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鈺打開了大燈,神色有些迷離,莞爾一笑,帶著份失落和嘲諷,“可是鮮少有人明白。”
我怔怔的看著方鈺,心下顫抖。
方鈺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計劃,而且樓道里的信號被屏蔽,蘇彥嬰安排的人不在,肯定也是他做的。
“子羽,覺得這個游戲好玩嗎?”他對我微笑,愜意的靠在門扉上,雙手環(huán)抱著,姿態(tài)極為優(yōu)雅。
一瞬間,我覺得我們幾個人加起來的智商都擋不住他,又或者是我們錯信了顧墨辰。
“你一早就知道了,為什么還要——”
“還要任由你們來救人嗎?”方鈺哈哈的笑出了聲,“還不是為了將你們一網(wǎng)打盡,如果今晚蘇彥嬰死了,那么雙羽就是我的了,何樂而不為?”
一聽到他話里要蘇彥嬰死的意思,我就沒來由的緊張,“要是我們死在你的地盤,你絕對逃脫不了責(zé)任。”
方鈺眉頭一挑,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一個文件袋,“這里面是蘇柏將雙羽全權(quán)交由我的手續(xù),只要簽了字,雙羽就是我的了。我只要等蘇彥嬰死了,然后用他的手畫押。到時候若是警察問起來,我就可以說是你們發(fā)生了爭執(zhí),方圣錯手殺了人,他本就是被通緝在外,你說警方是信他還是信我?”
我赫然覺得心驚膽戰(zhàn),背脊發(fā)涼,此刻蘇彥嬰用力的握緊了我的手,將我圈在一個安全地帶,“方鈺,你不會得逞的。”
“怎么不會?”方鈺像是統(tǒng)管大局,已是無人能夠更改的,“你的人都被我收拾了,你還想要反擊?李書逸此刻還在路上,就算趕到也只是給你收尸。若是子羽你害怕,我倒是可以留下你,畢竟有你在,更能讓蘇家接受我。”
我蹙眉,疑惑,“你什么意思?”
方鈺只是微笑,卻沒有給我答案。
“方鈺,我要為方家報仇!”
方圣大吼一聲,突然拿起不知哪里來的棍子朝著方鈺沖了過去。
方鈺卻一動不動,眼看棍子就要落在他的頭上,誰知道方鈺手中有槍,一聲響起,方圣就捂著肩膀跌倒在地,頓時鮮血滿流。
“方圣——”
蘇彥嬰緊緊的拉著我,護(hù)在我的身前,看著方鈺一動不動。
“就憑你還要為方家報仇?哈哈哈哈……”方鈺大笑起來,“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有什么能力?就憑你一個只會吃喝玩樂,只靠著老爺子的喜愛為所欲為,從不顧及后果的四少?你也想救方家?報仇?哈哈哈……你不覺得可笑嗎?”
方鈺一步步朝著方圣走去,一腳不客氣的踩在了方圣受傷的肩膀上,使勁的踩了踩,方圣大叫,聽得他更是狂妄的瘋狂起來。
“方家只要對玉兒不好的人我都會一個個找他們,先是老爺子,后是那些長者,最后就是你了。但我只想殺了老爺子和你。”
“你,我,我沒對玉兒做過什么!”
“沒有?真的?”方鈺彎下腰,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更為猙獰,“她第一個就是向你求救的,可是你沒有救他!事后也漠不關(guān)心,你就是幫兇!方圣,我要你一起去陪葬。我要殺了你,用槍殺了背對著你的男人。”
我有些奇怪方鈺這最后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是什么意思,可那邊兩人已經(jīng)扭打在一起了。
我想要阻止,可是蘇彥嬰?yún)s拉住了我,搖搖頭。
對我來說,不管做錯怎樣的事,人命是最重要的,萬不可那樣簡單的就交付出去。
但蘇彥嬰叫我離開,只要出了樓就可以報警,一旦警方介入,方鈺就難道法網(wǎng),只是方圣能不能活著就都看天意了。
他收起了手機(jī),我知道他從發(fā)現(xiàn)方圣被綁著的時候,就錄下了視頻,也是個證據(jù)。
但我想救方圣,雖然他們都不是好人,但我不想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此消失。
也或許是經(jīng)歷了親友的一個個離去,我總覺得生命太過于脆弱,如果自己不能救自己,又何曾不希望別人能夠救自己?
