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試煉共分為四關(guān),第一關(guān)是辨藥,第二關(guān)是煉藥,第三關(guān)是群體治療,第四關(guān)是緊急情況處理。
試煉場外的幾人,看著場中辨藥迅速又準確;煉藥一手結(jié)法,一手取藥,毫無停頓,甚是行云流暢,不僅出丹迅速,品相都極好;群體治療,法力持續(xù)強勁,端手平穩(wěn),輸出穩(wěn)定,眉不皺,氣不喘;對緊急情況的處理,更是讓他們驚艷,不僅判斷準確,而且速度極快,作出決定就是一瞬間的事,她身為一介女流,能夠做到毫無猶豫,剛毅果決,實是不容易。
幾人觀看場中人試煉之際,人堆中走出一男子,朝那白色靈寵走去。
“四六?”溫青站在閻秋白身邊看著靈寵疑惑道。
“是很像,不過他不是,他名喚八月?!遍惽锇籽鄱⒅鴪鲋信踊氐馈?
“真的很像?!?
厲害是厲害,但場外的幾人中,還是有人皺起了眉頭。
“于藍藥仙,請您隨我來見見征山隊的其他成員?!睗櫽サ皆嚐拡稣堄谒{。
于藍拍拍手從試煉場走出來,眼睛在那幾位陌生人身上快速掃過一遍。
“這位是子深公子,孰湖族小公子。高級斗武戰(zhàn)神,隊中位置是近身攻位?!睗櫽允质疽庥谒{,介紹道。
于藍看向那人,只見他站在人堆之外,皺著眉頭,冷漠的將她望著。
怎的?這是對她有意見??!于藍瞅著他,眉頭也皺起來。
“這位是桃九,人稱九爺,高級法系戰(zhàn)神,在隊中是遠程攻位?!?
于藍沖人堆里最為妖嬈的一名男子點了點頭,那男子也不冷不熱的回以點頭,雙方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這位是溫青,高級斗武戰(zhàn)神,隊中位置也是近身攻位?!?
“你好?!北粏咀鳒厍嗟哪凶樱Φ煤挽悖瑳_她點點頭。
“你好。”于藍見到此人,像是見到投入冰窖的第一縷陽光般,才覺得稍有暖意。
“這位是仇煉,高級隱系戰(zhàn)神,在隊中是靈活突擊攻位。”
被喚作仇煉的男子側(cè)眼一瞧她,便沒了更多的反應(yīng)。
“這位是新加入的于藍藥仙,高級愈合師,在隊中是輔助后位?!?
這所有的冷遇,于藍安靜的受了下來,她屬于走后門的空降兵,難免招人不待見,這人之常情,她懂。
2
“她愈合師能力,我承認很加分,但瞧她剛才的反應(yīng),竟是一點武技都不會的樣子。這樣美中不足的人選,確定加入了征山隊不是來拖后腿的?”眾人正要前往簽生死狀的當口,離人堆幾步遠的子深冷冷開口。
“打過才知你適不適合進隊?!痹捳Z剛落,那個叫做仇煉的男子便速速朝于藍劈出一掌。
于藍抽身閃躲,仇煉換個方向繼續(xù)追去。
那一掌剛要劈上對方肩頭,對方也不躲,正疑惑之際,卻見身側(cè)一道白影閃過,讓他劈了個空。
“......”竟能做到人寵合一來操縱靈寵。子深抬眼就看了一眼,便抬起了頭,認起真來觀察。
“好快!”溫青眼隨人影動,感嘆道。
“這靈寵什么來頭?”桃九原本一副淡漠的模樣,此時也來了點精神。
“飛天幻貍。”潤迎答道,方才在蒼穹殿大門處的評寵臺,他可是將評寵結(jié)果看得清清楚楚。
“幻靈?我看她也不過兩萬歲的樣子,竟能幻化靈寵?”桃九瞪了瞪眼,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試煉場中纏斗的雙方,由于藍操縱靈寵攻擊的一方,走位甚是敏捷,即使對方隱身攻擊,那靈寵也能很快分辨出對方的方位,迅速做出反應(yīng),愣是沒讓近身攻擊的仇煉撿到什么便宜,反而多數(shù)時候,仇煉是被對方牽著鼻子在走,處于防守的被動狀態(tài)。
“好了,點到為止。”閻秋白飛身上前,將雙方攔了下來。
“她加入,我沒意見,只是這次不算,我們下次再來認真比一回。”仇煉垂下雙手,心有不甘,她跟他較量,根本沒有盡全力,都是點到即止,他何曾在比試中,受過這等委屈。
“我也沒意見。”溫青沖場中人笑道。
“走吧,去簽完生死狀,趕緊回去了?!碧揖挪恢每煞?,跟在子深后頭走去。
3
蒼穹殿主殿之上。
龍帝在殿上的正位坐著望著底下的人道:“雖然各位仙人皆是通過試煉和選拔脫穎而出之人,修仙界歷經(jīng)幾萬年太平日子,眾人皆是沒有經(jīng)歷過真正兇險歷練之輩,不瞞各位,在你們之前,已有兩撥人入黑山便沒了蹤跡,各位此時后悔還來得及,無異議者在紙上簽下名字即可?!?
