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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晚了,對了明兒會早點更新的。
——36點~今兒寫得有點收不住了。
------題外話------
梅蘇看著她輕笑了起來,徑自為自己倒了杯茶,忽然轉了個話題:“葉白,我在皇城地下通道里發現了很有趣的東西,你……想不想知道為什么秋家四女會被詛咒?”
“梅蘇。”她冷冷地道:“風水輪流轉,最后勝負未定。”
這次他們能突破重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太極宮,可見斑,必定是有了完全的準備。
她是知道梅蘇手段行事的,連身為戰神的百里凌風都說他行事有帥才,便可其才華卓絕,心思深沉狡詐,連齊王那樣狠辣驕傲的人都要聽他指揮。
秋葉白看著他,神色陰晴不定。
他籌備了那么漫長的時間,沒有八成的把握豈會對她動手。
他頓了頓,在她身邊坐下,微微笑:“我敢坐在這里,在你武藝恢復的時候來與你談話,自然是因為我有十成十的把握,戰場如商場,我從不打無把握的仗。”
梅蘇看著她輕嘆了聲:“葉白,所以我說了你的武藝對你我之間只是個阻礙。”
秋葉白忍不住,把推開梅蘇,邊個抬起袖子擦嘴唇,邊冷冷地看著他:“梅蘇,我可以不殺你,但是要廢了你的命根子,卻不是不可以,如果老五是個廢物,沒有挾持的價值,那么你呢?”
奉賢殿
……
百里初正轉過臉來,剛好讓他看清楚自家主子的眼睛正褪去黑霧紅光,已經徹底變成了銀色,如冰霜般美麗的銀色,剔透如冰,卻又不是元澤國師的那種澄澈,只讓人覺得詭異莫名,似籠了無數幽云的冬日蒼冷寒空。
“殿下……這是……!”白錯愕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情形下意識地看向自家主子,卻也陡然呆。
看著大片的天雷彈,鶴衛們縱然心狠無情都忍不住心中發毛,下意識地退后了步。
坍塌成齏粉的大片墻壁后瞬間露出了至少兩處密道,處封掉的儲藏室,全部都堆上大批的天雷彈!
但是隨后看見的景象,讓他們徹底驚愕地睜大了眼。
眾鶴衛皆是心中暗驚,殿下這修為……
他們面的大片墻壁瞬間碎裂成塊塊的細小的碎片或者粉末。
他們看著自家殿下閉著眼,白皙如玉的手掌擱在那長滿了冰霜的墻壁之上,像是在聽什么般,隨后他忽然睜開了眸子。
隨后下刻,墻壁忽然發出陣“沙沙沙”的詭異響聲。
他驚,殿下將這片墻壁全部凍住了?
白敏感地發現他們面前這整棟墻壁全部都浮現出層白毛樣的東西,不……那是寒霜!
隨后,眾人只聽得空氣里響起“咔咔咔……”的細微的像是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
百里初直看著墻壁,沒有說話,此時,他幽幽地瞇起他詭異的眼眸,忽然伸出雙手,靜靜地按在了墻面之上。
不管怎么說走為上策!
眾鶴衛皆是愣,白搖搖頭,看向百里初:“殿下,咱們還是先出去罷?”
“不知道這東西還有多少,咱們若是強行挖出來……只怕會引起震動和爆炸!”白十九接過百里初手上改良過的天雷彈,神情極為嚴峻。
到底什么人,這般狠辣?
不得不說敵人非常的強大,而且對鶴衛戰斗力有定的了解。
這種東西的設計,看便是針對他們這些高手的,對方定用了很長時間做手腳,甚至不必進入明光殿,制造個震動是太簡單的事情,直接就能讓他們全軍覆滅。
鶴衛來去動作極輕,但是絕對沒有人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將這些東西放進來,他也不相信鶴衛里有叛徒,就算是叛徒,也不做不帶瞞過戒備森然的所有人。
“這東西,就是針對咱們的!”白陰沉下了臉,冷聲道。
眾鶴衛們頓時額頭上都冒出冷汗來,還好他們都是高手,向來去動作都很輕。
白十九直在旁邊站著不說話,但盯著百里初手里的天雷彈看了好會之后,臉色都變了:“這是……被頂尖高手改良過的天雷彈,非常容易爆炸,看著上面的機括,只要些稍微大的震動或者熱度稍高都會觸發其爆炸!”
他如果沒有記錯,這后面原本是處儲物室,后來因為用不著,老甄便讓他們砌墻將這里封鎖了,到底什么人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鉆進這墻壁之后放置天雷彈?
