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新的一週
小天狼星不知道養個女兒費用多少錢，但他大概知道，在麻瓜社會賺出兩個人的衣食溫飽不算一件容易的事，至少他剛剛到這裡時很不容易。
不過便利店老闆收留他以後，日子就變得好過點了。
小天狼星看著堆得滿滿當當的貨倉，三口兩口把叼在嘴裡的蘋果啃乾淨，剩下小小的果核吐進垃圾桶，舔了舔手指，擼起袖子準備開始大幹一場時，貨倉房間的天窗忽然被敲響了。
噠噠噠——
噠噠噠——
漂亮的黃褐色貓頭鷹用尖喙敲打著窗戶，眼睛滴溜溜地看著他。
小天狼星撓了撓腦袋，誰會在這個時候給他送信？
沒來得及多想，他從門口拿過鋁合金的三角摺疊梯，熟練地撐開梯子爬上去開了天窗，貓頭鷹撲扇著翅膀飛了進來。
從口袋裡摸了個蘋果酬謝郵遞員，小天狼星接過它爪子上的羊皮紙信，展開看了起來：
【小天狼星：
嘿，是我，你的老朋友，盧平·萊姆斯。或許暑假你已經得知小矮星·彼得越獄的消息，他已經伏法了，就在上週，《預言家日報》報道說攝魂怪給了他一個深吻。相信我，你聽到這個消息的驚訝程度不會比我開始動筆寫下這封信時的驚訝多。不過，我想這是他應得的。
鄧布利多說，緬懷過往和沉溺於悲傷都無濟於事，所以，祝伱旅途順利，尤其是看見上一封信裡你提到麻瓜垃圾桶裡有完整的麪包後。如果不是你說已經找到一份安穩的工作，我一定會勸你回來，哪怕要接替這個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職位。
流浪者的經驗，爲了顛沛流離的流浪生活裡，最難熬的不是飢渴和寒冷，而是雨夜獨處時的孤獨，當閃電撕裂雲層時，巨大的鐵砧伴隨著雷聲砸進滾沸的如瀝青般濃重的夜色，流浪的巫師總會懷疑那是天空被施了鑽心咒的呻吟。哪怕現在，我也總會夢到那一幕，雲層散盡，狼人之月在北方升起。
……
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開始流浪，不過，祝福你有溫暖長久的庇護之地。
祝好】
小天狼星拿著信，怔怔看著羊皮紙上的墨跡，一時出了神。
“小矮星·彼得……蟲尾巴……”
遠離魔法界不到一年，但他竟然覺得攝魂怪和阿茲卡班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就跟劫掠者在霍格沃茲讀書的時候差不多遙遠。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無比渴望親手了結小矮星·彼得，爲詹姆和莉莉復仇，爲自己十年的阿茲卡班牢獄生活復仇……乃至爲摩根夫婦復仇。
陡然得知小矮星·彼得遭攝魂怪吻刑，心中的念頭忽然變得紛亂起來，腦海裡關於蟲尾巴的記憶不斷涌出……
更換保密人時看起來很可靠的蟲尾巴。
炸燬街道的蟲尾巴。
被逮捕的蟲尾巴……
畫面最後定格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晚，霍格沃茲的禮堂，格蘭芬多的長桌上。
剛剛分到格蘭芬多新生們嘰嘰喳喳做著自我介紹，只有角落裡的一個矮個小胖墩畏畏縮縮，似乎不敢說話。
詹姆大手一揮搭上他的肩膀，攘了攘：“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小天狼星轉過頭，看見那個小胖子哆嗦著回答說：“小、小矮星，彼得。”
……
大概是最近的陰雨天多，水汽重，信紙上的墨跡有些暈開了，有幾個字母模模糊糊，扭曲不清，就像是讀信人的心緒。
解恨快意，悵然唏噓……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沒有。
小天狼星說不清楚，他一向不擅長這個。
不等他理清胡亂的思緒，外面的走廊傳來一個女人的呼聲：“小天狼星！做完了嗎，還有多久？”
“快，快了，卡弗夫人！”小天狼星扯著嗓子應了一聲，慌慌張張地拿過清點貨單用的圓珠筆，在信紙背面潦草地寫了一句。
