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弄晴虛弱地睜開了眼睛,一頂羅帳先入眼中,再轉睛,有斜陽從敞開的窗戶中透進來,映得廂房半明半暗,半挽起的帷幕外,一張圓桌上放著一把紫砂壺扣著幾個小杯。房間里有淡淡的藥香,卻沒有半個人影,這異樣的寂靜讓這些天耳朵中似乎無時不響徹著馬車滾動聲的蕭弄晴有些不習慣。
這是哪里?蕭弄晴疑惑地看著陌生的環(huán)境,暗刺和鬼劍他們不是要把她送到大王子手中當人質嗎?她怎么不在地牢里,反而看起來倒像是平常人家?
難道她生病昏迷的時候已經(jīng)得救了嗎?這個念頭一出,蕭弄晴的精神頓時振奮了起來,忍不住想撐起身子想坐起來,才一動,就感覺身體各處無不酸軟無力,掙扎了好幾下,才完成坐起的動作。
剛一坐起,一個身穿漢人衣服的少女就跑了進來,看到蕭弄晴,不由一愣。蕭弄晴本來想問問她這是哪里,然后向她討杯水,好潤潤又干又痛的喉嚨,可才一張嘴,那個少女忽然“啊”了一聲,立刻轉身像小兔子般跑出去了。
怎么跑這么快?蕭弄晴怔了怔,然后低頭打量自己。
卻見自己穿了一身白色的棉布中衣,十分的干凈,里頭還有件肚兜,細繩子扎在脖頸后。摸摸頭,那糾結了很多天都沒法洗的臟頭此刻也服帖地伏在耳邊,隱隱地有股清香,再看雙手,手指干干凈凈,指甲地剪的整整齊齊,顯然已經(jīng)被細心地清洗過了。
感覺到身上久違的清爽,蕭弄晴心中的喜悅頓時像一樣地涌了出來。原來她真的已經(jīng)得救了,相信等一下她就能看到祁七里或者伏幻城,呵呵。蕭弄晴愉悅地含笑四望,當目光又掃到外間桌上的茶壺時,蕭弄晴忽然覺得喉嚨干渴難忍,忍不住咳了兩聲。有心想叫剛才那個少女,卻現(xiàn)屋外似乎沒什么動靜,只好自己掀被下床。披了一件就掛在旁邊的淡綠色衣服,慢慢地拖著酸疲地身子挪向外間。
但她的手才摸上茶壺柄。還沒來得及使勁,那少女又一陣風似的跑了回來,看見她下床倒茶,嚇了一跳,忙扶她坐下,問道“你怎么起來啦?”
蕭弄晴沖她笑了一下。想喝口茶再說話,卻現(xiàn)自己竟虛弱地連茶壺都拎不動。
“我來我來。”少女忙給她倒了一杯,又體貼地喂到蕭弄晴的嘴邊。
蕭弄晴頓時覺得一股暖意涌上心頭,很想讓少女馬上她去祁七里,但喉嚨的干渴還是暫時壓住了她的興奮,讓她貪婪地幾乎一口氣就喝光了整杯半溫的茶。
“謝謝”仿佛被大雨及時地澆熄了火苗般,蕭弄晴頓時感覺舒服了許多。但聲音一出口,卻被自己嚇了一跳,這又干又澀又輕的嗓音是她嗎?
“這……”蕭弄晴干咳了一聲,摸了摸自己地喉嚨,想調整極不舒服的嗓音。卻現(xiàn)吐出來地聲音依然陌生,想起自己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說話,一時不適應也是正常,便忽略了過去,啞聲道,“請問這是什么地方?”
出乎意料的。16K 少女卻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熟練地替她整理了一下隨意披著的衣服,讓她穿好。
“呃……謝謝”蕭弄晴有些不習慣這樣被人服侍。一邊伸手讓她幫自己,一邊疑惑地追問,“對不起,你可以告訴我這是哪里嗎?”
