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再說一遍!”皇后面色發(fā)白,怒目而視道。
“回……回皇后娘娘的話,奴才剛剛前去皇上養(yǎng)心殿附近打探消息,雖然沒有打探到養(yǎng)心殿內的事,可卻打探到二皇子昏迷的消息,奴才又托人去太醫(yī)院打探已經(jīng)確認二皇子已經(jīng)被移至太醫(yī)院監(jiān)管起來了,所以……所以奴才才急忙趕回來稟報。”那宮人瞧著皇后臉色不虞,這回話也有些哆嗦。
“瑋兒身子一向很好,為何如今會昏迷不醒,他到底怎么了?”皇后實在難以接受。
“回娘娘的話,奴才只是打聽到二皇子像是受了重傷,在被押入天牢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些不好了,不過聽說是皇上身邊常用的一位大夫出手相救倒是先緩和了不少,只是到底治標不治本的,二皇子的傷許是又復發(fā)了吧。”回話的宮人半猜測道。
“受傷?瑋兒受傷了?”皇后有些驚懼,心里不住在顫抖:昨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何瑋兒會受傷,為何又會被皇上如此對待,到底怎么了,他怎么又會和齊慎攪和在一起,哎……
“娘娘!娘娘!”紅箋瞧這劉皇后臉色發(fā)白直冒冷汗,心下便十分擔心道:“娘娘,您沒事吧?”
皇后捂著胸口有些氣短道:“紅箋……呼……呼”
“娘娘!奴婢在!您有什么盡管吩咐!”紅箋立刻扶住皇后的有些顫巍巍的手道。
“紅箋,隨本宮去養(yǎng)心殿求見皇上!”聽聞二皇子昏迷,皇后已然亂了心緒。
紅箋有些欲言又止道:“娘娘,您下定決心了?”
皇后微微有些凄涼地笑道:“如今之際還有他法嗎?瑋兒昏迷,本宮這個做母親的卻不能陪在身邊。已是夠悲哀的,可更悲哀的是本宮連瑋兒到底出了何事都不清楚,本宮這母后做得也真是夠窩囊了!”
“皇后娘娘!”紅箋有些哽咽道:“這……這不怪您的,不怪,好,您既然決定了,奴婢還是那句話。無論刀山火海。奴婢都愿陪著主子一道前往。”
“紅箋……委屈了。”皇后有些動容道。
“不……娘娘,這是奴婢的本分,娘娘。奴婢幫您補補妝吧,您是皇后,什么時候都不能掉了皇后的架子。”紅箋微微含淚道。
“好,就再補補吧。”說罷。劉皇后便抹了抹眼淚又坐在梳妝臺前,盯著鏡中有些發(fā)白的臉道:“是該補補了。這樣子讓皇上見了怕是不喜。”
紅箋一邊為皇后補妝一邊哽咽道:“娘娘,一會到了皇上那里,您千萬別著急,一定要冷靜。就算是為了二皇子也要冷靜些,無論皇上說了些什么,您都別當真。也別往心里去,只要能救回二皇子一切便可從長計議。”
皇后微微感傷道:“呵……只要能見到皇上便是好的。本宮如今怕的是皇上因為瑋兒的事不愿見我。”
“不會的,不會的,人常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您與皇上是幾十年的夫妻,您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皇上又是個念舊情的人,他定然會見您的,您就放心吧。”紅箋嘴上勸著皇后,其實心里頭也是十分擔憂的。
不一會,紅箋便幫著皇后補好了妝,重新插了一支鳳釵壓住了后冠,然后又幫著皇后理了理鳳袍后道:“皇后娘娘,都歸置好,可以起駕了。”
皇后對著鏡子瞧了瞧如今端莊威嚴的模樣便微微笑道:“還是你的手藝好,好,就隨著本宮一道去見皇上吧。”
“是,皇后娘娘,您是要御攆前往,還是要……”紅箋不確定皇后要如何前往,畢竟這坤寧宮離養(yǎng)心殿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你隨本宮徒步前往即可,禁錮了一日了,是該到外頭透透氣了。”說罷,皇后便一揮衣袖道:“走吧!”
