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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想來鄭公公已經(jīng)都吩咐好了,底下人也不會出什么‘亂’子才是。”醫(yī)正一邊替太后摘下護甲,一邊道。

太后嘆了一聲,眼底都是冰冷的銳芒:“哼,說起來,全都是些廢物點心,竟讓別人得手了,將此事鬧大成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則哀家和至于要做到這地步!”

隨后,她又想起了什么,惱火地一把拍落了桌上的白‘玉’茶壺,眉梢眼尾描著孔雀綠和淡金‘色’愈發(fā)顯得她神‘色’凌厲:“罪該死的還是那些狗奴才,竟然敢在哀家的頭上動土,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精’致的‘玉’壺落在地上,瞬間碎裂成無數(shù)塊。

房里雖然那伺候的宮人們被打發(fā)出去了大半,但是太后老佛爺身邊不能沒有人伺候,自然是還有幾個太后身邊的心腹宮‘女’和嬤嬤站著此后,如今見鳳顏大怒,頓時都立刻跪了下來,動作干脆利落,甚至仿佛沒有看見地面上的那些碎片,竟然硬生生地跪在了上面,可見是跪慣了的。

反倒是醫(yī)正卻沒有跪下,只是溫文爾雅地笑了笑,放下了太后的柔荑,走到了她的身后,伸出手指擱在她的太陽‘穴’上慢慢地‘揉’按:“老佛爺,那些奴才自有他們后悔的時候,您也不必與那些螻蟻置氣,若是傷了神,倒是稱了那些小人們的心了。”

醫(yī)正的手指修長而微涼,按在太陽‘穴’上極為舒服,他手勢又好,倒是讓太后慢慢地靜下了心來,索‘性’優(yōu)雅地半靠在他的身上,聞著那淡淡的草‘藥’氣息,聲音冰涼地道:“沒錯,那起子賊人竟敢算計到了哀家頭上來,只要杜家在的這一日,只要這皇位上坐的皇帝體內(nèi)還流著我杜家的血脈,沒有杜家血脈的小野種都休想在哀家的有生之年染指皇位!”

醫(yī)正含笑附和:“那是自然,如今陛下是老佛爺親子,百善孝為先,自然不會違逆老佛爺。”

太后聞言,輕嘆了一口氣,神‘色’里竟‘露’出一些似茫然又似悲苦的容‘色’來,許久方才幽幽地道:“是啊,他是不會違逆哀家的,都是當年那個狐貍‘精’的錯,當年她害得皇帝身子衰敗不說,更是害的皇帝和哀家……。”

母子離心。

這四個字太后并沒有說出來,但是房內(nèi)眾人皆知,都沉默了下去,大氣不敢出。

太后手里揪著帕子,眼底都是‘陰’冷的狠意:“那狐貍‘精’死了還不安生,留下百里初那個小賤種,哀家真是恨當初心軟,竟然留了狐貍‘精’血脈的一條命,讓那小賤種坐大,上一次北郡王在‘春’日宴前的山路上派了那么多高手竟都沒有能要了那小賤種的命,反而被小賤種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派去的人折了他半條命,屠了滿‘門’,就北郡王這樣的蠢物,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竟還想讓哀家給他復(fù)仇,哼!”

空氣里沉窒的氣息讓人愈發(fā)地不敢動彈,跪在地上的那些宮人們?nèi)紝㈩^低得不能再低。

倒是過了一會,醫(yī)正看了看天‘色’,出聲打破滿室的壓抑,對太后溫聲道:“臣看天‘色’已是不早,老佛爺用了午膳也消食了半個時辰,這會子也該歇下了。”

太后神‘色’懨懨地擺了擺手:“嗯。”

醫(yī)正看著那幾個跪著的大嬤嬤和宮‘女’,幾乎可見地微微點頭。

那幾個嬤嬤和宮‘女’立刻會意地起身,衣襟下擺處都有深淺不同的血漬。

其中一個嬤嬤上來恭敬地道:“老佛爺,我們身上都沾了些臟污,先下去換一身衣衫,也免得污了太后老佛爺?shù)难郏@里且先由醫(yī)正大人伺候著,可好?”

