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冬天姍姍來遲,睿王的婚事終於臨近了。
修葺一番的睿王府更顯雍容華貴,到處是走動的人影,四周掛著紅色的錦布,高掛著的紅燈籠彷彿都在昭示著喜慶的到來。
由於暉王這個兄長的特殊性,小曼和暉王被安排在睿王府處一個院落裡,等到晚上就可以直接出席晚宴了,如果傍晚纔出門的話,恐怕到時候人多車擠。
睿王按照吉時去接新娘了,府裡反而忙得更是團團轉(zhuǎn)。
可是我好無聊啊!小曼一掃庭院四周,都是忙忙碌碌走動的人影,府裡的人都穿上了新衣服,臉上都掛滿了笑容,似乎都感染了主子娶親的好氣氛。
雖然這個院子是暉王暫時歇息的地方,可是外頭那麼熱鬧,一點都靜不下來。
我也想看熱鬧嘛!
姑姑有交代了,問題是交代的時候那雙眼是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的。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望了一眼暉王,周圍那麼吵他居然還能看書!真服了他了。
“王爺,我們?nèi)プ咦吆脝幔俊睂嵲跓o聊啊!拽著暉王的衣袖,像是撒嬌一般扯他起來。暉王只好站起來,小曼立刻拉他到北門:“這爆這邊安靜些,往這邊逛逛。”
“王爺。”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
小曼和暉王同時回頭,只見一個一個身穿華服的俏麗女孩正從東門的入口款款走來,大約十六七歲,個子比郭清芙整整高了一個頭,恐怕比蕙雪還要高些許。等走近細看,才發(fā)現(xiàn)她更顯嬌媚,比司徒惠雪成熟(廢話,她看上去比司徒惠雪年紀大一點的嘛!),瓜子臉,俏麗的臉上一雙眼睛淚眼盈盈,此刻正癡癡地盯著暉王,難道他們認識?
“王爺。”她再次出聲後,才發(fā)現(xiàn)她的聲音如夜鶯般婉轉(zhuǎn)清脆,柔弱中帶著嬌羞。
暉王聞聲,朝她微微一笑。
“王爺。”那名女子俊俏的臉上一愕,轉(zhuǎn)驚爲喜,猛地撲進暉王的懷中:“王爺,茜惜相信您一定會沒事的。”隨著她的舉動,一陣輕微的鈴鐺聲響起。
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懵了,暉王直愣愣地被她抱著,她居然嚶嚶哭了起來。
小曼回過神來第一反應(yīng)就是大喝一聲:“喂,你幹嘛?”
那女子擡起頭來,梨花帶雨地看著小曼,但是雙手還是抱著暉王的。
“快……”小曼的手一擡起,連帶握著暉王的手也提起,那女子見到兩人握著的手,像是受驚一般鬆開手,後退半步,一臉驚愕的模樣望著暉王。
她到底是誰?她手中帶著的鈴鐺好像在哪裡見過……
“王爺。”自稱是“茜惜”的女子失聲叫道,放佛被遺棄的情人一般,對著暉王深情款款地叫著。
暉王王望望她,又看看小曼,見小曼怒瞪雙目,好像很不爽的樣子,剛纔明明還很高興的啊,現(xiàn)在又怎麼了?
暉王輕輕搖著小曼的手臂,然後對她一笑,這看似安慰的一笑,在茜惜眼中,卻像是致命的打擊一般,她捂住胸口,珍珠般的淚珠滾落下來,失聲說道:“哥哥說王爺沒有恢復(fù),可是王爺明明沒事,爲什麼王爺恢復(fù)了不來找我?”
“那是因爲他還沒有恢復(fù)!”小曼冷聲看著她的表演,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哭泣。
“什麼?”她整個人一震,然後直瞪著暉王,臉色瞬間變色,放在胸口的玉手都是微微。
暉王並沒有留意她灼灼的眼神,反而轉(zhuǎn)移了視犀覺得有些無聊,指著另一爆然後又搖搖小曼的手臂。小曼見那女子的臉色開始變了,暉王的動作開始出現(xiàn)小孩子的情緒,她大概是覺察到什麼了。暉王見小曼不理會他,再次搖搖小曼的手臂,這個時候嘟著嘴,有些不滿地看著小曼。
“知道了,王爺想去逛逛是吧?”小曼的話剛落音,暉王就高興地點點頭,臉上笑開花。
茜惜將暉王的表情一點不落地看在眼裡,暉王沒有恢復(fù)!可是他剛剛笑得的樣子和以前一樣啊!