閻秋白、于藍、溫青、子深、桃九和仇煉六人站了一排,耳邊聽聞的是龍帝此番說話,眼中所見的是浮在面前的生死狀卷軸,映入眼簾的是上面那句『征山兇險,顧及性命,特于蒼穹主殿立下此狀,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無一人表現(xiàn)出絲毫打退堂鼓的跡象。
幾人眼神堅定,紛紛提起筆,鄭重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龍帝說得對,修仙界已經(jīng)許多萬年不曾出現(xiàn)過類似黑山這樣的兇險之境了。這不光是對這入山之人的考驗,對整個修仙界來說,又何嘗不是。
簽完生死狀,于藍跟在其余幾人身后向外走。
正走到蒼穹殿大門口,潤迎追上來,畢恭畢敬遞一個木盒子給于藍。
于藍遲疑許久,這才疑惑的接過來,轉(zhuǎn)頭看到身邊的那幾人看她的眼神,她立馬將頭低了低,坐上八月便沖了出去。
“有奸|情?!碧揖磐谒{逃走的背影,吐出這幾個字。
子深眉頭一皺,御了劍也出了蒼穹殿大門。
于藍在途中將那盒子打開來,竟是凈化加成的狐頭狐尾對戒。雖然不能同鳶尾樹笛完全凈化效果相比,但最高凈化效果能達到五成,已算是不易了。
可是這么好的東西,要她平白無故拿人家的,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于藍想著,便將盒子蓋上來。
要么跟他換,要么就不要他的,這是她做事的原則。
還未定出發(fā)日,于藍便又過了幾日分外忙碌的日子。
只因上門的人聽說她要去征山,都趕在這幾日尋了來。
南星本只是替她做飯的姑娘,見她忙,也來幫手。
別人對她的好,她都記著。
“南星,你想不想學(xué)醫(yī)藥方面的東西?”有日深夜,于藍問她。
南星搖搖頭:“太復(fù)雜了,記得我頭疼?!?
“那你有什么想學(xué)的沒?我過段日子要離開這里入山了?!?
“我倒是挺想跟你學(xué)法器辨別,只可惜時間太短,怕是也學(xué)不到什么東西?!?
于藍沖她點點頭,南星泄氣的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飯,亦不說話了。
4
于藍還在替南星設(shè)想出路之時,卻忽然發(fā)生了一件讓她瞠目結(jié)舌的事。
那日,于藍正忙著給人治傷,忽聽外頭一陣嘈雜聲,她趕忙放下手里的東西,出到外頭去。
這一看,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三角關(guān)系啊,女主角竟然還是她朝夕相對的熟人——她的廚師南星。
“你今天必須選一個,我還是他?”男一對南星說,要她做選擇。
“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你們都教了我許多法器方面的東西,大家還像從前一樣一起玩不好嗎?”南星為難道。
“你能給她什么?我能立馬將她娶回家,你能嗎?”男二也開口了。
“你們把我放在何處?用不用問問我的意見,我說過要選你們嗎?”南星一跺腳,生氣的喊一句。
“南星。”此時人群中忽然又出現(xiàn)一男子。
“邢文?!蹦闲呛龈膭偛诺哪?,一副頗溫柔的樣子迎了上去。
于藍看到這一幕,下巴都差點掉地上了。
天吶,這都是什么事兒?敢情她不在的這些日子,南星竟在她上門的客人中間發(fā)展了這么多關(guān)系。
正愣神間,只見三人已經(jīng)在她的院中大打出手。
那被砸得粉碎的,應(yīng)該是她的躺椅,那被打缺一角的,好像也是屬于她的花盆,那被拆得散亂的,也是她的籬笆好不好,院中的水缸也被砸破的時候,于藍氣得面色鐵青。
“要打給我出去打!”于藍捏著拳頭,大喝一聲,房頂上便應(yīng)聲躍下來一只白色大貓,將眾人望著。
“聽到?jīng)],出去打!”南星也對著打架的三人吼一句。
“你也給我走。”于藍只覺得腦仁都疼了。
“藥仙,我......”南星欲言又止。
“你跟了我吧,我?guī)慊丶?。”見南星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轉(zhuǎn)頭將他望著,那第三個出場的人如此說道。
南星轉(zhuǎn)回頭望回屋內(nèi),哭得很是傷心。
于藍不予理會,氣得原本應(yīng)該要放回藥箱里的石斛,她竟給塞進了她隨身帶著的那個藥袋子里去。
5
發(fā)泄一時爽,肚餓方知慘。
于藍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望著冷火冷灶的廚房,犯起愁來。
她撩起袖子正想切一切丟進鍋里煮時,門口突然站了個穿青衣的人。
“不好意思,今日不再看診了,請明日再來吧?!庇谒{又累又餓,已經(jīng)不想再折騰了。
“明日,能否請藥仙明日上門看診?”那青衣男子開口道。
“上門看診?”于藍倒是頭一遭遇到提這樣要求的病人。
“放心,不白讓藥仙跑一趟,藥仙若是能上門,這個便是藥仙的。治好以后還另有酬謝?!闭f著那人拿出一個木盒打開來給于藍看。
竟是一棵萬年難遇的妖吻草。這先行酬金就如此貴重,定不是什么容易治的病癥。于藍掂量一番。
“不知要我去瞧的是個什么病痛傷勢?若不幸,我治不好,又當如何?”
“藥仙對自己這么不自信?”
她只是不做沒把握的事。
“不知閣下要我去的地方位于何處?”于藍心中雖動,但也并沒有輕率答應(yīng)下來。
“南海尚清宮?!?
“不知閣下要我救的是何人?”
“藥仙一去便知?!?
“這救治對象保密,病痛傷勢也要保密,問救治無效的后果,閣下也是答非所問,既然如此,閣下請回吧,我于藍治不起這樣的‘三不’人士?!?
說著于藍便轉(zhuǎn)身準備回屋。
“啊!”于藍低呼一聲,只覺眼前一黑。
暈過去的那瞬間她才后悔,自己竟然一時大意,將后腦勺留給一個敵友不清的陌生人,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