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這個小娃娃也知道有錢的好處, 聽到哥哥們賺錢不帶她,她就有些不高興。
睿哥兒沒想到鬧出這么大的誤會, 趕緊來哄她:“哥哥賺錢咋會忘了你?就連哥哥賺到的錢也是給你花。”
這還差不多, 萌萌又高興了,就問:“你們打算咋賺錢呀?”
睿哥兒想了想,其實賺錢的門路他多得是, 問題是他們的歲數還太小,許多事情不好出面,只能按穩妥的來。
“最容易的法子就是買房,還能把房子租出去收錢,或者干脆自己建房子。”對他們這些小娃娃, 睿哥兒沒有說得太細, 直接就給下了結論。
萌萌好奇地問:“咱們還能自己建房子嗎?”
“為啥不能?”睿哥兒微笑著看她, 耐心地解釋說:"比如我家就在省城里建了樓, 每年光收租子就有不少吶。”
五娃一聽就心動地說:“那咱也建這種樓吧,收租子。”
睿哥兒搖了搖頭說:“建造大廈花的錢多,咱們也沒時間自己看著。最劃算的還是住人的房子, 這種房子看的就是地段。比如說, 北京和上海的房子,肯定就比別的地方要好。咱們省城里的房子,又比下面的城市好,總之,買房子就是買地段。”
“這樣啊,那我要把我的錢拿出來, 都買成房子。”
萌萌聽得似懂非懂,直覺睿哥兒是不會騙她的,她有很多私房錢,一想到自己也能賺錢了,萌萌就很興奮。
沒想到睿哥兒卻很有主意地說:“這個先不著急,咱們要買,還是買北京和上海的房子好,萌萌你外公家在北京,咱們在北京買房,也有人照顧,還可以在上海買房,上次那個中介,還能幫咱們租出去。”
他已經想好了,他買房子就是圖以后漲價,不是為了一時半會兒的收入,等他再大一點兒,許多事情就都好辦了。
萌萌和她哥哥們也不是很懂,聽睿哥兒說什么就是什么,幾個小娃娃商量好以后,也沒法子立刻實施,現在最要緊的是把錢還回去。
他們當然不能傻到自己拿回家,而是想好了對策。
五娃帶著他弟弟回到家里,看見他爸還坐在門檻上抽煙,那兩條眉毛皺得死緊。
透過那層白色的煙霧,馮老三的臉也仿佛帶著愁緒,他不得不愁啊,欠工人的錢實在拿不出來了,他多年的積蓄也全都沒了,不知道要去哪里弄錢。
五娃很懂事地走過去,貼心地說:“爸,咱們家的錢還沒找到么?”
“沒有。”馮老三的聲音低低的,今天公安還跟他說來著,那個鐘大錘一直不肯說實話,公安們也找不到錢,馮老三已經沒轍了。
五娃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十分機靈地說:“爸,我聽村里的大人說,咱們家的錢是被人半路劫走了,那個姓鐘的壞蛋半路上遇到了壞人,被人黑吃黑了。”
馮老三盡管灰心,但還沒有失去理智,搖著頭說:“沒有的事兒,要是被人劫了,他怎么不說?還開口閉口都是鬼,鬼才相信他的話!說不定他們有同伙,就是被同伙給拿了。”
馮老三越說越后悔,懊惱地抓扯著頭發,兩只眼睛里都布滿了血絲。
五娃瞅著他爸的臉色,自己也裝模作樣地嘆著氣,擺出一副很老成的樣子說:“要我是那個壞人,我就直接把錢扔到山里,等以后沒事兒了,我再拿出來用。”
他撂下這句話,就跑回房間了,在他身后的馮老三,卻慢慢地回過神來。
對呀,那個鐘大錘打死不肯說,不是因為那些錢被別人劫走了,而是被他自己藏起來了!
馮老三騰地站起了身,腦筋一瞬間就靈活了,當時他們發現丟了錢,可是在第一時間就追出去了,那么短的時間,他鐘大錘不可能把錢藏在其他地方,最有可能還是像他兒子說的,直接往山下一扔……
馮老三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突然發瘋似的往外面跑,過了一會兒,他就糾集了一幫住在村里的工人,讓他們跟著他往山里尋找。
工人們聽說那些錢有可能找回來,也都非常積極,沒辦法,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從外地跑來打工的,家里有老有小要養,工資對于他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
這群人蜂擁著沖進了山里,專門來到鐘大錘被綁住的那座山腳下,幾個人幾個人湊成一組,在那里埋頭尋找。
也許是老天爺可憐他們,居然還真讓他們找到了。
“老板,這兒有個包裹,上面還印著字兒呢,是咱們廠子里的包裹!”
最先發現包裹的工人興奮地嚷嚷起來,他們雖然興奮,但卻聰明地沒有去碰那個包裹。
馮老三欣喜若狂地跑過去,其他的工人也呼啦啦地圍上來。
工友們催促著說:“老板,咱們的工錢是不是裝在里面?你快打開來看看呀。”
馮老三在工人們期待的目光中,刷地拉開了那個錢袋子,他的臉色很快就灰敗下去。
那個包裹里裝的是錢沒錯,可是那數目一看就不對,他被偷了整整三十萬,這包里的錢最多也就只有十萬,還有二十萬呢,到哪里去了?
