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在向前邁進時,總是有著自己的一套理論,這套理論總是在最困難時纔會顯出他因有的氣魄。這種讓人爲之震驚、爲之欣悅的東西,叫做信念。
—— 無恨對王省之死所發的感慨
這天,烈陽高照,對大多數人而言是一個很好的天氣,但對無恨他們來說卻並非如此。在烈日的照射下,無恨的身體越見虛弱。臉色也越爲蒼白。
而且,由於無恨的白髮和麪容導致衆多行人一一觀看,更覺的不舒服。
曉峰在馬上無精打采的道:“公子,我們已經走了多少天了,怎麼還沒有到啊,我看你身體再這樣下去會吃不消的,要是再不到的話。不如公子再這裡休息,我去把先生交代的事情辦好就可以了。畢竟,冰蠶衣雖然寒冷,可是也不可能在太陽下發揮其應有的功效。”
無恨望了望地方,虛弱的道:“天宇你去問一下,還有多遠就到九華山了。”
天宇答應了一聲,跳下馬來,跑去向路人相問,不一會急忙跑回來高興的道:“公子,這裡的人說,轉過前面的彎就到九華山地界了。”
“真的。”曉峰聽此,精神上來,一拍馬向前面而去,沒多久傳出來叫聲道:“公子,快看,我們真的到了。”
無恨拍馬前行,只見一塊石碑矗立在山腳下,石碑上赫然寫著三上大字:九華山。大子旁還有一行小字:江南第一山,萬畝紫竹林。
而在不遠處有一個簡易的茶舍,夥計看到無恨等人,立即大喊道:“客官,天熱,過來歇歇腳、喝口茶,再行不遲。”急忙趕了過來,牽過無恨手中的馬。
無恨見到不遠處的茶舍,把馬繩給夥計,帶著曉峰和天宇向茶舍走去。
“客官,你是遊覽還是會友。”
無恨聽夥計這樣問,奇怪的道:“這有什麼關係嗎?難道不是遊覽或是會友不能來九華山嗎?”
“客官說笑了,只是近日來九華山的人很多,聽說都是爲尋寶而來。我看客官的打扮,不會也是來尋寶的吧。”夥計馬上回答,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曉峰一聽有寶貝,欣喜的問道:“九華山有寶貝,什麼寶貝,在哪裡。”
夥計一聽曉峰的話,自知他們不是爲尋寶而來,笑道:“小哥說笑了,我要是知道是什麼寶貝和寶貝在哪裡,我就不在這裡賣茶了不是,本來還想向客官打聽一下的,原來客官也不知。”
無恨聽此,這纔想到一路上有太多的武林人士星夜趕路向九華山方向馳來,原來是九華山出了什麼寶貝。心想自己這次來的可真是巧。
然後,擡頭望了望雄偉昂然的九華山,不由的讚道:九峰相連,峰峰各異。真不愧有江南第一山之稱。
夥計把無恨領到桌子旁坐下,就拉著馬到茶舍後去了。
無恨倒了一碗水,正要掏出苦茶時,不想因爲在烈日的照射下,身體虛弱手沒拿穩,茶葉都灑在了包劍的白布上。
無恨小心翼翼的打開白布,把茶葉收集在了一起,又重新把劍包好,這才喝上了一杯苦茶,茶一入口,蒼白的臉色立刻好了幾分。
天宇則翻了翻自己的口袋,臉色一變,悄悄的對無恨說:“公子,我們沒錢了,昨天表演雜耍剛轉的錢都給路上那位尋找兒子的老人了。當時沒注意,只是用手一抓,沒想到全沒了。”
曉峰聽此,道:“不是吧!那怎麼辦,要不然我們先溜走,等有了錢再來還。”
天宇道:“怎麼能夠溜呢?小白和小黃還在他們手裡呢?”
曉峰一時無語,和天宇一起沒有辦法的望著無恨。
而無恨不緊不慢的從包袱裡拿出算命的布幌,掛在了茶舍的木柱上,只見布幌上寫著:呂望神算。上聯是:天地萬物無所不知。下聯是:人生禍福無一不曉。
天宇小聲道:“公子,這裡都是江湖中人,他們全都不相信算命,恐怕這個很難賺到錢啊。”
無恨還未回答,就見剛纔拴馬的夥計,走了回來,看到木柱上的布幌,向無恨他們道:“客官,不好意思,這裡不允許另作生意。”
無恨道:“那這樣,我們茶錢付雙份不知道可不可以。”
夥計一聽錢給雙份,一臉笑容的道:“這個嗎?????那客官隨意,隨意。”
曉峰聽到無恨這樣說,又小聲的道:“公子,天宇說的有理,喝茶的錢都沒有,哪裡會有雙倍的錢給啊。”
無恨道:“等一會你就知道了,平日裡武林人可能不會有人算卦,但今日肯定會有。”
曉峰撓了撓頭不是很明白。
在茶舍休息的衆人,見到布幌上的字,都嗤之以鼻。江湖人過的都是舔刀嗜血的日子,有時性命朝不保夕,如何會像老百姓一樣相信這種子虛烏有東西。他們唯一相信的就是武功高強就是自己命運的保證。
不過,他們不信並不代表所有人都不信。
沒過不久,只聽“咚”的一聲一隻五十兩的銀元寶滾在了桌上。
這下可把衆人給驚住了,沒想到還有江湖人還真有信這個的,馬上的把鄙視的目光望向了扔錢之人。
天宇一見五十兩銀子,剛喝到嘴裡的茶因爲吃驚而長大的嘴巴,又全部倒了出來。接著,兩眼盯在了五十兩銀子上,冒出了小星星。心中歡喜非常,想到,江湖人就是江湖人連仍銀子都動作都這麼的大氣。