“如果這里有個,會不會這后面全部都是這玩意兒?”五白看著那天雷彈忍不住道。
他身為鶴衛之首,竟然到了這個地步都沒有發現這里埋藏了要命的東西。
“這是什么時候埋進來的?”白臉色更是難看。
看著百里初手里的東西,眾人皆色變——天雷彈!
隨后,他慢慢地將手抽了出來。
百里初探手入墻壁,微微勾起唇角:“嗯,抓到了。”
眾鶴衛們都驚了回,互看眼,雖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有沒有把余毒清除干凈,但是殿下的修為又提高了,這是必然的。
隨后他的手忽然擱上了墻壁,指尖微微用力,那墻壁于他指下竟仿佛水面或者軟泥般毫無阻力,竟只是落下許多細細的粉末下來。
百里初沒有理會他們,他閉上眼,蒼白的指尖輕掠過自己的鼻尖,露出點奇異的微笑:“嗯,就是這里了。”
隨后百里初忽然在墻壁之前停了下來,隱沒在暗處的鶴衛們都嚇了跳,立刻出來躬身行禮。、
“嗯……。”百里初微微瞇起眼,忽然轉身向處墻壁走去,白和五白兩人互看了眼,立刻跟了過去。
不過狀態似乎有些詭異。
就在秋府大火熊熊燃燒之時,明光殿的主人已經蘇醒。
…………
熊熊燃燒的烈火蔓延到了整個秋府,燒紅了整個天空,似昭顯了另外個開始。
“咱們走。”周宇抱著風繡云,冷冷地看了眼秋府,抬手將手里的火折子丟進了附近干枯的花叢里。
“不要!”秋善寧尖叫聲便被敲暈了直接讓個紈绔給扛上肩頭。
他定會讓她后悔生而為人!
他還想著要個個收拾對付四少的人,既然秋云上已經被活活燒死了,那么下個就是秋善寧好了。
“郡主?”無名看著秋善寧,眼睛里露出個森然猙獰地詭笑來:“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麻煩你跟我們走趟罷,嗯?”
她是看見他們鬼鬼祟祟地在這里,便偷偷跟了過來,想看看秋葉白那賤人的屬下在在這里做什么好去通報官府,卻不想驚動了他們。
“你們想對本郡主干什么?”秋善寧看著司禮監眾人,頓時心驚肉跳,便端起了架子厲聲道。
他瞇起眼,走了過去,拿刀子挑開那花叢,看著在地上瑟瑟發抖女子,滿頭珠翠,不是秋善寧又是誰?
“什么人!”無名立刻轉頭過去,看向處花叢之后,便看見片華麗麗金燦燦的裙擺。
只是此時,忽然有‘噶擦’聲響動在眾人身后響起。
有些事兒,既然已經開始,那就路到底罷!
只小七和無名若有所思地和周宇互看眼,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同樣了然和決斷。
“啊,這是為什么,大人只怕要會急死了!”大鼠和常蕭何等人都是不解。
周宇搖搖頭,隨后眸光幽幽詭冷:“我不要緊,不過夫人無事的消息,不要傳到大人哪里去。”
周宇痛得倒抽口涼氣,大鼠這才發現他肩頭片焦傷,趕緊收手:“不要緊罷。”
“太好了,周宇你大功件,大人知道了定會很高興的!”大鼠抹臉上的灰,大笑著拍他的肩頭。
無名等人面面相覷,到底能救出個就不錯了,至于秋云上,他們可沒有忘記就是他三番兩次用風繡云威脅自家大人!大人對他是深惡痛絕!
周宇搖搖頭,沒說話。
“那秋云上?”小七看著他。
“太好了!”司禮監眾人歡呼了起來。
風繡云已經昏死了過去,臉色蒼白,頭發衣服都被燒了不少,但是……呼吸還在。
周宇抬起張被熏得黑乎乎的臉,他頭發衣服也燒得亂七八糟,他索性便丟掉了肩膀上的披風,露出了懷里抱著的人。
眾人齊齊動手,水砂齊下,那人身上的火焰瞬間被撲滅了,眾人齊齊圍了過去:“怎么樣?”
“快,澆水和澆砂石!”無名厲聲道。
“出來了!”
