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吟只領(lǐng)著兩個媳婦便出了門,攔住一個下人問了:向,便順著回廊往后方的院落走,這王府極大,各處卻是興衰不可同日而語,有些院落破敗不堪,有些院落卻是極為奢華,不過要比上之前李那個院落卻是不能。
岑子吟一路走來心知這王府人情冷暖,同是一個王爺生下的兒女卻是待遇天差地別,心中感慨不已,不由得突然想起自己生活那個時代的一句口號——計劃生育好!
有娘生沒爹教養(yǎng),便是出了一群畜生,連米蟲都算不上了。
突然映入眼中的是一座別致的院落,從門瞧進去清新雅致,卻也不顯奢華,岑子吟只覺得好奇,便瞧見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孩站在院中,手上拿著一只蕭,正瞧著這邊。
岑子吟琢磨著這該是李哪個兄弟,才十一二歲的模樣,便出落的如此清新,若是換上女裝便該是一個小美人兒了。
心中叨念,腳下卻半刻不敢停頓,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像是好些人的樣子,岑子吟略微一頓,抬眼望去,九姨娘正領(lǐng)著一群人風風火火的趕過來,岑子吟咬咬牙,今兒個便是要坐實她母老虎的名聲了,只在腿上擰一把,鼻頭一紅,便高聲呼道,“九姨娘!我正要去尋你,可巧,便在這兒撞上了!”
說罷疾步走上去,不待眾人開口,便拉著九姨娘的手道,“九姨娘,您可要為我做主!今兒個他們一干人闖到我院子里來,只跑到我?guī)旆咳シ瓥|西,若非黑熊護著,我的嫁妝便是要給翻了個精光了!這事兒您無論何都要給個說法!”
眾人明顯一愣,要指著岑子吟說什么,岑子吟尖著嗓子又叫道,“如此就罷了,沒翻到東西,被反倒被狗咬了一口,下一刻便惡人先告狀起來!還要打了我那忠心護院的看門狗,九姨娘,王府里地爺和姑奶奶們欺負人也不該是這樣欺負的!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下去了?我進門第一日,便有人來我房里將首飾什么的卷了一空,好在發(fā)現(xiàn)的早,否則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模樣!我尋思著剛進王府,凡事都需多忍讓,畢竟那也是我地親姑奶奶,是我夫君地親姐姐,可今兒個竟然強搶起來了,我若是再忍下去,今兒個打狗,明兒個是不是就要打我了!”
人群中有一人正好便是那十六姨娘,兒子被咬的半死不活已經(jīng)是夠傷心了,這會兒沒想到岑子吟還來先聲奪人,他們所求也不過就是想要打了那狗,再讓岑子吟賠償些醫(yī)藥費罷了,卻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一干兄弟姐妹去強搶她的嫁妝,不由得尖聲叫道,“二十八郎去你們那兒本是來恭賀你們新婚之,一干人等皆可作證,什么時候變成去強搶你的嫁妝了?岑家三娘,你才不要欺人太甚!”
岑子吟聞言狠狠的瞪著那十六姨,“恭賀新婚之喜能恭賀到我?guī)旆咳ィ抠e客皆是在花廳里坐著,黑熊在后院拴地好好的,怎么不咬旁人,專去咬他?十六姨娘,我敬重你是長輩,可你也不能血口噴人!”
十六姨娘聞言一時答不上來。怒急攻心。只伸出十個長著長長指甲地手指頭便要朝岑子吟臉上抓來。岑子吟一避。身邊兩個媳婦子便上去一邊一個地攔著。喝道。“十六姨奶奶。這事兒可不能這么做。便是說不過理虧了。也沒好好地跑人臉上撒野地道理!咱們岑家雖不是什么名門望族。可咱們?nèi)镒右彩前倮锾粢坏厝藘骸<薜侥銈兺醺@才幾天。便又是明偷又是暗搶地!傳出去了就不怕失了王府地體面?”
