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請也罷,搜身也罷。先抑后仰的江湖手段而已。
杜月笙不卑不亢的手在身前攤開,眼睛看了下面前幾個日本士兵。微笑著對著永野修身。邊上永野望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哎,月生。我剛剛忙著的,沒看到你。”
“真的?”杜月笙似笑非笑的。
永野望認真的點點:“做夢似的,我正有事情呢,別計較,我知道你的,哪里會這樣兒戲。”
一邊他把身前幾個日本人喝了下去,對面的永野修身已經走了過來。杜月笙哈哈一笑:“也難怪了,堂堂日本海軍上將,自然要有點防護的。理解,理解。”
說笑著,仿佛剛剛長街上,兩人針尖似的對撞沒有發生。
杜月笙的手已經和永野修身握住了。用力的搖了幾下。彼此道了聲久仰。永野修身客客氣氣的回身給杜月笙介紹了起來。
他身后的關東軍白伊川。
是你?
又是個死人,淞滬之后被朝鮮族地志士活活炸死當場的倒霉蛋。
杜月笙一拱手:“將軍盛名月生久仰了。”
“杜先生威名也是遠播。我在關東也聽說了。我的老對手馬占山將軍和杜先生好像也有點淵源吧。”白伊川皮笑肉不笑的道。
杜月笙淡淡一笑。沒有接他的話頭。
馬占山在東北一直對著日本人干著。杜月笙本來是該在九一八后。曾經資助過他的。不過現在的年頭,十萬大洋杜月笙也拿了小氣。借了戴笠手下兄弟,杜月笙直接給馬占山五十萬大洋,資助著他打日本人,在東北鬧著。
白伊川消息倒是靈通。卻換來了永野望的白眼。
海軍部對上海虎視眈眈的。別說當時杜月笙在永野望看來,是不得已地做法,就是資助過又如何。那只是小節。
如果杜月笙能夠在這邊,可是比那區區五十萬的資助要作用大多了的。
這個時候提這個事情?
找不愉快么?
還是你白伊川事不關己?
永野的眼神落了白伊川地眼中。永野修身的面子他不能夠不給,杜月笙沒搭理這個話。他只好一笑:“盧將軍來了么?”
“來了,來了。”
正說話的時候,外邊哄哄的聲音,盧永翔地車子已經到了。汽車向著這里開著。沿著汽車跑步護衛著的,是他的警衛營。
對看著兩軍的裝備。
杜月笙心里壞笑著。日本人不屑著。
盧永翔他怎么不把隊伍裸奔了來?杜月笙翻著白眼想著地時候,盧永翔已經土匪似的從停下的車子里鉆了出來:“月生,你也來了?奶奶地。永野將軍。哈哈。
“盧司令,今日不醉不歸。”
“好,好!”
“老頭子和日本人喝酒了?”少爺一邊擦著馬刀一邊問道。
老三笑笑:“是啊,你地月生哥也去了。”
“恩。算算時辰吧。”盧攸嘉翻腕看了下手表,然
c后回頭對了后面幾個兄弟道:“走,我們去玩我們地。今天把永野那里鬧個徹底。”
老三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地少爺:“攸嘉。現在沒外人。你和你三哥說個真心話。”
“怎么?”
“你究竟是去找女人的。還是去欺負永野望的?”
“說什么呢,我總不能夠當場頂了起來。搞的不好收場吧,趁他們喝酒的時候,老子去場子里折騰折騰。搞
個底朝天的。哼哼,老子和***喝酒,兒子去搞是正好絕配么?再說,這才是少爺我的風格。”
少爺一本正經的,合適的方式卻顯得有點淫蕩猥瑣。其實他的說一半真一半假的。
大家全知道。
老三一拱手:“好,走吧。走吧。好在豐林不在,不然肯定拉著你。哼。”
“三哥,你得了吧,帳篷也搭起來了。”
少爺壞笑著,拉著假正經的三哥:“干起來你比誰都猛。豐林在監視著日租界呢,我去分分憂。我鬧騰起來,我老子的底牌更足。小鬼子價碼開的更高。”
一邊說著,一邊丟了馬刀,少爺張了張眼睛,一摸腦袋:“月生哥不知道在怎么唱戲呢。這些日子也真是樂趣多多啊。”
他說的不錯。
盧永翔在桌子上打著哈哈,杜月笙在穿針引線似的,兩頭說著好話。永野修身正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侄子。
杜月笙能如此,便是永野望的功勞。
白伊川看著永野望,卻想起了事情沒成功的土肥原,同時一代軍人,兩個人卻相差了那么大。東北如果能夠有個杜月笙,能夠有個永野望。
也許關東軍就不要這么吃力了。
杯盞交錯里。
杜月笙微微晃了下身子,站了起來:“叔父,月生敬你一杯!”
“不忙。”
盧永翔哈哈一笑,手按了杯子上:“我已經喝了三杯了,月生,這一次,你要說個理由我再喝。”
杜月笙沉吟了下。
拉起了永野望:“來,永野望和也是兄弟。他是永野將軍的侄子,我是叔父的侄子。我們兩個敬酒為這兩代人的友誼!白伊川將軍做個見證如何?”
永野修身哈哈大笑起來:“好,好,來!干杯!”
砰!
四個杯子帶著主人們南轅北轍的心思,卻碰在了一起。杜月笙等人的眼光撞在了一起。放下酒杯的同時,再次哈哈大笑了起來
上海的平和下,有著和平的契機。
前提是,盧永翔賣國。
日本人看到了希望。土軍閥就是土軍閥,一盤散沙的中國人,把中國搞得四分五裂的。
這片沃土的主人,已經不該是你們了。
從唐宋之后。
元代開始的**,再次在他們的心里燃燒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
遠在北國的章太炎,沉默的坐在了書房里。北大校園里靜悄悄的。夜晚來臨后,學子們散了課堂。一切已經恢復了平靜。
手里是張學良的帖子。
章太炎沉默著。
他來北平已經半月有余了。
少帥卻忙于“公務”,除了當日那次應酬外,大師居然未得一見。而現在,面談的機會終于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問題是,少帥他聽的下去么?
不知道怎么的。
章太炎忽然失去了和他談的**。
民間風平以訛傳訛,卻總有底子在的。少帥之風流,燕趙之地家喻戶曉。關內關外莫有不知。
比起上海的那群熱血漢子。
章太炎微微的嘆息了一聲。
一燈如豆。
把他憂郁的側影,投放到了邊上的墻上,黑影粉墻,如同一副淡淡的山水,隱隱風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