廷深淡冷應了聲,從沙發站起,“你看吧。”
說完,戰廷深從沙發繞出,朝門口這邊走過來了。
聶相思呆呆的,表情僵硬。
戰廷深走到她面前,眸光無溫盯著她,“不是要看書么?進去吧。”
“……你,你呢?”聶相思聲音極小,她沒有底氣時就這樣。
“我有別的事。”戰廷深說。
“什,什么呀?”聶相思小心看著他。
戰廷深眉頭輕皺,盯著聶相思不說話。
聶相思垂垂眼,伸手拉住戰廷深的衣角,深呼吸道,“三叔……”
“你可以放心了。”戰廷深冷不丁打斷聶相思的話。
“……”聶相思懵,抬眼迷惑看著他。
戰廷深瞇眼,聲線森寒,“你的好堂哥跟你心有靈犀,都覺得明西城綁了你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不應該小題大作的計較,此事就該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所以,他偷偷將明西城帶回了榕城!”
聶相思瞠目,“我哥把明西城帶回榕城了?”
戰廷深冷笑。
聶相思見狀,心尖止不住一涼,抓著戰廷深衣角的手指捏緊了,“三叔,你誤會了,我沒有覺得你小題大作。我知道你是緊張我擔心我,所以才震怒。”
“你都知道嗎?”戰廷深涼淡看著聶相思。
“我當然知道。”聶相思朝他靠近,揚起小臉著急的望著他,“三叔,你聽我解釋好么?”
“明西城跟聶家跟你,關系匪淺。”戰廷深說。
聶相思怔。
戰廷深眸色玄冷,銳利盯著聶相思,“你知道明西城將你帶去的地方有多危險么?你知道你如今懷著孩子么?你心里有我,有時勤時聿勵遠么?假若我晚去一步呢?聶相思,你卻輕易說出讓我算了不追究他明西城這樣的話!”
聶相思心房激跳,被他一句接著一句的質問,問得說不出一句話。
“我倒比不上一個明西城!”
戰廷深冷狠拋下這句話,便離開了書房。
留下的聶相思,才算是徹底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下是真慌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