醫(yī)官單獨留在后宮伺候主子,身邊沒有宮人,一向是不妥的,但是嬤嬤這么問,卻極其自然,便是其他人臉上都沒有‘露’出異樣神‘色’,顯見是司空見慣的。

太后看了一眼醫(yī)正,見他正溫然地看著自己,她便點點頭,慵懶地道:“你們都去罷。”

幾個嬤嬤和宮‘女’們立刻再次伏下身子謝恩,隨后小心地退了出去。

清涼水榭的內(nèi)廳里一片安靜,廳外只有幾個宮‘女’們宛如木雕泥塑的人一般,面無表情地垂首站著,唯一的聲響則是樹上的知了不時的鳴叫聲。

直到過了半個時辰,內(nèi)廳的雕‘花’大‘門’方才‘吱呀’一聲打開,醫(yī)正提著‘藥’箱走了出來,外頭伺候著的‘藥’童立刻上去接過‘藥’箱。

一名大嬤嬤也同時迎了上去,恭敬地一笑:“老身送大人出宮。”

醫(yī)正見那大嬤嬤已經(jīng)換好了衣衫,便點點頭跟著她向‘門’外走,快打?qū)m‘門’前,他從‘藥’箱子里拿了一個藍‘花’瓷小‘藥’瓶遞給那嬤嬤,溫然道:“暑氣太重,太后這些日子難免心頭燥火大些,嬤嬤們伺候辛苦了,這是上好的外傷‘藥’,一日三次用水兌化了涂在傷口之上,兩三日傷口就好了,也不會留下疤痕。”

那嬤嬤趕緊接過那‘藥’瓶,感‘激’地一笑:“多謝醫(yī)正大人,太后心底的苦楚,奴婢們哪里有不知道的呢。”

醫(yī)正臨出宮‘門’前,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們也要多開解一些,攝國殿下如今也不在眼前,平日里少提殿下,太后娘娘心頭也會寬慰些。”

那嬤嬤遲疑了一會,點點頭,又隨口道:“是了,您說既然攝國殿下今年提前先去峨眉山避暑,咱們不若將國師大人提前請回宮來,國師神通非凡,老奴看太后老佛爺這些時日身子多有不適,怕是有用得上國師的時候。”

國師姿容絕代,通曉神通,身負天命,是上任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和燃燈師太親自甄選出來的活佛,只是養(yǎng)在燃燈師太‘門’下的,自小就與世隔絕地在虛無山上長大,有些不太通曉世事,當年入宮不久無意撞見了剛剛大病初愈的攝國殿下,攝國殿下驚為天人,竟將國師搶了回去,硬是要將國師納入后宮,后來還是太后娘娘親自出面,才將此事?lián)趿讼聛怼?

從此攝國殿下在宮里的時候,國師必定回虛無山清修,殿下不在宮里,國師才會回宮。

醫(yī)正聞言,淡淡地道:“此事,還是要看太后娘娘和燃燈師太的決定,國師在虛無山清修,不是你我凡夫俗子能決定的。”

那嬤嬤想了想,也對,燃燈師太和太后老佛爺之間關(guān)系非同尋常,這些事太后跟燃燈師太說上一說就好了,他們這些尋常人,根本就不必‘操’這份心

隨后,那大嬤嬤便將醫(yī)正客客氣氣地送出宮‘門’自不提。

——%——老子是燕子拿著小鞭子‘逼’著鬧鬧去綠竹樓壓倒小白的無恥分界線——%——

七月炎炎,河上風大,運河兩岸雖不若三月時分景致絕佳,卻是最好順水行路的時節(jié)。

秋葉白一船人緊行慢趕,大約行了七八日,終于到了淮南。

所謂淮南其實是東岸、南陵、中郡三地的統(tǒng)稱,東岸和南陵為縣,而中郡則是一個郡,這三地都正處于水陸樞紐,自然繁忙和繁華都要盛于內(nèi)陸不少。

秋葉白他們先到了東岸,便看見東岸臨河處修建了許多碼頭,來往商船和客船都很多,正井然有序地等著入巷,那些客商之中竟然還有不少金發(fā)碧眼或是皮膚棕黃的西域客商,搬運著各‘色’貨品。

“看來,這淮南的繁華真是讓人眼紅,此地會寄生了水匪倒也不奇怪。”秋葉白看著岸上情形,挑眉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況這里如此繁華,不過,水匪勢力大到敢劫持皇家商船,那就匪夷所思了。