“是,皇后娘娘起駕……”紅箋立刻高聲喊道,這架勢倒是威嚴十足,只可惜,這是夜里,倒沒有什么人能瞧見皇后如此莊嚴的扮相。
養(yǎng)心殿內……
齊佑將寫好的圣旨交給齊哲,齊哲瞅著圣旨上的內容愣了半晌才道:“二哥,這就是你的辦法?”
齊佑微微笑道:“怎么,你有別的看法?”
齊哲撇撇嘴很是無奈道:“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何不斬草除根呢?”
“殺了他們也不一定就能斬草除根啊!”齊佑倒是也挑眉道。
“可這……這樣一來,我們之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嘛,況且還為這事得罪了小嫂子,二哥,如此處理當真不值啊。”齊哲打心里不想再留下任何后患了。
“五弟,我是皇上可也是個父親,我不想手刃了自個的親生兒子,雖然他犯了謀逆大罪,可是我不想背負那樣的心里負擔,思來想去,這樣的安排便是最好的,我不殺他們,不代表他們就能安然無事了。”齊佑幽幽道。
“你這是在學父皇嗎?”齊哲不解。
“一半一半,我到現(xiàn)在倒是完全理解父皇當初的抉擇了,是啊,要讓我親手殺了自個的兒子,說實話我確實做不到,可他的罪行我也無法原諒,既然如此,我想這該是最好的辦法了。”齊佑微微嘆道。
“二哥,你就不怕皇后或是太后來您這求情?你留了他們一命不就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嘛。”齊哲有些無奈。
“求情?呵呵,事實如此,即便是來了又能如何?況且不殺已是開恩了,她們又能再奢求什么,尤其是太后,她該是無法張口的。”齊佑冷笑道。
“二哥,畢竟……畢竟慎王是她的孩子,她若是知道了難免不會求到您這啊。”齊哲有些擔心。
“他若來了也是好的,正好省了我的麻煩,有些事是該清算清算了。”齊佑冷冷道。
“二哥,我……弟弟我并非故意提起,您別……別見意。”齊哲有些后悔提到這個話題。
“哎……這都是陳年舊事了。我本不想活在這舊的陰影當中,可誰知齊慎就是不愿意放過我,好吧,既然如此,面對比逃避也許更正確,雖然我已經(jīng)放開了,可有些事我是該讓她們知道。朕不動她們并非是不敢不能。只是朕不想罷了。”齊佑微微翹起嘴角道。
“二哥,你心里沒有不舒服就好,既然你都決定了。弟弟自然都聽您的,這圣旨弟弟也沒什么意見了,明日早朝一經(jīng)頒布這事便就塵埃落定了。”齊哲倒是有些放松道。
“你倒是奇怪,怎么凈是擔心宮內的反應。明日宣召,那些朝臣們該是也得掀起一陣波瀾吧。”齊佑有些奇怪道。
“怕什么。齊慎和二皇子謀逆最真確鑿的,難道還怕他們再多說什么不成,再說了,午膳過后。弟弟我已經(jīng)叫人將此消息暗中散播出去了,怕是這會京城里的王公世家都接到消息了,既然都心里有數(shù)。那明日自然不會再多說什么了,這一點二哥大可以放心的。”齊哲倒是安排妥當了。
“你如今做事倒是越來越周全了。朕倒是可以多些清閑了。”齊佑對于齊哲的安排很是滿意。
“可別啊!二哥,你也是知道的,我就是這么一個不羈的性子,若不是為了你,我才懶得管這些個俗事呢,我這頭上的事已經(jīng)夠多了,您就行行好,別再壓榨弟弟我了,成不成啊,你這不是也立了皇儲了嘛,現(xiàn)在不鍛煉他,還指望以后啊?”齊哲又開始混不吝了。
“你這小子,這才覺得你穩(wěn)重了不少,你又翹尾巴拿喬,少在朕面前推皮耍賴,朕是立了皇儲,可你也知道玥兒年紀尚輕,不經(jīng)個三年五載實難成大器,這幾年不累你累誰,誰讓你是朕的五弟,就當是報答朕當年對你的恩情了吧。”齊佑呵呵笑道。
