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佑祖幾乎是一夜未眠,天剛剛亮,他就出了臥室。
保姐見到葉佑祖的臉色憔悴,就知道他一定是因爲昨天的事情沒有閤眼。保姐也沒有多說話,只是盛了一碗蓮子豬心湯端到了客廳,輕輕地放在了正在看報紙的葉佑祖的面前。
“老爺,這是我今天早上煲了兩個小時的蓮子豬心湯,你先喝一點,早飯是提前吃還是按平時的時間。”保姐是個心細的人,昨天一家人開開心心出門,結(jié)果直到晚上才見葉佑祖和葉亦暉兩父子黑著臉回來,如此難看的臉色,保姐就知道中午那頓午餐吃得並不愉快。保姐是個下人,而且她一向是謹言慎行,雖然知道事有不妥卻也沒有多問。
雖然保姐準備好了晚餐,但葉佑祖和葉亦暉兩父子都說沒胃口就上樓去休息。
過了一會兒,葉亦暉開車出去,回來時保姐從葉亦暉的表情看出他的心情好了許多,就爲他準備了宵夜。
若不是吃宵夜的時候,葉亦暉提及第二天一早要給葉亦可送早餐,保姐也不知道知道葉亦可與陸宗遠沒有回來並不是因爲他二人回到自己家去住,而是因爲葉亦可住了院,而陸宗遠在醫(yī)院陪她。雖然葉亦暉沒有明說,但保姐從他字裡行間猜側(cè)葉亦可與陸宗遠的婚姻似乎出現(xiàn)了問題,而這又多多少少影響到了葉亦暉的感情。
保姐知道家裡出了事,葉佑祖一定睡不安穩(wěn)。於是,今天一早,保姐就早早地起了牀,爲全家人煲了一鍋安心神、去疲勞的蓮子豬心湯。
“比平時提前半個小時吧,亦暉還要去給亦可送早餐。”葉佑祖一口氣喝光了那碗蓮子豬心湯,他自然知道這碗湯的功效,也就非常感激保姐的心細。
保姐點了點頭,就去廚房準備早餐。
葉佑祖看了一會報紙,就聽到大門處有響聲。葉佑祖原本還以爲是陸宗遠回來了,於是就盯緊樓梯口,想在陸宗遠上樓時叫住他,卻不料過了一會,從門口走進來的人居然是葉亦雪。
葉亦雪見到葉佑祖果然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就知道正如她所猜想的一樣,這一晚上,葉家也好、溫家也罷,除了她,恐怕沒有一個人可以睡得安穩(wěn)。
葉佑祖見進來的人是葉亦雪,臉色也沒有緩和,他並沒有嚮往日一樣親切地招呼她,而是看了她一眼之後就低了下頭,繼續(xù)看手中的報
紙。
葉亦雪見到葉佑祖對自己的冷淡,就覺得自己今天一早就趕過來還真是來對了。若她不盡快解釋清楚,並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恐怕她就要失去葉佑祖這個靠山了。
“大伯……早……”葉亦雪輕聲與葉佑祖打了招呼,然後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坐到他身邊與他或撒嬌或開玩笑,而是乖乖地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fā)上,靜靜地看著他,就好像是在等待他發(fā)落。
葉佑祖原本也沒有真心責怪葉亦雪,想了一整晚的他早已經(jīng)想清楚了,與其說責怪,倒不如說他其實很感謝葉亦雪讓他了解到了陸宗遠與溫柔的關(guān)係。只是……
葉亦可一向是一個要面子的人,所以她纔會對陸宗遠出軌的事情隻字未提。再加上葉佑祖昨天見她遊刃有餘的樣子,他就知道那就是表明葉亦可早已經(jīng)有了全盤的計劃。結(jié)果經(jīng)過昨天葉亦雪那麼一鬧,她的計劃可能就被葉亦雪給攪了。
所以,葉佑祖之所以一見葉亦雪就板起一張臉,無非也只是想警告她,以後,不關(guān)她的事就千萬不要多嘴。
許久的沉默。
葉佑祖直到看完報紙上一整版的內(nèi)容,才合上了報紙,看著葉亦雪問道:“你可知錯了?”