周宇也‘摸’著下巴贊同:“聽說這三地每年納稅都只略次江南那一片。”

這時候船主忽然上來,恭敬地道:“大人,咱們已經(jīng)領(lǐng)了號牌子入港,先行收拾一番準備下船吧,小人已經(jīng)看到岸上有咱們司禮監(jiān)衙‘門’的的人來接了。”

秋葉白點點頭,正打算和周宇回艙房拿東西,就看見梅相子神‘色’有些驚慌地蹲在船壁之下。

“小相,怎么了?”秋葉白挑眉看著梅相子,梅相子神‘色’不安而緊張:“有家里的人在下面!”

秋葉白一怔,轉(zhuǎn)臉看向陸地,果然看見那些碼頭附近都有不少人在四處張望,雖然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都沒有統(tǒng)一著裝,但是還是能從他們眼神‘交’錯和肢體語言之間看得出他們此次之間絕對有著聯(lián)系。

“大人,咱們要不要易裝下船?”周宇也看見了,立刻低聲道。

秋葉白眸光微閃,隨后淡淡地道:“只要梅蘇還不在這里,便沒有什么可以擔心,就算你此時易裝下船,難不成以后都要一直躲著梅家人,何況梅蘇最晚也不過是晚一日便到了?”

周宇遲疑了片刻,但是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輕聲道:“大人,你的意思是梅蘇為了顧全梅大小姐的名聲,不會將此事張揚出去,即便是傳令到了梅家在這里的分號,要求他們協(xié)助查找,也不會說出實情?”

秋葉白看了眼周宇,心中倒是再高看了他一眼,這倒真是個聰明人。

她點了點頭,隨后伸手把梅相子拉了起來,淡漠地道:“相兒,如果你不能坦然地面對你家中自己的人,時時刻刻擔心會被人發(fā)現(xiàn)真實的身份,那么你還是立刻等著你哥哥的船來接你罷,也省得到時候被發(fā)現(xiàn)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壞了名聲。”

梅相子一楞,這些日子她‘挺’安分的,所以秋葉白對她說話也溫和了不少,已經(jīng)很少說這樣苛刻的話語了,她臉上閃過一絲難堪,把手‘抽’了回來,冷冷地道:“相兒明白了,四少。”

秋葉白看著她,吩咐道:“去收拾你的東西罷,記住,你現(xiàn)在只是相兒。”

說罷,她轉(zhuǎn)身向艙房里而去,梅相子看著她的背影,垂下眸子,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的幽光。

等到秋葉白他們下了船之后,果然看見碼頭上有三個廠衛(wèi)模樣打扮的人在等候,一見秋葉從描繪著司禮監(jiān)血蓮標志的大船下來,等人便立刻迎了上來,為首那人目光從秋葉白等人身上掠過一遍之后,恭恭敬敬地問:“敢問可是秋千總,秋大人?”

秋葉白點點頭:“正是。”

那人立刻堆起笑臉,拱手道:“在下莫嫌,正是這淮南司禮監(jiān)行走衙‘門’的司役長,前來迎接千總大人。”

“莫嫌,莫要嫌棄么,莫大人的名字頗有點意思。”秋葉白似笑非笑地道。

莫嫌一點也不以為意,只笑嘻嘻地道:“能博千總大人一笑,就是有意思了,大人請,衙‘門’里已經(jīng)收拾好了您和各位隨扈的居所。”

隨后周宇和莫嫌也見了禮后,便準備出了碼頭乘轎前往司禮監(jiān)行走衙‘門’。

出碼頭的路上,秋葉白目光仿佛無意般地掃過附近來往的商戶:“這里附近似乎似乎有不少皇商梅家的產(chǎn)業(yè)。”

若是她沒看錯,不少碼頭附近都有梅家的家旗。

莫嫌點點頭:“是的,這東岸的碼頭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梅家的產(chǎn)業(yè),所以無論是論起裝卸貨量,還是別的營生往來,梅家都是此地的大戶。”

秋葉白聞言,挑眉有些不解地問:“本千座記得朝廷很少開放碼頭給‘私’人去建,怎么這梅家竟然能夠‘私’自建碼頭?”

