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秋葉白一下子坐了起來,但是神色之中并沒有太多愉悅之色,而是閃過一絲復(fù)雜。
百里初自將她這點(diǎn)子復(fù)雜的神色收在了眼底,他微微瞇起眸子看向門外:“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
“回殿下,司禮監(jiān)的人追蹤著地道出來之后,在一個時辰之前,將他和接應(yīng)他的人逼入了一處小樓,梅蘇據(jù)著小樓的機(jī)關(guān)負(fù)隅頑抗,傷了不少司禮監(jiān)的兄弟,后來周大人直接著人炸毀了那樓,后期清點(diǎn)尸體中,發(fā)現(xiàn)了梅蘇的尸體。”一白在門外恭敬地道。
秋葉白聞言,眸光愈發(fā)地復(fù)雜,那個男人……真的就這么死了么?
她差點(diǎn)死在天雷彈下,如今輪到他葬身其間,尸骨破碎。
倒也……干凈。
“怎么,小白露出這種表情是不舍么,方才不是才問本宮是不是也恨梅蘇?”百里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她有些無奈拉了拉自己垂下的外袍,想要穿上:“別瞎吃醋。”
百里初卻伸手按住她的外袍,道:“別動,一會子肩頭上的畫糊掉了。”
秋葉白頓了頓,還是伏回了床上,淡淡地道:“他是死敵,但也算是故人,有些感慨罷了。”
“而且也還是在船上救了小白一次的故人。”他翻轉(zhuǎn)細(xì)狼毫,將她背上的薄綢挑開上,伸手輕撫過她雪白的細(xì)腰,眸光又深了深,繼續(xù)點(diǎn)了邊上的彩墨在她背上輕勾慢畫。
“正是因?yàn)樗冗^我,也幫過我,但是后來的那些事情發(fā)生以后,便讓人不得不懷疑當(dāng)初他救我的目的是什么了。”秋葉白淡淡地道。
不說他后來囚禁她那些個人恩怨,只沖著如果梅蘇真是勾結(jié)了姓韓的和苗人,她那么多的兄弟們,還有幾乎整整一隊(duì)龍衛(wèi)們的犧牲,都有他的‘功勞’,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那個男人!
百里初聞言,微微彎起唇角,沒有說話。
秋葉白伏在床上,眸光幽幽,心情有兇亂,說不上愉悅,反倒是有些復(fù)雜,那個難對付的狡猾男人就這么輕易的死了么?
今日煙霧迷離之中,他清淺的眸子看著她,輕嘆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
“葉白,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而已……。”
……
她忽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轉(zhuǎn)過身看向門外。
百里初一下子見面前人兒春光乍泄,一團(tuán)雪色誘人,而自己的筆尖方才沒有來得及收住,一下子在她的手臂和胸前上劃了一道嫣紅,他看著那雪白潤紅,烏沉的眼瞳頓時都擴(kuò)撒了些。
“怎么了。”他微微瞇起眸子,舔了舔殷紅的嘴唇,強(qiáng)迫自己抬頭看著她的臉。
嗯,好餓,但不能在完工之前吃掉小白,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秋葉白哪里知道面前之人起了口腹之欲,只看著門外冷聲道:“一白。”
“在。”一白遠(yuǎn)遠(yuǎn)地應(yīng),但是他內(nèi)勁發(fā)聲,聲音卻似在耳邊一般清晰。
秋葉白忽然道:“看到的尸體,臉部是否清晰?”
一白頓了頓,回道:“回四少,周大人命人尋到的時候,尸體已經(jīng)被炸損,臉部并不是太清晰,但是依稀能看得出模樣。”
秋葉白眸光微冷:“那還是臉看不清楚了。”
一白道:“是。”
“怎么,你擔(dān)心梅蘇是詐死?”百里初摸了摸床上精致的暖湯婆子,讓自己的手染上暖意,才點(diǎn)了水去擦拭她手臂上畫到的痕跡。
秋葉白微微頷首,撥了下自己肩頭的長發(fā)擋在胸前,神色有辛冷:“梅蘇那人一向心思詭密,很難說他會不會用了金蟬脫殼的計策。”
她總覺得梅蘇……不會那么輕易的就死了。
門外的一白頓了頓:“四少,周大人非常謹(jǐn)慎,他令人圍住了所有的出口,而且還搬空了整棟倒塌的樓,樓下并無地道,而梅蘇不會武藝,尋常商賈,不過是憑借著狡詐和機(jī)關(guān)術(shù)數(shù)謀立足而已,如何能在天雷彈之間殺出重圍?”