“哎呦,二哥,你這恩情確實大了,可也不能用這個法子報答啊,換個別的法子成不成啊?”齊哲一聽頭就有些發(fā)脹。
“你說,還有什么法子呢?”齊佑倒也好說話。
“呃……”齊哲被問得倒是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
“五弟啊,你但凡是能說來,朕自然都會應允的,你倒是說啊!”齊佑瞇著眼睛撇撇嘴問道。
“哎……算是我欠你的,累死我算了!”齊哲被齊佑逼得無奈,只能惡狠狠地哼了一句便到一邊生悶氣去了。
齊佑見狀便哈哈笑道:“五弟,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怎么還耍小孩子脾氣,你放心吧,我也不忍心瞧著你這么勞累,不過,如今我能指望上的也就你們幾個了,你若是想輕松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哼!二哥說得輕巧,你有什么法子?”齊哲嘟著嘴道。
“你瞧你哪有個王爺?shù)臉幼樱阈∩┳右粋€樣,把嘴收回去!”齊佑樂呵呵道。
“那二哥你倒是說啊。”齊哲到底是打小最怕他二哥的,這不還不是乖乖抿了嘴聽著齊佑說話。
“你這會怎么傻了?你要是想輕松就得多培養(yǎng)一些有用之人,不僅能替你分擔,也能為朝廷貢獻一份力量,就比如像蔣恒琨這樣的人才,你若是培養(yǎng)的多,你自個不也就輕松了嘛。”齊佑微微笑道。
“哎……二哥,你當我沒想過啊,可這人才不是說有就有,蔣恒琨這樣的小子也是不可多的,這培養(yǎng)人才的第一步便是挖寶,你得慧眼識珠,能瞧出他的內在本事來才行,我這不比您老閑著,哪有那個功夫啊!”齊哲也不是沒想過。
“這事定了,往后你便能有些閑散功夫了,你不是想多些散漫的時間嘛,這選拔培養(yǎng)人才倒是個散漫時間的好去處。”齊佑拍著齊哲的肩膀道。
“好去處,二哥,你這不是變相安排任務嘛,怎么你兒子是親的,我這個五弟就是白撿的啊,這般厚此薄彼的,也不怕弟弟我寒心啊!”齊哲算是聽出來了,這明顯是他二哥在拐著彎給他下套,可他還是得往里頭跳。
“哎呦,又不是讓你一個人去辦,到時候歡玥便會跟著你一道去處理的,你呢就是在一旁幫襯著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讓玥兒自個來處理,關鍵時刻露個臉就好,你也知道玥兒現(xiàn)在還掌控不了大局的,這倒是個好機會。”齊佑說道。
“哎,二哥,你當著是愛慘了小嫂子,為了歡玥,你也算是竭盡全力了,好吧,誰讓我是您弟弟,又是玥兒的五王叔呢,這個活弟弟我接了,不過……說好了,我可就是協(xié)助協(xié)助,這事還是由你家歡玥來處理,這中間要是磕著碰著了,你和小嫂子可不能跟我著急!”齊哲理解齊佑心里的想法,干脆把丑話說在了前頭。
“呵呵,放心吧,二哥我絕無怨言!至于你小嫂子嘛,我自有辦法。”齊佑見齊哲應允,這心倒是安定了不少。
“你確定你自有辦法?”齊哲倒是一臉戲謔地瞧著有些氣定神閑的齊佑。
齊佑有些窘迫地橫了齊哲一眼道:“這次是個例外!”
“好,是例外,例外!”齊哲也不想再惹自家皇兄不快,便也沒有再取笑。
正在這會,殿門被推開,薛公公一臉憂心道:“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