看著方圣痛苦的樣子,我們已經(jīng)做到了這一步,難道真的要就此放手嗎?
我最后對蘇彥嬰搖了搖頭,意思是我不能夠放下他不管。
蘇彥嬰沒有拒絕,反而笑了,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頭,輕聲說,“什么都不要做,就在這里等我。”
我點點頭,蘇彥嬰就朝兩人走去,誰知道就在那一個瞬間,一切都改變了。
我原以為事情會是蘇彥嬰勸架,最多方鈺發(fā)狠,用槍指著蘇彥嬰而已,并不會真的殺人,而方圣是絕對性的站在我們這邊的。
可我萬萬沒想到,蘇彥嬰才分開扭打在一起的兩人,站在方圣面前和方鈺理論的時候,方圣突然從地上站起來,不知哪里來的槍對準(zhǔn)了蘇彥嬰的后背。
再來一次相同的場景,我的心都被提到了某一個點。
但再一次的相同,我的做法也依然沒有任何改變。
不知自己怎樣沖到了兩人之間,張開雙手護(hù)在蘇彥嬰的后背,唯一的念頭是他千萬不可以出事,不可以死。
“不準(zhǔn)傷害他!”
“子羽——”
“砰”
“砰”
幾聲響一同響起,我有些分不清什么是什么,總之自己落在了那個熟悉的懷抱里,但并沒有任何的疼痛,可是有那么幾滴溫?zé)嵴吵淼臇|西濺到了我的臉上。
目光所及處是方圣捂著自己的手丟到刀踉蹌退后,突然又被人制服在地。
我這才知道,原來救援來了,原來李書逸還是趕得及時的。
“子羽,你怎么了?有沒有被傷到?子羽,你說句話呀!子羽!”
焦急的呼喚聲在耳邊源源不斷,我終于感覺到聲音慢慢恢復(fù),抬頭看著那張焦急的臉蛋,驀然笑了。
“彥嬰,你沒事,太好了。”
“傻瓜,以后不準(zhǔn)再做這樣的事,知道沒有!”
我再次看到了他眼里的晶瑩,如果能夠看到他為我哭,是不是死也值得呢?
這個世界有多少男人真正為女人擔(dān)心,為她們哭泣的?一生里能遇到一個這樣的人,就好好嫁給他,然后更加愛著他。
“你們沒事吧?”李書逸過來看了看我的樣子,對蘇彥嬰說,“她沒事。”
“方鈺,我要殺了你,蘇彥嬰,我也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哈哈哈……都給我去死,去死!”
方圣發(fā)狂似的大吼大叫,兩名警察都好不容易制住他。
蘇彥嬰扶著我起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真正的壞人方鈺卻顯得意外的安靜,連帶著他手里的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怎么了?”我指的是方圣,他的樣子突然之間很奇怪。而且他不可能有槍,最直接的是剛才他和方鈺扭打的時候,搶過了槍。
但他恨的人應(yīng)該是方鈺,不會拿槍指著蘇彥嬰的。
“有些奇怪,我需要看看才知道。”李書逸也覺得奇怪,方圣再怎樣也不應(yīng)該認(rèn)錯了仇人。
“你們都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隊長發(fā)話了,就算心里有再多的疑問,都必須去趟警局。
方鈺沒有反抗,嘴角一直戴著細(xì)微的微笑,一點也沒有擔(dān)憂。反觀方圣,吼完后就安靜了,整個人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意外的詭異。
就在出門的時候,我看到蘇彥嬰將自己的手機(jī)偷偷的交給了那個隊長,我赫然明白了,偷偷看了眼方鈺,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