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暗夜裡獨自盛開的百合,驕傲而又寂寞,她優雅而矜持的笑著,在無月光也無星輝的漆黑夜晚,悄然綻放。
似有莫名的神聖光輝在她身上隱現,宛如暗夜中的神女,那精巧的面孔,那如畫的容顏,黛眉彎彎,瓊鼻挺翹,誘人的紅色脣齒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勾勒出動人的柔媚曲線。
最是那一抹側身時的溫柔……不知不覺間,賀雲煥勃然心動,感覺內心最深處似有什麼東西在澎湃而洶涌,激烈的盪漾著,衝破了那早已在四年前就已經被自己所冰封的情感……
漆黑的夜空裡,墨色的護身靈罩中,年輕的一男一女驀然對望。
那是怎樣的一種情懷在心中激盪?
那是怎樣的一種情緒在暗夜流淌?
不經意間,明亮的眸子顯出了點點的柔情。賀雲煥感覺自己似乎有些醉了,他嘴角噙著的淡淡微笑裡,無由來的落寞漸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絲絲地溫柔,如春風撫青草,如春雨潤無聲。
正是:
皓月不在,柔情見,冷夜眸光乍現。一條飄帶御騰空,但得雲舒暗斂,風捲三千。醉春風,夢如煙,寒潮奔涌落纖。金銀擡手一揮間,架起層堆山雪,華光滿天。
……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在樹林子裡飛行了許久,周圍的樹木也逐漸稀疏了起來,比起開始需要三四個成年人展開雙手合抱才能圍攏的百年老樹來說,這外圍的衆多樹木們明顯年輕了許多,最最粗壯的也不過是頂多需要一個成年人張開雙臂便可抱住,甚至還能有不少的剩餘距離。便是如此,這樣的數十年樹齡的樹木也沒有多少,往往幾十米纔可偶爾看到兩三株,大多數都只是有些尋常的草木罷了,有的不過嬰兒的手臂般粗細。
經過了四年前的那場刻苦銘心的遭遇,賀雲煥對於任何的細微變化都有自然而然的反應,再加上他的修煉道路便是細節方面的入微控制,因此心靈更是敏感,心神堅定的他很快的就發現了周圍環境的變化,所以稍微一愣神,便從剛纔溫馨沉醉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輕輕地眨了眨眼睛,賀雲煥強自轉移開自己死死盯住公孫虹雨美麗無雙面容的目光,深深地吸了口氣,認真的向四周打量而去。但是他的左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目光移開的剎那,下意識的握的更緊了,彷彿要將那隻晶瑩的玉手永遠的攥在自己的手心,讓她再也無法離開自己。
公孫虹雨精巧的容顏之上泛起淡淡地粉色,將她如花的臉龐襯托豔麗無瑕,人比花嬌、人比花俏。
“我們……現在我們該往哪裡走?”似是想打破這種要命的尷尬,感覺到賀雲煥忽然攥緊的左手,公孫虹雨無力的掙扎了兩下,便放棄了。她也如賀雲煥一樣向四周看了看,疑惑的問道。
賀雲煥眉頭皺了皺,他是最爲討厭做這種分辨方向和認清道路的事情的,但無奈此時卻是要非做不可,畢竟這可是關係到自己與公孫虹雨的身家性命,他實在是不得不做。
對於一個超級大路癡來說,辨認方向和認清道路無疑是一件異常痛苦的事情,往往耗費了大心力,卻不爲所得,最後偏偏又弄錯了一切,白白費了一番工夫。
“但幸好……”賀雲煥心裡頗爲僥倖的嘆了口氣,暗暗想道,“幸虧來之前叫木兄幫我弄了一個‘大地之心能量分身”,否則我還不得冤枉死!”
這般一想,他就順手從懷中掏出一團微弱的光球,光球直徑大約兩釐米左右,卻也不甚大,只是奇特是,那光球卻是可以凌空飄浮在賀雲煥攤開的右手手掌之上、大約三四釐米的高度,渾身散發出土黃色的朦朦毫光,給人以渾圓厚重的感覺,似乎那個看似不大的土黃色光球乃是一遍不可撼動的無垠大地,給人沉著、穩定的厚實感。
“唔……幸好臨出門前找那個傢伙要出了這個東西,不然我們兩今晚恐怕都要完蛋了。”悄悄地舒了一口氣,賀雲煥以頗爲慶幸的口吻對著身前正側著身子面對自己公孫虹雨笑呵呵地道。
“這是……”公孫虹雨好奇的看了看賀雲煥手掌心託著的土黃色光球,看著正凌空飄浮小小能量球,開始還是帶著好奇目光的公孫虹雨,在順間變了。她收起掛在嘴角的微笑,滿臉肅容的仔細盯著土黃色能量光球,有些遲疑的道:“這難道是自然元素控制者當中領悟了八法之心裡的‘大地之心的能量分身’?”
“不錯。”賀雲煥有些驚訝的看著公孫虹雨認真的表情,訝然笑道,“你居然曉得這個,還真是厲害呢!現在我倒是相信你說自己曾博覽羣書的話不是吹牛了,當真是有真才實學!”
“哼!”輕輕地哼了一聲,公孫虹雨顯然對賀雲煥懷疑自己是個牛皮烘烘吹牛犯感到不滿,所以報以一聲不屑的冷哼,道,“我從來就沒有欺騙過你什麼。倒是你……哼哼,你恐怕還瞞著我許多事情吧?!”
這話的內裡意思就是我公孫虹雨乃是一個誠實正直的好人,從來不會說謊,對你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結果你呢?居然敢對我隱瞞了那麼多的東西,特別是她母親韓子華的生死問題……
雖然心裡早已猜到了事情是真相,但公孫虹雨還是想從賀雲煥的口中聽到明確的確認,否則她的心裡實在是難以安心。可是這種事情她又實在是不好問出口,她害怕會聽到那個會讓她心裡難過的“事實”。所以,她要激賀雲煥開口,讓他主動來說出這件事情。
可是事與願違,賀雲煥嬉笑了兩聲,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緊不慢地道:“哦,是嗎?你還真是一個‘從不’說謊話的好人啊!”
“——‘流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