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盒子,在北環路與文化路口,撿到一只盒子。
一直以來,我都不知人皮盒子丟到了哪里,如今竟然出來曬太陽,卻能得到一條這樣重要的線索,我瞬間激動無比,摸了摸小黑。意思是想把我的激動感情也傳給小黑。
然后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準備上前去問時,卻又想著貿然去問,必然嚇著他們,于是站起身后,又坐了下來,支起耳朵,仔細聽他們講,然后找機會問清楚。
民工乙這時急忙辯解說:“二哥,你吃錯藥了吧?我真的沒撿到啥。”
民工甲說:“你就別裝了,小六子,我是帶你出來打工的,你心里想啥能瞞得過我的眼睛?我不妨告訴你,你拿到盒子去文物市場賣,我都偷偷地打聽過了。我就是摸清了你的底,我才這樣問你,你還裝!”
民工乙笑了笑說:“二哥,你別胡扯,我什么也沒有拾到,文化路與北環路是一個交通要道,不論白天還是晚上,都有車有人經過,那里又不是像咱們村一樣偏僻,你別說掉一個盒子,就是掉一塊錢,轉眼間就被人撿跑了,所以真有你說的能賣十萬塊的盒子,憑啥剛好讓我拾到?”
民工甲依然一臉憤怒說:“我不管,總之,小六子,一萬塊,你給個準話,借還是不借?”
民工乙一臉的苦楚說:“二哥,你這是難為我不是?我真的向我媳婦報過賬的,你要真這樣逼我,你就是逼我去死啊,剛好這里有條河,我去跳河總行了吧?”
民工甲終于大火:“成!小六子,你忘恩負義,也別怪你二哥翻臉無情,我以后要有了錢,你小子想要借,就去死!”
民工甲說到這里,剛好麻將攤又三缺一,他又要上前去搭一把手。
民工乙拉著民工甲說:“二哥,咱不賭了,成不,走吧!”
民工甲大聲罵道說:“你給老子滾遠一點,你不肯借錢,也別妨礙我發財。”
民工乙再勸,那個麻將攤老板開始怒火中燒。
民工乙也不敢再勸,就坐在我的長椅另一端,只顧嘆氣。
這個民工乙看年齡與我差不多,也好,既然是同齡人,剛好有話說。
我先打破了平靜:“哥們,你在哪里干活?”
民工乙還非常警惕,看了我一眼說:“你是……”
我笑了笑,以示友好說:“你別怕,我不是騙子,我也是民工,就在這附近干活。”
民工乙這才放下心來,說:“是這樣啊,你們放假了嗎?”
我說:“已經放假了,不過我準備二十八時再回家,回家早了,村里也沒人玩,無聊。”
民工乙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倒是真的。”
他說到這里,然后又看了看小黑說:“你還養貓,你應該不是在工地上干活的吧?”
我說:“一開始也搬磚,但是搬了一年后,就拿著這點錢,開了個小小水果店,暫時顧得上自己的溫飽,說起來仿佛像做生意,其實都是為房東打工。”
民工乙說:“我也想開個小店,就是沒錢。”
待與他拉近關系后,我說:“剛才你與你同村的聊天,我都聽到了,你手里有十幾萬塊,做生意也夠了,再不濟回縣城付個首付買個房子也可以。”
我一說,他瞬間又警惕起我來:“你不是個騙子吧,想騙我錢?”
我說:“哥們,夠直接,我喜歡,但我真的不是騙子,其實我就是想與你隨便聊聊,因為坐在這里也沒什么事,除了拉拉家常,你說還能干什么?”
民工乙點了點頭說:“你說的也對,你喜歡擼麻將嗎?”
我說:“不喜歡,我這個人懶,感覺搓麻將費腦子。”
民工乙聽到這里非常高興,感覺像找到知音似的說:“你也不來麻將,我也不來麻將!最多的時候就是打打撲克牌,玩玩雙升而已,可是我這同村老哥,就是喜歡擼麻將,不但是麻將,斗地主,炸金花,只要是關于錢的,他都喜歡,可是每賭每輸,勸也勸不動。”
我說:“要想不輸,就要不賭,既然你勸也勸了,也沒必要自責,拿好你自己的錢就行了,尤其是不要心軟借給他,否則,只會害了他。”
民工乙嘆了口氣說:“我沒有你想的那么遠,其實我們是同村的,怎么說也是一同出來的,我有錢的話,我肯定借,但是我也沒錢,他說我撿的盒子,我是撿了個盒子……”
他順口說了出來,但是又瞬間停住了,看了看我,然后抽出一支煙說:“哥們,抽支煙。”
這小子這個表情,是掩飾不住他不想說的意思。
我雖然不吸煙,但把煙拿了過來,然后捏在手中說:“哥們,我問你,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他想了想說:“你是問新年愿望的吧?嗯,我希望我能有錢,媳婦生個兒子,父母身體健康,咱也不貪,就這樣。”
我說:“說句心里話,你這樣還叫不貪,什么叫貪?人生不如意十之九八,你媳婦生兒子,肯定需要錢,你孝敬父母,肯定還需要錢,但是你一年才賺三萬,而且還不是固定的,以后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我這樣一說,他又是一急說:“我那個盒子賣了不少錢……”
他說到一半,又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看樣子,民工甲說的沒錯。
不過民工甲說的沒錯,不代表他就是對的,我還是那個觀點,就算民工乙有錢,也不該借給民工甲錢,那樣,只會害了民工甲。
我說:“哥們,你那個是什么盒子?能不能說說,你放心,我也是好奇,我也不會像你那二哥一樣問你要錢。”
民工乙回頭看了看民工甲,看他還在那里打麻將,沉默了一會說:“哥們,那成,我看與你聊的投緣,我就告訴你,那個盒子大約拳頭大小,上面還客著奇怪的花紋,沒有上鎖,可以打開。”
聽他的描述,這不是我想找的那個人皮盒子嗎?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