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陡然一頓,有些茫然:“小池……不,小池……你怎么……?”
小池低頭看著微微勾起妖異的微笑:“我怎么了?”
秋葉白看著她白色的長發,忽然迷蒙的腦海里陡然閃過一絲光,驀然伸手去推對方的胸膛:“不……你不是小池,小池不是這樣的!”
小池的氣息不是這樣的。
‘小池’忽然輕笑了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柔荑擱在自己的面孔上:“我是誰,很重要么,一切皆幻像,唯獨你看見的,觸碰到的,想要擁抱的那個人是站在你面前的我,不是么?”
對方的聲音有一種蠱惑人心的溫柔幽涼,仿佛來自另外一個空間,又仿佛是來自她的心底。
她有些茫然地伸手輕輕地觸碰那一張美麗得令人窒息的面孔,從額頭、眉目、鼻尖、下巴……一路到對方肌理分明的胸膛、結實的腰肢。
這是一具男性的身軀,絕對不屬于女性。
小池……是男的?
也許是空氣里迷離的尸毒花香迷惑了她的神智,也許‘小池’的眼睛和笑容太神秘而有誘惑力,讓她也跟著露出一個迷離的笑容,似疑惑又似在肯定:“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擁抱的人是我想要擁抱的人。”
“嗯。”他微笑起來,再次輕吻著她的耳邊,輕聲呢喃:“沒錯,小白。”
他的薄唇里仿佛也有迷離的香氣,一點點地浸潤在她的鼻息與唇齒間,順著每一根血管流淌,形成令人戰栗的酥麻,撩撥著人心底最深的欲念。
她的眼神漸漸地愈發迷離,愈發的失去焦距,所有的景象都模糊,只有面前擁抱著自己的人,她僵硬的身軀漸漸柔軟,幾乎站立不住,以至于不得不再次伸手圈住他的腰肢,慢慢地扣緊,心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燃燒一般,他冰涼的身軀便是最好的解藥。
她緩緩地伸出手,心頭莫名的焦躁和迷離,讓她人忍不住將對方推倒滿在那一片妖異的花朵間,他的白與花朵的紅形成鮮明的對比,妖美的花朵在身下鋪成最靡艷的床,那濃郁的腥紅一如他的微笑的嘴唇,似溫情脈脈,又似譏誚誘惑,讓人失去所有的理智。
她慢慢地伏下了身子,低頭一口咬住他的嘴唇。
他輕笑,溫涼而迷離的喘息聲漸漸地響起。
纏綿如斯,春意妖嬈。
……
一次次纏綿迷離之中,她只覺得對方纏得自己越來越緊,忍不住想要輕拍對方的腰肢,卻忽然觸碰到冰涼的鱗片,目光下意識地看下去,才發現一片片華麗銀色鱗片交織成華美的修長的——蛇尾!
秋葉白陡然一驚,目光僵硬地從那巨大的華麗白尾一路慢慢上移,修長勁瘦的腰肢,肌理分明的胸膛,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驚惶茫然:“你……你……你是……。”
人首蛇身,小池,不,他居然是——
“白九陰,或者說白燭龍,你不是一直在找我么,小白?”白九陰支著自己的臉頰,白色的長發蜿蜒在艷麗的紅花間,他的神色妖異而陰冷,唇角彎起幽涼譏誚的弧度。
秋葉白驚惶的搖頭,試圖退開逃離:“不……不是……你胡謅!”
分明是這些尸毒花的香氣、分明是這些山嵐瘴氣,分明是它這個上古的魔獸施展了幻術迷惑于人。
白九陰似笑非笑地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湊近她,聲音溫情脈脈,眸光卻尖利如刀,仿佛直接深深地刺透她的心底:“不管我是什么,都是你找上我的,你忘了么,是你主動擁抱的我,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你心底最深的欲念,是你的心帶著你找到我的,虛偽的人類。”
秋葉白不住地搖頭,想要抗拒他的聲音,最終忍不住尖聲地叫了起來:“啊啊啊啊啊——不是的——不是!”
……
“四少,四少,你快醒醒,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有焦灼的聲音一次次地在耳朵響起,那幾乎帶著哭腔的聲音陡然毫無預兆地步出現,瞬間刺破了迷離的紅霧。
“不——是的——不是我!”秋葉白猛然坐了起來,劇烈地喘息著。
“四少,你到底怎么!”那女子的聲音再次帶著焦灼在她耳邊響起。
秋葉白梭然后退,直到自己的背猛然撞上墻壁,傳來了悶痛,她才陡然看清楚面前的女子,不是什么小池,也不是什么白九陰或者燭龍。
“寧……寧春?”秋葉白看著面前的熟悉的面孔,還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清醒了,或者還是在做夢。
“四少,你醒了,太好了。”寧春忍不住捂住嘴,伸出袖子胡亂地抹了一把臉,才道:“你剛才被夢魘住了!”
秋葉白揉著額頭,閉了閉眼,喑啞著嗓音道:“你是說我方才是在做夢么?”
寧春點點頭,從一邊的雙魚戲珠蓮花銅盆里取了溫熱的帕子擰干遞了過去:“嗯,而且怎么叫也叫不醒。”
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快嚇死了,從來沒有看見過如此驚慌失措,甚至面露恐懼的四少。
秋葉白莫名地似松了一口氣,又仿佛有些惆悵:“原來……原來是夢么?”