半刻鐘之后,道燃燒的身影在眾人驚喜的目光里,沖了出來。
火光熊熊里,眾人焦灼地等待著。
秋府眾人也不知道司禮監眾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此刻也顧不上許多,起忙著幫澆水。
熾烈的大火燒得眾人渾身冒汗,不少人頭發胡子都燒焦了。
沙土運到,無名和小七立刻指揮人桶桶地朝著那著火處潑灑進去。
“是!”司禮監眾人立刻分頭行動。
無名眸光冷立刻道:“去,準備沙土,越多越好,那火只怕不是水能滅的!”
眾人瞬間愣住了,但是此時又能如何?
大鼠哭喪著臉:“那是周宇啊!”
“那是什么人?”無名驚。
無名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看見道身影忽然披著的披風就朝著那起火之處沖了進去。
“怎么辦,四少若是知道她娘親身死,不知會做出什么事情來,說不定會屠了宮!”小七也臉色蒼白喃喃自語,心急如焚。
“只怕是風二夫人為了不拖累大人而自裁,還順便拖了云上君同赴黃泉。”大鼠看,瞬間急了。
他們趕來秋府還是晚到了步,剛剛摸排到了關押風二夫人的密室,卻不想就看見大火驟起,而那些仆人拿著水去滅火卻始終不得其法。
“糟了,晚來了步!”看著起火的地方,無名和小七等人臉上皆梭然變色。
…………
熊熊的大火擋住了切試圖闖入的人,隔開方灼熱的天地,也漸漸吞噬了相擁的兩人。
只是若無愛,哪里來的恨?
風繡云看著他,也笑了,淚水滑落臉頰,卻沒有再推開他:“師兄,我恨你。”
他忽然伸手用盡氣力拉著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看了她半晌,俊秀卻黯淡的容顏上露出輕笑:“好,如你所愿。”
秋云上看著她,心頭不知為何大痛,人到了將死,方才發現生漸遠,而陪伴自己不離不棄,永遠等待自己的不過是面前的溫柔女子,而自己后半生所愛,不過在眼前,卻皆被他辜負殆盡。
風繡云愣了愣地看著他,心中百味雜陳,忽然抬手擋住他的唇,幽幽道:“若有來生,但愿君與妾身死生不復相見。”
秋云上看著她閉上眼,喑啞地道:“此生我辜負了你,若有來生……。”
“此生我不想辜負的,不該辜負的都辜負了,卻終無所獲,切盡付了東流水,什么都想要的人,最終什么都得不到。”
不知是上蒼的玩笑,還是彼此都太執著,只用自己的方式去付出,卻忽略了對方想要的是什么,于是路走到了死地,終不得回頭。
他不是沒有試過的尋覓新的幸福,也曾因那江湖第美人無雙容色驚艷,早年她也活潑可人,但是……
他自幼文武雙全,卻從不喜菟絲子柔軟,芍藥婉約,只愛凌霜風華,貼心解語,早年與青鸞青梅竹馬相伴,卻被太后分開后,也曾相許分開之后各生歡喜,嫁娶不需啼。
秋云上用盡力氣,緩緩地抬起被燒著衣袖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深深地看著她的明麗的眼眸:“上蒼待你不薄,云兒,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容色不改,但凡當初的你有今日這般灑脫清醒,但凡你不曾委曲求全若此,也許你我未……必是今日結局。”
風繡云抬起眼,淡漠地看著他:“秋云上,你想說什么。”
他的心卻忽然深深地悸,忍不住像是嘲笑她,又像是自嘲般地低低笑了起來:“繡云,你這般殺伐決斷,倒是真真像藏劍閣的大小姐,老仙的女兒了。”
秋云上看著風繡云平靜美麗的面容,神情異常地復雜,看著這那茫茫大火而起,照耀得她容色如玉,容顏不改,仿佛依舊是當年那個喚著他師兄的絕色少女。
“我不是稱職的母親,救不了我的孩子,我只能帶著不稱職的父親起離開人間,只愿我的乖女兒生了雙翅膀,不再為我這娘親拖累,遠走高飛,平平安安,阿彌陀佛。”
風繡云仿佛感覺不到空氣里的灼熱燎著了她的發鬢、衣裙,只靜靜地坐在他身邊,抱著件給他的藍衣和給秋葉白的綠裳,神色卻奇異地已經恢復了平日里的溫柔美麗與寧和。
這火粉水撲不滅,只能等待它自己燃燒殆盡。
但是被困在室內,點氣力都沒有秋云上被灼熱的空氣炙烤得呼吸都不順暢的,卻只能苦笑。
門外傳來驚恐的叫聲。
“快救火!”
“不好了,密室起火了,大人和二夫人還在里面!”
