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在不經意間居然已經寫了這麼多的章節了,念想之中甚是感慨啊……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有人在淡淡虛空中這般幽幽地說道,聲音之中包含了複雜之極的情緒,似有有情,又似無情,複復雜雜,冥冥漠漠,卻是無明感慨。
聲音悠悠盪盪,在公孫虹雨的心中躑躅徘徊、纏綿不定。
但是很可惜的是,公孫虹雨此時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了對自己被封印記憶的接受和消化之中,全然沒有在意這些話,或者說是根本就沒有能夠聽到這些話。
——或許,正是因爲知道她聽不到這些話,所以這個聲音的主人才會發出如此清晰的話語聲吧?而不是向之前那幾次那般,只是輕輕淡淡地微微呻吟,若有若無,讓人不注意間和仔細傾聽的話根本就聽不見!就算是聽見了,也會因爲聲音太過飄渺虛無和微弱低沉而誤以爲是自己的幻覺錯聽,根本不可能真的聽清楚。
在全身心忙於接受和消化自己那份失落的被封記憶之時,公孫虹雨臉上的表情也開始逐步逐步的不停變化繁複著:
喜悅、歡欣、愉快、哀愁、傷心、決然、悲哀、痛苦、難過、悲慟、心若死灰……無數的複雜表情臉相如諸般的變臉魔術,繁複流轉,躑躅徘徊,有如千般的面孔、百般的容顏,糾結纏繞在一起,一同隨之不停的轉換變動,現出種種莫名的外相臉龐,在一起不斷的轉換,顯現出各種各樣的表情來。
喜、怒、哀、樂、悲、苦、仇、怨、恨、興、衰、痛……等等諸般如是表情皆在其中,幾乎道盡了人世浮華、凡塵種種,一張美麗絕倫的臉龐上竟有如此的變化顯現,不得不說是造物主的神奇莫測,竟是做出如此令人驚歎的表象崢嶸,使人驚歎莫名!
隨著她臉上表情的不斷變化,在她的身體之中也隨之散發出了與之相符合的種種情緒波動,和上面的臉相一一對應符合,盡顯一派神奇。
那無數的情感心緒就如同世間輪迴轉動的輪盤法圈,隨著公孫虹雨自身情緒的不停變化而與之轉動輪迴,纏繞於她的身邊,環轉變化,迴旋不停。
緊閉的明亮雙眼裡也出現了諸多的複雜心緒,迷亂離迷,諸般如是,冥冥漠漠,卻是令人無識。
在她的心中,一幅幅似曾相識的畫面不斷的涌入進出,組成了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片段,最終斷斷續續地組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完整的人行模樣。
那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劍眉星目、白衣飄飄,昂然以立於原地,周身環繞著她曾經熟悉無比的赤紅色火焰雲團。
這個年輕的男子身材並不高大魁梧、強壯有力,反而顯現出了一副消瘦孱弱的樣子,有些弱不禁風的文弱書生的模樣感覺。
但是他的身上卻沒有什麼儒家的書生氣息,而是顯得冷漠至極,雖然臉上似有淡淡地微笑,似乎對於任何的事情都會微微地輕笑著面對。
然而在的眼瞳之中卻是一派平靜冷漠之色,平平淡淡地漠然模樣,如同天道上蒼般的冷漠淡然,眸子之中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像是一汪幽靜深邃的無盡深潭,冷冷幽幽,深沉靜邃,宛如無底的深淵,深不見底,幽不可察。
這雙眼睛的主人就彷彿蒼天大道般的冷漠和恆久,平靜、深沉,沒有半分的波痕和漣漪。有的只是那份長恆亙古的寂然遼闊,廣袤宏然。
他就那般默默地站在了公孫虹雨記憶長河的盡頭處,平和淡然的眺望著正向此處奔行而來的公孫虹雨,靜默而立,頎長的身體周圍環繞著一圈又一圈、一層又一層的赤紅色火焰雲團,不停旋轉繚繞著將他環繞在中央天元,承託著他的冷漠淡然更是明顯了幾分。
彷彿看到了公孫虹雨的奔行過來,只是他卻仍然是原地站立不動,如一個亙古以來就存在於此處的石雕木刻,似乎在此處靜立千年萬年了一般,滯滯不動,寂然的等待著公孫虹雨的接近靠來。
呆呆地走進了這個身著白衣、周身上下赤炎繚繞環繞的年輕男子的身前,公孫虹雨的神情不禁有些呆滯癡傻,像是突然之間呆住了一樣,癡癡地看著賀雲煥的臉龐。
“終於、終於……終於還是讓我看清了你的模樣!”她在心中這般輕輕的訴說道。
然後,她低頭蹙眉冥想沉思,似乎是要徹底的想清楚面前的這個年輕的白衣男子到底是誰一般,口中有些支吾的低聲喃喃說道:“你、你是?你是……賀……賀雲……雲煥……你是賀雲煥!”
