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山崩一般的聲響,在葬神墓空間之內(nèi)響徹,四周殘垣斷壁般的山峰高地,皆是在不斷的顫抖坍塌,正中心,堅硬如同鐵塊般的血河大道,此刻裂隙也越來越大,原本平整的地面,已然變得千瘡百孔。
嗚嗚…
吼~
低沉如同犬類般的獸鳴,高亢如同猛虎出山般的咆哮,在山岳崩裂的聲音中夾雜,單單是極遠(yuǎn)的聽到響聲,便會讓人內(nèi)心發(fā)悚,沒有人敢懷疑,存在于聲音傳出之地,交手的定然會是兩頭堪比兇獸一級的存在。
兇獸大戰(zhàn),驚天動地,而正中心的地方,更是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昏暗中,一道如同實質(zhì)的青亮虎影,瞬間湮滅,虎影之上,隱約可見如同來自地獄般的赤紅犬類虛影,光芒萬丈,只是輕輕的一爪按下,虎影便如同貓咪在狼狗面前叫喚一般,被按得支離破碎。
地獄魔犬的恐怖影子之下,葉尋眸光如炬,死死的盯在前方那黃毛壯漢身上,頗有幾分戰(zhàn)意凌然卻又摻雜著幾分無能為力的情緒。
六階獸皇,這等強(qiáng)悍的存在,已經(jīng)不能用一般來形容了,若是放在之前,葉尋至少有一千種方法碾死對方,但此時此刻,卻是根本沒有絲毫取勝的希望。
論肉體強(qiáng)悍,氣血之力,縱然煉體已然進(jìn)入到了五階玄金境中期,但相比較于這地魔犬皇的磅礴氣血之力來說,還是遜色不少;至于九星大元師的境界,在這已經(jīng)能夠修煉出獸元力的家伙來說,更是不值一提~
本尊能夠壓制住這畜生的,只有龐大的神識與強(qiáng)悍的靈魂力量,但偏偏,這家伙是元獸,神識沖擊對于它來說,作用太小了,更何況,這畜生境界也不低…
心底幽幽一嘆,葉尋眸光再瞥到自己身前,黃衣飄搖,揮手為自己擋住地魔犬皇多余力量的女子,心底的無力感越濃。
雖然只是與對方試探性的交手,但饒是自己在天元大陸重生以來,學(xué)到的底牌盡數(shù)掏出,還是無法與這黃毛壯漢戰(zhàn)過一合,這時候,不管是青虎拳還是罡虎決,甚至自己改良加強(qiáng)版的圣虎決,都已經(jīng)沒有了絲毫的作用。
若沒有趙赤子濰一旁協(xié)助,或許本尊只是和這家伙交手一合,便已經(jīng)負(fù)傷了~
“哈哈,葉尋,死吧!”耳畔,易天陰柔得意的聲音響起,葉尋縱身一閃,一道毀天滅地的能量已經(jīng)轟散過去,下一刻,一道如同死人手臂般的拳頭,已經(jīng)狠狠的擊打到了葉尋幻化出的殘影上。
易天,動手了~
跟著這葬神墓中的地魔犬追殺了一路,一直都是冷嘲熱諷站在后面遙控的易天,也忍不住出手了,對于他們來說,之前眾多五階地魔犬王的追殺,生死撲殺,只是拖延時間,消耗葉尋和趙赤子濰力量的權(quán)宜之計,此刻出手,才是重點。
“嗯?”劍眉抖動,與突然出手的易天錯身而過,本來已經(jīng)躲過這一擊的葉尋心底陡然一驚,身后,又一
只慘白如同死尸般的手,伸了出來。
咚~
拳拳交擊,空氣震顫的波動瞬間四散開來,四周本欲偷襲的五階地魔犬王們斑駁的狗臉上,瞬間流露出幾絲忌憚之際,竟是無比人性化的退后了幾步。
五階獸王,已然靈智大開,智商妖異,方才半空中兩個年輕人的一次交手,已經(jīng)讓它們感覺到了幾分死亡的壓抑,特別是作為敵人的那紅臉少年,體內(nèi)氣血之力蕩出,已然能夠讓他們這些五階元獸王心驚了。
渡劫之前的元獸,最大的力量便來自于肉身,而葉尋的肉身之強(qiáng)悍,正是讓這些五階元獸王忌憚的,特別是,作為那黃毛壯漢與易天消耗二人的先鋒,這些地魔犬王,可是經(jīng)歷過前幾日血河大道上,獸尸成山的。
不遠(yuǎn)處那紅臉少年,可是與那黃衣女子一道,殺過眾多地魔犬王的存在,這一直讓周圍這些五階地魔犬王心有忌憚,此刻有比它們強(qiáng)的出手了,它們自然不會傻到愣乎乎的沖上去送命。
地魔犬王們的自知與聰慧,只是此刻戰(zhàn)斗中一個毫不起眼的插曲罷了,與易天硬對了一拳,葉尋身形在空中震動,渾身氣血之力陡然激蕩了,卻是很快便將這恍若能夠撕裂擊碎肉身的力量,給化解開去。
易天很強(qiáng),饒是心里面已經(jīng)有了預(yù)估,葉尋卻還是不由自主的閃過這個念頭,方才那神出鬼沒的一拳,若不是本尊已經(jīng)堪比玄階中品元器的肉身強(qiáng)度,恐怕還真被他打出什么問題了,只是肉身雖強(qiáng),一直受攻擊,也絕對扛不住~
剎那間盤恒過這個念頭,葉尋飄蕩的身形在半空中,直接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躍出,鷂子翻身般的沖天而起,身下,又一道恐怖的黑色力量,自殘影間劃過。
