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何意?”那一臉嚴肅的太子左右看了看,身邊竟沒有一個宮人,此刻若是他大叫一聲,對面來歷不明的人又距離他如此之近……
天翊瞧著他一臉的緊張,也不打算再繞圈子。
“我是你母妃的哥哥,也就是說從輩分上論你得叫我一聲舅舅。”
“你、你是我母妃的哥哥?”那小孩子一聽明顯有些動容,剛剛撐著的那股子嚴肅勁兒全沒了,睜大了眼睛向前垮了一步,“那你見過母妃了?”
天翊眉頭一皺,“如何,你沒見過她?”
“見、見過,就前幾日……母后說她生病了,我覺得她沒有,她應當是不怎麼喜歡我。”
“既然見過了那便親自去問問她。”
那小孩子有些落寞的低頭,天翊看他這副樣子心內多少有些酸楚,伸手摸摸他的發頂,道,“今日見過我之事不可對任何人說起,包括你的母后,這幾日在吃食上格外注意些,像今天這樣跟著宮人外出的事兒不可再有第二回,記下了嗎?”
那孩子點點頭,接著又補充,“記下了。”
“不問爲什麼?”
那孩子瞬間一臉不高興,“我又不是三歲孩童,我皇叔這幾日著急的很,因爲有個手握兵權的大將軍回來了,這個大將軍還是我親舅舅。”
天翊誇了一句,“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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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裡回去正趕上擺飯,天翊行到府門口就看見地上蹲著個小人兒。阿玉穿著今早剛剛新買來的夾襖,裹著一個長長的織錦皮毛斗篷蹲在地上,天翊走到她五步遠停下,阿玉一擡頭撲到他懷裡又馬上站好了。
“公子回、回來了!”
天翊摟了個空,只問道,“怎麼在這兒等,冷不冷?”
“不、不冷,我換了新、新衣裳……”想快給你看看。
天翊拉著她轉了一圈,“嗯,好看。”
“今、今天早上只有我一個人,還是李統領過來告、告訴我公子出去辦事兒了,我、我都不知道。”
天翊將阿玉這話在心中轉了轉,大約是抱怨自己出去沒有和她說?
“下次出門的時候最先告訴你。”
阿玉擡起頭瞇著眼睛就笑了,很是歡愉的點點頭,“嗯。”
天翊伸手將掌心貼在她被凍得通紅的臉頰上,“天氣太冷,回屋吧。”
吃過午飯,天翊去外面的書房翻看幾封信件,阿玉搬了個凳子也裝模作樣的坐在一邊翻手裡的一本遊記,也不知認識幾個字,看得倒是認真。
“識字嗎?”
阿玉舉起手裡的書冊,“有圖。”
天翊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她身邊,果然是一本畫集,不過畫的也挺難懂的。天翊咳了一聲,“能看懂?”
阿玉轉頭,那張嫩嫩的紅脣擦過將軍的臉頰,話還沒說,阿玉先被自己剛剛的無心之舉逗笑了,
天翊愣了愣,好似是被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給輕薄了,但終究還是控制不住紅了耳根。
“將軍!……程遠回來了。”
李墨玉感嘆幾次來的都不是時候,次次都讓他進退兩難!本以爲將軍如上次一樣已經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可惜這次他的大將軍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別處,哪有閒工夫注意別人。
天翊深吸一口氣,剛剛被阿玉掃過的地方還麻癢癢的。
“營裡出何事了?”
“一個從七品主簿的兒子,前幾天跳河尋死,讓程遠攔下了,不知這事兒怎麼傳到了外頭,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都說是我將士虐待士兵以至於出了新兵營軍士尋死的事兒。應是有人在背後煽動,那主簿去營裡鬧了幾回,看來是想刻意把事兒捅大了。”
“讓程遠過來。”
“……他、他他……”
“嗯?”
“回將軍,他在院子裡呢。”
午飯後天上飄起了雪,這大約是今年冬天的最後一場雪了,上天卯足了勁兒的往下撒雪片子,沒一會兒整個府上就被蒙上了一層雪白的棉被。程遠光著膀子身上揹著兩條長.槍跪在院子裡,十分顯眼。
“將軍!程遠辦事不利,請將軍責罰!”
回都城之後天翊就叮囑程遠一定要把手裡的那夥少爺兵看好了,自從都城外的皇家戍衛併入他手裡的大軍下,就一定會有這麼一天,徐皇后不會眼看著他握緊手裡這麼大的兵權而沒有所動。
只不過這處理的方式有些不妥,皇上並不會因此事就罷了他手裡的兵權,難以服衆也難以交代,並沒有造成致命一擊。
“現下那人呢?”
程遠回道:“扔在前面的大廳內。”
天翊回頭對一旁的阿玉道,“在這裡等著,不可亂跑。”臨出門又擡手一指,吩咐門口的當值,“你去廚房端碗薑湯過來,看著她喝了別讓她再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