緊緊地皺著眉頭,公孫虹雨臉上的表情先是疑惑,然後是困擾,口中的話語也變得有些結結巴巴、斷斷續續,似乎正在努力的考慮思索一般,但到了最終她的聲音卻是變得突然響亮了起來,大聲的喊出了面前白衣男子的身份,語調也篤定無比,顯然是清晰的想清楚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因果輪迴,明白了事情的種種變化原因。
“賀!雲!煥!”公孫虹雨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念道,話語中包含了複雜到極點的莫名心緒,癡癡然然地說道。
開始的時候,當說到第一個“賀”字之時,她的聲音還顯得很是低沉寂寂,近乎於靜默無聲,旁人幾乎是聽不見的,但是當說到“雲煥”兩字之時,卻彷彿是用盡了全身力量的大聲吶喊了——撕心裂肺的叫喊了出來!
而她臉上的神色也變得痛苦悲慟了起來,彷彿在大聲喊出了那個記憶猶新的名字的時候竟有一種類似於竭斯底裡的瘋狂意味在其中。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公孫虹雨對著面前的男子大聲的質問道,聲音之中充滿了一股淡淡地怨恨之意。
被層層疊疊地赤紅色火焰雲團圍繞環繞包圍在最中間的賀雲煥漠然無語,靜靜地滯立於原地,默默地看著公孫虹雨傷心欲絕的臉龐,眼神空洞而寂然,沒有任何的話語和表情,就像是一個真正的石雕木刻一般,一動不動,更是沒有半點表情了!
“你爲什麼不說話?”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可以讓自己銘記於心、至死不忘的年輕面孔,公孫虹雨臉上淚痕不斷,條條道道,劃過了一條又一條縱橫的柔和曲線,委婉柔美,竟有幾分淒涼欲絕的悲哀痛心。
——那是一種傷心到了骨子裡的悲慟和哀傷,哽咽凝噎無語,絕美無比,卻又悽美無比!
那道賀雲煥的身影依然是一動不動、默默靜立,漠然無聲的望向了公孫虹雨的眼瞳,那雙眸子之中依舊沒有任何的動容轉變,其中似乎蘊藏著蒼天大道的無上神識,無情冷漠、心恆淡然,無始無終、無明無識,自古如此、渾然歸一。
見到賀雲煥的臉上居然是這樣的一副表情,公孫虹雨心中的傷痛哀婉更是濃郁了幾分,臉上的表情也悽絕美麗到了極點,比之降落凡塵的謫仙神女還要美豔不可方物,竟如那拈花微笑的飛天佛女,在身上道盡了人世凡塵的最美最豔之處,莫可名狀、無能言述!
而公孫虹雨此時這樣的美麗卻是那種傷心欲絕的美麗,給人的感覺是那種有些殘缺破碎的美麗,悽絕到了極處,卻也美麗到了極處。
那樣心碎悽婉的美麗當真是有著驚心動魄的別樣誘惑!
——只是,面對這樣的一種凡間極致的美麗畫面,賀雲煥卻仍然是沒有什麼別的舉動,冷然漠然的滯立於原地,淡淡地看著公孫虹雨的臉龐,眼中一派平淡。
“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浚 笨吹劫R雲煥居然還是這樣的表情,公孫虹雨不禁有些出離了單純的憤怒和傷心,惡聲惡語的大聲責問道——只是她臉上的模樣卻詭異的更是美豔了幾分。
沒有多餘的話語,沒有多餘的動作,看著公孫虹雨這般的表現,那道賀雲煥的影像終於是從開始到現在有了第一次的反應:
“唉……”似有輕輕地嘆息聲從他的口中淡淡地發出,賀雲煥原本空洞冷漠的眸子忽然變得深邃了起來,發出幽幽地赤紅色光芒,內斂深藏,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
默默地凝視著公孫虹雨淒涼哀傷的表情,他慢慢地開口了,聲音漠漠淡淡、微微惶惶,冷靜之極、漠然之極的道:
“你終究還是解開了我對你的記憶封印,雖然我早已料到了這一天,但卻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早!”
“雖然說你有權利找回屬於你自己的這份記憶,但是虹雨,我仍然想要奉勸你一句:雖然你此時必定已經站在了真相的大門之前,可是你最好還是不要去打開它——相知不如相忘,有些事情將之忘掉總比知曉的好,因爲真相的背後往往隱藏著你所無法承受的悲哀!”
“——請別輕易的打開這扇真相的大門,也請原諒我在最後分別的時候在你身上做出的手腳,因爲我真的不想你如我這般的痛……不要像我這般,對於知道了真相的你來說,那反而是一種負擔。我在做出這份決定的時刻心中所想的就是讓你在以後的時光中能夠無憂無慮的快樂生活下去……”
“記住這句話;‘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懂得了這句的你便是讓我徹底放心的你。”
“最後……永別了,虹雨!”