“!”一個大漢從東門入口匆匆奔入,他走到茜惜身後就停住了,有些尷尬地看著小曼和暉王。
這個人是北經(jīng)國的……“北經(jīng)國肖翎參見暉王爺,王妃。”那個人彎腰行禮。小曼這纔想起了,他是在密林中將自己的馬給自己騎的那個將領(lǐng)。(雖然自己沒有騎成。)今天肖翎沒有穿軍服,一身紫紅色的常服。
他們也來參加婚禮?聽說回紇和北經(jīng)國都會派使者來參加,北經(jīng)國來的就是他們?
小曼牽著暉王的手走了,耳邊似乎還可以聽到茜惜的哭泣聲。
“如果你恢復(fù)了,會不會去找她?”小曼突然停下腳步,問道。
暉王好奇地歪歪腦袋,似乎不明白小曼的意思。
小曼自嘲地笑了笑,搖著頭說:“這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爲什麼我會在意呢?”
爲什麼呢?
看著暉王興致勃勃地看著前方,小曼的個子只到他的肩膀,總是伸長脖子仰起頭才能看他,此刻的他並不知道剛纔已經(jīng)有一個女子爲他哭泣,等到他知道了,會如何?那個時候,趙小曼與暉王的距離就不只是身高了。
恢復(fù)後的暉王會如何?
爲什麼自己總會在意這個答案呢?
也許連佛祖都會爲你惋惜的吧,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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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是覺得可惜了這樣一個好青年,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慶弘,茜惜就是暉王爺定有婚約的女子吧?”小曼和暉王剛回到休息的房間坐定,小曼就發(fā)問了。
慶弘端起茶壺的手在空中一頓,然後低聲說道:“是的,她是陸將軍的妹妹。”
“可惜,暉王負了佳人。”小曼的話讓慶弘倒抽一口冷氣,這說得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陸茜惜與暉王五年前早已經(jīng)定親了,這也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只是王妃全忘了,正如她忘了睿王一樣,也忘了暉王的事情。
見慶弘有些遲疑,小曼更是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王爺和陸早在五年前已經(jīng)定親了。”
五年前,暉王十五歲,那個女孩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
“爲什麼訂婚那麼久都沒有成親?”郭清芙可是十三歲就成親了,聽說十三歲的太子也快要迎娶太子妃了!古代的人都是早婚者。
“因爲陸將軍之父病死沙場,陸要守孝三年。”
原來如此,等了不到兩年,暉王就傻了!真是可憐啊!
小曼見她悲悲切切的樣子,似乎對暉王是真的用心了。
“皇上提出,如果暉王三年內(nèi)沒有恢復(fù),就取消婚事。”慶弘又補上一句。
“所以三年期限到了,陸親自過來了,可惜呀!”小曼長嘆一聲,腦中再次浮現(xiàn)陸悲慼的神情。
“慶弘,王爺和陸是怎麼認識的?他們應(yīng)該是情投意合的吧!”小曼邊問邊握緊手,任指甲掌心。
慶弘望著眼前的王妃,她爲什麼會在乎這個?難道她對暉王……
“是王爺帶兵到邊關(guān)的時候,和陸將軍一起攔擊回紇士兵的時候,陸也來了。”慶弘說完就退了下去。
“王妃。”紅瑛在一邊輕輕地叫她,神色有點不解。
“紅瑛啊,你以爲拿下了畫像,我就不知道了嘛?”小曼自嘲地笑了笑,繼續(xù)道:“我早就去過那書閣了,那畫像也早就看到了。我起初不以爲意,可是看到地上遺落的信紙,也猜到八成。剛纔看到陸茜惜的時候,我一時並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手腕處的鈴鐺,可是提醒了我。”
“王妃。”紅瑛沒有想到小曼早就看到畫像,自己可是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她,沒有想到還是有疏漏。
“王爺特意在書閣裡畫了她的畫像,甚至兩個人還互通書信,說明兩個人不是單純的政治聯(lián)姻,他們原來可謂是兩廂情悅,可是月老卻陰差陽差將線牽到我這裡了。”
許是感覺到小曼的眼光,暉王從棋局中擡起頭,衝她咧嘴一笑,那雙丹鳳眼清純明淨,似乎囊括了人世間的一切美好。
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