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歡兒的那個晚上,阿龍、花子、小白龍、小芳,以及阿貓、白浪子、玄凈子和喜兒等,又在匯龍府花園院子里的涼亭里,點燈籠、焚香、喝茶和聊天。
此時,大家靜靜地喝著茶,互相對視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坐在阿龍懷里的小芳看著這群低著頭的大人,她笑著說:“今天晚上你們這些大人怎么都不說了?!你們是不是吃飽撐了,肚子難受!才不想說話啊?!”
大家笑得噴茶水了!
阿貓笑著說:“唉!以后,小芳去學說書就好了!我們家里缺一個會說書的了!”
玄凈子氣憤地說:“哼!阿貓啊!就你和小芳還不懂事!這個時候還想著聽書找樂子吶!白浪子啊!你怎么沒把歡姐姐管好!讓歡姐姐跑去給童宦官上茶呢?!”
白浪子委屈地說:“唉!這個事情你們怎么總是怪我啊!童宦官來匯龍府的那天下午,正巧歡姐姐帶兩個廚娘去街上去買一些蔬菜和調味品,她們采購后,從匯龍府后面回來的時候,你們女眷都已經在小院子里躲著了!歡姐姐她們進入廚房時,正好看到我手忙腳亂地燒水泡茶!我讓她們去小院子里躲避,她們不去!她們要留下來幫我泡茶!我上茶出事后,童大人的動靜太大了,歡姐姐聽到了才出來幫我解圍的!我確實是無心之中,害了歡姐姐啊!”
喜兒流著淚說:“白浪哥哥!這是我姐姐的命啊!以后,你也不要把這個事情往心里去了!唉!希望童大人還有點人性吧!讓我姐姐能夠在宮里好好做人!人的一輩子都是大同小異,好過的日子總是匆匆而過!不好過的日子也能熬過去啊!現在我們都長大了,我們不再像小時候那樣,一分別就要死要活的!”
然后,玄凈子抱著喜兒哭了!
花兒擦干眼淚說:“行了!這幾天,大家傷心夠了!以后,誰也不許再提歡兒這件事情了!過一段時間,宮里就有人給我們傳回歡兒的消息了!大家喝茶,談些愉快的事情吧!”
......
崇寧二年(1103年)農歷七月二十日下午,阿龍正在匯龍府書房里辦公,突然間,小剛、阿貓和白浪子等跑到阿龍的書房里來!
“哥哥!不好了!剛才我跟翠玲、振德在匯龍府附件的戲園子里聽戲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坐在我身邊的翠玲和振德不見了!然后,我跑去問戲園子的守門人,翠玲和振德去哪了?!戲園子守門人說,他們去買瓜子和零售了!我又跑到街上零食攤去打聽翠玲和振德的下落,一個攤主說,翠玲和振德確實在他的攤檔賣過瓜子和零售,但是,他們好像跟著一個熟人走了!根據,這個攤主的描述,那個帶走翠玲和振德的熟人可能是已經離開我們家里的方臘月啊!然后,我就跑回來告訴貓哥和白浪哥了!”
小剛淚流面滿,驚慌失措地說著!
阿貓說:“龍哥!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派魏德安去通知建城哥,封鎖四個城門,并嚴密搜查翠玲、振德和方臘月等人!同時,我讓魏德安布置青衣社的兄弟們,在漕幫有可能活動的地方,查找翠玲、振德和方臘月!根據我的分析,這個案件從人員失蹤到發現,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個多時辰!也許,翠玲和振德已經被它們劫持出城了,或者隱藏在城里的某個地方了!”
阿龍站起來,用手拿下掛在墻上的寒風寶劍,他厲聲說:“給我備車!我要去親手殺了方臘月這個畜生!”
然后,白浪子馬上跑出準備馬車了!
阿龍穿上的他武士服裝和軟衛甲后,他背上寒風寶劍和暗器包等!
“小剛!你不要難過了!你在家里等著!我去幫你找回弟弟妹妹!親手殺了那些混蛋!”