十六姨娘尖叫道。“便是這禍害帶來地那兇犬。只將人往死里咬。我可憐二十八郎啊!你到底是糟了什么孽哦。竟然被人這么折騰!都被咬地半死了。這會兒說不上話。人倒是指著你地鼻子開始罵強盜了!我不活了……這十五郎地媳婦還能指著我地鼻子罵。今兒個咬死我地兒。明兒個便該是我了。與其被狗生生給咬地慘死。還不如給個痛快!”
這上了年紀地婦人撒起潑來倒是讓岑子吟自愧不如。兩個媳婦手一松。她要下地打滾都由得她去。只將岑子吟護住。旁邊幾個男女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想必便是李珉地那幾個兄弟姐妹。岑子吟反正沒見過。瞧著年紀都比李小地樣子。冷冷地站在一邊看著。
眾人只形容二十八郎地慘狀。岑子吟根本不理會。冷冷地道。“莫非你們也去了我后院?我大門上寫地清清楚楚。那狗是你們十五哥喜歡才帶回來地。我便是怕傷著人。才在大門上貼了字條。可到好。第二天便有人給改成內(nèi)有猛虎了。你們罵我母老虎我便認了。倒是沒一個將管家勸地話聽進耳中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倒是好氣魄!難不成上了山被老虎給咬傷了。還要怪提醒你們地人么?”
九姨娘聞言淡淡地擺了擺手道。“三娘。你這話便是不對了。山上地老虎可不是人養(yǎng)地。
”
岑子吟冷笑,“九娘的意思便是要放火燒山,或是將罪魁禍首給一起拿了?十五爺說了,他便在屋子里,你們盡管去拿便是!黑熊也還在后院的院子里呆著,寸步不
打要殺悉聽尊便。我今兒個來也不是為了這事,我娘,為何我那小院子便這般的不清凈,難道說王府盡是些雞鳴狗盜之輩么?方才他們也說了,便是在后院咬的,十五爺和二十一爺在花廳里坐著呢,為何這幾位偏生跑到后院庫房去了?”
人群中一個女子道,“只在那院子里隨便走走,突然便聽見一聲狗叫。不是還有你們家的管事跟著么?怎么又變成去后院強搶了?”
岑子吟冷笑道,“客隨主便,張管事再三勸阻,言明那邊是庫房,有惡犬,誰人聽信了?在人后院肆意而為,不去他處,偏生只向庫房走,那邊光禿禿的一片,有什么好景致吸引你?除了金燦燦的金銀罷了!”扭過頭對九姨娘道,“今兒個若是說不清楚,咱們便找個能說清楚地地方,否則這王府我也呆不下去了,我過門不過三五日,便是這般多的由頭,按理說,兄弟姐妹便該相互幫襯,咱們十五爺之前受的苦便不提了,這會兒看在十五爺?shù)姆輧荷希乙苍摻o諸位留些情面,今兒個這般地鬧,便是我心冷了。”
岑子吟最后一句話猶如一記重錘擊打在九姨娘心上,這下面地人胡鬧她是睜只眼閉只眼,岑子吟忙著折騰,也沒時間理會那么許多,總是有求著她的時候,本以為進了門的媳婦,便可以隨意欺凌,何況岑子吟據(jù)說之前的性子相當?shù)闹v理,也相當?shù)睾谜f話,沒想到進了王府卻是像變了個人似的,直接搖身一變成潑婦了。
想讓下面這幫子沒什么腦子只會胡攪蠻纏地讓岑子吟吃虧,必是不易,何況如今岑子吟已是擺明了車馬,這么玩她不奉陪,遇上這么一個半路撒腿就跑的對手卻是讓她有些頭疼的。
擺擺手,制止吵吵嚷嚷的眾人,笑笑道,“三娘,你這話便有些不對了。今兒個的事兒到底是不是個誤會還說不準,這么一群人過去瞧新嫂嫂,除了幾個成年了,余下的皆是半大地孩子,許多東西沒見過,四處走走瞧瞧也是正常,何況你名聲在外,手邊無數(shù)的新奇物件,不說他們,便是我也忍不住想要去瞧瞧。”
頓了頓又道,“五娘地事兒院子里都是知道的,她除了愛首飾衣衫了些倒是沒有其他地缺點,何況之前的事兒你不也處理地好好的了么?如今那惡犬咬傷了人,人還在床上躺著呢,你說這是人命重要還是這些瑣碎的小事兒誤會來的重要?”
