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
眼見楚天秋便要命喪匕首之下,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聲清脆巨響,也不知從何處射出一件什麼物體,在黑衣人毫無察覺之下,竟直接穿過那黑衣人右手,那黑衣人手中緊握的匕首不由得脫手而出,掉在地上跳了幾跳。
忍痛悶哼一聲,黑衣人立即用左手握住顫抖的右手手腕,低頭瞟了一眼痛處,只見自己手掌似乎被什麼東西一下刺穿,只留下一個小指粗的血洞朝外汩汩冒血,不禁眼含恐懼,立即擡眼不住地看向四周和房頂,尋找著傷他之人的身影。
“啊!”楚天秋睡夢中聽見一聲巨響,悠悠醒來,不料剛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便見一個蒙面黑衣人站立自己牀前,立即嚇得大叫一聲,睡意全無。
“快來人啊!有刺客!”
楚天秋剛想大叫“有刺客”,卻聽外面有人大聲喊叫起來,隨後四周一片嘈雜,透過窗戶,依稀可見外面火光四起。
楚天秋看著眼前男子,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仍是毫無力氣,登時一股恐懼襲上心頭,冷汗貼身。
“你,你要做什麼?你已經被發現了,殺了我你也別想活!”楚天秋用盡全力壓抑著自己顫抖的身體,高聲說道。
那黑衣人見楚天秋驚醒,只瞟了一眼,接著又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房頂,又轉頭看了一眼此刻已是燈火通明的屋外,眉頭緊鎖,似在猶豫,接著好像真被楚天秋的話嚇到了一般,立即拔腿扭頭衝向門口,消失在楚天秋的視線之內。
楚天秋見那黑衣蒙面男子消失不見,仍是不敢掉以輕心,良久之後,這才拍著胸口,大聲喘著粗氣,擡手擦著額頭上和脖頸上的冷汗。
“來人啊!來人啊!”楚天秋坐在牀上大聲喊叫,不過不知是楚天秋身子虛弱聲音太小,還是外面噪聲過大,任憑楚天秋將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奈何還是沒有一個人過來。
“難道其他地方也有刺客?”楚天秋本以爲是外面有人發現了他房間之中有刺客,這才大叫“有刺客”,現在看來,恐怕不是如他所想,想到自己竟以此將那黑衣人嚇跑,心裡不由得十分後怕。
其實那黑衣人哪是被他嚇跑的,只是他手已被重傷,又有那傷了他手的不明高手藏於黑暗不明之處,這才一番猶豫之後,出門逃走。
楚天秋用盡力氣爬下牀,咬牙走到門口處,透過小院的大門望去,只見一隊一隊楚家弟子舉著火把從門口經過,臉上表情十分凝重,楚天秋心中不由得擔心起家人的安危來。
看了一會兒,楚天秋便被這夜晚涼風吹得咳嗽連連,只得關上房門返回屋內。
“天秋!天秋!”楚天秋剛剛躺回牀上胡思亂想,門外便傳來楚裂急促的聲音,接著房門便被推開。
“天秋,你沒事吧?”楚裂剛進院子,一眼便看見大門兩旁的兩具屍體,心裡頓時大呼一聲不好,立即推開門跑了進來,見楚天秋躺在牀上,沒等楚天秋回答,立即掀開被子,檢查著他的身體。
“大伯,我沒事!”楚天秋見大伯如此擔心自己,身體雖被掀起的一股冷風吹過,但心中卻有一股暖流涌來。
楚裂見楚天秋是真沒事,頓時懸著的心被放下,不過同時也十分疑惑,邊給楚天秋蓋上被子邊問道:“你沒看見刺客嗎?”
“剛剛房間裡有一個黑衣蒙面的刺客,不過他手好像受傷了,看見外面的人大喊有刺客,就嚇跑了。”楚天秋回答道。
“嚇跑了……”楚裂正疑惑不解低頭思忖,突然看見地上有一把匕首和幾點血跡,立即彎腰撿起匕首,仔細端詳,口中問道:“這匕首和血跡都是那刺客的?”