天極帝國從立國開始,為了防止‘奸’商壟斷,造成銀根動搖,民商用碼頭的建設(shè)都是從地方府庫里頭撥銀建設(shè),哪怕是一時間府庫不濟,也會先從富戶那里征集銀兩,來年再重新加以通利返還富戶,而絕對不會讓民間自行建設(shè),違者當?shù)刂莨俣家獊G官下獄。

這是真武大帝年間定下的死律。

“大人有所不知。”莫嫌伸手比了比周圍,笑道:“這碼頭確實是朝廷所建,但是梅家三代之前就像以每年相當高額的租金向朝廷租用下了碼頭,所以朝廷雖然擁有碼頭,但是這碼頭的使用還是歸屬了梅家,不過以前梅家也只是租賃了兩個碼頭而已,梅大少爺開始成為掌權(quán)者后,這里的碼頭就漸漸都歸到了梅家大少爺手里。”

“三代?”秋葉白頓了頓,輕嗤了一聲:“這梅家果然是好能耐。”

這般租賃,確實繞過了當年的死律,梅家不得不說確實很有些能耐,梅蘇更是人中龍鳳了,將梅家的地盤拓展了兩倍都不止,就算是上稅,依著梅家和杜家的關(guān)系,當?shù)毓俑步^對不敢對梅家獅子大開口收取租金。

而梅家在這碼頭上每年賺到的各種銀錢只怕不知道是租金的十幾倍!

她看了看附近不遠處那大大的梅字旗下排了長長的等著領(lǐng)號牌的人,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跟著莫嫌一路出去,上轎之后直往司禮監(jiān)行走衙‘門’而去。

梅相子則低著頭躲在周宇等人之間,她雖然答應(yīng)了秋葉白不會為畏頭畏尾,但還是多少擔心的,恨不能縮進地縫里,所以還是靠秋葉比靠得頗近,偶然聽見秋葉白和莫嫌的談話,她神‘色’有些復(fù)雜。

這位秋大人,說那話怎么聽也不像是在夸梅家的。

而正如秋葉白所預(yù)料的,那些梅家的人雖然重點對司禮監(jiān)的船只監(jiān)察,但是到底身為民,哪里敢真的搜查官船,在找了些借口過來試探,雖然目光也在梅相子身上掠過,但是見她那副畏縮的模樣,和一臉的暗黃,便沒有再放在心上。

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他們順利地離開碼頭。

……

秋葉白一行人等到了司禮監(jiān)行走衙‘門’的時候,正巧遇上里面出來一群人,‘門’口有不少馬匹和行李,看著似是要離開的樣子。

秋葉白看著那群人腰上的腰牌,就知道遇到了什么人。

莫嫌已經(jīng)率先從轎子里鉆了出去,走到為首那人的馬匹前焦急又諂媚地笑道:“杜大人,您這些要走了么,不是說下午的船么?”

他可是聽說了這位捕風部的千總定的是下午的船只,否則才不會為了去接一個無關(guān)輕重的秋葉白,讓這實權(quán)派的人物自己離開。

“姐夫,你怎么這就走了?”周宇看見熟人,自然是立刻也鉆出了轎子過去興奮地打招呼。

捕風部的杜千總杜宇天娶了周宇的庶長姐,自然也算是周宇的姐夫,周宇進入看風部還是這位姐夫出了點力氣的,更不要說后來那些吃喝玩樂,許多都是杜宇天帶著周宇去的,兩人感情也算不錯。

秋葉白見著他們都過去了,自己自然沒有避開的道理,便也下了轎子,向著那馬上的人打了聲招呼:“杜千總。”

杜宇天長了一張容長臉,細長眼,‘唇’上兩撇小胡子,身形頗為魁梧,看著倒算是五官齊整,甚至頗有些正氣的樣子,他見著秋葉白過來,細長眼里閃過一絲幽光,隨后拱手笑道:“秋千總。”

“杜千總,這個時候離開,可是已經(jīng)查完了案子帶著捕風部的弟兄們回京?”