她眸光微微閃,頓了頓,干脆地道:“直覺。”
她就是覺得梅蘇沒有那么容易死。
直覺?
一白聞言一愣,心中暗自嘀咕,四少果然還是……娘們啊。
百里初凈了手,將她往床上按了按:“不要亂動,仔細(xì)背后真的花了,那人的生死,等周宇將尸體運(yùn)回來便有定論了。”
秋葉白想了想,也是,雖然現(xiàn)如今沒有什么尸體鑒定的技術(shù),但是憑借著自己對梅蘇的熟悉,她相信還是能判斷一二的。
她伏回了床上,任由他將自己的發(fā)絲撥開:“還不是你,非要畫什么牡丹。”
那種名貴又嬌艷的花,怎么合適她?
比較合適趴她背后的這只食人牡丹才是。
“不喜歡么?”他微微勾起精致的唇角,低頭似笑非笑地低頭,在她雪肩輕咬一口:“就當(dāng)這牡丹是本宮好了。”
“嘖……我還以為好歹殿下會描個曼珠沙華,佛界與冥界的名花,這牡丹也不嫌俗氣么?”她輕嗤了一聲,被他咬得微微縮了下肩頭,背脊都酥了。
他這廝獸性不改,總喜歡不是咬她就舔她。
“曼珠沙華是阿澤那種單純的白癡才會喜歡,不過是一株冥河邊的雜草,什么鬼都能踩一腳,而牡丹雖開在人間,卻是國色天香霸天下,帝王花開艷九州,人生在世,自然是享受當(dāng)下,何必要去做黃泉彼岸的狗尾巴花?”他慢條斯理地道,取了點(diǎn)水暈艷麗的墨色。
冥河邊的狗尾巴花?
她忍不住低笑了起來,妖異的彼岸花確實(shí)開了滿岸,不值錢,不過這個比喻倒是……第一次聽見。
她身后這位就算是牡丹,也是朵魔牡丹,嘴上功夫不饒人,貶低別人的時候,也不忘記抬高自己。
百里初拿筆桿輕敲了下秋葉白笑得微抖的肩頭:“這是本宮精心用藥物調(diào)配的墨,我不在小白身邊,但你身上這花會隨著時間開放,等到一年半后,正巧是盛放之時,正巧我可以幫小白點(diǎn)開最后這一點(diǎn)花心。”
那一聲‘花心’意帶雙重,似帶著一點(diǎn)魅惑人心的撩撥。
他蒼白的指尖一起掠過她腰間細(xì)膩的肌膚,一路向下。
秋葉白耳根微熱,抬手就抓住他作怪的手指,淡淡地嗤了一聲:“不就是想在我身上蓋個戳么,說那么多作甚,你真當(dāng)在我背上種花么,還有花期。”
他那點(diǎn)心思,她還不知道么。
不就一想到她不在他眼皮子下,他就撓心撓肺地覺得不爽,就恨不能帶著她一起進(jìn)入密室一起睡,想來想去,便在她背后弄出這些幺蛾子來。
這跟小狗兒撒尿,圈地盤有甚區(qū)別?
“虧你還是風(fēng)雅著稱的夜四少,這般沒情趣。”百里初聽著她說完,忍不住失笑,魅眸看著她背后的圖,又取了筆慢慢地在她背上輕描。
“這是異墨,不同的顏色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去,便有花開之效。”
秋葉白懶懶地輕哼一聲:“殿下有這般風(fēng)雅心思,不知明日的朝會準(zhǔn)備得如何?”
