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劉季都采取行動了,看來黎民百姓要少受些苦了。”
將手中的密信放到桌上,這是在西漢的眼線傳回來的消息,不知為什么,看到這封信,劉風心中反而松了口氣。
本以為洪水會給西漢打來打擊,減少劉季的實力,也好為他報仇減少一些阻力。可是直到現在,劉風才發現,他狠不下心,不是那種可以棄百姓而不顧,甚至踩著他們鮮血上位之人。
連綿的雨季還是來了,幸好鹿鳴城是軍民一齊,這才使得防汛任務完成了,而雨水也如同之前的計劃,沿著改道的河流涌入到淮河之中。
即便這樣,可是劉風卻絲毫不敢懈怠,將營中的士兵派出一個旅,駐扎到各個縣城之中,以防止突然出現的險況。
而孫沫飛聽從了劉風的意見,對東禹境內的河道進行了修復,但到底能不能防住洪水,劉風也不知道,只能聽天由命。
幸好,在起初的幾天,大雨之下,并未聽到哪里有決堤的消息,這也讓劉風心安了不少。
劉風說到底不是梟雄,看不了尸殍遍野的模樣,在這天災面前,他腦子中最多的便是‘眾志成城,和舟共濟’這八個字。
不過即便是現在未聽到哪里遇險的消息,劉風還是不能放松,遠的地方不能去搶險,但是近一些的地方還是可以救援一把。
更何況大災之后必有瘟疫,放在前世,或許是不成立的,但從這一世的醫療水平來看,極有可能是要發生的。
所以,小月兒的醫療小隊也沒有閑著,在劉風的授意下,開始積極的準備藥材之物。有些藥材難以尋找,不過在天下第一商會盧嫣幫助下,哪里還有解決不了的,很快,鹿鳴城中便堆了幾屋子的藥材。
“玉倌,這么多藥材放在做啥,還得每天來查看是否受了潮濕!”
讓人在屋子的四角放好新換的石灰,劉風笑著繼續檢查藥材,“魯大哥,不怕萬一就怕一萬,災情之后,或許會有瘟病,我也只是提前準備,為百姓做些事情罷了。”
聽到瘟病兩個字,魯海臉色一變,細想開來,歷史上所發生的還真如劉風所說,當下佩服劉風的思考周到。
“玉倌,玉倌!”屋外傳來張邈呼叫的聲音,帶著驚慌,似乎出了大事。
聞言,劉風忙往外走去,張邈這些天在段淳于那里幫忙,如今這般慌張,定是有不好的消息傳來。
“發生了什么事情,齊修?”
連身上的雨都沒抹去,張邈上來就抓住劉風往外跑去,“玉倌,臨風與姑蘇都有決堤的情況發生,百姓傷亡巨大,雖然陳隱與柳勛元開始被突如其來的情況搞的措手不及,災情恐怕要止不住了!”
這真是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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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境內的河流是都部署好了,可是流域想通,鹿鳴有四條河流是與臨風、姑蘇相連,要是這兩個城池被洪水決開的堤壩不堵上,很快鹿鳴便有危機而來。
匆匆走進段淳于的辦公屋子,里面有數十人在忙碌著,大多是名家的弟子,剩下的則是在民間搜羅而來的才學之士。
“段大哥,情況怎么樣了?”
接過蕭漱玉遞來的毛巾,胡亂的擦拭著臉上的雨水,劉風立馬問出了他最為關心的問題。
“玉倌,情況不容樂觀,蕪湖流經臨風與姑蘇,順勢而下,與我鹿鳴城中的二成河、采凌河以及瀧水道相連,依照現在的雨量推測,臨風二城擋不住,鹿鳴必定要受到洪災!”
眼睛盯著段淳于指著的方向,劉風將毛巾放到一邊的桌上,“不行,得立馬趕往臨風與姑蘇!”
說道著,劉風轉過身,對著張邈吩咐著,“齊修,你與魯大哥去尋陸天豪叔父,從二旅中挑選五千人,立刻趕往臨風城,要是對方不開城門,就以強行攻入!”
