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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醒來的時候,頭還是很暈。
耳邊有潺潺的水聲,她以爲自己在船上,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而不是船上,似乎是錯覺。
她坐起身好奇的打量周圍,精緻的房間,古色古香的擺設,窗前立一鼎香爐,嫋嫋沉香緩緩飄散。
窗子是向外敞開的,素色的窗簾隨風飄蕩,有粉白的花瓣落在地板上,紅紅白白,很惹眼。
大概桃花纔會有這樣的花瓣。
可是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不是應該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嗎?怎麼會突然暈倒?
太多的疑問在聊聊的腦海中此起彼伏,她完全沒有搞清狀況,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越努力去回想頭就越疼,回憶彷彿破碎的電影膠片,零零散散,無法拼接。
聊聊以爲自己在做夢,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疼的跳起來。
原來是真的……
窗外有悠揚的笛音迂迴,曲子沉靜而哀怨,似久未歸家之人在訴說離鄉之苦。
聊聊好奇的走出房間,出現在面前的是類似農家樂乾淨整齊的小院。正中央位置有一座類似嗣堂的建築,嗣堂前焚香嫋嫋。青瓦白牆,亭臺水榭。兩株桃樹繞亭生長,看似普通,卻是引溫泉水飼養,極其珍貴。
粉粉白白的花瓣鋪了一地,有淡淡的芬芳縈繞鼻間。
樹下坐著一名白衣少年,衣冠勝雪,黑髮如瀑。背對著自己,雙手執一柄長笛,那悠悠笛音就是出自他之口。
“請問……”
笛聲孑然而止,少年起身,收好白玉長笛,踏著不急不緩的步子朝聊聊走來。
聊聊心一驚,後退兩步。
白袍環佩,長髮紫冠。
少年的打扮完全是古代的模樣,聊聊不確定這次又遇上了什麼,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她踟躇片刻,小心翼翼的開口。
“那個……請問,這是哪裡?”
少年在她面前站定。一張乾淨而恬靜的臉,眉眼如畫,舉手投足斯文有禮,整個人如同那樹下的桃花瓣,泛著瑩潤的光澤。
不刺眼,卻鮮明。
“聊聊,你終於來了?!?
少年在笑,眉眼都彎上去,彷彿天上的星星都在閃爍。
“你……認識我?”
聊聊吃驚的瞪大雙眼,更加好奇。
“是啊,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少年向前走近了一些,擡起手,寬大的袖子順勢滑下,露出一截白玉手臂。細長的手指自然而然劃過聊聊的臉頰,替她拂去額前散落的碎髮。
冰涼的觸感,沿著皮膚蔓延至全身。
聊聊彷彿被仙人棒點中的石頭,忘記了呼吸。
她努力回想,記憶裡從來沒有這樣的人,這個少年又是誰,爲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又爲什麼會等自己?
太多的疑問無從解釋,而看少年的樣子也沒有解釋的慾望。指尖順著聊聊的下顎滑下,落在左小臂上,沿著那紫色的勒痕打了個轉,少年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聊聊,我找了那麼久,終於找到你了?!?
找我?聊聊驚訝的擡眸,困惑的咬著嘴脣:“我們……認識嗎?”
“當然,”少年微笑,深色的瞳仁滿載含笑的溫情,“我叫白雨澤,你救過我的命,不記得了嗎?”
白雨澤?聊聊默默重複著,還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什麼時候救過他。
“不記得沒關係,我記得你就好。”少年細白的手指伸過來,不由分說握住聊聊的手,“走,我帶你四處轉轉。”
呃……
聊聊掙脫不得,只得任由他拉著自己走出院子。
院外,一條石板小路蜿蜒曲折,路兩旁同樣植滿桃樹。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蜂蝶戲舞,花香沁脾。
遠有青山環繞,近有綠水成渠。
雞鳴狗叫,炊煙裊裊。
確實是個美麗的地方。
白雨澤解釋說,這裡原本叫做十里村,因盛產桃花又被叫做桃花村。圍繞村子的一條長河,爲全村的男女老少帶來奔流不息的興旺,被稱爲桃兒河。
十里村的村民們不喜爭功名利,還保持最傳統的生活。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且民風淳樸,對他亦是很照顧,所以他很享受這裡的生活。
聊聊贊同的點點頭,卻詫異從來沒有聽說過十里村這個地方。
白雨澤側眸看了聊聊一眼,抿起好看的脣角:“不過從今以後你就要與我一同生活在
這裡了,我很高興?!?
誒?聊聊一愣,剛想爭辯,雙手就被白雨澤握住,深情的道:“聊聊,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下個月初三是個好日子,我們成親吧。”
成……成親?!
聊聊身子一歪,險些摔倒在地,幸虧白雨澤扶了她一把。
“白……白雨澤,我想你弄錯了,”聊聊掙脫開他的手,解釋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成哪門子親。”
“沒關係,你早晚會記起來的?!卑子隄蓙K不惱怒,放開聊聊,大大方方的在前面帶路。
聊聊狐疑的跟在後面,白雨澤的身上有淡淡的異香,隨風飄散。聊聊記得這種味道,和他家中的薰香是相同的。
一路上不停有村民和白雨澤熱絡的打著招呼,更有熱情的大嬸詢問聊聊是他的什麼人,白雨澤側眸看了聊聊一眼,不知跟村民們說了什麼,以至於幾名大叔大嬸都爭著搶著要聊聊去自家做客。
聊聊被這份過度的熱情弄得不知所措,白雨澤及時解圍,一面將聊聊拉到自己身邊,一面耐心的解答大家的問題。又拉著聊聊跟隨一名和善的大叔去了家裡。並介紹說,是十里村的村長西伯。
聊聊對十里村並沒有興趣,也不想在這裡多做逗留,只想知道怎麼才能回去,出來這麼久恐怕狐貍會等得罵街吧。
可是幾次開口,都被岔了過去,白雨澤跟西伯聊的火熱朝天。村長的夫人西嬸更是把聊聊當成了自家孩子,一邊熱絡的張羅晚飯,一邊拉著聊聊東扯西扯。
聊聊只得將所有問題嚥了下去,硬著頭皮在西伯家吃了晚飯,直到太陽偏西,白雨澤才帶著她往回走。
日暮時分,夕陽西下。
聊聊明明記得自己暈倒在圖書館時已是黃昏,怎麼過了這麼久太陽還沒有落山?
她看了一眼步履匆匆的白雨澤,明明來的時候不緊不慢,現在又火急火燎的往回趕,究竟是鬧哪樣。
“喂……那個……”
“有什麼事回去說,這裡不宜久留?!卑子隄梢话炎プ×牧牡氖滞螅瑤е叩娘w快。
不宜久留?
聊聊顯然是沒搞清楚狀況,詫異的打量四周,這才注意到此時的村子似乎與來時有些……不盡相同。
(本章完)