只聽得“轟隆”聲,火粉觸上那火焰,瞬間爆燃,熾烈的火焰瞬間燃燒了起來。
卻見她已經抬手,瞬間將手上的臺燈拋了出去。
“你……!”秋云上大驚失色,才要說什么。
風繡云拿起了手里的燭臺,看著他凄然笑:“你說的沒錯,我錯了半生,直生活在自己的夢里,不是為了維護我這個夫妻恩愛、父慈女孝的夢,我的葉兒怎么會直留在秋家,任由你們挾制,現在夢醒了,我要糾正這個錯誤。”
那紅色的粉末瞬間讓秋云上緊張起來,他認得那東西,風繡云雖然不擅武藝,但到底身為江湖人,卻很是擅醫和毒,那東西是西域毒火粉,只著包便能將所三進的房子燒個干干凈凈。
“繡云,你要干什么?”
她忽然伸手就從自己袖子里摸出包紅色的粉末來撒向床榻、凳子。
“葉子……是娘對不起你啊。”她站了起來,目光有些茫然地看著那燭臺上跳躍的燭火。
她被帶來這里藏匿監控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懷疑葉子會出事兒,看見他的時候還滿懷了期望,卻不想……又是輪致命的打擊,讓她徹底絕了望。
“可笑我生愚昧,半生相思付做空流水,所愛非人,害了父親,害了自己,害了我的孩兒……。”風繡云抱著懷中的青衣,淚如雨下,張溫柔美麗的臉上滿是淚水。
“你不就是想要利用藏劍閣的勢力么,父親與我斷絕了關系,你便將我拋在邊,連孩子都不顧,皎皎云中月,灼灼天上星——云上君子,你還真是夠君子的,哈哈哈哈!”風繡云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直流。
如果不是他說的這句話,她又怎么會心生幻想,寧愿做妾也以為他和她真的會有個細水長流的未來!
風繡云厲聲笑了起來,目光尖銳地看著他:“我設計了你,你若不想娶我,完全可以向父親說清楚,他那樣豁達的江湖人,豈會逼著你與我完婚,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向他求親,甚至在他反對的時候,告訴他你會對我輩子好!”
“對,我愚蠢,可你呢,秋云上,你才是最自私卑劣的那個!”
他冷笑了起來,口不擇言:“很好,你終于明白你有多愚蠢了!”
他看著風繡云滿臉痛悔的樣子,心中愈發地窒悶,他不喜歡她這個樣子。
她好后悔,當初為什么要那么固執地留在秋家,只以為跟了心愛的人,便生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你知道青鸞之子要對她動手,你卻放任如此?”風繡云呆住了,隨后眼底瞬滿是痛色:“虎毒不食子,我竟然會鐘情你這個畜生!”
他早已暗示過她不要對蘇兒逼迫太過,她偏不聽,走到如今地步不得不說咎由自取!
他輕嗤了聲:“沒有任何可能,我給過她機會的,她不聽勸,女子不該參和朝政之事,牝雞司晨,她與攝國殿下不同,她不姓百里,背負那樣的詛咒卻位極人臣,讓人不得不相初代信國師的預言!”
秋云上看著面前美麗女子,眸光之中閃過異樣的復雜之色,這是她第次用武器罷?
隨后她轉過身,看著那倒在桌子和墻角之間的秋云上,抽出把細長的匕首擱在他頸項上,冷冷地道:“秋云上,你我夫妻從今日起再無鴛盟之緣,現在告訴我,要怎么樣才能救出來我的葉子。”
她黯然地垂下眸子,譏誚又自嘲地輕喃:“善寧,這刻起你我母女緣分就此了斷,好自為之罷。”
風繡云看著她的背影,原本想射出去的銀針遲疑了幾次,卻還是沒有射出去,只由著秋善寧徹底逃出了門外,向密室外沖去。
秋善寧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用武,見風繡云森然看過來的時候,她瞬間驚叫聲,轉身就逃:“啊,娘不要——!”
等到秋云上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自己耳邊不知何時也多根細細的繡花銀針,他身體下子就軟了下來,跌倒在桌邊。
但風繡云的手掌卻突然撤了回去,看著他的目光片森冷。
只是他卻也忘了他的琵琶骨已經穿了,再加上毫無防備,眼看著她掌攜帶這濃濃殺氣向自己天靈蓋按來,他心中多為震驚,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只來得及抬手擋,同時身體斜靠避開她的攻擊。
秋云上沒有想到她忽然出手,何況在他印象中她出身江湖卻不喜歡打打殺殺,與所有大家閨秀樣琴棋書畫和女紅精通,但武藝卻是下乘,多年來更沒有見她用過武藝。
風繡云忽然瞇起眼,反手就攻向秋云上。
善京死了、善媛死了,葉白廢了,她還不會審時度勢和學乖么!
