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此刻好想在沈月容的肩膀上大哭一場,但是她知道,沈月容不過是念著一絲絲親情還有沈大山的面子,才對她有些好臉色罷了,兩人的關系,再也不是什么姐妹了,只能是路人。
“你們兩個站在這里做什么,這么冷,趕緊進去。”沈大山端著茶水看到站在門外的兩姐妹,屋里的兩個男人這才有所警覺,紛紛豎起了耳朵。
沈月容故意鎮定說道:“爹,我們也是剛到,正要進去呢。”
兩個男子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沈婉也擦了擦眼淚,三人一起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你們兩個聊什么呢,飯菜都準備好了,吃飯去吧。”沈月容只當什么也沒發生過。
沈婉也安靜的站在一旁,幾人又閑談了幾句,便去了飯廳。
沈婉看著桌上的醋溜魚片,八珍豆腐,草菇芥蘭,紅 果煨牛腩,蕓豆糕……,基本都是她愛吃的,現在的她,心無所依,也只有沈家還能惦記她一二了。
林沐秋邀功般的說道:“沈婉,這可都是你愛吃的,多吃些,李家沒人會給你做這些吧?”
一個妾,有飯吃就不錯了,林沐秋篤定沈婉是吃不上這些的。
“謝謝二嬸。”
沈婉笑著點頭,直接忽視林沐秋話里揶揄。
李回南看著這滿滿一桌菜,他還真不知道沈婉喜歡吃什么,一個主動爬上床的妾室罷了,誰會在乎她喜歡吃什么。
沈婉難得胃口好,林沐秋偶爾的挖苦和揶揄,她全然不顧,只是吃著久違的包含暖意的美味,李家人向來沒有問她喜歡吃什么,只是按照大夫說的怎么對胎兒好,便怎么吃。
顧景淮和沈月容也似往常一般,你給我夾菜,我給你夾魚,時不時的說笑兩句,簡直是要刺瞎李回南的眼,但是越是這樣,他越不想認輸,他一定會贏的,遲早有一天,這燦爛的笑容會屬于我,李回南。
飯后,李回南沒有多逗留,因為要回去實施賭約,便帶著沈婉離去了。
沈婉還是第一次對沈月容有些不舍,但也還是要走的。
不過是過了兩日,李回南又來了,但這次沒有去顧府,而是直接去了府衙。
“知府大人,既然我們約好了賭局,你也不好天天待在衙門里吧?不然對我就太不公平了。”
李回南眼里的狡詐,真是呼之欲出,顧景淮不懼,點頭,他倒是也想看看李回南能玩出什么花樣。
兩個翩翩公子,穿著華麗,明目張膽的走到了青州的***跟前,顧景淮停下了腳步。
李回南一臉譏笑:“怎么?怕了?”
顧景淮淺淺一抹嘲諷,繼而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李回南立刻跟上,只是給老 鴇使了一個眼色,老 鴇立馬會心的點頭。
兩人被迎進一間大屋,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便出現了,燕瘦環肥,也不乏美人,全都簇擁在兩人身邊。
只是在顧景淮身邊的女子,明顯有些怯生生的,不怪他們害怕,是顧景淮那如深潭一般的眸子,再加上那冷弱冰霜的神情,實在令她們膽怯。
“知府大人沒來過這種地方吧?這里的女子,可是別有一番風味哦。”
李回南笑的猥瑣,他在這種地方可是流連了好些年頭了,他可從來不信有什么正人君子。
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不過是存在無錢納妾的窮人家罷了,至于顧景淮在他看來,說到底不過是誘惑不夠罷了,他當初對沈月容的思而不得,可都靠這樣的女子來緩解自己的情緒。
顧景淮冷冷一揮手,一股掌風便把鼓起勇氣靠近他的那個女子便嚇的連連后退。
本來聽到李回南說這男子是知府大人,她還想著試一下,萬一成了,說不定也能飛上枝頭了,沒想到顧景淮拒絕的這么干凈利落。
“庸脂俗粉罷了。”
李回南重重放下酒杯,不服輸道:“這里也不乏有才情的女子,你不是讀書人嗎?來,你們都展示展示自己的才藝。”
***里各個女子爭奇斗艷,顧景淮卻只是不屑的冷眼旁觀,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李回南安排的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猴戲罷了。
而坐在一旁的李回南還有兩個路口開外的沈月容都有些心焦。
“沈月容,要不我進去看看?”說話的是時盈盈,這事沈月容也不好讓林云林風知道,便把他們都打發下去了,只讓時盈盈同來。
而遠遠在暗處的暗衛,并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些什么,只是看到自己少夫人和時盈盈兩人鬼鬼祟祟的。
沈月容立刻搖頭:“你一個女兒家去那種地方做什么?再等等。”
他相信顧景淮,但是一想到有女子往他身上貼,她就不得勁,但是沖進去又算怎么回事,不相信?還是早已知情?都不合適。
時盈盈鄙視的看了沈月容一眼:“這有啥啊,青州我不知道,反正京城里也有面首的,既然他們能開,我們自然是能去的。”
嗯???
沈月容的三觀又受到了沖擊,這種男尊女卑的地方,能有面首?還是在京城里,天子腳下,看來她對這個世界誤會很深,原主的記憶,只停留在嶼頭村而已,說起來確實是鳳毛麟角。
“盈盈,你去過?”
沈月容問的十分好奇,時盈盈臉上抽搐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最后才在沈月容一碗紅燒肉的誘惑下說了出來。
“我就偷偷去看了一眼,聽人說也有會功夫的男子,本來想去看個稀奇的,可是我看見的都是抹著鉛粉,穿著寬袖大袍的瘦弱男子,而客人也大多是男子,真沒意思。”
沈月容點頭,估計真的會功夫,怎么也能養活自己,不用去干這個吧,這里男子的出路多的是,又不比女子地位低下。
而這種社會環境下,一般人家的女子又怎么敢去那種地方,說到底即使是面首也還是男人的市場為主力。
兩人又在街角張望了一會兒,直到顧景淮和李回南兩人走了出來,一個跟進去時別無二樣,一個就跟霜打了茄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