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中有一隻大公雞,騎著大公雞我就回去……
我愣住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別說我這麼大個人能不能騎到大公雞上。光是套在我身上的鐵鏈,我就沒法子掙脫,壓根就逃不掉好嚒!
狗日的老李…還有殺千刀的店老闆,說好我只要就躲在廟裡默唸張阿勇的名字就行,招完魂便萬事大吉。
可現在呢,我他孃的都給整到陰間來了,還被鬼差鎖了要往地府裡帶。
我要是真回不去,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這兩坑貨。
就在我心裡詛咒的同時,驚愕的發現我身上的鐵鏈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我自己也不知什麼時候,掉出了不斷往前走的隊伍,遠遠的落在了後頭。
再看我原本所在的地方,有個表情木訥動作僵硬的男人取代了我的位置。
“是紙人。”
我驚訝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動作僵硬的傢伙,我一眼就認出了是當時店老闆讓我抱著的紙人,無論是神態還是“衣服款式”給我的感覺都極其相似,只不過現在我看著感覺這紙人比在陽間更爲真實,彷彿真的有血有肉一樣。
更離奇的是,它像是活了過來般,正緩慢而僵硬的跟著隊伍往前走去。
當時我進閻王廟時並沒有讓我帶著,而是留在的廟外。估計老李和店老闆這時已經燒掉了紙人,讓它代替我受罪。
我也來不及多想,拔腿就往彼岸花中狂奔。我剛跑了沒兩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喊我。
好像是那個中年大叔,直接朝我喊著交代了一串地名,還有幾個數字。希望麻煩我讓我幫忙走一趟。
這種情況下我哪敢回頭答應,只知道埋頭往邊上跑。不過心裡也默默記住了他交代的東西。假如我能順利回去,幫忙跑趟腿倒也沒啥……彼岸花就在路邊上,可我跑得筋疲力盡才離開了黃泥巴路。正尋思著去哪裡找大公雞時,眼前陡然一亮。
好一隻威武雄壯的大公雞!
火紅的雞冠即便在彼岸花中依舊醒目,宛如一團正在燃燒的
火焰。披著一身金黃的羽毛,在這灰濛濛的環境下依舊閃亮。高高的昂著腦袋,大有“雄雞一唱天下白”的氣勢。
見我跑來,這隻大公雞烏黑的眼珠一轉,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我。而我在最初的喜悅後,又開始發愁。
這隻大公雞太大了,大的離譜。
在我眼裡跟輛大卡車似地,站過去我腦袋就到它大腿那裡。要怎樣才能爬到它身上去啊?正在我發愁時,大公雞像是見到了一條新鮮可口的蚯蚓,趾高氣昂的朝我衝來。
見碩大的雞喙朝我著來,我索性兩眼一閉。反正都已經嗝屁了,難不成還能再死一次?隨後我便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飛了起來,等再睜開眼睛時,我居然已經落在了大公雞的背上。羽毛又大又軟和,趴在上面跟睡在席夢思上一樣舒服。
“大公雞啊大公雞,帶我回家吧。到了請你吃香噴噴的白米飯,還有肥肥的蚯蚓。”我死死的摟住公雞的脖子,又拍了拍它的羽毛大聲說著。
好像聽懂了我的話,大公雞昂頭挺胸的在原地踱了幾步,隨即忽忽的撲扇起了翅膀。
即便我抓得很緊,也險些被捲起的大風給吹下去。
大公雞明明只是扇了下翅膀,可我感覺卻像是颳起了颱風似地,吹得我眼睛都睜不開。我並沒有感覺到上下顛簸,但從耳邊呼呼吹過的風聲來看,大公雞跑得很快。不時又撲棱幾下翅膀。
好一會兒我才適應過來,慢慢睜開了眼睛。發現我騎著大公雞正飛快的在黃泥巴路上跑著,不過確實遠離鬼門關的方向。就連那火紅如海的彼岸花,也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媽呀,總算是逃出來了!
我長長的吁了口氣,又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結果卻發現我身上一點汗都沒有,“大公雞,加把勁兒啊。香噴噴的白米飯就在眼前。”我嘴裡叨咕著給公雞鼓勁兒。
忽然耳邊又響起了富貴叔的聲音:“小子,你馬上要從陰間回來了。記住現在起千萬不要回頭。不管是誰叫你,不管發生啥事都不準回頭,給我記住啊。”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心裡卻有些不以爲意。不回頭有啥難的,鬼才願意回頭呢!
我正怎麼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了暴跳如雷的怒喊聲。好像是那高大身影發現了代替我的紙人,要追過來抓我回去。
隨後我便聽到了鐵鏈拖地的哐啷聲,還有之前在閻王廟外聽到的踏步聲,聲音離我越來越近,彷彿就跟在我屁股後頭。
這下我心裡不免有些急躁,不停的催促的大公雞快點跑。可無論大公雞怎麼使勁怎麼撲扇翅膀,那聲音就死死的墜在我身後,根本沒法甩掉。
“不要跑了,跟我回去吧。”
我聽到有人在勸我,像是伏在我耳邊說話似地,聲音直往我耳孔裡鑽。
回去……回你奶奶個腿!我心裡叫罵一句,隨即咬著牙一聲不吭,免得受影響回了頭怕再也沒法離開這。
“巖巖,你怎麼跑這來啦,快跟我回家!”是我媽的聲音。
我心裡陡然一驚。
我媽到了這個地方,那她不是也死了嗎?就在即將我回頭的一剎那,我身子猛地僵住。如果能出汗,那我現在肯定渾身都溼透了。
娘咧,差點就著了他的道!
店老闆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我回頭,可我還是差點回頭去看。不能怪我不小心,只能怪那跑來抓我的玩意兒太過陰險,竟然連我媽都搬出來了,幸好這不是真的。
“好,好樣的瓜娃。回來了就好。”身後老李語氣欣喜的說道。我緊緊抓著大公雞的羽毛不吭聲,壓根就不想搭理它。
不僅是我媽還有老李,甚至連楊穎,小結巴還有秦川他們都先後跟我搭話。只不過我跟個木頭似地,梗著脖子一動也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的動靜漸漸偃旗息鼓。
我眼前出現了點點光亮,彷彿在一個黑暗的隧道中,漸漸往洞口靠近,亮光也越來越盛。
就在我喜不自禁時,飛奔的大公雞猛地一個趔趄。
我沒坐穩,整個人不自主的從大公雞身上跌了下來。雖然我竭力避免回頭去看,可視線還是不受控制的往後瞥了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