秋云上把握住她的手,看著風繡云因為憤怒而扭曲的美麗面容,怒道:“風繡云,你別瘋了,咱們以后就剩這么個女兒了,你還要怎么樣?”
但是這次秋善寧下子就躲到了秋云上的身后:“爹爹!”
風繡云聞言,氣得渾身發抖,抱住懷里的衣衫,上前伸手就要再打她。
她捂住臉孔歇斯底里地對著風繡云吼:“你和她瞞著我那么多事情,還由著那賤人傷我,毀了我和定王的姻緣也就罷了,還逼著我出家,你不是我娘,你生的那個賤種禍國殃民,活該千人騎、萬人睡!”
“不,你就個女兒,我不是你的女兒,從小到大你心里最疼愛的也不是我,你為了那賤人打我次還不夠,還要打我第二次!”秋善寧的面容也扭曲了起來,腥紅著眼,心中的恨和委屈瞬間涌上來。
風繡云把甩開他的手,恨恨地看著她:“秋云上,你的心是偏頗太多了,我還有個女兒現在在宮里受盡委屈!”
“她不該打么,你看看你把她寵成什么樣子了!”
善寧從小就頗得他歡心,看著她傷成這樣,自然不舍。
“你才瘋了,善寧才被葉白打成這樣,你還要動手!”秋云上上前拉住了她,氣怒道。
秋善寧雖然看見她沖上來就要躲,但是風繡云的動作卻奇快,而且手勁大的厲害,有下子扇得她兩耳嗡嗡作響,眼冒金星。
看著秋善寧那洋洋得意地撫摸頭上金鳳簪的樣子,風繡云心中徹底絕望了,她紅著眼沖上去對著秋善寧就是兩巴掌:“你是不是瘋了,葉子是你的親姐姐,不是什么賤人,你怎么能出賣她!”
秋善寧揮退了身邊的婢女,看著她,輕哼了聲:“就是我指證她的,若不是我揭穿那賤人有功,陛下怎么會冊封我為郡主,冊封我為郡主的旨意可是和封那賤人為皇妓的旨意起下的。”
但是看見小女兒出現在這里的這刻,她雖然心中已經瞬間冰涼,但是卻還是忍不住最后求證。
“秋善寧,告訴娘,你沒有當庭指證你姐姐!”風繡云沒有看見秋善寧之前,還懷有絲期望,也許那些說善寧指證葉白的事情不過是場誤會。
風繡云和秋云上齊齊轉臉過去,正巧見著秋善寧身華服、滿頭珠翠地在侍女的扶持下走進來,只是她下巴上包裹著紗布,看起來有些滑稽。
“秋葉白是你心愛的女兒,那我是什么?”道滿懷恨意的女音忽然響起。
看著向乖巧溫順,永遠如菟絲花纏繞著自己的風繡云目光森然地看著他,眼中甚至對他充滿了仇恨,不知為何讓他心中莫名地窒悶。
“哐當!”風繡云忽然站了起來,抬手就將自己桌面上的東西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你住嘴,葉子是我的孩子,我只希望她好好地活著,我這輩子最意孤行的放下最愚蠢的錯誤就是對你傾心相許,所以上蒼懲罰我永遠再見不到疼愛我生的爹爹,奪走我心愛的女兒!”
他冷聲道:“當初我讓你打掉她,你卻不聽,她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你的愚蠢和意孤行才讓她受了這些苦!”
秋云上聽著她這般指責的話,臉色有些不豫,他直以為她什么都不知道,卻不想她什么都知道。
她邊木然地繡著衣服,邊喃喃自語:“不,你沒有,你太忙了,你忙著痛苦哀悼你的青鸞,尋找你的私生子,忙著去向皇帝盡忠贖罪,你看不上我,連葉子在你心里也沒有分量,你根本不知道她從小就是個懂事到讓我心疼的女孩兒,她被欺負了也從來不哭,只想著護著我。”
“但我的葉子是無辜的,那是你的女兒,你知道么,她流著你的血,你養過她天,教過她天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我的,我是賤,我害得青鸞誤會你。”風繡云譏誚而自嘲地輕笑了起來,她仔細又小心地拍打著手里的衣袍。
秋云上看著說話這般尖刻的風繡云,仍舊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像看著陌生人般地看著她。
她撫了把自己掉落的發鬢邊的頭發,輕笑了起來:“哦,對了,你是來告訴我,你要大義滅親,再次將我送進宮里當人質羈押,好脅迫我的女兒去當妓女是么?”