“段大哥,鹿鳴就交給你了,我帶著羽木前往姑蘇一趟,決不能讓這兩個城池壞了我鹿鳴!”
很快,劉風離去了,段淳于卻再次笑了,蕭漱玉有些不解,悄悄的尋聲林若弦,后者卻是道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駕~!”
馬蹄聲淹沒在大雨聲中,眼前的視線被雨水弄得模糊不堪,幸好劉風對前往姑蘇的道路很是熟悉,這才一路保持著急行。
臨風城那邊,張邈應該可以對付,更何況柳勛元刻意結交鹿鳴,所以進入城絲毫沒有問題。
姑蘇城倒是有些問題,帶兵進入別人的城池,即便是來搶險,但做為一城之主的陳隱心中肯定也會提防,到時候能否進城還是難事。
幸好劉風在離營的時候吳遙與薛易找到了他,吳遙跟著張邈去臨風,薛易陪他來姑蘇,這樣或許能減少些阻力。
“吁~!”
一路趕來,終于在三個時辰后到了姑蘇城下,果然如劉風所料,在見到他的一隊人馬,城門立馬關閉了。
“開城門,難道連我都不認識了么?”
焦急之時,薛易一馬當先的沖上前對著門頭守衛吼道,他是在姑蘇城長大,對城池的感情也頗為深厚,如今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其中百姓受難。
“少將軍!”
隨著一個人的驚呼,其余之人也紛紛認出了薛易,雖然他父子被裕興帝免了官職,但是姑蘇的甲士還是認得他。
很快,當值的守城官來到了城頭,卻見是薛易,忙抱拳行禮,“末將李德見過少將軍!”
見到以前的部下,薛易也不寒暄,“李德,趕緊開城門,讓東陵王帶人進去搶險救災!”
聽到薛易這話,李德臉上出現猶豫之色,讓劉風帶兵進城,這事情他哪里做的了主,可是眼前的薛易卻是他的舊主,若是不遵從,顯得有些不念舊情,難免會遭來忘恩負義的罵聲。
“李德,難道你忍心看著城中百姓深陷水深火熱之中么?”
薛易的再次一聲厲喝讓猶豫中的李德下定了決心,“少將軍,李德今日便豁出去了,開城門!”
“李校尉,不可啊,若是這樣,守備與城主大人恐怕會遷怒于你的!”
李德下了令,忙有一旁的士兵出言相阻,卻被李德伸手打斷,“我李德雖未莽夫,但事情輕重緩急還是分的輕,要是大人責罰下來,李德自會一人承擔,無須多言,開城門!”
城門緩緩的打開了,劉風率先縱馬進城,見到路邊的李德,拉住馬笑著對他道,“不錯的漢子,要是愿意,等事情結束之后,隨我去鹿鳴可好?”
說完劉風便再次騎馬而去,留下原地略顯懵懂的李德,還有周圍滿臉羨慕的兵士。
進入臨風城,見到沿路不時出現的混亂景象,劉風心中頓時感覺難受異常,民生多艱,特別是在這危難時刻。
當下,劉風便下了命令,“羽木,你帶一千人安撫沿途百姓去,看到趁亂生事之徒,皆給我殺了!”
摔著其他的四千人,在薛易的帶領下,一行人再次快馬加鞭,直撲決堤之處的閔倉河而去。
越來越接近閔倉河,遇到惶恐的百姓就越多,攜家帶口,蜂擁的往外面跑去,其中甚至還夾雜著不少穿甲胄的士兵。
“啪!”
瞪紅眼睛的薛易一句話不說,打馬上前對著人群中伍長級別的士兵就是一鞭,那人吃痛的大呼起來,“誰敢動你家的洪大爺,兄弟們,給老子上!”
可是隨即,洪山便沒了火氣,因為他見到來人竟是薛易,忙吃驚的行禮,“屬下見過少將軍!”
此刻,薛易整張臉都是鐵青的,“我沒有你們這些兵,連百姓都能拋棄,你們還配做一名士兵么!”
