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
南王是不可能放過的。
這放在任何一個將領(lǐng)面前,都是不可能放過的。
更何況還是被田繼近八萬大軍從頭到尾壓到現(xiàn)在的南王?
此時的南王除了國仇,心中自然還有憤恨。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眸中閃爍著精芒:
“李先生沒有看錯?”
“李某修儒十餘載,對妖氣感知怎麼可能會出錯??定是白登山狴軒部落派來干擾田賊的妖軍!”
南王聽此之後,心中猶是不放心。
他的眸子緩緩的朝著一名陰暗之處的身影看去。
那道身影一身黑色制服,如同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影子。
“姓李的沒說錯,我也感應(yīng)到了沖天的妖氣……”
那道黑色的身影聲音嘶啞。
南王聽聞此言之後,眸子突兀的瞪圓!
他猛的從腰間拔出佩劍:
“反攻之日已到!”
“今日本王便效仿太祖當年淵門之戰(zhàn)!”
“以兩千軍,進攻敵軍五萬!”
“聽本王號令!打開城門,突襲敵營!!”
“兒郎們!建功立業(yè),就在此時,隨本王殺!!!”
黑暗之中。
廣南郡。
田繼領(lǐng)八萬大軍攻了十幾日都未攻開的城門。
今日,它自己主動打開了。
…………
大營之中。
田繼似有所感的擡頭。
他的眸子看向廣南郡的城門之處。
左右看了看後,他輕笑了一聲:
“看來,南王,已入得你我甕中了。”
他的左邊。
曾安民淡淡的立在那裡。
他聽到田繼的聲音後,面上也露出笑容,對著田繼行了一禮之後,緩緩道:
“接下來便看田公的了。”
“瞧好吧。”
田繼咧嘴一笑,猛的拔出腰間寶劍:
“走!接一接這江國的南王殿下!!”
…………
是夜。
江國南王中計。
被田繼及其麾下鴛鴦軍副統(tǒng)領(lǐng)曾安民二人設(shè)計活捉。
至於廣南郡的城門。
也因有田繼埋下的三名五品斂息境的軍中高手,打開之後再也沒能關(guān)上。
兩日的功夫。
廣南郡郡城便被大聖朝的軍隊徹底掌握在手中。
此一役,被後世之人稱爲“廣南之戰(zhàn)”。
而提到廣南之戰(zhàn),繞不開的便是曾安民與長公主的“狴鋒谷戰(zhàn)役”。
正是因爲有了狴鋒谷之戰(zhàn)的勝利。
纔有了衛(wèi)國公田繼“廣南之戰(zhàn)”的勝利。
所以,這一役,後人統(tǒng)稱爲“狴鋒谷之戰(zhàn)”。
而狴鋒谷之戰(zhàn)的主角,便是曾安民。
…………
在佔領(lǐng)了廣南郡之後,田繼並沒有停下。
做了休整便直接朝著廣南郡以東開始輻射。
將南王治下的兩郡全都佔領(lǐng)之後,才止住軍勢,開始休整。
隨後,田繼便分出一萬兵馬,以及三千鴛鴦軍。
合計共一萬三軍馬,將狴鋒谷徹底佔領(lǐng)。
並立下界碑。
這意味著大聖朝的疆土,又朝南擴了近三千里!!
並且以廣南郡兩座城池爲據(jù)點,與狴鋒谷徹底聯(lián)合在一處。
形成了一道南可抗拒江國大軍。
北可抵禦萬妖山脈而來的其餘妖族部落的巨大屏障。
這一役。
秦守誠國士無雙之名,名揚海內(nèi)。
鴛鴦軍,以五千硬捍五萬妖軍之名,轟動天下。
這也代表著,古時在山中與妖族作戰(zhàn),人族天然的劣勢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故而。
創(chuàng)出鴛鴦軍陣的主人,
曾安民。
成爲天下人口中的談資。
也成爲大聖朝所有百姓心目中,最明亮的那顆將星!
相對來說,田繼率八萬大軍,損耗三萬才攻下的江國廣南郡的兩座城池的功勞,就沒有那麼顯眼了。
…………
大聖朝。
京中。
彼時金鑾殿內(nèi)正在早朝。
建宏帝位於龍椅之上,臉色有些陰沉,注視著羣臣。
此時,秉筆太監(jiān)司忠孝位於建宏帝的右側(cè),恭敬站著。
兵部尚書曾仕林在羣臣之中,面色淡然。
首輔李禎目光有些凝重。
其餘羣臣,皆是一言不發(fā)。
或是垂首,或是低眉。
只因一件消息再也壓不住了。
“衛(wèi)國公糧道被襲。”
其實這個消息早在半月前,便已經(jīng)呈現(xiàn)到了建宏帝的桌案之上。
這是軍情,本應(yīng)是絕對的機密。
被他被壓了下去。
建宏帝向來有魄力。
他既然敢讓田繼掛帥,自然是給了田繼絕對的信任。
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在真正的戰(zhàn)報沒有傳來之前,建宏帝不會覺得大聖朝會在此役上戰(zhàn)敗。
但不知爲何,這個消息居然被泄露出去!!