秋葉白一邊說,一邊掃了一眼臉上還有些興奮之‘色’的周宇,秋葉白冰涼如雪的目光瞬間讓周宇一個‘激’靈,立刻清醒了過來,這才注意到周圍捕風部的人看著他們充滿了輕蔑與敵意的眼神。

自從和捕風部之間出了那檔子事情之后,不管事情真相如何,畢竟死了的那位秦役長確實是捕風部的人,而且還是他自己惹出來的事情,為了避嫌,杜宇天自從那次明說救不了司徒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周宇僵了僵之后,低下頭,在那些充滿了敵意的眼神里退了一步。

杜宇天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么,只是看向秋葉白倒也還算客氣地道:“是,我們能查到的線索都已經(jīng)查遍了,剩下的就要靠秋千總了。”

說罷,他也不等秋葉白回答,只是一揮馬鞭,下令:“我們走。”

捕風部的人便立刻一扯韁繩跟著他一起齊齊離開,向碼頭而去,馬蹄掀起的煙塵頓時鋪面而來,嗆得人直咳嗽。

莫嫌和周宇身邊的那些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誰讓捕風部勢大呢。

秋葉白則是動作極快,對方一拉韁繩的時候,就已經(jīng)站遠開來,順便掏出了帕子施施然地擋住了口鼻。

一番折騰之后,秋葉白和周宇等人方才全部安置下來,捕風部一走,那些好點的廂房全部都讓了出來,秋葉白也換了原本杜宇天住的房間。

簡單地安置了一番,秋葉白便將周宇和莫嫌都給召了過來,吩咐了一件事。

周宇一愣:“什么,大人今晚就要去查案?”

這個時候都已經(jīng)快到晚膳的時間了,這時候去那些富戶家中,看起來簡直就是上‘門’‘逼’著人家款待飯菜!

倒是莫嫌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笑道:“大人這是勤勉呢,小人佩服,這就立刻安排下去。”

秋葉白點點頭:“嗯,且先說說這里除了梅家以外,還有哪幾家是被劫過貨的,先揀一家最大戶的去罷。”

莫嫌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但是臉上卻還是一派恭敬:“回大人,一共有十一戶人家被劫過,除了梅家最大之外,就是劉員外是這里最大戶的商家了,而且劉員外為人樂善好施,不若咱們今晚就先去劉員外家?”

秋葉白笑了笑:“好,就劉員外家罷了。”

隨后,她又吩咐周宇:“把咱們弟兄都帶上罷,這些日子都在船上,緊趕慢趕,船不靠岸,弟兄們除了吃魚還是吃魚,嘴里都淡出鳥兒來了,正好補補油水。”

周宇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是恭敬地一拱手:“是。”

梅相子等著莫嫌和周宇都離開了以后,有些猶豫地道:“大人,那我……我要不要跟去,我早年跟著父親和哥哥都來過淮南,這劉員外算是我家好友,我擔心他們認出我來。”

秋葉白看著她,指尖在她肩膀上撣了撣灰塵,慢條斯理地道:“你見過哪個主子出‘門’,會將貼身大‘侍’‘女’留下的惹人懷疑的,何況,你還是我的通房丫頭,你跟著我去,自然有我的道理?”

梅相子一楞,秋葉白忽然說話溫柔了許多,而且去了那端著架子的自稱,讓她有些不習慣,何況她是大家閨秀,很少和陌生男子這般相靠近,瞬間俏臉兒微紅,隨后低下頭,有些不自在地回道:“是。”

秋葉白看著她的樣子,‘唇’角勾起一絲莫測的笑容來。

莫嫌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劉員外家雖然已經(jīng)接待過了不少官員來訪,這回又是秋葉白突然殺到,但他們到底是東岸大戶,見多了世面,還是迅速地準備好了極為豐盛的酒宴。

等到了劉員外家的酒席上,梅相子就明白了秋葉白為何叫她過來了。

席開兩桌,而那筵席之上除了美酒佳肴,歌娘獻藝之外,還有一群‘花’枝招展,‘艷’麗風‘騷’的‘花’娘們。

“來來的,趕緊去伺候各位京城來的大人們,伺候得大人高興,自有賞賜。”劉員外領(lǐng)著他的兩個兒子出來作陪,‘摸’著胡子笑‘吟’‘吟’地吩咐。

司禮監(jiān)帶來的其他廠衛(wèi)們自然不能坐主桌,單獨坐了一桌,本來男人們就好這一口野‘花’香,何況京城出來的這幾個原本都是紈绔里的紈绔,雖然被訓練得勉強還算有正形,但如今也在船上已經(jīng)憋了一旬,如今自然是立刻眉開眼笑,毫不客氣地將那些‘花’娘們一個個地摟了個滿懷。

劉員外看著那邊立刻開始了調(diào)香‘弄’‘玉’,他眼底掠過一絲譏誚,隨后又看向這邊唯一沒有抱‘花’娘的秋葉白,眸子里閃過‘精’光,笑道:“大人可是覺得這個姑娘不合意,那老朽再給您安排最好的?”

