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曾安民:請稱呼我曾將軍。
秦府。
秦守誠書房門前。
秦婉月一襲紫裙,絕美的俏臉之上閃爍著恍惚。
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敲了敲門。
“噠,噠,噠。”
白皙的玉指輕釦了書房門三下。
“誰?”
秦守誠的聲音從書房之中傳來。
秦婉月的眸子閃爍了兩下,她抿了抿嘴脣出聲道:
“爹,是我。”
聽到大姑娘的聲音,書房裡傳來窸窣的雜亂,隨後便恢復平靜。
不多時,秦守誠親自將門打開,通過門逢看清楚秦婉月的臉後,他的眉頭輕輕皺起:
“尋爲父何事?”
“聽聞父親大人要隨軍徵南,女兒心中忐忑難安,想與父親大人說說話。”
秦婉月說此言時,面上的擔憂之色浮於言表。
那張安靜的臉上,透著讓人心疼的柔弱。
“進來吧。”
秦守誠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點頭之後,便朝著屋中而行。
秦婉月隨著秦守誠一同進入書房之中。
她輕輕坐下,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柔弱與擔憂:
“父親,出征一事實是太急了些,女兒胸無大志,只求能得父親安穩。”
“如今進了京中,日子尚安,怎麼就突然要隨軍而行了……”
她說的有些語無倫次。
但話語之中那濃濃的擔憂之色卻是讓人忍不住心疼。
秦守誠那凝重的面色聽到此言後,變的柔軟了些許,他的眸子朝著秦婉月的臉上看去,聲音之中也帶著欣慰:
“本次出征,算不上大戰,有五千鴛鴦軍與長公主在側,爲父的安危定然無虞。”
“而且本次大戰,爲父並不身處主戰場,你有何可擔憂的?”
“那白登山只有狴軒一個大妖,它若不來還好,若來以爲父大儒修爲,能讓他討得了好?”
秦守誠的目光之中透著一抹精芒。
面上皆是自信與從容:
“你又不是不知道儒道對妖族的剋制。”
此言既出。
秦婉月面容之上擔憂並未消許,她依舊抿著嘴脣,怯怯的看著秦守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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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女兒心中還是擔憂……”
“呵呵。”秦守誠輕笑一聲,他伸出寬大溫和的手,想在女兒的頭上輕輕撫去。
卻又聽秦婉月擔憂的語氣繼續道:“聽權輔弟說他這次南征也會隨軍而去……”
“父親是四品大儒,能保自己無虞。”
“可權輔弟不過是五品君子境,他又沒上過戰場,若是出了什麼意外……”
說到這裡,秦婉月的面容已經有些慘白,她咬住嘴脣,眸子出神極爲憂慮。
秦守誠準備撫她腦袋的手定格在半空之中。
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住。
“曾安民……”
秦守誠收回手掌,腦海之中閃爍出曾安民那欠揍的笑容。
回過神後,他面色有些微微陰沉,語氣也帶著一抹不耐:
“跟在老夫身後,還有長公主這種四品武夫護著,他能有什麼意外?”
“怎麼?今日來此,就是想託爲父在戰場之上照顧照顧你那權輔弟?”
秦守誠感覺自己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委屈。
故而,他的語氣有些不善。
但秦婉月卻是像沒聽出來似的,她猛的擡頭,眸中帶著希冀之色:
“父親大人能有此心,女兒心中便安穩了。”
說完之後。
她猛的察覺自己這話好像有些太過露骨。
“唰。”
一時間,絕美的小臉變的俏紅。
秦守誠面無表情的撇過頭去,握住椅子的手上青筋爆起……
良久之後。
他才憋屈至極的點頭:“爲父知曉了,還有別的事否?”
秦婉月垂頭不敢看秦守誠的眼睛,只是自顧的搖頭:
“沒……了。”
“哼!”
秦守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將目光放在面前的秦婉月身上。
突兀的提了一嘴:
“這次出征歸來之後,你的婚事該提上日程了。”
“爲父看你那權輔弟也算有些天賦,不若等爲父回來之後與那曾老頭兒商量商量?”
“啊?”
秦婉月聽到這話,本就俏紅的臉蛋變的愈發滾燙。
她呆呆的擡頭,死死的咬住嘴脣。
想了半天。
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終,只是低下頭,聲音之中如同蚊蟲喃喃:
“全……全憑父親大人做主。”
“哼!”
