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薄景遇一個人就已經(jīng)讓這匹馬格外的不爽,奈何他的氣場過強,它只能低頭。
此刻,又多了個女人,馬兒的性格又向來桀驁,開始不受控制的向前沖去。
那一刻,顧辭兮呼吸都靜止了。
耳邊只有風(fēng)聲,還有男人間或的呼吸聲。
“看著前方。”薄景遇目光凌厲,聲音沙啞低沉,唇角卻洋溢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表面上,他是把所有的韁繩都交給了顧辭兮,實際上,他的雙手拿著控制馬兒的粗繩,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剛才馬兒會突然失控,只不過是因為他偷偷的夾了一下馬肚子而已。
顧辭兮臉色有些慘白,專注地看著前方,雙手都快攥出了汗。
看她小心翼翼,亂了分寸的模樣,薄景遇覺得有些好笑,不再捉弄她,大手覆上她的手,湊近了她的側(cè)臉,在她的耳旁低聲道:“別亂動?!?
顧辭兮出奇的聽話,一動不動的,任憑他的大手揉捏自己的手。
此刻,命更重要。
這么乖巧的顧辭兮很少見,薄景遇心情愉悅,探頭去看她,發(fā)現(xiàn)她緊閉著雙眼,臉色泛白,頓時吸了一口涼氣,動作一僵。
“你很害怕?”
“我有點恐高?!鳖欈o兮不再逞強,終于說出了自己內(nèi)心一直隱藏的東西。
這么多年,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顧辭兮,已經(jīng)習(xí)慣了把自己的弱點隱藏起來,讓人看起來無堅不摧,好像有著厚厚的鎧甲。
薄景遇唇角原本還帶著笑意,聽到這一句,頓時化為虛無,絲毫沒有猶豫,一把拽過了韁繩。
馬兒嘶叫一聲,整個上身挺起,顧辭兮一聲驚叫,身體失重,差點從馬身上掉下來,還好男人動作快,把她緊緊的錮在了懷抱中。
薄景遇俊眉蹙緊,力道加大,狠狠的控制住了馬兒。
等馬兒恢復(fù)平靜,顧辭兮仍然是驚魂未定,手心出汗,身子忍不住的發(fā)顫。
冷傲的男人看到她的神情時,心里有些懊悔,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緊:“對不起,對不起?!?
顧辭兮沒反應(yīng)過來,雙眼無神,茫然地抬頭看著他:“什么對不起?”
薄景遇:“……”
他無語問天,一時著急,自己竟然差點把自己原來的心思給暴露了。
“沒保護好你,讓你上了這么一匹馬受到驚嚇,是我的不對。”不愧是蘭納的總裁,連圓話都圓的這么完美順滑。
聽到這么說,顧辭兮搖了搖頭,受到驚嚇的她沒做他想:“是我的錯,沒提前告訴你我恐高?!?
看她臉上血色全無,薄景遇眉頭收斂,語氣冷淡了些:“明明不能騎馬,還非要逞能過來?!?
這話里話外,是在指責(zé)她事前都沒說一聲。
顧辭兮無所謂,她很快的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發(fā),深呼吸幾次,臉色慢慢恢復(fù)了紅潤:“薄少這種野性大的馬,我馴服不來,但是溫順一點的,還是駕馭得了的。”
一語雙關(guān)。
薄景遇眉頭一壓:“我還不夠溫順嗎?”
他捫心自問,最近對顧辭兮,可以說是溫柔到了極限了,還在剛才那幫最在意面子的女人面前,給她樹立了寵妻的好形象。
試問他這樣多金又寵老婆的好男人,哪個不說優(yōu)秀?
顯然,顧辭兮不覺得優(yōu)秀。
這一場小鬧劇下來,薄景遇不敢再帶著她騎馬,二人牽著汗血,慢慢的往馬圈那邊走。
等把顧辭兮送到馬圈,幾個男人過來盛情邀請薄景遇,說要一起賽馬。
“去吧?!鳖欈o兮善解人意的點點頭,她也不想和薄景遇一起待著太長時間:“這匹汗血既然跟了你,那你至少讓它撒歡跑個過癮?!?
看著顧辭兮趕自己,再加上幾個男人一直喊他,無可奈何之下,薄景遇牽著馬走向了人群。
看他離開,顧辭兮松了一口氣。
她已經(jīng)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也慢慢的接受了恐懼。
對于薄景遇剛才牽的那匹馬,她之前是根本想都不敢想。
可是今天,她感覺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甚至在馬背上的時候,她還覺得有些馳騁風(fēng)中的感覺。
不過,如果再來一次……
她使勁的晃了晃腦袋,把這樣的想法甩出去,走到了一開始挑好的短腿小馬旁。
“小馬,我回來了?!彼σ庥?,看著個頭和自己差不多的矮腿馬,第一次覺得無比的心安。
這就是安全感啊。
因為剛才和蔣雨鬧得不愉快,根本沒有女人敢湊過來和顧辭兮一起,一個個的都簇?fù)碇Y雨,去了不遠的地方。
顧辭兮也覺得樂得自在,自己美滋滋的在小范圍里騎著馬,格外的輕松。
不過,輕松的日子向來不會太久。
男人們賽馬的身影出現(xiàn)在不遠處,遠在最前端的,是顧辭兮再熟悉不過的人。
早就猜到了他的能力,顧辭兮聳了聳肩,根本沒打算多關(guān)心。
她騎在矮腿馬上,一邊摸著柔順的毛,一邊閉著眼睛,享受藍天白云的愜意。
“顧小姐,你好有閑情逸致?!?
身后,一個銳利的女音響起。
不用回頭,都知道來人是蔣雨。
剛才在薄景遇那邊吃了癟,自己現(xiàn)在又落單,她找自己報復(fù),是很正常的。
顧辭兮心里思索一陣,才睜開眼睛,拽了拽韁繩,讓馬頭轉(zhuǎn)向身后的女人,看著她那張妖艷嫵媚的面孔時,她嘴唇微勾:“男人們賽馬,我當(dāng)然清閑。”
看她還能云淡風(fēng)輕,蔣雨咬了咬牙,感覺到她的氣度確實不一樣。
那種凌駕于她之上的高貴和優(yōu)雅,她怎么模仿,都模仿不來。
“男人能賽馬,我們女人難道就不行?”蔣雨似笑非笑的看著顧辭兮:“相信顧小姐也不是什么等閑之輩,要不賽一賽?”
原來,這是來找她比賽的。
她半闔著眼,打量了一下蔣雨的馬。
四腿矯健,看起來是一匹好馬,顏色也很正統(tǒng),連眼睛也滾圓,是一匹上等馬。
而自己的這一匹嘛……
她本身就沒想過真正的賽馬,于是也就沒多考慮。
“顧小姐,你不會是不會賽馬吧?作為薄少的妻子,這點社交技能,總該……”蔣雨話不說完,眼底帶著玩味。
她在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