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坐著李書逸的車子去警局,所以我是有機會把自己的疑惑告訴他的。
因爲我之前學過一點心理學,我知道人是可以通過催眠被控制的,而且方鈺對方聖說的那句“用槍殺了背對著你的男人”總讓我心驚肉跳的,詭異萬分。
李書逸是學醫的,這些方面的事他肯定比我知道的更清楚,所以我纔會這麼問他的。
他聽後,開車的動作並沒有遲疑,依舊保持著不變的速度,“你說的有可能,但我需要單獨和方聖待著看清楚才能夠下定論?!?
“嗯?!蔽尹c點頭,又說,“若是方聖真的被人下了催眠,才動手殺人,那麼方鈺就逃不了責任。我覺得就是他控制了方鈺,目的是借人之手殺害彥嬰,怪不得他之前會說那些話,原來都是有目的的,怕都是給方聖的命令。”
我低頭沉思,覺得方鈺肯定是留有後路,而我絕不能讓他這個後路達成。再有一次機會,他肯定會對蘇彥嬰不利。
緊了緊和蘇彥嬰十指相扣的手,我不能讓蘇彥嬰受傷或者發生什麼意外,所以我要把那個U盤交給警方,雖然不知道里面的東西是不是真的,但讓警方去調查纔是最好的選擇。
所幸一路去警局並不是太遙遠,我們進去後分別錄了口供,除了顧墨辰的事沒說,其餘的我都告訴了警方,畢竟這種事一查就會知道。
而方聖則是一直沉默不語,警方去調查了那間公寓,的確是有長期綁架人的痕跡。
再加上蘇彥嬰錄下的視頻,警方已經對方鈺正式拘留,但是方鈺要求見律師,而且態度誠懇,並不是很擔心自己。
李書逸以醫生的名義要求警方指派有名的心理醫生對方聖進行查看,懷疑他是被人催眠所致。
因爲方聖的態度的確前後對比超級明顯,所以上頭同意了。
等手續差不多完成之後,已經凌晨一點了,沒想到折騰了這麼晚。但我們還不能休息,因爲我對他們說了U盤的事,但爲了安全我放在了王默默的家裡,現在還要趕過去拿。
出了大門,冷風直灌而入,我縮了縮脖子,搓搓手,下意識的要去抓蘇彥嬰的手,可他卻早我一步走向車子,並不曾停下來等我。
我看著他的背脊,才發現他自來警局的路上就一語不發,到現在我也沒看到他跟我講過話。
這是怎麼了?
“怎了?”李書逸看我愣在門口,詢問道。
我搖搖頭衝他一笑,踏入了黑夜,“沒事?!?
一路去王默默的家,我一路都在觀察蘇彥嬰的臉色,他面無表情,一雙眸子一直微垂著,似有氣無力。
我以爲他是身體受不住累了,畢竟這之前他幾乎每天都在熬夜,所以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彥嬰,你是不是不舒服?要是累的話閉會兒眼睛,到了我叫你。”
“不用了,我不累?!?
我微微一怔,他雖然沒甩開我的手,但語氣並不是好的,透露的冷漠是一清二楚。
他是生氣了。
但他爲什麼突然生氣了?難道是怪我U盤的事沒告訴他?我是想說可是他電話不通,後來我就忘記了,直到救了方聖纔想起來的。
爲了不打擾王默默睡覺,我讓他們在門口等著,自己進去拿??蛇€是吵醒了王默默,她一看到門口有警察,尖叫了一聲,以爲我犯了什麼事,急急忙忙的把我拉進了房間。
“子羽,你出什麼事了?怎麼會有警察?”
“是方鈺的事,沒事,我只是來那個東西交給他們,馬上就好。”
從抽屜裡拿出U盤,我拿著平板走到門口,插入打開讓隊長確認,隊長看了之後,對我說,“這個我們會去比對,如果是真的,方鈺的罪是肯定的。”
“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
“你們以後也注意點,有些事還是報警最好?!?
“嗯,我們會的,慢走。”
送走了警察,我就有些尷尬了。
李書逸回家是肯定的,但我不放心蘇彥嬰這樣子回去,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但是他絕對是生氣了。
最後還是王默默看出了倪端,打了個哈欠說,“我困了,要鎖門睡覺,你們都給我回家去,明天還要上班,都走走走?!?
“不用了,我一個人回去?!?
蘇彥嬰說完轉身就走,李書逸嘆了口氣也跟了上去,王默默大跌眼鏡,看看他又看看我,偷偷的問,“你們吵架了?”
“沒有。”
“那他怎麼就生氣了?”
我看著他走進電梯,茫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
“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我蹙眉想了會兒,就把今晚的事告訴了王默默,王默默一聽,就猛戳我的腦袋,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我說墨子羽,你的腦袋是被門夾了還是怎樣?。磕阕鳡懸粋€女人難道不知道被男人保護纔是理所應當的事嗎?你竟然去保護你的男人,你叫你男人的面子往裡擱?他那樣子的人,自尊心肯定很強烈,還是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萬一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叫他怎麼辦?好不容易得到,卻又要眼睜睜的失去嗎?”
“???”
“啊你的頭啊!他這樣悶聲生氣還算是好的,換做是我,非得狠狠的教訓你不可。”
我被王默默罵的清醒了些,想起之前兩次,都是因爲他的原因而遇到了危險,他已經爲沒有保護我而自責難過了,再來一次,蘇彥嬰的自尊心肯定受挫。
而且這件事還是他策劃的,若是因此我有了什麼事,蘇彥嬰肯定會自責。
那次在醫院裡他的憤怒就是因爲沒有保護好我。
咬咬嘴脣,我不想看到他難受的樣子。
“那,我該怎麼辦?”
“屁話,他現在肯定還沒走遠,你追上去??!記住,態度端正,好好道歉。”
“默默你真好,謝謝你?!?
我感謝王默默的提醒,拔腿就追了上去,可是樓下哪裡還有他的影子,除了偶爾開過去的的車外,整條馬路都沉浸在黑夜的安靜中。
打他手機卻一直不接電話,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輛車,我思索再三,決定去之前住的房子,現在這個時候,蘇彥嬰應該不會去郊外的別墅。
下了車我一口氣跑到大門口,因爲沒帶鑰匙,所以只能按門鈴。
蘇易很快就來開門,“易叔,彥嬰人呢?回來沒有?”
“夫人?”蘇易有些朦朧,聽清了我的話後還是搖搖頭,“少爺沒有回來,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