“這里是我的一個別院。”回答她的是從門口傳來地一個聲音十分有磁性的陌生男聲。
蕭弄晴下意識地轉頭望去,正見一個醬紫色長衫、大約三十出頭的青年男子宛若閑庭信步般地踏進門來,他的五官長得十分的棱角分明,雖然此刻臉上正帶著淡淡的笑容,卻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青年男子目光上下略略地打量了一下蕭弄晴,點頭道:“收拾了一下,果然順眼多了。”
“請問你是?”難道是這個人救了她?可聽他地口氣,怎么這般怪異?蕭弄晴不禁有些糊涂。
“給她弄點吃的來。”青年男子眼神瞟也沒瞟少女一眼,就動作優(yōu)雅在蕭弄晴對面坐了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你還不知道我是誰?”
這話一出,蕭弄晴心中突然一凜,頓時仔細地看了一下男子的樣貌,然后感覺一股冷意直沖了上來,瞬間就把她之前的幻想打的粉碎,才有些紅潤地面色又復蒼白:“原來……”
“原來什么?”青年男子鋒芒畢露的劍眉微微一挑。
“我不是應該在地牢里么,祁大王子?”心中的希望一破滅,蕭弄晴忍不住諷刺道,她真是傻,人家不過是稍微優(yōu)待了一下人質,她還真以為自己脫離苦海了。
試想,七里又怎么知道她被抓了呢?更不用說突然之間她就被莫名其妙地救了。
“說什么蕭姑娘也是本王小弟的心上人,也許將來還是本王的弟媳婦,作為大哥,怎能對未來的弟妹如此無禮呢?”青年男子微微一笑,間接地承認了自己地身份。
“那看來我得謝謝大王子地熱情招待了?”盡管身體仍很不舒服,但蕭弄晴還是挺直了背脊,全部心神都警戒了起來,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面對駱曲荷的時候,只不過,現(xiàn)在地爭鋒相對危險系數(shù)遠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祁大王子這個人物,她幾乎從一開始認識祁七里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的大名,更是從伏幻城處深刻地了解能訓練出一大批冷血殺手的背后組織者其性會有多么的殘忍和無情。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花了那么大的代價把自己帶到這里來的目的,而絕非此刻坐一坐聊一聊這么簡單。
“這你倒不必謝本王,本王只是從來就不喜歡有任何不潔之人*近本王一丈而已。不過蕭姑娘若是有何需要,隨時都可以提出來,本王必盡力之所能及。”祁大王子微笑道,他有一雙和祁七里十分相似的眼睛,然而,兩者的眼神卻是天差地別,口口聲聲的本王更顯示他的高傲。
“不知大王子要留我在這里住多久呢?”蕭弄晴冷冷地道。
“蕭姑娘玉體有和,總應該多休息幾天。”祁大王子又優(yōu)雅地站了起來,笑道,“本王只是順便過來看看,現(xiàn)在本王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看望蕭姑娘,希望蕭姑娘在這里住的愉快。”
說著,又是一笑,竟然什么都不問,便從容地走了出去,而且臉上自始自終都保持著笑容。若不是蕭弄晴早已知道眼前這個人的心有多么狠,還真會以為他和祁七里一樣溫和,但是,就算他笑的再溫和親切,蕭弄晴也絕對不會認為他會是一個和祁七里一般的天使。
想起祁七里,直到祁大王子徹底地走出視野才松懈下來的蕭弄晴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笑,任是自己有多不希望,終究還是被當作要挾七里的工具了,那么,現(xiàn)在七里已經(jīng)知道她被大王子抓來了嗎?又或者說,大王子和七里之間的談判開始了嗎?
沒想到這一場幾百年前的王室爭權,竟然把幾百年之后的她都牽扯了進來,這算不算是歷史上跨越年代最久的宮廷陰謀?看著陌生卻孤獨的牢籠,蕭弄晴的眼前忽然又浮現(xiàn)那一個浴血的身影,心中又是一陣刺痛,幻城,如果你活著,我寧愿你不要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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