小剛呆呆地對著阿龍點頭,阿龍跟著已經全副武裝的貓兒走了。
......
阿龍知道,漕幫在海河碼頭附近一個自然村莊里還住著幾百個漕幫殘余分子,這村莊應該是方臘月在臨安城外唯一的藏身之地!
阿龍他們的幾輛馬車經過城南門時,阿龍下車詢問當班的護城軍衛兵,是否發現有翠玲、振德和方臘月等這樣身形、相貌特征的人經過!
一個衛兵說:“指揮使!肯定沒有這樣的人經過這里!如果要經過他們可能做了化妝和偽裝,并躲過了我們的檢查!但是,我們沒有發現這樣的情況啊!是不是,他們從其他城門逃跑了?!”
另一個衛兵說:“對了!指揮使!一個多時辰以前,我們這里經過了四輛糞車!平常這些糞車都是早上才出城,下午這些糞車都不出城啊!因為我覺得有些奇怪,因此留心了這四輛糞車和拉車的人!我感覺一個抹黑臉帶草帽的人有些奇怪,因此,我盤問這個人,我發現這個人是一個啞巴!因為,他們都有證件,而且,那些糞車確實太臭了!因此,我們馬上給他們放行了!現在,想起來,我感覺這四輛糞車和拉車的人最可疑了!他們出城后,往海河碼頭的方向跑了!”
阿龍對阿貓說:“貓兒!你抄近路去水軍軍營找再起哥哥!你讓他帶1000多名精干趕到漕幫村!我、白浪子和家丁們先去漕幫村將人截住!”
然后,他們一起駕車出城后,阿貓帶著一架馬車向水軍軍營的方向飛奔而去了!
阿龍帶著兩輛馬車向的漕幫村奔馳而去了,城南門距離海河碼頭十多里,而漕幫村在海河碼頭西邊,距離海河碼頭還有六七里,因此,阿龍他們必須趕路啊。
天黑的時候,阿龍他們進入漕幫村!
漕幫村是一個沒有衙門管理的自然村,這里不僅居住著漕幫的苦力和漁民們,而且居住著從東洋、南洋漂泊過來的難民等,目前這個村莊已經變成一個大村莊,居住有三四千人!
此時,這個村莊街道的兩旁,點起了照明用燈火,在燈光下各種各樣人種,用生硬的漢語叫賣著他們的商品和食物等,還有黃發碧眼洋人穿著五顏六色的民族服裝,男的哼著小調打著手鼓,女的扭著水蛇腰,翹著屁股在跳著她們的舞蹈!
停好馬車后,阿龍帶著白浪子和幾個家丁走入了這條繁雜、骯臟和充滿噪音的街道!
突然間,幾個穿著東洋武士服裝,剃著契丹發型,雙手握著東洋彎刀的小個子,撥開人群,攔著阿龍他們的去路!
一個小頭目用東洋漢語對阿龍他們吼叫:“你們什么的干活?!”
阿龍看著他們手里銀光閃閃彎刀說:“你們認識方臘月嗎?!你們帶我們去走他!我跟你賞錢!”
小頭目仰天狂笑了一陣子后,他用彎刀指著阿龍說:“那么你就方臘月都頭所說的,臨安城護城軍的指揮使龍寒風了?!方都頭是我們大日頭神國的主顧和朋友!我們在這里等候你們多時了!姓龍的!你先來嘗嘗我的寶刀吧!”
剎那間,小頭目揮刀向阿龍頭部劈來!
阿龍和隨從們向兩邊閃開,躲過了東洋武士們的劈殺!
阿龍取出寒風寶劍后,他高喊著:“閑雜人等全部給老子閃開!這幾個狗頭的性命讓我來取!”
然后,圍觀的行人和攤主們全部躲到了街道兩邊的屋檐下!
此時,街道上只剩下七八個雙手緊握彎刀的東洋武士,與龍寒風對陣了!
阿龍不由分說,施展的龍家獨有滾籠斷魂刀法殺人敵陣!
