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頤浩以為自己聽錯了,韓世忠的夫人?那個連皇上都極重視的女人,居然會來找他?若是他沒記錯,她應,和韓良臣在建州討盜,這鎮江千里迢迢,是有什么重大之事?還是韓世忠將軍遇到了什么阻礙?不然,怎么可能來找他?心中若有千萬疑團,終是要見到人才解得開,想必也無人敢冒名頂替,便連忙令守衛請挽衣進去說話。
那守衛見呂相都這般小心應對此女,方知自己剛剛差一點得罪了大人物,跑到門前,頭也不敢抬地對挽衣說:“夫人請,夫人請……”邊說,邊向里讓行。
挽衣應了一聲跟著他走進府內。
墻外長街,雖然是車水馬龍,但在墻內青瓦之下,卻是魚戲蓮葉的悠閑、滿地蕉蔭的恬靜。仿佛跨進大門便進入了世外桃源一般。挽衣不禁目光四處游走但見其庭院窗影波光、殘荷芭蕉、曲廊片帆,如進入自然山水畫卷之中:精致、典雅、富有意象之美,有這般美景的院子挽衣不是沒見過,而她和韓良臣在京都的韓府雖然氣派,卻少了一種文雅之氣,由此可見文臣與武臣的區別了。
雖然挽衣是恨極了沁香樓卻不得不承認沁香樓絕對是一座不可多得的建筑,一把火燒了的確令人惋惜。呂頤浩大人這宅子想必當年造園之時,庭院的主人和造園家們,
便像煉金一樣,精心營造了這樣精美的廳堂齋館,樓榭亭臺,而使之成為一座座如此精致的庭院。
“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淡煙流水畫屏幽。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寶簾閑掛小銀鉤”挽衣在呂大人的府中行走,便被這庭院的意境勾起許多往事來。寧靜、素雅、優閑精致的深院幽庭里,腳下的青石板上最多的便是飄落一地的落花。忽而又有鳥蟬互應的鳴叫“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自然之美,在這里渾為一體。陶醉其中,會產生晏殊的空靈:“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抬眼是花遮柳護,凝神有雨落殘荷的妙音,鼻尖暗香浮動,踏足其中心曠神怡,不醉也難。
似乎是九曲十八彎才來到呂大人的廳堂前,呂大人已站在堂中迎挽衣了。但見挽衣披著斗篷進來,并未有任何動作他是見過的講解的人,一眼便認了出來,連忙上前兩步,和聲笑道:“喲,聽下人來報,我還以為他謊報,沒想到,真的是楊國夫人啊。”
挽衣緩緩一禮,不卑不亢地回道:“讓大人費心了,若不是事出緊急,挽衣也絕不會這般貿然叨擾。”
“夫人,這話就見外了,何來打擾,當年皇上受困,幾次都多虧了夫人出手相救。”呂頤浩也是個老
奸巨滑的人,挽衣不開口,他也不提問,以不變應萬變。
挽衣見此,不禁垂眸,看來,這話兒還是要她先說出來。呂相見挽衣神色,也懂她一定在掂量他的心思,并不急著相問,仍是穩住陣角,這便是在朝中爭斗的老臣的架勢,挽衣看得清楚。
“不瞞大人,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我來,也是有事相求。”挽衣只好直言。
呂頤浩見的挽衣開口復又皺起一雙濃眉,似要關心地問道:“夫人此話從何說起,快快說來,老臣能幫你和韓將軍什么?”
“大人,朝中剛剛得寵的秦檜,可認識?”挽衣抬眸,那雙清透的眸子,美的動人,也難怪許許多的多的女兒家,如此妒忌挽衣。
呂頤浩聽到秦檜的名字,心下便極是反感,只是礙于情面總不好隨意處之,因而聽到挽衣又說起秦檜,接下來的話似乎不必多說,他已經知道了挽衣此來的目的。
“怎么?秦大人做了什么錯事?”呂頤浩繼續賣弄。
挽衣驀地走到呂頤浩面前,雙膝跪地,深深一拜,這突如其來之舉,令呂頤浩有些撒措手不及,“夫人,這,您這是干嘛?”
“大人,您知道挽衣的身世,也知道挽衣是如何真實過來這一年多。”挽衣哽咽而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