秋葉白只是淡漠地道:“一雙‘玉’臂千人枕,本千座有些潔癖,自帶了可心的過來,不用要這些庸脂俗粉。”

那‘花’娘頓時覺得委屈,又惱火,她好歹也是這里的青樓‘花’魁,上次也伺候過京城里來查案的,官兒比這個年輕人高的也不是沒有,卻不想這個千總竟然這般魯直無禮!

但是在她看到秋葉白伸手拉過來的‘女’子之后,她瞬間一愣,隨后便也乖巧地退開了。

“大人果然好眼光,有了這樣美妙的大丫頭在身邊伺候著,果然其他一切都是庸脂俗粉了。”劉員外打量了一下被秋葉白拉著坐下來的少‘女’,眼底也不由閃過贊嘆,諂媚地遞了一杯酒給秋葉白。

這‘女’子雖然留著劉海,又低著頭,一副小夾子氣的羞澀模樣,但是仍可見她五官之姣好,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了。

秋葉白一笑,先接了劉員外遞來的一杯酒喝了,又自己倒了一杯酒遞給梅相子,在她耳邊曖昧地道:“是了,本千座的相兒自然是妙人,外人自不知道她的妙處,香得很,呵呵。”

這等輕浮的話說出來,在座的都是男人,哪里有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皆齊齊發(fā)出曖昧的笑聲來。

梅相子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秋葉白噴在自己耳邊好聞的氣息,也已經(jīng)足夠她羞窘的了,只狠狠地瞪了秋葉白一眼。

秋葉白大笑起來來,又倒了一杯酒往梅相子嘴里灌去:“小辣椒,這是給四少我擺臉‘色’么?”

梅相子面紅耳赤,卻又拒絕不得,只能被‘逼’著連灌了好幾口酒。

原本他們還擔心秋葉白是個不好相與的,就像那個死掉的彭員外郎一樣,卻不想比前面來的司禮監(jiān)里的那幾個還要輕浮。

劉員外和莫嫌‘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后都齊齊地笑了起來,連連推杯換盞,秋葉白也都來者不拒,喝得痛快,氣氛一下子熱鬧輕松了起來。

絲竹之聲、‘女’子嬌笑之聲‘混’在一起,靡靡不斷地飄出了房外。

酒過三巡,席間的人都倒了大半,有兩個看風部的紈绔們都鉆到桌子底下起不來身。

莫嫌譏誚地看了下剩下那些鉆在‘花’娘懷里的人,又看看也已經(jīng)伏在滿臉通紅的通房大丫頭肩膀上的秋葉白,起朝著劉員外使了眼‘色’,笑道:“看樣子,今晚還要麻煩劉員外收拾出來幾間客房安置我們大人還有幾位同僚了。”

劉員外自然含笑點頭:“沒有問題,當然沒有問題。”

隨后莫嫌便招呼著自己帶來的人將秋葉白和她身邊看風部的人全部都安排進了劉家的客房。

莫嫌看著自己都有些站不穩(wěn)的梅相子,笑嘻嘻地道:“姑娘,就麻煩你好好照顧你家大人了。”說罷,招呼了下人們放下水盆和‘毛’巾,也懶得再理會‘床’上醉的不醒人事的秋葉白退了出去。

梅相子自己被灌了不少,若不是她在江南的時候煉制梅子酒,時常品嘗一些酒液,只怕自己都站不住了,只是她雖然在船上跟著小顏子學了些伺候人的表面功夫,但秋葉白卻從來沒有要她伺候過。

她看著躺在‘床’上的秋葉白遲疑了許久,還是紅著臉,笨拙地取了水淋淋的帕子一搖三晃地靠了過去。

燭光下‘床’上閉目的年輕人五官看起愈發(fā)雋秀異常,宛如‘玉’雕一般帶著淡淡透明的肌膚染了一點酒意的紅,真真是公子如‘玉’。

梅相子看得楞了楞,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目光,隨后伸手過去試圖給秋葉白擦臉,卻不想一只修臂忽然勾住她纖細的腰肢,按在她的背上向下一壓,梅相子整個人就瞬間被壓在秋葉白的懷里。

“你干什么,放開!”