而曉峰也沒有閒著,見到錢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夥計叫了過來,問道:“九華山最好吃的是什麼。”誰知夥計卻說是竹子。
“除了竹子呢?”夥計說還是竹子。
曉峰聽了這個可高興不起來,想到自己拿起一根硬邦邦的竹子在啃,胃口就不大。後又想,自己也沒吃過竹子。難道說竹子真的很好吃,不然的話熊貓爲什麼那麼喜歡吃呢?但又一想,熊貓喜歡吃那是它的牙齒堅硬。可是自己的牙齒好像也不脆弱啊。對,自己應該也嘗一下。
無恨可沒想到曉峰會想到吃竹子上去了,而是看了看仍銀子之人道:“問命運還是卜兇吉。”
只見仍銀子之人胳膊極粗,渾身肌肉緊繃,整個人像一頭豹子一樣勁氣十足,“不問命運也不卜兇吉。”
無恨聽他這樣一說,自然知道就是夥計所說的尋寶了,正是因爲如此,無恨才掛出的布幌。道:“那就是尋寶了。”
“是尋寶,不過不求得到,只是問能不能看到。”
無恨聽他‘不求得到,只求看到’的話,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自知絕對得不到,所以才問能否看到。於是說: “可否把你的手掌攤開一看,讓我來看看你是否有如此的運氣。”
“且慢,手掌可以看,不過你要是算的不準怎麼辦。”豹子一樣的男人說道。
衆人聽他如此一說,才知道他不是去算命,而是去拆臺的。見此,衆人都起鬨的問道:“對啊,要是不準你怎麼辦。”
無恨笑了笑,淡然道:“我雙倍返還。”
豹子一樣的男人把目光轉移到無恨的包袱上。“雙倍返還倒不必,如若不準,把你用白布所包之物賠與我。”
無恨聽他這樣一說,知他是爲劍而來,肯定是剛纔自己在整理茶葉時不小心被他看到所致。
但明白自己是不會拿莫邪劍與人作賠,哪怕是自己算的是百分百的準確。拿過桌上的五十兩銀子,遞給他道:“此卦不算,此物不爲我所有,只是替人帶看而已,恐怕難以答應。”
像豹子之人聽此,也不接無恨遞過來的銀子,心裡失落非常,臉色異常沮喪。
剛纔雖然偶然間只瞥到了無恨所包之劍一眼,就知那劍絕不是凡品,剛想再看時,無恨就收了起來。正在想怎麼再看一眼時,見無恨掛出算卦的布幌,這纔過來相問,以卦之準確與否換劍之歸屬。哪知,無恨不同意,又知強取非君子所爲,可是那把劍他又急想拿來一觀,只有退一步,說道:“若是不準,讓我看一眼如何。”
無恨見他看白布的眼神熾熱,聽到自己拒絕後,也沒有強取的意思,反而退一步只要求看一眼。說道:“你可願把你手掌打開我看一下,再回答你。”
扔錢之人趕快把手掌癱在無恨面前,無恨細看了一會,又問明瞭所要尋寶物的地方,明白了什麼。道:“好,我答應了。”
豹子一樣的人一聽,急迫的道:“一言爲定,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能不能看到寶貝。”
無恨道:“不急,我只問你,你剛纔所言可都屬實。”
扔錢之人立即點點頭,道:“不錯。”
無恨慢慢的道:“如果我說,此寶物你不但可以看到,還可以得到,你信麼。”
無恨剛剛說完,茶舍裡大笑連連。說什麼的都有。
“算命的就是算命的,還真是能胡說。”
“純屬放屁。”
“這是我今生聽到的最可笑的話。”
“簡直是無知。”
“浪費時間。”
豹子一樣的人也哈哈大笑,他能得到寶貝,真虧這個算命的能說的出來。
又一人,大聲道:“算命的,你即說他能得到,可看我能得到否。”
無恨望了望道:“可以。”
衆人聽此,又是一陣大笑,紛紛問無恨自己可否得到。
無恨站了起來,大聲道:“我今天已爲諸位看過面相,全部是好運,卦象上說只要有一個引子,諸位就全部能心想事成。”
衆人道:“什麼引子,要是不能心想事成怎麼辦。”
無恨道:“這個引子就是隻要諸位多財,若滿足了這個條件,諸位沒有心想事成,我願爲諸位一一磕頭賠罪。”
曉峰聽此,馬上拉了拉無恨的衣服,道:“公子,話可不能這樣說,要是?????。”
無恨阻止了曉峰的話,望著衆人。道:“說到做到。”
“你現在到說的好,現在你走了,到時寶貝不歸我們,我們哪裡找你去。”
“三日後,紫竹林外,我名叫無恨,諸位記好了。”
衆人又是一陣大笑,沒想到會今天會聽到如此好笑的事情。
無恨卻不理他們的笑聲。 “天宇,付賬走人。”
“年輕人,賬我給你付了,不過三日後,不能按你所言,這錢可就要加倍還的。”一個縮在角落裡的老人突然道。
無恨見此人完全看不到相貌,背對著自己。頭髮花白。背影已經老態龍鍾,而且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好,”無恨道。
又對豹子一樣的人道:“你也一樣,三日後算的不準,如你所言。”
天宇拿起桌上的錢,曉峰從茶舍後牽出來馬,聽著衆人的嘲笑聲向九華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