嘭~
又是一拳相對,葉尋的身形,繼續(xù)在半空中舞動,化解這強(qiáng)橫的撞擊之力。
易天這廝,不愧為修煉了魔功,入魔之人,修為果然恐怖,本尊此次若不滅他,再給他時間成長下去,日后必成大患~
心底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也如同曾經(jīng)那些強(qiáng)者對自己一般,產(chǎn)生了幾分忌憚的心思,葉尋瞳孔深邃如海,其中寒意正如同星光般點點泛起。
不滅易天,必成大患,入魔之人,不可輕易與之~
與那些曾經(jīng)想滅掉葉尋的忌憚之人不同的是,當(dāng)日那些家伙對葉尋動殺意,只是出于私心忌憚,而葉尋此刻的忌憚,卻是帶上了幾分‘人類大義’的成分在里面,畢竟易天是邪魔,除魔衛(wèi)道,天經(jīng)地義。
沒有誰會喜歡一個吃人的魔頭,正如此刻,葉尋心底泛起的殺意果決一般,只是這殺意濃郁還未出,葉尋腦海中,卻是回蕩起了趙赤子濰帶著幾分慌亂的聲音。
“小子,事不可為,速到本君女身邊來~”
這幾息之間,易天與葉尋的對決,不過才開始數(shù)招,趙赤子濰對上那黃毛壯漢,便已經(jīng)告急,正如她自我預(yù)料的那般,六階獸
皇,縱然葉尋與她聯(lián)手,平手的把握,也不過只有八分罷了,此刻葉尋與那黃毛壯漢只是試探性的一招之后,便將殘局全部交給她,她能擋得住才怪。
眸光掠動,在與易天又一次的交手中,葉尋瞅向不遠(yuǎn)處的趙赤子濰,卻見這女人此刻黃色羅裙,如同彩虹般飄搖,身上更是泛起了幾絲如同女神般高高在上神圣凌然不可侵犯的氣息,而地魔犬皇那邊的威壓,盡數(shù)被她擋在了四周。
唧…唧…
黃紙倉促折疊一般的鳥兒,靈動無比的撲打著翅膀,細(xì)長的頭顱上,一雙如同朱砂勾畫的鳥眼,正滴溜溜的轉(zhuǎn)動著,黃紙鳥在趙赤子濰身邊盤旋,鳴叫,如同夕陽中即將歸家的鳥兒一般,活潑中又帶著幾分急迫。
穿云梭,天階靈器,趙赤子濰的底牌法寶~
黃紙鳥兒啼鳴,催促,尖尖的鳥喙在虛空中不斷敲擊著,如同啄木鳥在敲擊樹木,又如同破冰錘在擊打冰面一般,絲絲裂隙從虛空中泛起,空間,竟是被這鳥兒給敲裂了!
破除禁制,打碎空間的天階靈器,趙赤子濰所言,自己能夠全身而退,仰仗的正是這只黃紙鳥兒,而現(xiàn)在空間已然出現(xiàn)裂縫,穿云梭也被她使了出來,足以證明,她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退的邊緣了。
女神般漠然與冷清,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氣機(jī),卻不料夾雜著黃紙鳥兒的啼鳴催促,葉尋一眼瞥過,竟是從這女人眼底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之色。
擔(dān)憂,趙赤子濰這與自己沒有任何默契,甚至可以用心思各異來形容的女人,為何會對本尊擔(dān)憂?本尊不是告訴過她,自己直接跑路就好了么?
葉尋心底的的困惑,與此刻趙赤子濰心底的想法,竟是有幾分不謀而合,對于自己為何會擔(dān)心葉尋,趙赤子濰自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來她一開始的打算是,留下來看看葉尋究竟有什么底牌,竟敢不求自己帶他離開…
本來趙赤子濰早已經(jīng)打定主意,待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后,便直接撤退的,甚至她還做好了,只要到了危急關(guān)頭,不管葉尋有沒有展現(xiàn)出底牌,她都會直接走人,哪知道,到了這個關(guān)頭,葉尋還是這般不咸不淡~
不咸不淡,有什么跑路的底牌,你個混蛋倒是使出來啊,滿足一下本君女的好奇心不行么?
就算你沒有底牌,直接被對方打死也好啊,讓本君女看清楚你這個只知道說大話家伙的真實面目,你這危在旦夕卻不慌不忙的態(tài)度,算什么?
心里面甚至在這一瞬間,對葉尋泛起一種叫做抓狂的情緒,只是趙赤子濰并不知道,她這種情緒,在別人看來,正是滿滿的在乎…
“走?哈哈,可笑,既然今日你們已經(jīng)陷入了此等境地,還想從容走脫,也太小瞧我等了吧?”趙赤子濰的擔(dān)憂,黃鳥敲擊出空間裂縫,天空中那地獄魔犬般的巨大虛影,卻是瞬間顫抖了起來,不遠(yuǎn)處,一直沉默的黃毛壯漢,終于開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