明日,是他今年最后一次上早朝,也是一次帶來風(fēng)暴的早朝。
百里初點(diǎn)了墨,用指尖輕擦在她背上,漫不經(jīng)心地道:“小白不必?fù)?dān)憂。”
秋葉白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再多言,再過三日,他就要離開了,不管是朝會還是去查梅蘇的生死,她不想再讓任何雜事再來打擾他和她之間這些難得的時光,一切都可以推后。
雖然知道他會回來,但是,心中總有無限的繾綣不舍。
百里初也沒有再多言,只執(zhí)了筆專心地在她背上描繪。
室外大雪悄無聲息地落下,寒風(fēng)凜冽。
燭火幽幽,照落滿室溫馨的昏黃燈光,地龍散發(fā)著暖暖的氣兒,偶爾有敲梆子的聲音響起,顯示著時間的流淌。
她到底撐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去。
他看著她安靜的睡顏,魅眸變得柔軟,伸手輕撫過她的臉頰,隨后繼續(xù)作畫。
兩個時辰之后,百里初收回手里的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看了看熟睡的人兒,便將手里的筆擱下,起身提了一只青玉水壺走到窗邊,低喚了一聲:“來人。”
片刻之后,一白的聲音響起:“殿下。”
百里初將手里的水壺遞出了窗外:“再讓人加些熱水來。”
他與小白的閨房之樂,自然不愿意讓人看了去,所以只能自己親自伺候小白。
一白道:“是。”
百里初一頓,他忽然喚住了正準(zhǔn)備離開的一白:“一白,即刻著人去將昨晚發(fā)生的事情重新調(diào)查一遍,尤其是現(xiàn)場具體的情形,再查一查有什么人往北方的大路去了。”
“殿下也懷疑梅蘇沒有死?”一白一愣。
百里初握著一只還剩下冷茶的杯子輕抿了一口,懶懶地靠在墻壁上:“沒錯,梅蘇那廝,本宮到底也是瞧著他怎么起來的,不是個省油的主,如果真死了,那倒是皆大歡喜,若是沒死,本座要親手修正這個錯誤。”
‘修正’二字異常的森然,帶著一股子血腥戾氣。
“殿下……。”一白有些怔然。
“本宮原是覺得那廝和老八一樣是知道進(jìn)退的聰明人,與小白有舊嫌,也算是與小白不打不相識,留給小白調(diào)教能堪大用,只是不曾想到一條狗也敢這般貪婪想要小白……。”百里初眸光陰翳而危險,手上微微用力,那冷玉杯子瞬間在他手里化為齏粉。
“是,屬下這就立刻著人去細(xì)查。”一白立刻抱拳道。
百里初忽然幽幽地補(bǔ)充了一句:“若是查到了下落,不必告訴小白,了斷了梅蘇之后,尸身喂狗,把頭帶回來就是了。”
一白再次行禮道:“是。”
百里初透過高處的琉璃凈窗看向陰沉的黑色的天空,一邊將手里的齏粉灑落在地,一邊無聲而陰沉地勾起腥紅的薄唇。
所有覬覦他的月光樹的蠢貨,都要死!
……
“阿初,畫完了么?”秋葉白揉了揉眉心,只覺得身后沒有人,而一道熟悉人影靠在窗邊不知在想什么。
“嗯。”百里初見著床上人兒睡眼惺忪的樣子,全不知道她這般支起幾乎一絲不掛的上半身,春光半袒有多誘人,他眸色愈深,微笑:“畫完了,可要看看?”
說著,他便走了過去,修臂一抬,徑自見她抱起走到碩大的梳妝鏡邊,將她擱在梳妝臺邊,讓她轉(zhuǎn)過頭看她自己的背脊。
這面梳妝鏡,是西洋漂洋過海而來的水銀鏡子,媳而難得,照見人影異常清晰。
秋葉白一下子就看見了自己裸背上那大片的牡丹花苞。
每一朵花苞都色澤飽滿濃稠到妖異,盛開在自己脊背的每一寸雪肌之上,每一個花苞都是含苞欲放,尚且沒有開放,便美艷到霸道無比。不知花朵全部盛放之極后是何等的風(fēng)華絕代,國色天香。
莫名其妙地讓她只覺得確實(shí)像足了抱著她的百里初。
“可喜歡?”他喑啞低柔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冰涼的氣息掠過她的耳垂。
她微微一顫,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他凝視著她,幽幽涼涼地道:“想不想看花開?”
她有些不明所以:“可以么,不是說要等一些墨色褪去,一些墨色漸顯么?”