軍情被泄露,對於他這個皇帝而言,影響不小。
“如今,民間百姓對此事議論紛紛。”
“甚至已經(jīng)有人將火燒到了朕的頭上。”
“說朕好大喜功!”
“說朕愧對先祖!”
建宏帝的眸子瞇著,他的聲音朝著所有人的頭上壓去。
“輿論如何,朕不想管。”
“朕現(xiàn)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軍情爲何會被泄露?!”
“是誰向外傳的軍情?!”
建宏帝的聲音之中沒有絲毫感情。
他冷冷的看向羣臣。
他的眸子裡,帶著極爲銳利的色彩。
這話說出。
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這個時候誰要是敢撞到建宏帝的槍口上。
指不定會被其捅出什麼幺蛾子。
“大理寺卿何在?”
“刑部尚書何在?!”
建宏帝瞇著眼睛,朝著他點名的那二人身上看去:
“已經(jīng)三天了,還未查出來嗎?”
“這……”
大理寺卿,形部尚書二人顫顫巍巍的站出來。
持著長長的笏子,不發(fā)一言。
“怎麼?”
“皇城司提舉紀青不過被朕派去北境一年多,京城裡便沒有人會查案了嗎?!!”
建宏帝猛的拿起案上的東西,朝著大殿地上狠狠的砸去。
“嘭!!”
巨大的聲音晃的所有大臣身子都猛的一震。
“陛下息怒!”
衆(zhòng)大臣全都跪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
建宏帝心中怒火愈發(fā)旺盛。
“陛下,還請注意殿上威儀。”
首輔李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羣臣之間站去,對著建宏帝行了一禮。
建宏帝冷冷的看著李禎。
李禎嘆了口氣道:“軍情泄露一事,確實要查,要深查,要徹底揪出來背後賊人。”
“但陛下,大理寺卿王遷之,刑部尚書張遠志也是我大聖朝的重臣,有豈可輕辱。”
“三天的時間,可能連案情的方向都難以確定,更遑論尋出散播謠言者?”
“還望陛下息怒,多給些時間。”
建宏帝冷冷的看向李禎:
“朕看李首輔,今日話中有話。”
李禎面露苦意,對著建宏帝行了一禮道:
“三日未尋出賊人,也足以證明王大人與張尚書二人確實在盡心查案,若不然,但凡其二人心存怠慢,尋出替罪之人……”
他的話說到一半,便沒有再開口。
那二人極爲上道。
連忙跪在地上,對著建宏帝扣首道:
“陛下,我等忠心辦案,絕無任何怠慢之心!!”
“還望陛下明鑑!”
“…………”
建宏帝面無表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伸出手輕輕按壓著自己的腦袋。
太陽穴的脹痛讓他心煩意亂。
“陛下,案情方向,臣或可給出些想法。”
一道聲音緩緩響起。
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曾仕林聽到這個聲音,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朝著那人看去。
出聲之人,正是工部侍郎,柳成幹。
那個在百姓心中名聲已經(jīng)臭了的柳成幹。
甚至還有人編小曲罵他。
不過這也並不影響朝堂之上,建宏帝繼續(xù)用他。
“柳愛卿有何想法?”
建宏帝的眸子恢復(fù)淡然,他緩緩的朝著柳成幹看去。
“軍情一事,事關(guān)機密。”
“特別是這種邊關(guān)軍情。”
“能與陛下一同知曉的,不過只有寥寥數(shù)人。”
“兵部尚書曾仕林。”
“內(nèi)閣李首輔。”
“以及內(nèi)閣其餘的三位大臣。”
“此等重要軍情,爲防止泄露,從來都是一分爲二。”
“一份送兵部,一分送往內(nèi)閣。”
“有兵部與內(nèi)閣分別送於陛下案前。”
柳城乾麪色沉穩(wěn)。
他說到這裡,緩緩擡頭與建宏帝對視了一眼。
此時的建宏帝正瞇著眼睛看著他。
柳成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
“只有陛下能看完整的軍情。”
“但,這裡,臣要提一件衆(zhòng)所周知的事情。”
“曾尚書身兼兩職。”
“兵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入內(nèi)閣。”
……
話說到這裡。
不管怎麼繞,他的真正目的算是暴露出來。
很簡單,不管怎麼樣,先往你身上潑個髒水先。
“曾尚書的秉性衆(zhòng)臣皆知,極爲可靠。”
“所以,臣並不是懷疑曾尚書,只是提一下心中的疑惑。”
柳成乾麪露坦然,看向曾仕林。
曾仕林瞇起眼睛,朝著柳成幹看去。
說了這麼多屁話,不還是在潑髒水嗎?