“再說了,即便是真?zhèn)€如此,那也是小孩子不懂事,你頂撞十六姨娘卻是不該,她到底是長輩,你順著些該是沒錯的吧?”
岑子吟不語,旁邊一個張嫂冷笑道,“長輩?王府不要欺人太甚!我家三娘子好歹是八抬大轎抬回來的,穿的是正紅,敬茶也只與王妃和側(cè)妃。”
一句話便是將九姨娘和十六姨娘盡數(shù)罵了進去,九姨娘臉上一陣紅白,卻是說不出話來反駁,她雖在王府勢大,卻終究擺脫不了一個妾的身份,遇上仰仗她的,便是側(cè)妃也要看她的臉色,偏生來了個不認賬的主兒,她本意是像先安撫下一邊,卻不知道岑子吟這是吃錯了什么藥,莫非是想在王府里翻云覆雨了?
不由得厲聲道,“你是什么東西?主子說話有你開口的地方?”
旁邊兩個婆子就要上來拿張嫂,岑子吟伸手一攔,厲色道,“你又是什么身份?”
九娘喝道,“王妃讓我料理王府事務(wù),家中事宜,我自然管得!”
岑子吟昂首道,“管也管不到我娘家的人來!”
九娘這會兒已是怒不可遏,今兒個要是不能壓下岑子吟的氣焰,她這個家也就沒法當了,厲色道,“將這個不知進退的叼奴給我拿下!三娘子既然不能好好管教,說不得由我代勞了!”
兩個管事聞言惡狠狠的撲上去,只拉著張嫂,九姨娘道,“給我掌嘴!”
后面一個媳婦便上前來,岑子吟冷的看著,眼中卻是露出一絲微笑,她還就怕九姨娘不打了,那媳婦高高的揚起手,她在一邊瞧著已是積了滿腹的怒氣,這會兒下手自然格外的重,啪的一聲打下去,張嫂的臉便腫了起來,見狀岑子吟點點頭道,“有勞九姨娘了。
”
說罷扭身便走,眾人本以為岑子吟會怒火萬丈,沒想到會是這么個反應(yīng),掉頭就走?這是什么意思?
九娘卻是心中低嘆道,要糟!
轉(zhuǎn)念間已是想明白岑子吟的計策,怕就是要激怒她,只是,為了一條狗,值得么?還是,她有更大的企圖?
只是,經(jīng)過這么一鬧,她岑子吟母老虎的名聲是坐實了,還坐實了一個仗勢欺人的名聲,在王府她便是四面都是敵人,成氣候的瞧不上她,不成氣候地對她不滿,徹底的被孤立起來。
王府這些不成材的東西平日里雖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可是當他們想要壞事的時候,破壞力便驚人了。
岑子吟卻是根本沒想過這些,至于在王府四面都是敵人也不在乎,李之前便沒有半個兄弟姐妹,之后也不需要這些假惺惺地人!更何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寧愿要四面楚歌,也不
時上門來討巧賣乖,肚子里卻不知道揣著什么鬼主
要斗,便堂堂正正的來,陰謀陽謀她都不怕,便是不屑于這些宵小為伍,九姨娘料定她會在乎這王府的身份地位,卻是沒想過她在乎的從來只有眾人眼中瞧不起的李珉。
進門五天便鬧上一場,這些人想必沒有想到吧?
岑子吟冷笑,林嫂卻是跟在岑子吟身后不斷地回頭看,張嫂的臉腫了,雖然已經(jīng)停了手,卻依舊被人押著,岑子吟竟然看也不看地扭頭就走,她心中擔心張嫂的安全,卻也不好多話,三娘子既然是這種胸有成繡的表情,便該是有成算的,只是,張嫂的臉依舊讓她擔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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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張管事瞧見自家婆娘沒回來,不由得一個勁兒的瞪林嫂,岑子吟不開口,林嫂也不敢多說話,惹地林管事也不住的瞪著林嫂,岑子吟啪地一聲推開房門,沖著李珉道,“你在房里養(yǎng)著,我回娘家住幾天!”