百里初眸光微閃,輕笑:“還有更直接的方法,我教小白。”
他忽然跨入一步,一下子將她按在鏡子上,她冷得一個激靈,彈了起來,卻正好迎向他,他趁勢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唇,將她的低呼吞了進(jìn)去。
‘佳肴’誘人,他忍了一晚上,便是為了這一刻,完工,用膳。
纏綿之中,她有些情難自已地扣住他結(jié)實(shí)而優(yōu)美的肩頭,輕喘著,迷迷糊糊地眼角余光看見鏡子里,隨著身子被他折騰得愈狠,恍惚間,背上那些妖異霸道的牡丹竟慢慢地綻放開來。
但是再定睛細(xì)看,卻發(fā)現(xiàn)……一切不過是幻覺。
“騙子!”
她有些惱,忍耐著被他點(diǎn)燃的欲焰,低頭不客氣地咬住他肩頭,他在她耳邊低低的笑,聲音沙啞而性感:“時辰未到,花自未開,小白,等我。”
她一頓,咬得更用力,閉上眼,輕道:“嗯。”
滿室春色蔓延開,靡靡妖嬈,似有牡丹暗香漸漸來……
…………
朝會
因?yàn)檫€處在新年期,十五未過,正是歌舞升平的時候,朝內(nèi)也并無什么大事,大臣們也沒什么心思在朝會之上,只慣例行的奏報之后,老甄環(huán)顧了下四周,唱了一聲:“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眾朝臣們都沒有做聲,只等著一會子退朝之后,各自走親訪友,參加宴會或者踏春游園去。
卻不想,老甄確定沒有什么人要啟奏之后,看了眼歪在龍座上的百里初,見百里初目光微動,朝他點(diǎn)點(diǎn)頭。
他便下而來臺階,對著眾人唱了一聲:“陛下到、太后老佛爺?shù)健!?
眾朝臣們頓時驚住了。
皇帝陛下?
太后老佛爺!
這兩位病秧子……不,兩位大佛已經(jīng)許久不曾出沒了,連過年致辭,也只皇帝不陛下遠(yuǎn)遠(yuǎn)地簡單說了一句,怎么忽然今兒有空過來?
朝內(nèi)諸人各自看了一眼,忽然察覺今兒氣氛不對。
八皇子養(yǎng)傷,他一派的人沉默著,杜家的人則是有些不安,而杜國公臉色雖然有點(diǎn)異樣,卻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現(xiàn),而三皇子定王和五皇子齊王的臉上也看不出什么來。
而沒有等他們繼續(xù)觀察,便看見兩尊轎輦被先后抬了上來。
皇帝陛下先行扶著幾個大太監(jiān)一邊咳嗽著一邊走下轎子,坐上了攝國殿下讓出的龍座。
只是攝國殿下在皇帝身邊那么一站著,怎么看著都有點(diǎn)……氣勢太盛了。
但很快大臣們的目光就被太后老佛爺吸引了過去,自從上次太后老佛爺被‘養(yǎng)病’之后,算算也快小半年沒有看見這位老佛爺了。
只是這一次,她的身體似乎徹底垮了,連走都走不下來,而是被兩名身強(qiáng)力壯的宮女從輦上抱下來,放在鳳座之上。
大臣們看著那形容憔悴的女人,幾乎眼珠都要掉出來。
原本中年美婦如今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個蒼老憔悴的老太太,滿頭的青絲如今已經(jīng)一片雪白,甚至因?yàn)槊摪l(fā),頭上有了些禿斑,與那勉強(qiáng)戴上去的珠翠形成了鮮明而滑稽的對比,原本幾乎沒有皺紋臉上如今滿是褶子,耷拉著的眼皮讓她的眼睛看起來癡癡呆呆,還有歪斜的嘴角,因?yàn)椴粩嗟亓骺谒?需要一邊伺候的韓太醫(yī)不斷地替她擦去口水。
而清雋的太醫(yī)院之首神色雖然平靜,但是神色也顯得異常的憔悴,不知是否因?yàn)樗藕蛱筇^辛苦,頭發(fā)也花白。
他們幾乎不敢相信這就這位就是昔年呼風(fēng)喚雨,在朝中后宮縱橫多年的杜家太后!
