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查提站在大廳的中央,紅光滿面低對著眾人介紹著寧遠,言辭中對他的欽佩和仰慕之情溢于言表。說完后,他把頭又轉向了寧遠的方向,忽然說道:“寧醫生,一會兒我向你介紹一個人,他和你一樣是……”
還沒有等到普查提的話說完,就聽到人群那邊又是一陣轟動,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齊刷刷地投向了大廳的入口處。
傅嘉樂也循著這些人的目光看過去,然后就忽然看到了自己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是穿著一身灰色西裝、身形挺拔沉靜的廖卓航。他單手插袋在眾人的注視中步調平穩而從容地朝著普查提夫婦的方向走來。
她愣了愣,思忖著他怎么也來參加普查提夫人的壽宴了?難不成這里就是他說的那個飯局?
正想著,就聽到普查提哈哈笑了幾聲,邊走向廖卓航邊用很生澀的漢語說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正說著你,你就來了?!?
廖卓航早就在傅嘉樂回頭看到他的時候認出了她,然而卻并沒有打招呼。他的目光掃過她身旁的寧遠,眉峰一揚后又望向了笑瞇瞇地走向自己的普查提,有些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普查提又是哈哈笑了幾聲,擺了擺手,“你見外了。”接著,又將手做出了一個介紹的手勢,道:“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二位啊是寧醫生和傅小姐,他們和你可是同一個地方來的,都是我最尊貴的客人?!?
廖卓航聞言微微一笑,很自然地將手朝著寧遠的方向伸出,“寧醫生在醫學界的大名遠揚,廖某今日得見,深感榮幸?!?
寧遠也跟著淺笑著伸出手和他回握,臉上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語氣也不失禮貌:“廖先生客氣了?!?
廖卓航隨后又看向了傅嘉樂,“傅小姐,你好。”
傅嘉樂本來聽他之前和寧遠說話那么酸溜溜文縐縐的正想笑,現在話題轉到自己身上,見他居然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的樣子,真讓她覺得奇怪不已,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好直接開口發問,也只好忍住。
這個廖卓航,真的是太奇怪了,難道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嗎?傅嘉樂心里猜測著,卻也沒有深思。
來參加普查提夫人壽宴道賀的人都到齊了,然后就聽見普查提夫婦宣布大家入席。
也不知道是被人刻意安排的還是只是巧合,傅嘉樂剛一走進座位,就發現自己身邊空了兩個,然后就見寧遠坐在了她的右手邊,而那個莫名其妙的廖卓航則落座在了她的左手邊。
廖卓航坐下后并沒有看傅嘉樂,倒是她自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不時地去盯他,眼巴巴地希望他看自己一眼,這樣她就好開口問清楚他為什么要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難道認識她是很丟人的事情嗎?
可是,一直都沒有這個機會,從開席到散席,廖卓航幾乎都沒有用正眼看過她,即使是會偶爾和寧遠碰杯的時候臉轉向了她的這邊,他也只是看著寧遠,并不看她,好像故意在無視她一般。
散席后這場壽宴卻并沒有結束,畢竟普查提在泰國是那么有威望的人,一個壽宴也是辦的聲勢浩大。在吃完了宴席后一群人幾乎是自動自發地轉戰到了戶外的中庭花園繼續一場派對舞會。
第一支舞是普查提夫婦起的頭,傅嘉樂對跳舞沒有什么興趣,加上前一晚被折騰的腰肢都快斷了,今天又逛街這么久,腳上還穿著高跟鞋,她簡直是恨不得自己可以立即飛回酒店睡個天昏地暗,一路睡回A市才好。
但是,她不想要跳舞卻并不代表沒有人邀請。
就算她一直都緊跟寧遠身側,幾乎和他形影不離,可還是有臉皮又厚又不被寧遠身上的氣質所擾的人走過來滿臉討好地邀請她。
她自然是不會答應,可是卻也不好意思駁了普查提的面子直接就這么拒接他的客人,于是當機立斷,不管不顧地拉起了寧遠的手就走向了人影晃動的舞池。
其實在西班牙長大的她,很少跳這樣中規中矩的舞,一開始顯得有些笨拙,總是時不時地猜中寧遠的腳,收獲了他的好幾聲嘆息。反觀寧遠好像就是個全才,似乎沒有什么東西是他不會的,連每一個動作都是精準無比,并且收放自如,舞姿幾乎讓人迷醉。
“你怎么什么都會???連舞都跳的這么好,你也上過舞蹈班嗎?”傅嘉樂終于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他這么忙著救死扶傷和研究現代醫學發展的人,很多時候連吃飯都抽不出時間,怎么會那么有閑暇去練習跳舞呢?傅嘉樂越來越覺得好奇了。
可是寧遠只是,我要是在泰國把你弄丟了,回去沒辦法和你父母交代。”
“……”
“你出去玩的時候沒有想過打個電話給我,告訴我一聲你去哪兒了?”寧遠的語氣仍舊淡淡的,但是眼中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傅嘉樂咬了咬唇,隨后就看著他的臉有些委屈地說道:“我是有想給你打電話的,可是你那么忙,我生怕自己會打擾到你和普查提先生談正事啊?!?
“那你不會讓前臺傳話給我?或者給我寫一張便條放在酒店房間里?”
“……”
傅嘉樂不知道,什么時候寧遠也變得這么咄咄逼人了?;蛘哒f,他不是咄咄逼人,他反正就是今天很不對勁。明明那么溫和的人,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她覺得忐忑不已。
“嘉樂,你是真的怕打擾到我,還是怕我知道你和誰出去會打擾到你和他約會?”
這一句話讓傅嘉樂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難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和誰一起出去逛街的嗎?
可是還沒有等她開口去問,那邊普查提已經陪他的妻子跳完舞朝著這邊走過來,之后又是和寧遠一起走到了一個安靜的露天座椅上。
傅嘉樂知道他們有事要談,就也沒有跟上去,一個人郁悶地站在那里糾結著剛才寧遠那句話里的意思。
他貌似是對自己有什么誤會,可是語氣卻是那么稀松平常。要說這像是老公在指責自己妻子背著自己和別的男人卻也不像,因為寧遠根本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他根本不愛她,怎么又會去在乎她和誰在一起呢?
可是,那他到底是誤會了什么?
“怎么,被罵了嗎?”
忽然之間,一個戲謔的男聲在頭頂響起。
她抬眼去看,竟然看到了廖卓航,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又冒出來的。
傅嘉樂沒好氣地看著他皺了皺眉頭,“你終于舍得正眼看我了?”
她的語氣讓廖卓航忍俊不禁:“怎么說的這么可憐?就不怕那位吃醋?”
他說著,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一下那邊正和普查提談事情的寧遠。
傅嘉樂翻了翻白眼,嘴里嘀咕了一聲:“他要是會吃醋就好了?!?
可是因為她說話的聲音太小,所以廖卓航沒有聽清楚,就問:“你說什么?”
“沒什么?!备导螛烽L嘆了一口氣,又把問題拋給了他:“你為什么剛才要裝不認識我?”
本來她是不想問的,可是現在既然人都在眼前和她說話了,她沒道理把這個疑問一直都留在自己肚子里,省的晚上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