經過一陣眼花繚亂,叮鈴哐啷的刀光劍影之后,街道上灑滿了鮮血,五六個東洋武士被阿龍砍得血肉模糊,他們一動不動地躺在街上!
阿龍將寒風寶劍架在了那個小頭目的脖子上!
此時,這個小頭目的彎刀已經被阿龍打飛,他的臂和肩膀也被阿龍砍傷了!
“小豬頭!帶我去見方臘月吧!否則,我把你們全殺了!”
阿龍一手拿著寒風寶劍,一手擦掉臉上的血跡和灰土!
小頭目馬上哐啷跪在地上說:“龍大俠!今日我源賴日朝!領教了你的寒風神功,我死而無憾!我知道你們為什么來這里找方臘月!前段時間,你們護城軍血洗了漕幫!因此,方臘月對你們恨之入骨!因此,他要帶人去綁架你妹妹龍翠玲、弟弟龍振德!本來,方臘月想殺害你的弟弟妹妹,為漕幫的死難者報仇!但是,我看到你的弟弟妹妹確實太懂事,太可愛了!因此,讓我們大日頭神國的戰艦,將他們兩人送去我們日頭神國,并將他們獻給平安天皇做兒女了!我們泥笨人(大日頭神國人的諧音讀法)對你們漢人非常鐘愛!因此,我們不會傷害他們!”
阿龍流淚說:“日朝將軍!你站起來吧!你帶我去找方臘月!我要殺了他!”
源瀨日朝站起來,用手捂著手臂還在流血的傷口,他平靜地說:“龍將軍!方都頭將你弟弟妹妹交給我們后,他們知道你們馬上來追殺他們!因此,他們已經乘坐快馬逃跑了!我帶你去認領,你的弟弟妹妹留下來的那些臟衣服和穿戴吧!”
然后,源瀨日朝一瘸一拐地帶著阿龍他們進入街邊的一間東洋板房里。
源瀨日朝讓他的傭人將翠玲、振德剛剛換下來的服裝、鞋和飾品等交給阿龍他們!
同時,源瀨日朝帶阿龍去他家里后院,看了停放在那里四部糞車!
“唉!你的弟弟妹妹就是乘坐這些糞車來到這里的!我們給他們洗澡和更換我們的服裝后,我們帶他們在這個村莊的碼頭乘坐我們戰艦走了!現在他們肯定出杭州灣了!半個月后,他們將到大日頭神國,并被天王冊封為公主和王子了!我也是一個王子,因此,我不會欺騙你!現在,我們是親戚了!”
源瀨日朝捂著傷口看著阿龍,阿龍說:“行!你們夠狠!你們趕快從我們的地盤滾出去!否則,我將把你們全部殺光!”
源瀨日朝鞠躬說:“好的!你們給我兩天時間吧!我們一定全部離開這里!”
不久,阿貓和龍再起帶著兩千多名護城軍官兵趕到了漕幫村,護城軍官兵包圍了這個村莊,并挨家挨戶進行搜查和盤問。
最終,阿龍和護城軍的官兵們都沒能找到翠玲、振德!
于是,阿龍讓護城軍官兵繼續包圍這個村莊,并讓這個村莊的人員全部撤離!
阿龍他們拿著翠玲和振德留下的骯臟的服裝、鞋和飾品后,他們乘坐馬車返回匯龍府了。
......
午時,阿龍、阿貓和白浪子等回到匯龍府時,花兒、小剛、玄凈子和喜兒在客廳等著他們。
花兒、小剛、玄凈子和喜兒等看了翠玲和振德留下的服裝、鞋和飾品等物品后,他們都哭了。
然后,阿龍將整個破案過程給大家講述了一遍,大家聽完后又流淚了!
花兒說:“唉!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翠玲和振德已經被倭寇帶走了!他們那個泥笨國距離我們有幾萬里海路吧?!我們怎么去找這兩個孩子啊?!如果,他們能夠見到那里的天王,也許還能保命吧!唉,這真是報應啊!以后,我們多為他們燒香祈福吧!”