工人們沒想到那么多,他們看到錢了,終于安定了,當場就嚷嚷著要分錢:“太好了老板,咱們的工錢總算找回來了,我家里都快揭不開鍋,咱們是不是先把這工錢給結了啊?”
旁邊的工人也著急地說:“對呀老板,我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就等著這個月的工資開伙呢。”
馮老三難以掩住失望,抓緊了那個錢袋子說:“這錢的數目不對,我明明丟了三十萬,這里沒那么多錢。”
工人們頓時不滿意了,紛紛叫嚷著說:“老板你可不能賴賬,我們拼死拼活給你打工,還不是為了這點子工資?現在你錢找回來了,不給發工資不說,還說你的錢不對頭?誰知道你到底丟了多少錢?你是不是不想給我們發工資?”
“就是就是,你要敢拖欠工資,我們就到公安局告你去。”
工人們氣勢洶洶,他們光腳不怕穿鞋的,想著馮老三要是敢拖欠工資,他們就能活活吃了他。
那幾個最先發現包裹的人,也看馮老三不順眼,暗自慶幸他們剛才機靈,沒主動去碰那個包裹,不然這會兒,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老板一句錢不對數,他們就平白擔上了嫌疑,擱在誰身上也不愿意。
因此他們喊得最大聲:“老板,你做人可不能這樣,我們累死累活幫你打工,你錢丟了,我們還出來幫你找,你敢不發工資試試。”
馮老三沐浴在這種狼一樣的眼神中,也知道怕了,他艱難地吞咽著口水,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沒說不給你們發工資,就是這錢真的不對,你們看我的存折,還在這兒呢。”
他翻開了那本存折,沖工人們揚了揚,“我前幾天剛取了三十萬,都鎖進保險柜里被人偷走了,現在就只剩下這么點兒。”
他的目光望周圍的地面掃了掃,懇求說:“這錢不可能自己長腿跑了,肯定還在哪個地方,你們再幫忙找找,我保證一定不會拖欠工資,等咱們回去報告給公安,這錢照樣給你們發。”
工人們聽了都沒有動,馮老三又催促起來:“你們再幫忙找找吧,這些錢也關系到咱們廠子,沒有了錢,我這廠子要咋開下去?你們也不想丟了工作對吧?”
工人們清醒過來,要是廠子里沒有了錢,那確實不太能運營下去,關系到他們每個人的飯碗,他們也就有了動力,認命地幫他去找。
可惜他們一群人找了大半天,除了最開始那個包裹,其他的啥也沒有找到,眼看天就要黑了,才不得不放棄。
馮老三失望透頂,那個包裹里的錢拿回來一數,不多不少剛好十萬,還完了工人們的工資,就只剩下緊巴巴的一點子貨款了,能維持住工廠運轉,就該燒高香了,至于他馮老三自己的錢,不好意思,沒人知道在哪里。
就連前來辦案的公安也搞不清楚,他們審問過鐘大錘和劉翠萍,那兩人的交代的話,沒一句有用的,盡會說些胡話,不過能找回來一部分錢,也是好事兒。
公安們登記好了以后,就讓馮老三先把工錢給結了,剩下的錢再慢慢找。
工人們拿到了錢自然是歡喜,可馮老三他還愁眉苦臉呢,可惜沒人可憐他。
他媳婦兒陳紅梅因為離婚的事兒,現在對他愛理不理的,發現他找回來十萬塊,陳紅梅第一時間就把錢攢到了自己手里,還親自跑到工廠去給工人們發工資,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她覺得這家工廠也有她的一份,憑什么讓馮老三一個人管錢?管錢也就算了,居然還給她找狐貍精,花她的錢養狐貍精,陳紅梅咽不下這口氣。
狐貍精都能管錢,她為啥就不能管?她不但要管錢,還要把錢管得死死的,以后馮老三一毛錢也別想亂動。
打從這一天開始,陳紅梅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馮老三去上班,她也跟著去上班,不為別的,就為了盯住馮老三和她家的錢。
家里發生的事兒,五娃當然是門兒清了,他原本還提心吊膽的,擔心他偷錢的事兒被他爸媽知道了,沒想到最后誰也沒發現,那錢就到他了手上。
整整二十萬吶!對于沒有見過世面的五娃來說,那是很大一筆錢了,也因此,他一有空閑就去找睿哥兒,跟他打聽賺錢的事兒。
“睿哥,你咋還不帶我去賺錢呀?咱啥時候能去賺錢?”五娃抓著腮幫子,顯得有些急躁。
“悠著點兒,別讓你家大人發現了,他們要是知道了你偷偷把錢藏起來,準能把你的腿給打斷。”
睿哥兒的眼神掃向了五娃的腿,讓五娃莫名覺得腿上有些疼,他悄悄地往后挪了一步說:“那要咋整?我家里沒有地方藏,我都藏在山洞里了,還整天擔心被野獸給禍害了。”
睿哥兒很淡定地說:“你急啥,到了時間我自然會告訴你,你先回家吧,去外面別瞎說。”
“那好吧,我等你消息啊。”五娃啥也沒打聽到,只好失望地回了家。
睿哥兒看著他走出門,飛速地轉動著腦筋,上海暫時是去不了了,就北京還有一點兒機會,他把目光瞄向了萌萌她外家。
早在蘇家人剛來到村里,睿哥兒就和他們相處得很好,那時候他沒有別的打算,只覺得他們是萌萌的外家人,本能就想向他們靠近,現在他心中有了計劃,那就更得好好地籌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