秦守誠將秦婉月趕走之後。
他端坐在書房之中。
就著陰暗的燭光。
他緩緩擡頭。
露出那雙深幽無比的眸子。
以及一聲幽幽的長嘆。
“唉~”
…………
曾安民最近這幾天感覺有些奇怪。
特別是與秦姊姊在一起讀書時。
秦姊姊每次與自己對視都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趕緊撇過頭去……
甚至有時她還會盯著自己的臉發呆。
被自己察覺之後臉色又極爲紅潤……
這下,曾安民心中便沒有絲毫什麼“人生三大錯覺”的想法了。
這就幾種表現。
足夠說明,秦姊姊似乎是……愛上自己了??
這絕不是錯覺!
所以,幾天的相處,曾安民的試探的手就愈發的肆無忌憚了……
送走四月。
五月的天氣開始變得炎熱。
京城這地方的氣溫比起江南更敏感一些。
五月剛來,曾安民便能看到街上有些商販已經開始賣冰棍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五千鴛鴦軍終於在曾安民傾囊相授之下。
在伍前鋒這開山大弟子的訓練中。
成軍了!
恰一成軍,兵部那邊的速度便以奇快無比的姿態將所有物資全部備齊。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而曾安民也成了這五千鴛鴦軍名副其實的副統領。
朝廷也給他發放了甲冑。
考慮到他是儒修的身份,甲冑爲輕甲,質量也屬上乘。
很快,便來到了大軍開撥的日子。
五千鴛鴦軍已經被訓練的極爲熟練。
他們列著鴛鴦陣的陣形。
跟在三匹馬身後,面色莊重的朝前而行。
頭一匹馬上,坐著一位輕甲女將。
那女將生的極爲完美。
黑色甲冑鱗片將她的身軀完美包裹。
她胯下馬匹的得勝勾上掛著一柄丈二長槍。
長槍通體銀白,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不論是長槍還是壯馬,都將這女將襯托的英姿颯爽。
她面無表情,白皙的手指捻著馬繮,帶領五千鴛鴦軍朝前而行。
她便是當今大聖朝皇室僅存的四品武夫,長公主!
此時的長公主昂首挺胸,將其輕甲前的碩大撐的愈發高聳。
“駕。”
長公主那雙渾圓的長腿輕加馬腹,催動馬匹朝前而行。
“噠噠噠。”
隨著馬蹄聲響起,長公主的身後跟來兩匹健馬。
左邊馬上之人一襲黑色長袍,面上有些枯瘦,但那雙眸子隱透著精光。
下顎的鬍子有些許花白,卻依舊擋不住他身上傳來的精神矍爍。
他便是大聖朝的四品大儒,秦守誠。
此時秦守誠的目光淡然,緩緩擡頭看向南方,眸中透著一抹不知是何意味的目光。
“秦師,祝凱旋而歸!”
不少國子監的學子都擡頭,看向秦守誠,對其致以最尊重的問候。
“呵呵。”
秦守誠看向那些學子,面容之上緩緩浮現笑容。
最後的馬上,一位年輕人端坐。
年輕人相貌俊朗,眉宇俊秀。
不管從任何角度看,都抵擋不住那喧囂的帥氣。
最令人矚目的,還是他那雙劍眉下的丹鳳眼。
丹鳳眼微瞇,時不時透出笑意。
迷倒無數街邊少女。
他便是如今京城最富盛名的年輕人,被人稱做三絕公子。
曾安民!
又名號兩江。
此時曾安民感受著街邊百姓的熱情,臉上洋溢著最燦爛的笑容。
他心中有著滿滿成就感。
因爲自己,這個世界終於變的不一樣的些。
最能證明的便是他身後的那些鴛鴦軍。
出自他“豐功偉績”的鴛鴦軍!
鴛鴦軍的隊伍之中。
爲首的,便是如今鴛鴦軍的新任副將伍前鋒。
此時的伍前鋒面容堅毅,馬上掛著一柄極爲誇張的大刀。
那大刀光是刀刃便有門板大小。
刀柄長有三尺,造型極怪,但那刀鋒上的血色凹槽,懂行的人看到都會頭皮發麻。
身後的五千鴛鴦軍,皆排列著方陣。
每陣之間都有一名身著儒衣的儒修。
陣形亙古未見。
軍士手中的那些造型奇怪的狼憲更是引人注目。
這支軍隊在伍前鋒的帶領之下寂靜無聲。
只邁著極爲整齊的步伐。
讓人看了也忍不住讚歎。
……
鴛鴦軍的最前方。
也就是長公主前方的隊伍。
爲首的,便是當今大聖朝的軍陣之神,衛國公田繼。
此時田繼也是一身甲冑,面容肅穆,帶領著一萬五千餘的長軍,緩緩朝著京外而行。
長長的軍隊抵至京城之外。
田繼左右跟著三名副將。
而這些副將身邊,則是兩名身著黑色制式衣服之人。
從他二人胸前的流金線條便能看出,這二人出自玄陣司!