風繡云從他手里掙扎出來,退了好幾步,低頭下子撿起了落在地上的那件青色的春衣坐在凳子邊,同時紅著美麗的眸子盯著秋云上:“所以呢,你現在除了來告訴我你保護不了我們的女兒這個噩耗,還要告訴我什么?”
秋云上似從來沒有想到綿羊樣溫柔可人的風繡云也會動手打人,而且打的還是他,他愣住了。
風繡云用盡了全身力氣的巴掌甩過去,把秋云上的臉下子甩偏開來:“我說了,放開我!”
“啪!”記清脆的巴掌聲瞬間在秋云上的臉頰邊響起。
秋云上看著她,心中的苦悶仿佛都要這刻傾瀉而出,他厲聲道:“不要再撿了,不要再繡了,面對事實吧,葉白她永遠不可能回來了,她也永遠不會再穿上你給她做的衣服了,陛下已經下旨,她從今以后就是神殿的圣姬了,你聽見沒……。”
風繡云被他搖晃著肩頭,美麗的面容上片慘白,她搖著頭:“放開我……放開我。”
話音才落,秋云上就直接拎著她的肩頭將她扯了起來,搖晃著她的肩頭,怒道:“風繡云,你夠了,你永遠都不肯面對我點都不愛你的事實,卻有膽子在我飯菜里下藥,有膽子騙老仙你我兩情相悅,逼得我不得不娶你,你明明知道我愛的人只有青鸞,什么時候才能有擔當點,真正有勇氣點,做回真正的藏劍閣大小姐,真正的江湖女兒!”
風繡云垂下眼,慢慢地蹲在地上去將那被秋云上甩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輕聲道:“葉子很喜歡這個顏色,你別弄臟……。”
他看著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忍無可忍!
秋云上冷冷地打斷她:“老仙那樣的人,怎么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兒,你甚至連葉白個指頭都比不上!”
“不要叫我師兄,我沒有你這樣的師妹,也沒有正式行過拜師禮!”
風繡云看著他眼中的厲色,忍不住顫了顫:“師兄……。”
他抬手把將她手上的衣服扯了扔在地上,厲聲道:“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個空有張臉,點腦子都沒有的女人,永遠都不敢面對現實,永遠都只活在自己的世間里,永遠都是那么懦弱!”
“你夠了!”秋云上看著她含笑的眼眸,他心中憋悶了許久的怒火終于忍不住爆發。
風繡云卻又打斷了他的話頭,笑盈盈拿起原先擱在桌面上的竹青色的衣衫給他看:“師兄啊,葉兒很而合適這個顏色是不是,她穿著顯得氣色很好是不是?”
秋云上看著她有些無奈:“繡云……。”
“師兄。”風繡云忽然打斷他,站了起來,將手上的春衣展開給他看,神色竟是片溫柔含笑的:“師兄,你看看,這春衣可好看,我幫葉兒、幫你都做做了件,葉兒是竹葉青,你是墨藍,我記得師兄除了白色,便是穿墨藍色很好呢。”
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后,他看著仍舊在繡著春衣的風繡云,遲疑了好會,還是上前愧疚地道:“繡云……葉白的事情……。”
他怎么能期望今日發生的這樁大事會不走漏風聲?
秋云上聞言,神色僵,但隨后又放松了下來,垂下眸子里閃過絲黯淡的光:“你們都下去罷。”
他若有所覺地看向邊伺候著的嬤嬤,那嬤嬤見他看過來,便只上前福了福身子,輕嘆了聲:“大人,夫人已經知道了今日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
今日這是……
秋云上進門就看見這般詭異的情形,他不禁有些奇怪地微微挑眉,風繡云向溫柔可人,又最是體恤下人,很少會懲罰丫頭,連他派去給她的嬤嬤說話不客氣,她也不曾發火。
風繡云正靜靜地坐在床邊,手中還繡著件春衣,仿佛全沒有聽見身后的丫頭的抽泣聲。
密室
秋府
……………
其余的紈绔們互看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皆齊齊起身,不約而同地摔了頭上的帽子,起身朝著門外追去。
常蕭何遲疑了片刻,也咬牙,跟了出去。
說罷,他撒腿就追了出門。
大鼠直接把頭上千總的烏帽往地上扔,對著紈绔們道:“從今兒開始,老子也不是什么千總了,也和你們不是兄弟了,各奔前程!”