那個夢境實在是太真實,真實得可怕。
“四少,您到底夢見了什么,很可怕么?”寧春在她身邊坐下。
秋葉白拿著帕子的手頓了頓,隨后一邊慢慢地擦臉一邊淡淡地道:“夢見了當初和師傅在南疆時候的事情。”
“老仙閣主不是說了,那件事是一個意外,這么多年,您還放不下么,小池圣女那么喜歡您,才舍身救了你,她不會希望您還如此難過的。”寧春嘆了一聲。
當年四少還年少氣盛,和苗家少年及小圣女去后山尋大瑤山的白燭龍,莽撞之中,所有人都中了尸毒花的瘴毒氣,只有四少和另外一個少年生還,這事兒也成了四少心中一個心結。
秋葉白默然不許,閉上眼,伸手扶住了額頭。
是的,她已經許久沒有夢到過這一場災難,而真正的小池也沒有變成什么白九陰,那個羞澀的小姑娘是她一生之中最對不起的人。
但是在夢里,小池居然……變成了那個引誘著所有人赴死的白九陰,而白九陰的臉,竟然和百里初一模一樣。
夢境里小池美麗笑顏從上一刻的純美害羞,變成白九陰的那張風華絕代的妖美面容的瞬間仿佛還在腦海里不斷回放。
還有那一場場的纏綿……
纏綿?!
秋葉白忽然睜開眼,瞳孔緊縮了起來,她慢慢地伸出顫抖的手觸碰上自己光裸的肩頭,瞬間呼吸一窒。
“……。”
所有昨夜的記憶如潮水一遍遍的涌入腦海之間,原本空茫的腦海之間全部充滿了那些靡麗又邪惡的畫面。
“四少!”寧春擔憂地看著她,她方才見四少平靜,沒有發現什么,她便也沒有主動提起,甚至將話題帶到了四少的噩夢之上,就是怕現在這種情形。
寧春看著自家主子空茫的眼神和慘白的臉色,又是心疼又是著急,她眼底瞬間閃過熾烈的殺氣和憤怒,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殺了那混賬!”
她剛走到門邊,身后就傳來秋葉白的厲喝:“寧春!”
寧春一僵,但還是站住了腳步,轉身看向自家主子:“四少……。”
秋葉白似乎恢復了平靜,只是臉色依舊慘白得嚇人:“我要沐浴。”
寧春欲言又止,最終狠狠地一咬牙:“是,熱水已經備下。”
等著寧春扶著她坐進裝滿了熱氣騰騰撒滿花瓣那的大木桶里,秋葉白忍不住舒服地輕喘了一口氣,方才覺得自己濕冷的心頭有些微的暖意。
寧春見自己主子臉色好了些,方才微微松了口氣。
“寧春,你出去罷,你知道我不慣人伺候的。”秋葉白忽然出聲。
寧春捧著毛巾一愣,想要說些什么:“主子,還是讓寧春來伺候您罷。”
秋葉白搖搖頭:“不,我想靜一靜。”
寧春看著秋葉白面無表情的面容,便只好點點頭,有些不放心地道:“四少,我就在門外。”
秋葉白點點頭。
寧春無奈地暗自嘆息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后殿門外。
后殿里瞬間安靜了下來,秋葉白緩緩地睜開眼,看著面前的白霧發了一會呆,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上的點點曖昧紅痕,她閉了閉眼,抬頭蒼白著臉,仰頭靠在了木桶之上。
一切都像是一個夢。
而最可怕的,是她似乎在夢里看見了比現實更可怕的東西。
那是——她自己么?
昨夜的那一場荒誕的現實是她夢境的折射么?又或者玷污了佛的代價是讓她想要靠著沉睡來逃避都不被允許。
明明是被強迫,到了最后,卻因為身體的契合變成同流合污么?
她分明是傾心阿澤的,最后卻在那個惡魔身上得到了身體的歡愉……以至于在夢境里都夢見了他,甚至肆無忌憚地主動迎合他的誘惑!
夢境是現實的某種扭曲折射,是她最不想看見的自己的樣子和心魔,這真是世上最滑稽無比的事情。
是的,百里初是對她動了魅術,如噩夢里白九陰用尸毒花一樣誘惑了她,但是她腦海里始終沒有法子忘記自己最后竟然主動擁抱那個妖魔的樣子。
如此輕易就被魅術迷惑的自己,更讓她不安。
白九陰幽冷的聲音仿佛又在她耳邊響起——,是你主動擁抱的我,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你心底最深的欲念,是你的心帶著你找到我的,虛偽的人類。
……**……**……
“說,你到底他娘的讓我給四少喝的那是個什么玩意!”寧春冷冰冰地看著雙白,手里的劍直指他的眉心。
這個男人讓她給四少喝的東西,說是安神的東西,結果她喂了昏睡中的四少喝了那個東西后,四少就開始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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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懂了么?
那一場夢,是初殿下的酒,催發了小白心底一直以來的遺恨或者說恐懼(她的輕狂導致的一場慘劇),然后這個慘劇里融入了白九陰的形象是初殿下,也就是說這是初殿下已經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里,或者說初殿也成了她的心魔,這個夢是一個現實和虛幻的橋梁,在夢境里后來和白九陰發生的一切,不過是現實的那個晚上,殿下用了魅術之后,小白被魅術誘惑了,慢慢從抗拒到迎合甚至反客為主的一個過程,但是一向意志力強悍的小白為什么會這樣輕易被誘惑放棄抵抗,不過是因為真正被她看在眼底的那個人是公主!
這么寫是無奈之舉,虛幻現實的手法我掌控得并不算好,但是沒辦法,要不,還是給出小劇場……也許更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