“停!”
來到城外之後,田繼大喝一聲,高高舉起手臂。
隨後軍令便被層層下達,不過三息,一萬五千人的軍隊便停在了城外。
“聞鼓!!”
田繼又是一聲大喝。
便聽到城門之上,那重重的擂鼓之聲。
擊打在每一名士兵的心頭。
聞鼓之時,是每一名士兵出征前聽聞家鄉聲音的最後一次。
而這裡,也早已經駐足了許多百姓。
與其說是百姓,倒不如說是這些軍中之人的家眷。
“兒啊,保重身體……”
“夫君,我跟孩子都在家中等你回來。”
“兄弟,你放心,家裡有我,一切安穩!”
“只管去殺敵!爲母以你爲傲。”
……
那些百姓在軍中的隊伍之中搜尋著自己的家人。
曾安民在隊伍之中,他面無表情,仰頭聽著周圍傳來的濃濃關切。
心中頗有些吃味。
“也不知道老爹此時在何處,好大兒出征,也不來相送。”
曾安民撇著嘴,隨意的朝著人羣之中掃了一眼。
然後他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倒身影如同抵擋世間一切喧囂的蓮兒。
站在人羣裡,殷切的朝著這邊的方向看來。
“秦姊姊??”
曾安民下意識的出聲。
秦守誠也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當他看到秦婉月的時候,臉上露出絲絲笑意。
好閨女!心中終究還是惦記著爲父的。
然後他就看到了秦婉月揚起手對這這邊揮了揮。
她的手中,是一個綠色的小荷包。
那荷包上鏽著粗糙的痕跡。
很顯然,是手工制的。
看到這個荷包,秦守誠的面色輕輕一滯。
與此同時,曾安民茫然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秦姊姊叫我?”
然後那邊的秦婉月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曾安民左右看了看,隨後輕輕催動胯下馬匹,朝著那邊走去。
不多時,他距離秦婉月便已經很近。
“怎麼了?”
曾安民翻身下馬,來到秦婉月的面前。
不得不說。
每次看到秦姊姊這張臉,都會被其給深深的驚豔到。
“權輔弟,一定要保重,這個送給你,我娘說秀著荷花的荷包,可保人平安。”
秦婉月抿著嘴脣,面上擔憂無比,將手中的荷包遞給了曾安民。
曾安民笑呵呵的接過:
“害,秦姊姊倒也不必如此擔憂,戰場之上我稍用些心便能保證安全,我又不用上前線殺敵。”
說著,他接過荷包,鄭重的將其放入自己的胸口之間。
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一般,他又認真的從胸口之中掏出來一個物件。
“秦姊姊有禮相贈,我又豈能辜負?”
“這個東西是我爹給我的,乃是玄陣司徐天師所制的法器,距離相近的情況下,一擊便能將六品武夫殺死,你且留著防身。”
說著,曾安民便拉過秦婉月柔軟的小手,將那柄火小巧的銃遞了過去。
“啊……”
秦婉月的小嘴輕啓。
她的心中又是開心,又是擔憂與不捨。
“如此貴重之物……”秦婉月咬了咬嘴脣。
“害!秦姊姊,在我看來,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比你更珍貴。”
曾安民的眸子直直的注視著秦婉月。
“嗯……”
秦婉月接過那火銃,臉上已經浮現出濃郁的紅霞。
“我先走了,不必擔憂我!”
曾安民笑呵呵的翻身上馬。
只留下秦婉月那如同鑲嵌在曾安民背上若秋水的眸子。
她靜靜的注視著他。
眼都捨不得眨。
……
“噠,噠,噠。”
曾安民笑呵呵的驅馬行至隊伍之中。
秦守誠面色極爲陰沉,看到曾安民之後,他冷冷的“哼”了一聲。
隨後便撇過頭去,不看曾安民。
“呃。”
曾安民只當是沒有看到秦守誠的動作。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