皇帝似也是第一次看見自己強(qiáng)悍的母親變成這副模樣,比自己老了這么多,于是便有些目瞪口呆,心情復(fù)雜異常,又似悲又似喜,眼神都有行惚。
太后的身體從來都比他更健康,他曾經(jīng)無比地相信自己會活不過太后老佛爺,但是現(xiàn)在看來……。
好一會才在百里初不耐煩的示意下,輕咳了一聲:“咳……。”
眾大臣這才反應(yīng)過來,立刻噗通一聲齊齊跪下,三呼:“陛下萬歲、萬萬歲、太后老佛爺千歲、千千歲。”
皇帝抬了抬手:“眾愛卿平身!”
看了眼老佛爺,見她眼皮動了動,巍巍顫顫地抬了抬手,卻不怎么能出話來。
大臣們看著,心情都很感慨,起了身之后,還有不少人去偷偷瞄那定王和齊王,見他們看著太后老佛爺?shù)哪樕彩穷H為異樣,仿佛也完全不知道老佛爺變成了這副樣子。
至于杜國公就更不用說了,臉色一片慘白,目眥欲裂地看著臺上自己的妹子,嘴唇也顫抖了起來。
朝廷里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莫名。
秋葉白自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似笑非笑地和百里初交換了一個眼神。
百里初環(huán)顧了一下子四周,淡淡地道:“今日皇帝陛下和太后老佛爺齊聚這里,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向眾位愛卿宣布。”
隨著百里初的話說出來,眾大臣們都緊張了起來。
這般陣勢,想必是要宣布大事了!
隨后,老甄自百里初手上接過一副明黃的圣旨,慢條斯理地念了起來:“奉天承運(yùn),皇帝敕曰 ,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而司禮監(jiān)首座領(lǐng)事秋葉白實(shí)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干城也。”
“乃能文武兼全,君虛中以求治,實(shí)賴股肱之任臣,茲以考績,特授爾首輔大臣之位,加封一等輔國公爵位,錫之敕命于戲,體國經(jīng)野成蕩平之,克忠報國守信全身,以洽朕意。欽哉。”
簡單的兩段文字瞬間讓所有大臣都愣住了,這秋葉白加封一等輔國公是位極人臣,也算是因?yàn)樗蕉ㄎ髂蟽?nèi)亂有功。
但是……首輔大臣?
這個職位是皇帝年幼,尚且不能親政才會下設(shè)暫代皇帝行使政令生殺大權(quán),但是如今皇帝雖然病弱,但還有個攝國殿下,如今設(shè)首輔大臣是什么意思?
但隨后鏈接兩道加封八皇子為輔政王和宣布百里初要外出隨國師前往異山養(yǎng)病的旨意出來之后,眾人方才恍然大悟,同時也心中大驚。
原來這位攝國殿下竟然已經(jīng)病得如此厲害,不得不離朝修養(yǎng),而與此同時將朝政大權(quán)交給了八皇子和司禮監(jiān)首座秋葉白。
或者說交給秋葉白,因?yàn)橛癍t和批紅大權(quán)一應(yīng)都在秋葉白的手上,八皇子只有議事權(quán)而最終決定權(quán)。
這樣的消息瞬間讓朝野上下都炸開了鍋。
“殿下,萬萬不可!”杜國公第一個站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神色森然:“黃口小兒,哪里有這般能和資格掌我一國朝政,我朝內(nèi)有嫡出的成年皇子,怎么也輪不到一個外姓人來掌控朝政!”
杜家一派也紛紛出列,齊刷刷地跪了一地,紛紛道:“殿下,不可,不可啊!”
他們已經(jīng)懶得去向皇帝陛下上諫,真正有決定權(quán)的還是旁邊那位一身紅衣的魔頭!