……
淡淡地話語聲最終還是結束了,在公孫虹雨還沒有從賀雲煥的這般突然的變化中反應過來之時,那道被層層疊疊地赤紅色火焰雲團繚繞環繞在中間的白色身影便慢慢地虛幻淡沒,漸漸地變得透明瞭空洞了起來,最後在公孫虹雨愕然的眼神之中倏然間消失了——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了公孫虹雨的眼前,消失在她的腦海之中,消失在她的記憶之中,倏然消失不見,就連原本一直環繞在他周圍的赤紅色火焰也跟隨著隱沒不見,消失這裡這片被封印的記憶長河的盡頭處!
“……”欲語還休,張口無言,這樣的情景卻是公孫虹雨從來沒有想到過的,面對這樣的情況公孫虹雨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賀雲煥,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可真是瀟灑淡然??!可真是灑脫自在啊!”沉默了良久,公孫虹雨忽地大聲笑了起來,對著自己被封印的記憶長河的盡頭,對著賀雲煥曾經站立、後來消失的地方大聲笑了起來:
“好瀟灑的心態!好超脫的境界啊!賀,雲,煥……”公孫虹雨幾乎是用著咬牙切齒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嗤笑道,“你若真是能夠做到如你所說的那般:‘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的心境態度的話,又怎會毅然赴死、力竭不退?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句空話罷了!”
她原本悽美哀傷的臉上那抹悲慟漸漸地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毅然決然的神色,似乎在心中最終決定了什麼事情一般,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你不是不希望我知道了真相嗎?你不是希望我單純快樂的繼續活下去嗎?”她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得有些像之前站在她身前的那道賀雲煥的烙印身影一般,盡顯一派冷漠平淡之色,聲音泠泠冷冷地道,“——我偏不!”
“只要是你想要我做的,我就堅決不去做!哼!明明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明明是自己達不到的心態卻偏偏想要在我身上實現……哼哼!我不會隨你意的——絕不!”
此時的公孫虹雨像極了之前賀雲煥的模樣態度,冷然漠然,宛如蒼天大道一般,冷漠無情,空洞淡然。但是其中卻自有股恆久長遠的寂寥無情之感。
望著自己身前那道微弱的記憶之光,公孫虹雨蓮步輕移,緩緩地向著最深處慢慢行走了過去……
那裡,是一切開始的地方;那裡,也是一切終結的地方。
~~~~~~~~~~~~~~~~~~~~~~~~~~~~~~~~~~~~~~~~~~~~~~~~~~~~~~~~~~~~~~~~~~~~~~~~~~~~~~~分割線~~~~~~~~~~~~~~~~~~~~~~~~~~~~~~~~~~~~~~~~~~~~~~~~~~~~~~~~~~~~~~~~~~~~~~~~~~~~~~~~~~~在滿月翼龍的目光和注意力被鼠疫王突然之間所散發出來的那股暴戾恐怖之極的殺意和瘋狂的煞氣所吸引之時,銀月城城牆上戰鬥幾乎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了,雙方幾乎動員了在一定時間內所能動員的一切力量,將之派遣到了這處的城頭之上,瘋狂的拼殺了起來。
在這一片的地域之上,幾乎完全化爲了六道輪迴之中的修羅道,成了殘酷殘忍至極的地獄血域。
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骨肉血水遍地皆是!
濃郁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了整片的城頭土地,薰得衆人惡**吐,難過之極。
這一塊的地方幾乎已經化爲了一面巨大的磨盤絞肉機,將雙方投入進來的兵員戰士統統地絞碎磨爛,化爲骨肉血水,進來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完好的——或者說凡是進來的人就沒有一個可以或者出去的!
但凡是進入了此處的戰士們,不管是鼠疫族的鼠人戰士還是精靈族的精靈戰士,抑或是大雜燴鏢局那僅剩餘下來的十幾個成員,只要是進來來,你就別想出去了。
雙方此時都殺紅了眼,不管是被砍還是砍人那都無所謂,他們只想好好地衝過去,狠狠地奮力搏殺一番。只要是還沒有死掉的,就沒有一個想要出去,莫不是在其中死戰到底、至死方休不可!
鼠疫族這邊是全力的集結到了六隻石巖巨魔的身旁,一個個立地站好,等待著石巖巨魔的抓起投擲,但凡是沒有被直接摔死撞死的,就算是斷了胳膊斷了腿,那也要奮力的爬到前方去戰鬥。除非死掉,不然是絕不會停手的。
而精靈族這邊的精靈們除了部分箭技最爲優秀的成員還在朝外射擊以外,絕大數精靈戰士們的放棄了自己的弓箭弩矢,抽出匕首短劍勇猛了衝了過去,和那羣鼠人們近身肉搏戰鬥了起來。
雙方已經打出了真火,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銀月城城頭的這一遍地方成了血肉大磨盤,瘋狂的絞殺磨滅著進入其中的所有生靈。
而就在雙方這樣拼命搏殺戰鬥的時候,因爲滿月翼龍被鼠疫王的異變而不得不分出部分神識精神去關注而導致無法全力對峙提放的惡獸大地巨人突然做出了一個動作來:
他將一塊巨大的巖石用力向著銀月城的城牆上投擲了過來!
————————————————————————————————————————————————————————————————————————————————————————這一章節終於完結掉了,長吁一口氣啊,萬里長征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