聽到薛易的怒斥,那洪山以及身后的士兵都羞愧的低下了頭,而劉風雖然對這些士兵心中有所不屑,但眼下也不宜追究,當下出聲說道,“慕白,不宜在做逗留,還是趕緊去搶險才是當務之急。”
聞言,胸中滿是憤怒的薛易恢復了理智,他見到往日的兵士這般貪生怕死才動了怒,可是卻忘記如今自己位居他人的部下,幸好劉風不計較此事,否則真是有口難辯。
冷哼一聲,命洪山帶著手下在此疏通百姓,以免發生意外,薛易這才繼續帶著劉風等人望著閔倉河而去。
隨著逼近,劉風仿佛都能聽到水流怒吼的聲音,可是他還距決堤之處尚有三四里的路程,不用說,是災情太嚴重了!
想到這,劉風臉色一變,而身后的薛易也明白事情的嚴重,猛的抽打胯下坐騎,隱約有超過劉風之勢。
“攔住他們!”
地面上已經有一尺多深的積水,周圍的屋舍早已經是空無一人,在劉風他們繼續向前之時,路口處出現大量的士兵。
抬首望著領頭之人,是裕興帝免掉薛家父子派來的新守備,東禹另一個世家,葛氏家生子,葛云。
本來,對于這些帝王權術以及世家爭權,劉風是不關心的,而這葛云上任之后,鹿鳴與臨風也未有多大的交集,所以劉風也并未想給對方難堪。
可是這個時候,在百姓流離失所之際,腦中還想著勾心斗角,這種人,劉風若是不殺了他,何以來震他人?
“都要干什么!還不給我放下手中的刀劍!”
看著劉風臉上的冷笑,薛易心中一慌,也顧不得冒犯,立馬朝著四周的臨風士兵怒吼著,生怕說話遲了一步,心中惱怒的劉風會將全部的人斬殺。
“是少將軍!”
聽到薛易的聲音,包圍劉風的隊伍出現了騷動,可是卻都在猶豫,那葛云見此情形,哪里還坐得住,忙凌空抽了一個響亮的鞭花,“什么少將軍,他薛易早被先皇罷免了,如今膽敢帶兵來我臨風城,定是居心叵測,還不敢本將軍上!”
“居心叵測?”
劉風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四個字,繼而放聲大笑起來,揚鞭指著葛云,“本王乃是朝廷封的東陵王,負責北方之事,如今為百姓辦事,竟然被人說出居心叵測,來人,給我將這幫助紂為虐之徒全部拿下!”
“鏗鏘~!”
劉風一聲令下,身后的四千鹿鳴甲士齊聲大吼,手中的戰刀同時拔出,身上的殺氣也陡然散開。
“玉倌。。。。。。”
聽著一旁薛易略帶懇求的聲音,劉風舉鞭指著葛云,“慕白,放心,這幫小兔崽子下手知輕重的,你給我去將那無知之人斬殺了吧!”
對于這葛云,薛易本來就是怒氣,現在劉風下了命令,當然打馬而上,雖然對方也有些功底,但哪里是薛易的對手,很快便被薛易一劍刺破了喉嚨。
“東陵王,您怎么來了!”
戰斗很快便結束了,鹿鳴城的軍隊戰斗力豈是這些士兵所能及的,在劉風繼續上路的時候,前方再來數十騎,為首的正是臨風城主陳隱。
看到地上躺著的葛云尸體,陳隱面露驚慌,可是劉風卻對他這表情很是不屑,陳隱對他的性情很是清楚,依舊未勸阻葛云,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想借劉風之手,除去葛云!
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此事的時候,劉風斜眼看了看陳隱,“陳大人,目前閔倉河情況如何?”
“回東陵王,下官已經將沿岸百姓全部撤離,不過因為水勢太猛,目前還未將決堤之處修繕好。”
還沒堵上!
陳隱雖然有些心計,但能力也不弱,到現在還沒堵上,只能說明情況很糟,心中擔憂的劉風未作言語,只是狠狠的抽了幾鞭,往著閔倉河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