大權(quán)旁落,攝國殿下要如此漫長的時間才會回來,誰知道這期間會發(fā)生什么,更何況這一次杜家的人說的不無道理。
皇帝尤在,成年皇子也有不少,大權(quán)竟然旁落在輔政的外姓人手上,豈非天大的笑話。
于是不少并非杜家一脈的朝臣們都紛紛跪地,支持杜家,大呼不可。
其中甚至有不少八皇子百里凌風(fēng)的人。
秋葉白冷眼看著,并未說話。
皇帝看著跪了一地的大臣,心里頗為不是滋味,他又看了眼自家的老娘,卻見太后老佛爺巍巍顫顫地想要說什么,卻還是靠在凳子上說不得話,只一個勁的喘氣。
但除了韓太醫(yī)之外,沒有一個人的目光落在這個糟太婆的身上,她早已失去了權(quán)勢。
他最終還是看向自己的兒子,想要說什么:“澤兒……。”
但是百里初一個幽冷的眼神看過去:“父皇,你要反對兒臣么?”
皇帝頓時蔫了,擺擺手,咳嗽了起來。
底下的大臣們看得莫名地悲憤,自家陛下這父綱不振啊!
幾十年前玩不過自己家的老娘,幾十年后玩不過自家‘女兒’……這……實(shí)在是教人心酸。
不過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多心酸。
百里初幽冷黑暗的眸子已經(jīng)不耐煩地掃向了他們:“眾位愛卿,如今太子之位未曾定下來,本宮要出行修養(yǎng),若是將朝政大權(quán)交給某位皇子,大概等本宮回來之后,這皇位之上的人要么就已經(jīng)換人了,要么就是內(nèi)亂奪嫡,朝內(nèi)一片斗爭,一派散沙了!”
這般直接詛咒自家皇帝老爹被兒子弄死,奪嫡爭位的話,如同利箭一般帶著刺耳的風(fēng)聲射向所有人。
眾人面面相覷,臉色大白,也只有這位百無禁忌的攝國殿下才敢說出這般——
“大逆不道……啊……啊……。”一名白胡子的史官忍不住嘀咕,只是他才出聲,立刻被周圍的同僚直接拿帕子塞住了嘴,偷偷摸摸地按了下去。
這個時候,八皇子一派的戚光大將軍忽然站了出來道:“殿下所言甚是!”
他這么一開頭,呼啦啦又一堆人站了過去:“殿下所言甚是!”
不管是大伙覺得攝國殿下是真心為社稷考慮也好,還是舍不得這些權(quán)勢,不愿意大權(quán)旁落他人手里,所以給了自己的‘夫君’也好。
但如今大權(quán)在握的可是這位殿下,誰也不知道這位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殿下,還安排了什么后手沒有,于是原本支持杜家的人呼啦啦又出來不少,轉(zhuǎn)了風(fēng)向。
只剩下不少武將們還默默地站著并不說話。
杜國公見狀,勃然大怒,指著三皇子定王和五皇子齊王:“這邊兩位都是文韜武略、宅心仁厚的皇子殿下,他們豈會做出這種事情,陛下和皇子都在,大權(quán)旁落異姓人手里,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雙方人馬頓時吵吵嚷嚷得不可開交,從天文地理,今古典故全部都扯了出來,說到激動處,還有不少大臣差點(diǎn)上演全武行。
而風(fēng)暴中心人物的秋葉白只默默地看著,面無表情。
直到百里初不耐煩地抬起穿著繡鞋的腳‘砰’一腳踢在沉重的香爐上,竟然一下將那沉重的純金香爐踢翻了:“都閉嘴!”
香爐一下子倒在地上,發(fā)出巨響來,嚇了所有人一跳上,上首那位一片森然之氣,沒有人敢再出聲。
大家如果真想來刷新等更,我更新一般是下午2點(diǎn)、晚上8點(diǎn)和12點(diǎn)以后,就在這些休閑時段刷一刷就好了,其他點(diǎn)就不要刷了。
==~二十一點(diǎn),遁走~么么噠~
唉,話說前日鮮花榜抽風(fēng),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有土豪妞兒花千萬毛大頭包養(yǎng)了,不用在我大瀟~湘書~院寫文了,不用苦口婆心誘惑看盜版的姑娘花點(diǎn)買內(nèi)內(nèi)的錢投奔我一馬平川的懷抱。
竊喜之余,陡然發(fā)現(xiàn)……特么的做大頭夢呢~抽了~遂夢醒,憂傷無比,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自持,潸然淚下,憂國憂民,憤世嫉俗,竟然不舉!
誰來三斤月票壓壓驚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