她霎時驚慌失措起來,心跳如鼓,梅相子試圖起來,但是鼻尖縈繞的酒香和秋葉白身上的香氣仿佛會醉人一般,讓她原本就有些‘迷’糊的腦子里越來越‘迷’糊,竟動彈不得,伏在秋葉白‘胸’口慢慢地閉上了了眼。

而與此同時,那原本早已醉的不醒人事的人,卻忽然睜開了眸子,一個利落地翻身坐起,將梅相子去了繡鞋安置在‘床’上,同時將被褥給她全部拉好,然后吹熄了‘床’邊的燈火。

室內(nèi)燈火一滅,室外的月光就瞬間將室外的物體形狀投‘射’在了窗紙上。

秋葉白看著那伏在自己窗口的人影慢慢起身,想來是見了秋葉白已經(jīng)睡著,便立刻悄悄地離開。

她‘唇’角勾起一絲輕笑,隨后從袖子里取了一把粉末往自己身上一灑,瞬間消除了所有的酒味,然后便如一抹輕鴻一般悄無聲息地從窗口追了出去。

秋葉白的輕功已臻化境,那人自然是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跟蹤著,只三竄兩拐,熟‘門’熟路地轉(zhuǎn)到一處書房一樣的地方。

她立刻躍上了屋頂,揭開一片瓦,看下去。

里面正對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莫嫌,一個是正是那劉員外。

劉員外‘摸’著自己的山羊胡子輕蔑地道:“一個玩酷子弟,出‘門’都不忘記帶通房丫頭的貨‘色’,竟然還來查案,他能查出什么來,都是來騙吃騙喝騙拿的!”

還有這個秋千總帶來的那些個東西,全都是一路貨‘色’。

莫嫌搖搖頭,笑道:“算了,總歸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的,咱們只要不讓他們抓住什么把柄也就是了。”

劉員外點點頭:“這個我自然省得!”

莫嫌想了想:“是了,最近梅家好像正在找一個‘女’子,說是跟著秋葉白船上來的,你看會不會是那個香兒?”

自從酒席上秋葉白說梅相子的妙處是香,他們自然也都以為相兒是此‘香’非彼‘相’。

劉員外和梅家時世‘交’,他一看那畫像和描述,便知道梅蘇正在找的是誰,此事內(nèi)情如何,他并不知道,于是也不多說,只淡淡地道:“我看不像。”

怎么會像呢,一個是千金小姐,一個是通房丫頭,他還是見過梅相子的,比這個丫頭美貌多了。

莫嫌見他不愿意多說,便也點點頭起身告辭。

秋葉白伏在書房頂上,看著劉員外送了莫嫌離開,看著暫時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探查,也沒有再停留,一個縱躍離開了。

到了劉府外頭的一片小竹林里,她站定之后,輕咳了幾聲,不一會就轉(zhuǎn)出了一個人影。

“大人!”周宇朝著她一拱手。

秋葉白看著他淡淡地道:“走吧。”

周宇點點頭,隨后跟著秋葉白一路向城里而去。

東岸縣因為是水陸樞紐,夜里也時常有船只靠岸,所以夜里靠近碼頭一帶是特許沒有宵禁的,不但沒有宵禁,而且還相當熱鬧,吃飯、打尖、青樓都在那附近臨河的一條長街上。

秋葉白領(lǐng)著周宇到了江邊的一座尋常的客棧,揀了個臨江的窗邊坐下來,讓小二切了兩斤鹵牛‘肉’、一只燒‘雞’、一只燒鵝、韭菜炒河蝦、一碟拍黃瓜兩碗餛飩,一碟‘花’生,再叫了一碗酒,便坐了下來。

起初周宇以為秋葉白在等人,于是便不多問,陪著秋葉白坐著,看著她慢條斯理地磕‘花’生,吃黃瓜,偶爾吃一點葷菜,就這么過了半個時辰。

周宇有點忍不住了,遲疑著開口:“大人,咱們這是在這里做什么,您可是在等人?”