葉亦雪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自己做了,所以,我才一大早就過來向大伯請罪。”
“那你可知道你哪裡錯了?”葉佑祖繼續(xù)追問。
葉亦雪嘟著嘴,小聲地說道:“多嘴!”
見到葉亦雪擺出如此可憐兮兮的表情,葉佑祖“哼”了一聲,以掩飾他差一點流露出來的笑容。不過呢,葉佑祖在心裡是真心地稱讚著葉亦雪,她這個孩子果然聰明,也許,就是因爲這樣,葉佑祖纔會這麼喜歡她吧。
“以後還敢不敢了?”葉佑祖瞪著眼睛,這纔是今天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讓葉亦雪明白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有些話什麼時候能說、什麼時候不能說,這樣的教訓(xùn),對步入社會的葉亦雪來說,絕對是受益匪淺。
“不敢了!”葉亦雪想了想,又補充說道:“以後,我發(fā)現(xiàn)了什麼事情,先偷偷告訴大伯。就算是多嘴,我也只跟大伯一個人多嘴。”
“哈……”葉佑祖終究還是敵不過葉亦雪的巧舌如簧,他笑著瞪了葉亦雪一眼,語氣雖然嚴肅,但是表情卻早已經(jīng)是眉開眼笑了
。葉佑祖指著葉亦雪,警告地說道:“你這個鬼丫頭!這次大伯就饒了你了,以後你若敢再犯,看大伯不好好收拾你……到時候,新帳舊賬一起跟你好好算算。”
“我知道了!”葉亦雪爽快地答應(yīng)了,她一邊說著話,一邊跳到葉佑祖的身邊,一把摟住葉佑祖的肩膀,笑著問道:“大伯你可是真的不生我氣了?”
“誰說我不生氣?”葉佑祖想要板起臉逗逗她,卻看到他話音剛落,葉亦雪馬上就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眼圈也瞬間變得紅紅的了,於是連忙哄道:“大伯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可別又對著我哭鼻子,你知道大伯最怕你這一著了。對了,你這麼早過來,一定是沒休息好吧,快,去廚房,讓保姐給你盛碗蓮子豬心湯。”
“我也不要,我不喜歡豬心的味道。”葉亦雪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她從小就最怕動物內(nèi)臟的味道。
“去吧,喝一碗提提精,而且,保姐煲的湯味道真的很不錯,包你嘗不出豬心的味道。”葉佑祖對於葉亦雪的飲食習(xí)慣非常的瞭解,但是,他卻不想在這方面寵壞她,孩子就是要不挑食纔好。
葉亦雪雖然知道葉佑祖是在誆她,哪有豬心湯沒有豬心味道的!不過呢,爲了表示她聽話,她也只好起身走去廚房。
葉亦雪從廚房捧了一碗蓮子豬心湯,小心翼翼地走向客廳,撲鼻的豬心味道從她敏感的鼻子鑽了進來,讓她忍不住想吐。
一擡頭,正巧看見葉亦暉從樓上走下來,於是,她立即將手上那碗蓮子豬心湯遞給了葉亦暉,做了個順水人情。
葉亦暉愣了一下,他想不到葉亦雪昨天那樣大鬧了一場,她今天居然還敢出現(xiàn)在葉家。不過,葉亦暉並不是一個記仇的人,而且,溫馨昨天也接受了他的求婚,所以,葉亦暉在稍顯猶豫之後,還是接過了葉亦雪手上的蓮子豬心湯。
葉亦雪將那碗味道能害死人的豬心湯送出去之後,轉(zhuǎn)身回到客廳繼續(xù)哄葉佑祖開心。
葉亦暉也隨著葉亦雪走向客廳,見到葉佑祖與葉亦雪有說有笑的樣子,就知道葉佑祖原諒了葉亦雪。或者,應(yīng)該說葉佑祖從一開始可能就沒有責怪過葉亦雪吧。畢竟昨天經(jīng)她那麼一鬧,葉佑祖才知道陸宗遠出軌的事情。
恐怕,昨天的受害著,就只有葉亦可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