楚天秋有些好奇地盯著那小巧匕首,又伸頭看了看地上的血跡,不確定道:“應該是吧,我一醒來,便看見那刺客在我牀邊捂著受傷的手,然後我就聽見外面大叫有刺客,他以爲被發現了,就被嚇跑了。”
“奇怪了,照這情形,定時有人傷了那刺客的手,從而救了你一命,不過……”楚裂百思不得其解。
楚天秋聽見楚裂的話,腦中聯想當時那刺客的表現和表情,發現他的確似是在顧忌和害怕著什麼。
不過若真是有人救了他,那究竟是誰?他又爲何不現身呢?楚天秋一時也是一肚子疑問。
“總之,你沒事就好,我已經在你的院子里加派了人手,林家的刺客估計也不敢再過來,你就好好休息,養好身體。”看見楚天秋也是一臉疑問,楚裂拍拍他的頭說道。
“嗯,”楚天秋眼見大伯拿著匕首就欲往外走,立即問道,“大伯,剛剛其他地方好像也有刺客,大家都還好吧。”
楚裂回過頭,道:“幸好早早被發現了,就幾人受了一點小傷,沒有大礙,你就放心睡覺吧。”說完便關上了門。
楚天秋看著房頂,心中思緒萬千,久不能寐,最後想到累了,倦意也慢慢襲來,不知不覺就又睡了過去。
……
楚家的議事大廳之中,燈火通明,楚裂雄立臺上,冷冷眼神掃過底下衆人。
“我們堂堂楚家,竟讓幾個刺客攪得雞飛狗跳,最後竟讓還讓他們逃之夭夭!”楚裂面容嚴肅,厲聲責道。
“大少爺,那兩個刺客只怕都已到了開靈界,若是戰之我們不懼,但他們一心想逃,我們根本無法阻擋。”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說道。
“無法阻擋?那豈不是但凡是個開靈界的人想來我們楚家就來,想走便走啊!我們楚家是他們的後花園不成?”楚裂漆黑的眸子盯著那老者,也不降低語氣,反而更加嚴肅道,“今晚若不是我無心睡眠,一直在練功房中修煉,這才發現曉楓的院中有異樣,要是今晚曉楓真出了什麼好歹,到時看你們還如何推卸得掉這責任!”
那老者被楚裂一嗆聲,臉色發綠,不過也無可反駁,只得扭頭哼了一聲。
“二長老,楚裂也只是就是論事,別無他意,不過還是希望你能管好自己的分內之事,族中安全是重中之重,交由你負責也是對你的信任,希望你立即加派人手,將家族守衛工作再行好好佈置一番,對那些放鬆警惕懶散無責任心之人,千萬勿要講任何情面,該罰便罰!”
見負責家族守衛工作的二長老臉色不好看,楚裂也是不想責備太過。
“大少爺放心,今夜之事的確是我的疏忽,我這就去佈置。”二長老聽見楚裂上述的一番話,臉色頓時好了不少。
“不急,”楚裂擡手叫住二長老,眼光從所有人臉上掃過,道,“你們可知道除了曉楓院裡的一個刺客和在屋頂放風接應的刺客之外,還有一個刺客進入了天秋的房間?”楚裂說完,面無表情地看著衆人的反應。
“什麼?!那天秋少爺……”
“放心吧,天秋沒事,天秋被一人出手救下,我只想問問,這人是不是你們之中的某一個?”楚裂從左往右巡視每一個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說完,底下頓時一片安靜,大家都面帶疑問左顧右盼。
“沒有嗎,”楚裂頓時心裡一緊,粗眉一皺道,“整個楚家除了在此的幾位,也再找不出有阻止那個刺客的能力的人了。既然這人不是我楚家之人,他在我楚家宅院之中救了天秋,必定不是碰巧,那麼他潛伏在我們楚家究竟意欲何爲,而且他究竟是誰,救天秋又有什麼目的呢?”
“大少爺,不管他有什麼目的,以他救了天秋少爺來看,至少不是我們楚家的敵人,”一個頭發雪白,長鬚垂胸的老人上前一步說道,“大少爺也知道,二少爺和二少奶奶不是凡人,說不定臨走之時留下一個高手秘密保護天秋少爺也說不定。”
“大哥,大長老說的在理,不管怎樣,那人至少不是我們的敵人,說不定這次我們和林家的危機他還能幫上我們一把呢。”一個大概三十歲的年輕人點頭道。
“嗯,”楚裂思索了一會,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只怕也不會太平,各位一定要按照我們之前商量的對策,各自負責好自己的事情,千萬不可懈怠,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是!”整齊的聲音傳遍整個大廳,接著幾人便走出大廳,片刻之後,整個大廳便只剩下了楚裂一人。
轉身坐下,楚裂長吸了一口氣,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之後,楚裂突然自言自語道:“不是敵人?但願吧。也許他真的能幫我們度過如今的難關,但是,他明知魂法乃是禁忌,卻還要教授於天秋,不管他出於怎樣的目的,我都不能再讓天秋繼續深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