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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江家,老爺子有請兩人去了落梅居,落梅居是民國時期的建築,青瓦白牆,透著一股古色古香的味兒,葉紈忐忑不安的跟在江慕年後面,緊張的手心裡都是汗兒。
果不其然,兩人剛進落梅居,就聽到江老爺子一聲令下:“跪下!”
葉紈腿一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落梅居的地板採用的都是青石板,這傳了不知道多少代了,涼得滲人,葉紈穿著薄薄的褲子,就這麼跪了下去,把骨頭都跪疼了。
江俊的臉色看不出喜怒,佛珠在手,轉來轉來,但是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息,他身邊坐著江老太太,然後再沒旁人,估計這事他想私下處理,所以把兩人帶到了落梅居,他看了葉紈一眼,說:“小紈,我沒讓你跪,江慕年,你給我跪下!”
葉紈還沒有緩過神來,身邊的江慕年已經和她並排跪在了一起。
江俊手裡的報紙隨手一甩就扔在了江慕年面前,江慕年卻一聲不吭,任由報紙自他臉上落下:“瞧瞧你做的好事!你跪在這兒,什麼時候知道反省了什麼時候再回去!”
江老太太不樂意了:“老爺子,這事兒還沒有調查清楚,你怎麼能就下了定論了,慕年,我問你,你和你大嫂究竟是怎麼回事?”
“奶奶,報紙上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嗎?”江慕年聲音平靜的回答。
江俊一聽這話就氣壞了,他早知道這個孫子認死理,倔強,一旦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霸手,就如五年前的舊事,就如他母親的事,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眸色是難以分辯的沉:“慕年,我問你,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事,你根本沒有忘,是嗎?”
江慕年咬著牙說道:“爺爺,發生過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忘?!?
江俊手中佛珠轉動,輕嘆一聲:“我以爲你忘了,慕年啊,爺爺知道,有些事委屈你了,可是事情發生了沒有辦法挽回,可是小紈她現在畢竟是慕遠的妻??!”
“江慕遠不同樣知道童蔓是我的未婚妻?!苯侥甑穆曇舨淮蟛恍。陕湓诹巳~紈耳裡,心中疑惑,童蔓是江慕年的未婚妻,可這跟今天發生的事有什麼關係?
江俊不說話了,落梅居的空氣都添了一絲沉重,似乎提起這些過去讓本來和睦的江家突然裂開了一個大口子,裡面的秘密一重一重的卷出來,落梅居的梅花都是枯色。
江慕年吐了一口氣,繼而蹙眉,目光明朗的睨著江?。骸盃敔敚@事我不認爲我有錯!就算是有錯,也只能說是江慕遠有錯在先!”
“慕年,你少說兩句!”江老太太知道丈夫的底線在哪兒,輕吒一句。
“這麼說反倒是你有理了?”江俊不緊不慢的開了口,睨著江慕年的目光沉的如同那久久藏在深淵裡冰:“慕年,你身爲江氏準繼承人卻沒半分警覺,任由記者跟拍那麼多照片,是爲不警,在事情發生以後沒有及時處理,反倒任由事情擴大,是爲處事不當,身爲小叔,跟嫂子在公衆場合行爲親密,是爲不尊不敬,光這三點,便已犯了重罪!”
“我知罪!”江慕年垂聲道。
江俊輕闔上雙目,又微微睜開,手中的佛珠依舊在轉,輕輕開口:“既然你已知罪,那麼就家法處置吧!”
江老太太聽到家法二字,面色大變,在江家這座大宅裡,其實並不如表面上那樣,相反它就像一個古老的封建家族,經過時間的長河梳洗,千帆過後,依舊存在著舊時的一些禮教,家法便是其中一例,而江俊便是家法的執掌者。
“老爺子,萬萬不可??!”江老太太急了,她自幼疼愛慕年,是因爲寵愛二兒媳婦啊,二兒媳婦走得早,她可算是看著江慕年長大,她深知江家的家法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是要去半條命啊,再她看來,這事跟江慕年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江老太太疼江慕年,這孩子是她一手帶大的,自幼跟她親近,她怎麼能忍心看著他受家法處
置呢,所以這事江老太太頭一個不願意了:“老爺子,今天這事不完全是慕年的錯啊,您因爲這件事打他,老婆子我絕對不願意,他媽去得早,我好不容易把他帶這麼大,你打他,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童心,這事我必須處置,不然以後他反了天了!”江俊面色不改,威嚴不變。
江老太太面色沉了下來,狠狠的瞪了葉紈一眼,那模樣跟初次見葉紈的時候截然不同,讓葉紈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她招誰惹誰了啊!
其實葉紈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江俊和江慕年說的事都是從前的舊事,再加上她剛進江家,對江家的規矩不是很懂,自然不瞭解家法的嚴重程度,不過還是開口勸了一勸:“爺爺,對不起,其實這件事都是我的錯,跟慕年沒有關係,您別罰他了好不好?那天的事是因爲我心情不好,慕年才陪著我鬧,後來我生病了,慕年帶我去醫院,那天如果不是他,說不定我就病死在外面了,所以爺爺啊,其實說起來慕年跟這事沒關係,您如果一定要請家法,不如打我好了,這事我纔是罪魁禍首,您千萬不要打慕年,不然我非自責死不可!”
她這話說得真誠,沒有半點虛言,跪在那兒,目光坦坦蕩蕩的望著江俊。
江俊輕吁了一口氣,當真是自己理解錯了嗎?可是慕年這態度,還有葉紈這態度,他的目光來來回回的兩人之間打轉兒,他不是不心疼孫子,可是江家家主在心疼之前是要守護,他這一輩子,最大的希望莫不過是希望江家和睦,家和萬事興,家若不和,萬事豈會興?
他心裡一直有根刺,這根刺雖然不大,但是紮在心裡偶爾會隱隱作痛,讓他睡覺難安,他有時候會想,當年的事是不是自己做錯了,才導致如今的局面。
慕遠不願意回江氏,而慕年卻偏偏是對慕遠針鋒相對?
“小紈,這事跟你無關!”良久,江俊審視著江慕年,沉聲問道:“慕年,是這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