阿龍說:“唉!大家忙了一個晚上了!都去洗澡休息吧!翠玲和振德都是善良懂事的孩子!沒有人會傷害他們的!”
就這樣,突然間,翠玲和振德離開了阿龍他們!阿龍人深深地感到,世間的事情太變化無常了,他不知道以后還會發生什么事情!
......
農歷七月二十八日下午,阿龍在匯龍府書房里辦公,阿貓與魏德安來向匯報工作。
“龍哥!這幾天,我們青衣社和護城軍將臨安城里和城外的,跟漕幫和錢家人有關的人家都清查了一遍,凡是加入過漕幫及永安堂的人家,我們全部將他們趕出錢塘縣地界了!現在,漕幫村里的漕幫殘余,以及那些沒有戶籍的東洋人和南洋人等,被我們全部趕走了!我聽建城哥說,他們已經在錢塘縣與其他臨近縣份的主要通道上,設立和檢查站和關卡等,他們開始對過往行人和車輛,進行身份及貨物的檢查了!壞人在錢塘縣內應該無處藏身了!”
阿貓神情緊張地看著阿龍,他不斷用手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魏德安整理了自己佩刀和盔甲后說:“阿龍!這幾天,我讓青衣社的弟兄們,在方臘月的老家淳安等錢塘郊縣地區,對方臘月的行蹤進行了搜查!我們在淳安鄉下方臘月的家里,抓到了方臘月的一個小嘍啰!根據這個小嘍啰說,方臘月帶著是十幾個漕幫的人,向西跑入深山密林里,那一帶山區里情況非常復雜,到處有土匪山寨!而且,那里有山路通往江西路的徽州等地!因此,我們的弟兄沒有再追擊了!阿龍!你看我們要不要將方臘月父母和親人全部抓來臨安做人質!然后,讓漕幫的殘余去給方臘月通風報信!方臘月是一個孝子,只要他收到他父母和家人被我們抓了,他肯定冒死來救人!這樣,我們就可以抓住這個敗類了!”
阿龍看著他們兩人說:“你們辛苦了!我們與漕幫的恩怨就這樣了結吧!只要他們不再為難我們,我們就跟他們和平相處吧!如果,我們繼續追究下去,肯定還要死很多人!方臘月確實非常可惡,但是,他的父母和家人只是普通百姓,如果我們對他們也下手,我們不是跟他們一樣,也是狼心狗肺的畜生啊?!德安兄弟!你讓青衣社的弟兄告訴方臘月父母和家人,讓他們勸說方臘月改邪歸正,棄惡揚善!否則,我們一定對他追殺到底!”
然后,魏德安向阿龍鞠躬后,他帶著幾個青衣社的兄弟走了!
魏德安他們走后,阿龍讓阿貓去叫龍小剛來談心。
“小剛!翠玲和振德失蹤的事情過去了!你也不要過于自責和傷心了!這是他們命中注定的劫難!如果,他們還在世,他們一定也在想念我們!如果,他們想回家,他們一定能夠找到辦法,以及回家的路!從明天起,你去私塾里跟認真讀書,考取功名,實現你的人生夢想吧!今年你已經十三歲了,再過一年你要做成人禮了!”
阿龍拍著已經快與他一般高大的龍小剛的肩膀,看著流淚滿面的龍小剛!
龍小剛擦干眼淚說:“哥哥!我看戲太入迷了!我太對不起翠玲和振德!我真該死啊!哥哥!我想開戰艦去找翠玲和振德吧?!”
阿龍說:“小剛!你不要亂想了!我們的戰艦能在海上航行幾百里!泥笨國距離杭州灣有上萬里的海路!在茫茫的大海上,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島國在什么方向?!而且,我們船工也不能依靠臂力將船劃到萬里之外的地方!大海是洋人天下,只有洋人才知道在海上辨認方向,知道洋流和季風的方向,他們是利用天星圖、羅盤、洋流、季風和風帆來航行的!明白嗎?!”
小剛流著淚對著阿龍默默地點頭,然后,小剛去他的書房讀書了!
就這樣,翠玲和振德失蹤的事情處理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