秋葉白卻一邊吃‘花’生一邊懶懶地忽然道:“周宇,你來猜猜我為何今夜在李員外那里演了一出戲,然后坐在這里?”

周宇一愣,隨后道:“屬下以為,可能最遲明日那梅大公子的追兵就要到了,他若不在東岸,咱們手腳好施展,但是梅蘇非常人,若是他在東岸坐鎮(zhèn),那咱們查案必定會有麻煩,所以最好能在今夜他沒有到的時候,先行布置些什么,或者探查一些梅家還來不及抹去的痕跡,比如在這個時候約見一些證人。”

而去李員外家的一出戲,可以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們都已經(jīng)醉倒,又是在對方地盤,今夜對方必定大為放心。

秋葉白看了周宇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沒錯,周宇,你果然是個聰明人,不過有一點你也許不明白,你只猜測對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你沒有猜到。”

她頓了頓,淡淡地道:“我今日坐在這里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你的命!”

周宇瞬間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一根抵在他的手腕脈‘門’上的一根藍‘色’的針,那針上的幽藍看著極為滲人,分明是一根染了劇毒的針。

“這針上的毒叫牽機,雖然不是見血封喉的,但是它會在滲入血脈之后,瞬間麻痹你全身經(jīng)脈,然后是五臟六腑,你會窒息而死,只是看起來倒像是酒喝多暴斃而亡。”秋葉白慢悠悠地道,

周宇看著秋葉白,眼底都是一抹痛‘色’和受傷:“大人……為什么?”

自從他出事之后,秋葉白一直在坐鎮(zhèn)看風部,替他和所有人收拾殘局,其間所展現(xiàn)出來的敏睿,讓他早已折服,不再如當初那般被‘逼’迫效忠,而是默默地將秋葉白當成可以依靠的人,甚至能主心骨,對秋葉白心存感‘激’,也在和她的合作之間,慢慢地發(fā)現(xiàn)了自己并不是真的是別人眼里的廢物。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秋葉白忽然說要殺他!

秋葉白看著他,淡漠地道:“因為,你雖然很聰明,但是卻并不那么清醒,時常會將敵做友,誤入他人陷阱連累他人,即使杜天宇明知道你跟著我也許會死,都不曾試圖提醒過你,但今日我看你和那杜天宇還是那般親近,我就知道你太過多情,優(yōu)柔寡斷,就算不是杜天宇,也會有別人來利用你。”

她頓了頓,繼續(xù)冷冷地道:“你原本那樣的‘性’子,又還沒有什么識人之明,日后必定還會釀成大禍,連累本千座和你身邊看風部的人,倒是不如提前了結(jié)了你,你不是說過為了看風部的兄弟們,為了替你頂?shù)湹乃就剑憧梢宰鋈魏问虑槊矗俊?

周宇被她說得面‘色’愈發(fā)地蒼白,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他想要要反駁,但是卻又無力反駁。

是的,他優(yōu)柔寡斷,沒有識人之明……

“其實,我知道這件事,很可能是姐夫做的,我也知道,以前父親是對我寄予了厚望的,但他很少在家里,母親早逝,家中對我最好的就是長姐,我知道她并不喜歡我優(yōu)秀得超越她的親弟弟,所以我放棄了繼續(xù)考學,而是按著姐夫的安排進了司禮監(jiān)……。”周宇苦笑,眼底閃過茫然的淚光。

“我以為我那個樣子就能讓長姐放心了,但是卻沒有想到后來會發(fā)生那些事情,牽連那么多人……。”

秋葉白看著他,譏誚地道:“愚蠢,好了,我也不與你多說,看在我們同僚一場的份上,這銀針我就‘交’給你,你若是愿意自裁,那自然最好,你若不愿,我也不強求,你自管離開,只是以后再也不要回到司禮監(jiān)看風部了,這一頓飯就算是餞別。”

她將銀針擱在桌上,面無表情地拿起了酒

周宇看著桌子上的銀針,再看了眼面前的酒菜,凄然苦笑,原來這些酒菜不過是給他送行的斷命酒。

他拿起酒杯慢慢地喝下了里面苦澀的酒,隨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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