淨在這瞎扯淡。
軍情確實會被一分爲二送往兵部與內(nèi)閣。
但是,這裡還有一件事。
兵部之中有些官員都是李禎的人。
甚至也有別的內(nèi)閣大學士的人。
內(nèi)閣的人想要知道全部軍情可太容易了。
當然,這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就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說。
……
“狗賊,殿前誣衊老夫?”
曾仕林有恃無恐,淡淡的看向柳成幹。
柳成乾的話所有人都聽在耳中。
“且不說本官根本不可能會做此事。”
“單論你此言論,本官泄露軍情的動機何在?”
曾仕林淡淡的看向柳成幹:
“本官之子便在前線,泄露此軍情,對本官有何益處?”
“無稽之談。”
說完,曾仕林便不屑的看了一眼柳城幹。
傲然轉(zhuǎn)頭。
他與這種人,根本沒有什麼可說的。
不過曾仕林這番話確實有用。
是啊。
人家兒子就在前線呢。
這樣的軍情,除了讓他臉上蒙羞,能有什麼好處??
根本犯不著。
而且,誰屁股上都不乾淨。
除了這個柳成幹,此時沒有人願意跟曾仕林撕破臉皮。
所有官員皆不應(yīng)柳城幹之言。
淡淡的矗立在原地。
“呵呵,此言差矣。”
柳成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鄭重的對著建宏帝行了一禮:
“陛下,容臣斗膽一說真言。”
建宏帝面無表情,揮手道:
“嗯。”
“正如曾尚書所言,曾少君如今在前線,但曾少君所率麾下是鴛鴦軍,不是主力。”
“所以萬一兵敗,曾少君雖然不會被世人鄙夷,但多少也會名聲受污。”
“但若是此時便將此等軍情傳出,首當其衝的便是衛(wèi)國公。”
“待到兵敗的消息真正傳來,那麼百姓征討衛(wèi)國公的聲音只會越來越大。”
“而這個時候,便就沒有幾雙眼睛會落在曾少君身上,所以曾少君自然就談不上名聲受污了。”
柳成幹分析的那叫一個條理分明。
聽到他這話。
曾仕林的心中怒火已經(jīng)按壓不住。
“一派胡言!!”
但老爹畢竟知曉此是在朝堂之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朝著建宏帝坦然看去:
“陛下,柳侍郎此言看似有理有據(jù),實則步步陷阱。”
“臣,從未想過,此戰(zhàn)會敗!”
他的聲音之中透著無與倫比的篤定。
“臣對衛(wèi)國公有信心。”
“對長公主有信心!”
“對陛下有信心!”
“對我大聖朝的兵鋒有信心!”
“此戰(zhàn),不會敗!”
“所以,又何談轉(zhuǎn)移輿論矛頭?”
他挺起胸膛,面上皆是坦然。
聽到他的話。
建宏帝本來難看的臉色微微有了些回暖。
卻聽柳成乾冷哼一聲:
“冠冕堂皇!”
“事實擺在眼前,曾尚書又何必活在夢幻之中?”
“說了這麼多,不會是想要洗清身上嫌疑嗎?”
這話一出。
所有人的眸子都是輕輕一瞇。
看得出來,柳城幹此人,已經(jīng)與曾仕林是你死我活之態(tài)了!
曾仕林心時心中反而沒有了絲毫怒意。
他的內(nèi)心無比冷靜。
他淡淡的朝著柳城幹看了一眼。
正欲開口。
卻聽道一聲長報之音響在大殿之外!!
“大捷!!!”
“廣南大捷!!”
“白登山大捷!!!”
一連三聲大捷,在一位騎士的瘋狂大喊之中,傳入了京中。
也傳入了京城的金鑾殿之上。
“噗嗵!!”
一甲冑騎士跪在地上。
對著建宏帝就是抱了一拳:
“稟陛下!”
“廣南郡戰(zhàn)役結(jié)束。”
“我軍生擒江國南王,徹底攻佔廣南郡二城!”
“狴鋒谷一役,我軍依舊大獲全勝,曾統(tǒng)領(lǐng)與長公主殿下,斬妖兩萬!俘虜四千!”
這話一出。
整個朝堂皆是寂靜無聲。
建宏帝的眸子更是有些呆滯。
廣南郡戰(zhàn)役,我熟。
狴鋒谷一役??
狴鋒谷?!!!
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