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后一天,我給王默默舉辦了葬禮,對外只能說她是被歹人害死的,她的家人哭的死去活來,可我沒有辦法去告訴他們真相。
蓋棺的那一刻,我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王默默其實很愛美麗,可她最后卻只能這樣的容顏下葬,殯儀館的人說沒有辦法恢復她的容貌,能整理干凈已經是不錯了。
我沒有勉強,也許就如蘇爺爺說的那樣,這就是命吧!每個人都生在命中,垂死掙扎,什么時候會死亡,是怎樣的接受死亡,之前誰都不會知道,也許死了也不會知道。
“永別了,默默,我最好的摯友,感謝你救了我,救了念欽,給我們一個可以走向未來的道路。我會好好地活著,帶著你夢想的幸福一路走到底。”
那之后我就在家保胎,因為有出血的跡象,李書逸說必須臥床休息,不能勞累,畢竟這個孩子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他們是不惜一切也要抱住。
蘇家的頭條也在日子的推后中漸漸的消停下來,更多的東西在不斷的取而代之,但到最后都成了茶余飯后的打發時光,再也不會剩下什么。
在六月的最后一天,蘇爺爺出面公布了蘇謙死亡的消息,對此倒是沒有引起多大的震驚,畢竟之前對蘇謙的身體也一直有關注,知道時好時壞,只是可惜他這么年輕就沒了。
一切似乎都走的很順,但我在“蘇謙”葬禮的那一天,無意中在大樹下看到了一個人,看不清是誰,但絕不是蘇謙本人,瞬間只覺得心頭一晃,可被人一擋再看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唯有那顆心一直在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彥嬰,我們就不能把蘇謙的事慢慢的泄露出去嗎?”
蘇彥嬰告訴我,“是可以但必須有一定的時間和契機。”
我明白這個契機和時間是什么,于是說,“其實只要你答應爺爺的要求接受蘇氏,要挖掘他的錯還不簡單嗎?現在蘇爺爺拖病重新上陣,看似是不得已,其實是在暗地里逼迫你,你真的忍心嗎?”
蘇彥嬰對此總是微笑,我問了好幾次都得不到答案,心里就來氣,搶過他手里的蘋果不讓他吃,這次非要問出結果。
“不告訴我,我就不給你吃。”
蘇彥嬰瞇起眼睛看了我一眼,突然手捂住心臟,表情痛苦,還大口的呼吸起來,我就炸毛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就在我擔憂的時候,他卻搶過我手里的蘋果悠然自得的咬了一口,還很認真的說,“吃了蘋果就舒服了。”
“你——”我氣叉,很想打他一下,可又下不了手,氣得我扭頭不理他。
“你生氣了?”
我撇撇嘴不理他。
“別這樣,我大不了以后不吃蘋果了。”
“這算是理由嗎?蘇彥嬰,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個樣子我有多擔心,可你卻為了一個蘋果騙我!”
我擔心的他的身體,新傷舊傷的,總不能平平安安,就前天他做飯的時候還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害我難受了好久,怪自己還要他服侍,可他都不讓我出臥室,連下樓都不準。
可他現在為了一個蘋果竟然裝病!我越想越氣,他明知道我會擔心還這樣子!
蘇彥嬰似乎是知道自己錯了,從后面抱著我,道歉,“對不起,我錯了,你別生氣,大不了我告訴你我不愿意接受的原因好嗎?”
“這個本來就必須說,你還必須明白什么!”
“老婆大人,我發誓,以后絕對不會再裝病騙你了,再有一次就讓我不得好死,失去你一輩子光棍到老。”
“你——”他這樣說我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最后只能撇撇嘴,“算了,記住你對我的承諾,還有,不準提死字。”
“好,先親一個!”蘇彥嬰最近的心情一直很好,除了處理工作上的事外總是黏著我,但這個黏也是有原因的。
“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我說過,我不接受爺爺的提議,是因為我不愿意,我要的不是蘇家,我的全部都給了雙羽,雙羽才是我蘇彥嬰的家。”
“可是蘇家沒了你還有誰可以繼承?你是蘇家唯一的寄托了,總不能讓爺爺帶著遺憾進棺材。這樣你就真的成了蘇家不孝之子了,況且雙羽和蘇氏有什么沖突的?你就不能再想想嗎?”
蘇彥嬰抓著我不安分的手放在嘴上親了一口,然后握在手里揉捏,對此僅是微笑,“你老公我還不會成為蘇家的不孝之子。”
“那你為什么不接受?”
“你忘了蘇家還有一個孩子。”
“誰?”
“我的小叔叔,蘇行之。”經他這么一說,我才想起這么一號人,“可他不是被爺爺逐出家門了嗎?”
“是這樣沒錯,但在我爸爸去世后,我曾聽見爺爺問過小叔,問他愿不愿意繼任蘇家。只是后來小叔做錯了事,被爺爺趕出家門。小叔雖然被逐出蘇家,可族譜上依舊有他的名字,他還是蘇家的孩子,只要我堅持不肯接受,爺爺就沒辦法,若是小叔可以回來,那就兩全其美了。我可以一直陪著你守著我們的雙羽,而蘇家也有繼承人。”
“可是那個小叔會回來嗎?爺爺會答應嗎?”
蘇彥嬰摸摸我的頭,微微一笑,“世事難料,爺爺當初說出在我和蘇謙之間選擇真正的原因不過是讓自己忘記還有這個兒子在。小叔的能力比我更強,也能更好地領導蘇家。”
“但愿如此,彥嬰,你——”
我才想問他關于雙羽的事,和之前大學時候的記憶,就被端著湯碗進來的顧墨辰打斷了,“小羽,這是媽親手燉的魚湯,你喝下去,對身體有好處,媽可是燉了很久的。”
自危機解除后,我本想找個機會往外婆和蘇爺爺能坐下來好好說說話,可一直尋不著機會。
倒是外婆為了離我近一些照顧我和寶寶,買下了隔壁的別墅,和顧墨辰住了下來,做了鄰居,只是這個鄰居做的有些不和睦。
外婆有個很明確的目的,就是帶我離開這里,回馬來西亞。可因為我現在的身體原因,所以她就準備等我生下孩子再說,可她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這段日子是三天兩頭給我洗腦。
可她年紀大了,身體有時候也不利索,所以就指派顧墨辰來當說客,順便觀察一下蘇家的人是不是把我照顧的妥當。
所以這段時間來,蘇彥嬰在家照顧我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防止墨家的人把我搶走。
其實我明白外婆的意思,她這么做多半還是不肯原諒蘇爺爺,而且我上次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機會,也被她否決了,蘇爺爺吃了閉門羹灰溜溜的回去了。
我看著外婆一大把年紀還喜歡耍性子,也不知道該怎么勸說,只希望這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可以是他們坐下來長談的機會。
只是比起外婆,我身邊的這兩個大男孩,才是最令人頭疼的,蘇彥嬰擺明了態度不會讓我離開他的,絕對會有退讓的。
而顧墨辰也是擺明了外婆的決定,非要帶我離開不可。
所以兩廂僵持,很難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