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休說:“老爺子過獎了,我是誤打誤撞。以前,撿破爛的時候,見過些許皇家的紫檀家具,也不足怪。”
厲無畏不相信,一個功夫高手,一個懂古董的人,一定是出自名門大派。
怎么可能是撿破爛的,一定是謙虛了。
其實他忘了前幾年,自己也是兩腿插在地陽溝里,躬耕隴畝,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只是人不喜歡記住不光彩的日月,苦難的日子而已。
莫休也不辯解,自己難得說一次大實話,人家又不信,由他們猜想去吧。
大家落座,歷天涯親自沏茶,小腿兒跑得賊溜。
他有想想頭,他和莫休打了一架,把他的傲氣打跑了。
莫休和張偉的對決更是讓他佩服的五骨投地。
練武之人,哪一個不想更進一步。他想讓莫休留住一些時日,也好討教不是。
何況他歷天涯累得像是老牛大喘氣似的,都沒有見一眼莫休動手動腳,更不知道莫休的門派,心里憋屈啊!
厲無畏知道兒子的心事,知子莫若父,也想成全兒子。
畢竟他就這一個老兒子在身邊了,其他的幾個兒子,殉國的殉國,不在身邊的不在身邊。何況自己也是想知道,兒子敗在哪門哪派手里,以后也有一個說法不是。
如果輸的莫名其妙,八極門的臉面何在?
厲無畏說:“老哥啊!我可以請教一下,您是出自哪個門派的嗎?”
問的不是對象,老莫都不知道自己屬于哪門哪派的,又怎么回答。
這個時候 老莫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連忙說:“歷老前輩,我是明人不說假話,是一個直爽的人。我沒有學什么。
早年,只是小兒跟了村里的一個賣藝的學了一點莊稼把式。到底是什么門派,我也不知道。那人也不說姓名,門派。我覺得好玩,鍛煉身體而已,也沒有留意。很是抱歉。”
厲無畏很是失望,你的功夫叫莊稼把式,我的八極拳不就是末技又末技。
想一想也罷,先見識一下莊稼把式再說。
且不論門派,人在這兒,只要人打一趟拳路,也可以知曉,自己也是有見識的人。
幾十年的閱歷,各門各派的功夫都見過,看一眼人的招式,就知道認識哪個門派的。
于是,厲無畏說:“我有一個不請之情,小賢侄可不可以練一練,讓我也長一長眼。”這無疑是給了莫大的面子,不好推辭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莫休也就不再端架子,恭敬地說:“老前輩,小子正好也要請您老人家指點一二,整日地練,也不知道如何,更不知道何門派!”
他是滿嘴里跑火車,出口就是糊弄人的話兒。
厲無畏聽在耳朵里,卻是不疑惑有他。
厲無畏心里想,小子知道禮數,孺子可教也。
他客氣說:“不要客氣,我們共同切磋。須知道我們武學之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學無止境的。”
莫休一抱拳說:“好唻,老爺子,我就獻丑了。我練趟給您老瞅瞅。”
莫休一屈腰,到了院里,驚起鳥兒飛起。
拱一個手,唱一個諾,亮一個架子。
拉開姿勢,手眼腳步法,一招一式的使將出來。手飄灑,酷似凌空舞,猶如荷葉飛;腿快,像是兔竄走狐貍子奔跑。
極快,就是一個妙極。每一個架子擺得穩、準、利落,讓人覺得舒服愜意。
來來回回七八趟,把院子的地兒都打到,打滿,走得圓,那叫一個緊湊。
身子在一處,一舉手一投足,把精氣神貫穿到四面八方。
氣不喘,神態自然,身上無汗,是一份從容。
一個抱拳收勢,身子收縮,好似那燕兒歸巢。
穩穩當當的,也就是一個圓滿了。
厲無畏贊嘆:“好好,一路鶴拳打的滴水不露,那么有法度。”
歷天涯驚得口張開,他見過鶴拳的打法,沒有見過那么瀟灑的。
不得不服氣,武學大家就是大家,他心道。
厲無畏也是高興,笑道:“萬沒有想到,鶴拳失傳的錦手還在,實在是武林之幸!”
見到錦手,厲無畏覺得啥都明白了,莫休的功夫來源也就清晰了。
殊不知,莫休是看了從古墓帶出來的功夫秘籍的。
故而他會錦手,當然武林中人可以知道的,也是少數了。
下來的日子,莫休和厲無畏父子,相互切磋,那就是一個相見恨晚。
每個晚上都想著明天如何,今天的失誤。把自己的缺點,一一想來,待到第二天請教。厲無畏也是不吝教,把八極拳的路數,分解的詳細。
莫休也把自己的東西,和他們分享。一忽兒就是一個星期,大家也就想是一家人一樣。
這一日,厲天涯和莫休在庭院里拆招,正起勁兒的時候,進來一個年輕人,平頭,虎頭虎腦的,穿一件黑色的棉襖,進入門來。
他看到了厲天涯,就喊道:“天涯哥,村里來了唱戲的,你不知道嗎?何不一起去看樂子!”
厲天涯停下手,拿了毛巾插汗,笑道:“天鷹,你怎么還是這么毛躁的。不就是唱大戲的嗎?哪一個戲班子?”
歷天鷹是厲天涯的堂弟,跟隨了厲無畏學藝,手底下也不錯。故而他和厲天涯的關系不錯,有一個什么話兒,哥倆也愛在一起嘮叨。
歷天鷹摸摸腦袋,笑說:“王家班子,你知道的!”
厲天涯笑啦,擺擺手,讓歷天鷹過來,笑道:“天鷹,這是我的好兄弟阿霄!”
歷天鷹抱拳問聲:“阿霄兄弟好!”
莫休依據了禮節,抱拳說:“天鷹哥哥好!”
倆個見過禮數,厲天涯道:“我說呢,原來是王家班子,不知道紅雪到了沒有?”
歷天鷹臉紅,扭捏說:“來的!”
厲天涯呵呵笑:“阿霄兄弟。你不知道,這個紅雪是王源班頭的女兒,長得特別的俊俏,十里八鄉里,都是說得上的美女。小伙子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天鷹就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莫休道:“一家女,百家求。好女子,誰個不喜歡!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誠如是也!”
歷天鷹道:“只要她一張口,我就入迷!只要她往我身邊一站,我就暈乎!”
看他一臉的紅暈,莫休就知道歷天鷹陷入的很深。
年輕人,哪一個不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