扭過頭吩咐道,“林管事張管事,將這屋子里我的嫁妝盡數(shù)用車裝了,林嫂這會兒出去租幾輛馬車在后面等著,順便再拖人帶話回去,讓我娘來接我!”
李本以為岑子吟真?zhèn)€是想家了,可也沒新媳婦才進門幾天就要回娘家地啊?聽見岑子吟后面的話,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道,“三娘!你這是在生我地氣不是?”
岑子吟見狀連忙過去將李珉扶上床,低聲笑道,“你緊張什么?我又沒說要去告官和離!”
李珉這才松了一口氣,低聲問道,“不是只是鬧一場么?”
岑子吟道,“九姨娘事事想壓我一頭,還沒鬧開呢,便讓人將張嫂給打了。比起撒潑耍賴我也比不過那位十六姨娘,便只有耍橫了。”頓了頓道,“我尋思著該走不出家門,戲卻是要做足的,若是真走了,客房那位你若敢碰,我便真給你一紙休書!”
李珉聞言苦笑不已,張管事這才知道自家媳婦兒是讓人給打了,便要出去尋人,林嫂連忙攔住他道,“咱們且收拾東西,我們走的時候只是拿著人,沒有其他動作。”
張管事也是個穩(wěn)重的,稍一冷靜便明白其中的緣由,咬著牙去后面拉馬車,這邊林嫂出門,林管事卻是開始收拾,塵兒聞聲也出來了,與秀兒一道開始收拾房間里的東西。
不多時便瞧見張嫂慢慢的走回來,岑子吟扔下手邊的事務(wù),連忙迎了上去,讓秀兒去打水與張嫂冷敷,一邊低聲道,“我勢必讓她十倍的還回來!”
張嫂嗯了一聲點點頭,瞧見屋子里收的亂翻翻的,“三娘子大可不必為了我如此……”
岑子吟擺擺手道,“這事兒雖是因你而起,你卻不是最終的緣故,咱們收拾了東西回去,要讓他們知道,我便是這般護短,只有我欺人,可沒人能到我頭上來撒野的!”
張嫂聞言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才道,“三娘子,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岑子吟道,“有什么該說不該說的?你既是想到了,必然是為我著想,便是說錯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瞧見秀兒將涼水打來,岑子吟連忙用帕子浸進去,與張嫂冷敷,張嫂道,“三娘子,我想說的是,這到底是王府,是講規(guī)矩的地方,咱們這么做,會不會太過分了點兒?”
岑子吟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還當這是王府,可你想想,這兒的人行事像什么地方的人?便是那山大王,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有,與這些人相處,沒那么多學問,一個個胸中沒有半點計謀不說,還怎么齷齪怎么來,咱們也不消客氣,他們當這兒是他們的山頭,咱們初來乍到的,自然要立威!只有讓他們怕了,咱們才能有安生日子過。”
張嫂道,“這王府未必就沒有能耐的……”
岑子吟點點頭,“可咱們也不能就讓這群宵小給纏著困著,您別瞧這些人沒什么能耐,后面有只手在指使著呢,憑什么他們耍潑耍橫可以,咱們就不行了?人在冷眼瞧著,要是這群宵小咱們都收拾不了,便只有任人擺布的份兒了。”頓了頓,讓張嫂自己按著,又嘆息了一聲道,“走這一步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后面那人不知道咱們的底線,人沒有底線不行呀!我勢必要讓他知道,要玩,可以,別挑我不喜歡的方式,否則我就不奉陪了。要不,這件事背后誰知道還藏著掖著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兒呢。
”
努力了許久,才多寫了兩千字,,,扶額,據(jù)說明天老媽又給俺安排相親的事兒了,本來想跑出去玩兩天避風頭的……啊,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