只等著百里初回來之后再做打算。
自從執政和杜家斗爭愈發白熱化后,為了避免紈绔們的近親家人再被抓去威脅,秋葉白讓他們這些主要干將的家人全部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要么送回了家鄉藏匿。
“格老子的,同黨就同黨,我和大人本來就是同黨,要殺要刮,隨便,反正老子早將老娘、媳婦和兒子全部都送老家去了!”大鼠瞬間跳了起來,陰沉著臉道。
紈绔們之中不少人都忍不住眼底浮出淚光來。
“是怕我們擔當上謀逆同黨的名聲。”蕭何紅了眼,聲音有些喑啞哽咽:“她到了那個時候,還在想著護我們周全。”
大鼠眼睛有些發直,他低喃:“今兒上朝,我們想護著大人,不讓羽林衛的人傷她,卻不想她揮袖將我們全部抽開,她是怕……。”
只留下室面面相覷,神情沉重無比的紈绔們。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走出門去,沒有絲留戀。
周宇抱著貓咪起身向門外而去,他站在門邊,回頭淡漠地看了眼坐在房間里的紈绔們:“我會將辭呈放在我的桌案上,從今日起,我不再是司禮監提督,不再是你們的副統領,也不再是你們的兄弟,我所做的切都與你們無關。”
無名也轉身跟上。
小七向門外轉身而去:“那你就跟我來罷。”
但是無名和他靜靜地對視眼,皆在彼此眼底看見分酸澀、分無奈和剩下的不悔……。
“至少,我是如此,至于其他人,我管不著,這司禮監沒有了她,于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周宇抬起眸子,輕描淡寫地模樣,仿佛在說件極為輕松的事情。
“想好了,即使她是個女子?”無名看著他,微微瞇起了眸子。
謀逆之罪是要誅九族的。
跟隨個被視為忤逆的罪女,便意味著悖逆,甚至……謀逆。
這樣的許諾里面的意味讓人心驚。
此言出,眾紈绔們臉色都有些凝重。
“不管秋大人或者說四少有任何危險,我都會不離不棄,陪伴著‘他’……。”周宇頓了頓,將貓咪抱過來,慢慢地道:“陪伴著她……路走到盡頭,永遠不回頭。”
“然后呢?”小七看著他,挑眉道。
他伸手輕撫過花貓柔軟的皮毛,仿佛因為觸碰到柔軟的動物,眼神溫柔下來,輕聲道:“因她還是我們的恩人,帶著我們走出后條康莊大道的人,是讓我們重新撿回做人的尊嚴的人,還是能與我們同生共死的人,甚至舍生忘死來救我們的人……。”
周宇看向那窗邊,那兒正站著只肥碩的花貓,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副慵懶的模樣。
“為什么,她已經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好處,甚至拖累你們?”無名盯著他的眼睛。
周宇看著他,字頓地道:“非常重要。”
無名淡淡地道:“她希望你們做什么很重要么?”
無名轉臉看著直沒有說話的周宇,見他靠在八仙椅上,單手支著臉頰,黑眸里片幽幽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此時,道幽幽的男音響起:“寶寶。你還沒有說大人要我們做什么?”
常蕭何身體搖了搖,臉茫然痛苦,竟似不能支持自己的身體,噗通聲又跌坐回了凳子上。
“面圣?”無名忍不住譏誚地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什么極為好笑的笑話:“你們要面圣做什么,秋家四女是惑國妖姬,要么死,要么做皇家之妓,這是被歷代皇帝奉為神旨的預言,你們打算去求皇帝陛下給她個斬立決?”
“不、這不可能……我要去與常爵爺他們起面圣!”常蕭何臉色陣青白,忍不住站起來厲聲道。
“那又如何,飛鳥盡,良弓藏,你和老常當初為什么從常家出來,竟不明白這個道理么?”無名看著常蕭何譏誚地笑。
常蕭何也鐵青著臉看向小七和無名:“陛下怎么會做出好這種決定,大人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
大鼠直接站了起來腳將自己面前的桌子踢翻了,紅著眼厲聲怒吼:“畜生!”
殺人不過頭點定,這種侮辱簡直是……
干紈绔們眼睛瞬間都紅了。
他們的老大,帶領著他們路跨過那么多艱難險阻走到今日的人,那個渡海伏盜運糧,入蠱山救龍衛,滅蠱平叛,千軍萬馬之中殺出血路,高坐廟堂之上殫精竭慮守護帝國的人,竟然被皇帝這般折辱!