一手撈起正在啄蘋果的貓頭鷹踩上摺疊梯，信紙塞到它爪子裡，將貓頭鷹託舉出天窗，小天狼星小聲嘀咕道：“抱歉抱歉，情況緊急，回頭我讓萊姆斯請你吃老鼠肉乾。”
一臉懵的貓頭鷹後知後覺地回過神，想要痛斥這個失禮的巫師，但嘴巴里還叼著蘋果，最終只能鬱悶地扇了他一翅膀，撲扇撲扇的飛遠了。
手忙腳亂後的小天狼星站在摺疊梯上鬆了口氣，要是讓卡弗夫人看到貓頭鷹送信，那就解釋起來就麻煩了。
穿著棕色大衣的女人推開貨倉房間的門，一眼就看見摺疊梯上的男人，有些驚訝地問：“你在幹什麼，小天狼星，難道天窗壞了嗎？”
是個很普通的婦人，大概三十歲出頭，眼角有些皺紋，皮膚狀態還不錯，細膩冷白，面容算不上精緻，卻很耐看。
“卡弗夫人！”小天狼星慌張之下有些失去平衡，身體帶著摺疊梯搖晃了幾下。
卡弗夫人趕忙上前幾步扶住梯子，等小天狼星安穩下來才鬆了一口氣，隨後埋怨道：“讓你清點存貨，怎麼清點到窗戶上去了？”
“對不起，卡弗夫人。”小天狼星快速認錯。
“我說過了，小天狼星，叫我貝蒂就好。”卡弗夫人沒有在這件事上多糾結，一邊說著，一邊利落地收起摺疊梯放回牆邊，“布萊克先生，難道你想我這麼稱呼你嗎？”
不等小天狼星迴答，貝蒂自顧自先笑了起來：“布萊克先生，布萊克先生呵呵呵……”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天狼星猶豫片刻，然後點了點頭，有些艱澀地叫道，“貝蒂。”
貝蒂輕輕笑了笑，拿起貨單和圓珠筆開始清點貨物：“老實說，小天狼星，你的名字聽起來一點不像個流浪的人。”
小天狼星沒有回答，跟在她身後，沉默地搬動著貨箱。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個，這個世道已經夠冷酷的了。”貝蒂握著圓珠筆，在貨單上劃出輕快的沙沙聲，“對了，小天狼星，這個週末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
“瑪喬麗在爲萬聖節裝扮發愁，她不想和同學扮成同一種鬼怪。”
“你的意思是？”
“哈，你講過許多有意思的鬼怪故事，瑪喬麗想請你幫幫忙。” ……
星期一的早上，占卜課仍然很難熬。
洛倫等人要走過長長走廊，爬過不斷變來變去的樓梯，去特里勞尼那間令人窒息的塔樓教室裡上課，硬著頭皮破譯各種奇怪的形狀和符號。
占卜課後，赫敏還要硬著頭皮，頂著被香料薰得昏昏沉沉地腦袋去上古代如尼文。
有賴於芭布玲教授的照顧，每節課她都要起來回答問題，所以上課期間必須全神貫注，一丁點都不能分心。
選修課結束後還有變形學和魔咒學，一上午下來，女孩整個人都蔫巴巴的，說話有氣無力，吃飯都沒什麼胃口。
格蘭芬多的長桌上，洛倫嚴肅地注視著餐盤裡的羊排，他在思考如何選擇餐後甜點：“按照佔卜課上茶葉的徵兆，如果我能三口吃完這塊羊排，那我就選芒果布丁，如果不能，那就選草莓慕斯。”
赫敏好笑地看著他，伸手搶過羊排，三口兩口吃掉了。
迎著洛倫疑惑的目光，赫敏無辜地攤了攤手：“那現在呢，茶葉有沒有告訴你這種情況該怎麼選？”
洛倫沉吟幾秒，點了點頭，忽然擡頭表情兇狠地看向她：“這說明我要連你那份甜點一起吃掉。”
赫敏趕忙護住了盤子裡的草莓蛋糕，像是護食的小松鼠一樣，大口大口包進嘴裡，吃得臉頰鼓鼓囊囊。
“咦~”
“呃~”
赫敏旁邊傳來兩位室友惡寒的嫌棄聲。
拉文德·布朗搖了搖頭，臉上懷著意味深長的笑：“我可不記得占卜課上學了這個，帕瓦蒂，你呢？”
“我也沒有。”帕瓦蒂·佩蒂爾正正經經地回覆到，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得赫敏小臉紅紅的，慌張地嚥下最後一口蛋糕，結果因爲吃得太急，嬌憨地打了一個小嗝，這些女孩羞得臉更紅了。
帕瓦蒂和拉文德又湊到赫敏耳邊取笑了一陣，然後兩人挽著手一起蹦蹦跳跳出了禮堂。