什么?
小七連譏帶諷地說出皇帝的旨意,猶如平地聲炸雷,瞬間讓司禮監眾紈绔們腦子里片空白,錯愕地瞪大眼。
“還是什么?”小七看著那人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譏誚地輕嗤聲:“還是個欺騙了你們的女子,今兒傍晚皇帝才下了旨意,要冊封大人為圣姬,就是神妓,皇族男子,人人可馭,所以也許她很快就還是讓你們蒙羞的前統領了,是不是。”
紈绔們見狀,有人忍不住就起身道:“話不能這么說,什么叫和我們有什么關系,大人于我們而言,不光是上級,她還是……還是……。”
小七也抱著胸靠在門邊,譏誚地補充道:“沒錯,咱們四少現在可不是什么攝政首輔,也不是司禮監首座了,保不了你們升官發財,你們還是趕緊和她劃清界限罷?”
“什么事情與你們有什么關系,你們是正兒八經官府的人,都是世家子弟,和咱們這些江湖人不同。”無名淡漠地道。
“什么事情?”大鼠和常蕭何等人立刻下意識地問。
無名看了眼還在發呆的周宇,冷冷地道:“接到消息了,大人有事情要吩咐我們去做。”
大鼠看著他們進來,便立刻站了起來,緊張地看著他們:“怎么樣,大人有什么消息么?”
“無名……。”
紈绔們齊齊抬頭看去,果然正見著無名和小七兩人推門而入。
“你們想怎么辦,投靠杜家,或者投靠八皇子都隨便你們。”這時候道冰冷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這才是最現實的問題。
眾人都愣住了,再次沉默了下去。
常蕭何這次從北大營回來探親,見狀,輕嘆了聲道:“但是,以后咱們要怎么辦?”
那人“哎呦”聲,立刻抱頭蔫了。
“當然是……行了,都瞎關心啥,這是說這個事兒的時候么!”大鼠直接脫了鞋子朝那人頭上甩去。
他們是知道自家大人男裝那是要迷倒無數姑娘的,但是沒有想過大人穿女裝的樣子!
“有多好看?”有人很是疑惑,紈绔們也精神起來。
大鼠沒好氣地巴掌拍在那人頭上:“當然是真的,那么多人都看見了,大人頭發散下來,去了披肩的模樣,簡直就是再好看沒有的個姑娘了!”
這也是所有人的疑問。
有人沒有資格上朝,便忍不住低聲問:“真的沒有搞錯么?”
不要說周大人被嚇傻了,他們都被嚇傻了,誰也沒有想到那么厲害的大人竟然是女兒身,這簡直太匪夷所思。
眾人聞言,都忍不住面面相覷。
大鼠看他那樣子,就忍不住撫額:“得,咱們子非大人這會滿腦子估計還是大人是女兒家的震撼里,怕是嚇傻了。”
只是周宇這會子臉色蒼白地坐在八仙椅上,臉木然地盯著窗欞發呆,全無之前那種精明狠辣的樣子。
這會子大伙就指望著他趕緊拿個主意。
司禮監除了秋葉白之外,就是周宇這個提督最大,這些年下來,他又鍛煉得極有決斷,手腕狠辣高超,秋葉白成為攝政首輔之后,司禮監全部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眾人都沉默著,心情復雜又不安,皆看向坐在上首的周宇。
“如果咱們的處境都這般不妙,大人那邊定更艱難……。”大鼠扶著自己的額頭,嘆息了聲。
眾人見小顏子那模樣,神色也都更差了。
書房內早已坐滿了人,皆是各司各處的頭領,也都多為秋葉白當初在看風部帶出的那些紈绔們。
回到秋葉白常用的議事書房,他遲疑了會,還是垂頭喪氣地推門而入:“沒成,出不去。”
自從大人當上司禮監提督以來,他就很少受到這種冷眼了,這吃白眼的滋味還是那么不爽!
小顏子見實在磨蹭不出去,只得悻悻然地提著手里的籃子往回走:“切!”
為首的羽林衛首領居高臨下地睨著小顏子,冷冷道:“里面任何人,無宣召只能入不能出!”
門口的小太監提著個籃子正在那磨蹭:“就讓咱家出去罷,今兒傍晚是約了那賣菜的老王頭要結算采買的錢,咱們不能讓人說咱們司禮監拖欠小百姓的錢不是?”
重重羽林衛刀槍林立地將整個司禮監全部都圍困了起來。
司禮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