洛倫這時也吃完了他的兩份甜點，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皮，滿足地長嘆一口氣。
他轉頭看向赫敏說道：“她們回寢室了嗎，離下午上課還有好一會兒，你要不要也回寢室休息休息？”
赫敏搖了搖頭：“她們不回寢室，而是去塔樓找特里勞尼教授，討要避開災禍的辦法？”
“她們還相信特里勞尼教授的占卜？”
“教授預言拉文德最害怕的那件事將會在十月十六日發生，離十月十六日沒多久了，拉文德越來越害怕，最近更是覺都睡不好……”赫敏聳了聳肩，“反正特里勞尼教授又不騙錢，她們就決定去找教授商量了。”
“所以，她最害怕的事情是什麼？”洛倫疑惑問道。
“拉文德也不知道。”
……
哈利和羅恩抓住一切空閒泡在魁地奇球場，赫敏午餐後回寢室休息，洛倫左右無事，出了公共休息室來到有求必應屋。
模擬出的斯內普辦公室裡，洛倫坐在書桌後面，身體前傾，右手託著下巴，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幽暗的房間裡，各種瓶瓶罐罐裡浸泡著不知名的生物。透明的玻璃罐中，烏黑的毒蛇鱗片上泛著駭人的綠光，渾濁的液體中冒著細小的氣泡，似乎表明毒蛇還未死去。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後面的儲藏室傳出來，那些密封的箱子裡藏著各種各樣的活物……
任何小巫師闖進這間屋子，都會感到一股滲人的寒意，讓皮膚不由自主地泛起雞皮疙瘩。
黑魔法要求施術者心中懷著惡念，洛倫在這兒坐了好一會兒，沒能體會到黑魔法大師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心境，內心沒什麼惡念，反而有點想熬製魔藥。
洛倫修長的手指翻了翻桌上的書頁，上面的內容已經看過許多遍了。
依照符咒帶來的負面影響程度，惡性符咒大致分爲三類，惡咒，毒咒，詛咒。
惡咒和毒咒算不上嚴格意義的黑魔法，擊退咒，抽離咒都在此列。
只有能造成強烈的，不可逆轉的痛苦或傷害的詛咒，才能算黑魔法。要求施術者懷著強烈的惡意，洛倫企圖帶入斯內普體會這種惡意。
進度緩慢。
……
上個星期天哈利跟羅恩給海格提建議後，弗洛伯毛蟲果然沒有再出現在保護神奇動物課上。
禁林邊緣的空地上，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小巫師們直勾勾地注視著站在中間的教授，眼睛眨也不眨，一些小女巫的眼睛裡甚至閃著亮光。
“這一週我們學習的小傢伙是——仙子(Fairy)。”海格撲扇一樣的大手掌上託著一個五彩繽紛的小人兒。
這是一種小型的人形生物，只有手指大小，它們的翅膀和昆蟲翅膀十分相似，透明的薄薄一層，在陽光下反射出五彩晶瑩的光，亮晶晶的。
“仙子一般居住在林地或者森林的空地上，這些小傢伙不太聰明，也不會躲著人，而且它們愛慕虛榮，會不停地打扮自己，經常會允許巫師把它們拿去充當裝飾品。”海格大聲介紹道。
一些小女巫發出小聲的驚呼，她們已經在幻想了，這種漂亮的小傢伙要是掛在頭髮上，那該有多好看！
海格手掌裡的小仙子不知道是贊同還是反駁，迴應著小巫師們的驚呼，發出高昂嗡嗡聲。
“……仙子將卵產在葉子的背面，一次產卵達五十枚。這些卵會孵化成顏色鮮豔的幼蟲，並在六至十天之後吐絲成繭。一個月後，成年仙子就會破繭而出。護樹羅鍋會將仙子的卵作爲食物……”
洛倫轉過頭，對著赫敏小聲吐槽道：“這聽起來像是某種蟲子，跟毛毛蟲一樣，還是變態發育。”
“你別說話了！”赫敏白了他一眼，漂亮的小仙子在他嘴裡成了蟲子。
海格講完知識點，伸出手指撓了撓小傢伙的腳丫，逗得它笑咯咯地飛出去了。
他收回目光，看向一衆小巫師：“附近的林地裡就有仙子，剛剛下完大雨，它們會很活潑，這節課的任務就是——下課前，你們要說服至少一隻仙子掛在你的衣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